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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葫芦”

2013-02-14 09:54 作者:龙江老赵  | 9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点葫芦”

赵富

一个人的生命时间相比,似乎太短暂了。一晃“本地年”过了六个,今年恰逢蛇年,又是吾的“本地年”。六十年的岁月,一有空脑子里就拱出来在屯子时的那些往事和一堆嘎拉古其的东西。特别是远在生产队时的“点葫芦“等农具,如果现在你是想瞅一眼的话,恐怕连其影子也都见不到了。不过,怀旧是一个人的本能,这可是小布衫——不是假的;自个大半辈子不知犯啥风了,脑袋里时不半遭地就溜达出来“点葫芦”来,其就象真的似的在眼前晃来晃去。有的时候都把我晃迷糊了,于是就蹲在背静的地方纳闷,但很长时间里怎么也琢磨不透这个“结”。

点葫芦,忒简单。但筒单的东西,仿制容易,而起初的发明也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虽然土了土气,可却是那个时期和那个时期以前农民播种种地的不可缺少的重要农具,见证当时发明者的智慧是多么的特别了不起。在过去年代的农民,斗大的字不识两麻袋,且能研究自制出来“点葫芦”,远比现代人某个发明专利产品的价值要超过百倍。“点葫芦”,是简单,但管用,一代一代,延续传承,一年一年,点种收获,直到现代化的播种农具把其挤出了历史舞台,它才不太情愿地结束了曾经辉煌的历史历程。

“点葫芦”,是过去农村农民种地点种的重要工具,主要用于播种高粱、谷子、稗子等小粒的庄稼种子。“点葫芦”种子筒是正方形的长木筒,长约一米二三,断面约十公分乘十公分的正方形,筒壁为约一公分厚的木头薄板,上下左右计四块板钉制而成。种子袋筒是白花旗缝制的,记在种子筒尾端头,长约一米五,直径约十五公分,从未端灌进种子。种子灌的多少,要根据垅头子的长短而定,一般能够点一个来回就可以。种子袋扛到肩上,边走边点边减少重量。袋子里的种子,逐渐地往筒里淌,点种的人用小棒控制下种的均匀程度。筒的前头开个天窗,约八公分见方大小,筒头用板钉死堵上,天窗均匀地别上几根小蒿杆,根据种子的稀稠而确定小蒿杆多少。靠堵头天窗下的三面筒壁,用蒿子头梢扎个帘片围上,待天窗蹦出的种子,又落在蒿子头梢帘片上,再落到地垅上,起到均匀散落的功能。而筒里的种子,靠小木棍敲打木筒,通过震动蹦出天窗口。点种的人大都是老庄稼把式,点种是很需要技术的活计。而人点种时,肩背上粮袋,左胳膊夹筒,右胳膊拿棍,使的劲和点击的点数,都要均匀地敲打天窗后侧的粮筒壁板,即机械地又灵活地在天的田野上来回往返着。

种地点种,分种啥种子,而采取不同的方式。“点葫芦”点种的地块,大都是采用“怀耙”怀地的种子。“怀耙”是一种木头制作的种地农具,框架象大木爬犁样式,两只底板腿压在垅沟,整个浪身子骑在垅台,当腰的小犁划破开田垅肚子。“怀耙”怀地,一副架需配备五人。一个赶套的老板子,手扶“怀耙”左前角的竖杆,负责赶马、犁地深浅及调整左右方向,其竖杆起到驾驶员方向盘的功能;“怀耙”后边跟着点种的人,踩在破开垅台肚沟和两根木托绳的中间,边走着边敲着“点葫芦”;点种的后边跟着扶木托的人,木托是象牛样子式的木头做的家巴式,又安个竖直的一米多高的木杆,两根绳从牛样子式的木托栓引到前边的“怀耙”上,点完种的垅台沟让木托托平,两只脚印踩在托平后的垅台上;扶木托的背后跟着两个踩格子人,顺着扶木托的脚印,串着脚缝踩出一条深深的严严的一条直线,一是以防垅上土壤起宣让风扒开露出种子,二是种子更需要在硬的环境中钻出土面方能茁壮。(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记得“怀耙”怀地,这一副架里的各个岗位角色我都照量过,其中记得最扎实的要数“点葫芦”点种这样。刚出学生门只能踩格子,柱个小拐杖,穿棉皮兀拉。棉皮兀拉虽然热点。但底宽踩的严实。不过,我脚走道呈八字,而踩格子要求脚印踩直溜的,这是对我的一次考验。应该说踩格子在这一副架中是最轻俏的活,可我的脚别楞还是费了很大的劲。扶拉托也不错,但套卸“怀耙”时是要帮老板子经营你所用的家巴什,相比多了一样活。赶套不是谁都能赶的,是专业老板子的活,我是偶尔老板家有事歇工打了一个替班,马听说时也很好赶。最讲究本领的要算“点葫芦”点种,相比较技术含量高。其实,我只点过两根垅谷子种,也是点种的人家有事,队长让我代点一晌乎,可我只点一个来回,队长怕我不行,他自个便把“点葫芦”扛在肩上敲打起来。虽然只两根垅,但我心里还是很高兴,象似有多大收获的感觉。可能旁人没有注意到,我却在这两根垅标上记号,想看苗出来时稀不稀、密不密。当铲地时我特意去瞅了这两垅,结果小苗稠密程度还算可以,没有断条的,没有成撮子的,当时我的心里的滋味很是舒服。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播种,不知播的是春色还是收获?反正在我的心目中印象很深,直到老了回想起来还觉得很有意思。

春去秋来,季节不停地推进更替着。当年生产队时有一定的机械化程度,但也没扔了“点葫芦”,可现如今分产到户大规模机械化作业不适应了,而“点葫芦”却消失了。即使近些年机械化有点“抬头”,小型播种机也可以播小粒种子,但庄户人家原来不种谷子、稗子了,因其产量低经济效益不好。如果有一天,有了高产的种子,有了先进的机械,谷子、糜子还会重新有一席之地嘛?掐指一算,“点葫芦”离开我们的视野已有二十几年了,现在的这一茬年轻农民中已有很多人不记得这玩意了,但它在过去种地时的地位象个符号,永远定格在那个历史时期的广阔天地里。

2013-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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