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因为朋友结婚的缘故，今天出了趟门。不想一大早起来，铺天盖地的雾霾将天与地之间的空间罩得严严实实的，走到洪洞、霍州之间的时候地上更布满了黑黑的煤屑，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种微微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混杂着的呛人的味道；被黑黑的煤屑覆盖着的地上，就像是从煤矿坑井下走出来的矿工——黑乎乎、脏兮兮的，让人有种极不舒服的感觉。不禁想起多年前在乡宁工作的时候，假道西坡回家，因为那儿有一个毛则渠煤矿，西坡镇的街道上整个的都是一指厚的黑黑的煤屑，让人无处插脚。那儿的人脸上、衣服上、鞋子上都浮着一层煤碎黑灰黑灰的颜色，甚至人们的指甲缝、鼻孔里都藏着黑黑的煤屑渣滓。那时每次回到家，脚上脸上身上也总是黑黑的脏脏的，大家总会取笑我是逃荒过来的。
坐着车子沿着盘曲的新砌好的村村通水泥路，爬上汾西县境内一座大山，走进大山一个偏僻的角落，这里没有煤矿、没有森林、没有庙观、没有涧溪河流，而且因为偏远的缘故也没有什么工厂，所以这里没有打工的工人、没有卖货的摊点、也没有人头攒动的游人，这里的地面干净得让人有些身在梦境里的感觉，这里有碎石、有草茎、有枯枝、有动物的粪便，但绝对没有让人神经混沌灰灰黑黑的煤炭的颜色；空气里也没有山下灰蒙蒙的雾霾颗粒和一些奇奇怪怪让人不快的味道；因为没有什么游人也就没有游客们抛扔的包装纸、塑料袋等等五颜六色的垃圾。贪婪地吸吮着这些有些蛮荒、清冽得几乎有些透明的纯粹空气，耳鼓里甚至可以隐隐的听到因为贫瘠干燥的几乎可以听到像树枝干裂啪啪的声音、一种回归远古的幸福感不仅漾上心头：都市里、矿产丰富的地方、有旅游资源的地方、交通要道上要想饱吸一口这样的空气实在是一种奢侈、一种妄想。
富裕的人们被环境所累、所伤，生存环境恶劣地方的人们却好像抱着一个金碗挨饿的穷人。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真是不能兼容。不仅想到，毛泽东时代的计划经济让人们享受到好的环境、大部分人的人格的平等，但社会的普遍的贫穷，却使不少人受了内伤对人生对所追求的信念产生怀疑；邓小平从人性出发，改革开放让人民富裕了起来，绝大部分人不会因为缺吃少穿而受饥馁之苦，但贫富差距的日益拉大、环境问题等又让人们内心产生深深的不满。谁对谁错谁优谁劣大约不能一言以蔽之，只能留待后人去评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