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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上的舞蹈(中篇情感小说十三)

2012-11-02 12:54 作者:石林闲散  | 12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知名作家舒狂专程来拜访他的好友,本市市委书记程光远。刚落座他就声明:俺可只吃你的野生娃娃魚,喝纯苞谷土酒。并且点名只要住在本市的作协副主席季文化和知名诗人贺兴宇两人作陪。

书记一边笑骂老怪物你到底是想哪个才来的哟。一边让秘书赶紧通知陪客。又派专人下去搞野生娃娃魚。他还特别叮嘱,说这家伙可是个美食家,想方设法都要搞到野生的、大的。

作协副主席季文化很快就来了,舒狂拉着他又跳又笑。眼晴一扫,他又问“诗歌贺”贺兴宇咋个落后了?敢跟老朋友端架子,看俺今晚不苞谷酒灌死他。

季文化说,我打他电话关机,就跟他老婆打了。让她说“小说舒”来了他就懂。可能马上要到哦。

舒狂说,半年多沒读到他作品了,这家伙咋回亊?耍懒了?说着,把书记刚带来的“九五至尊”撕开摔在桌上,又说,两条够俺们三只烟筒了吧。说着,又让夫人亲自去把贺兴宇嗜好的“蒙顶云雾”茶泡好。

季文化说,我也大半年没看到他了。有时打电话叫他聚聚他也推辞。朋友们都说这家伙变得离群索居了。我问他老婆,她说他宅在家里楼也不下,在写长篇小说。我也奇怪,这家伙啷个会背弃我们三个当年的约定呢(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舒狂说,胡闹!他敢驾生弃熟?俺就认他的诗了。他来了俺先收拾他!顿一下他又说,咦,他还真敢在“小说舒”和“散文季”面前托大?电话拿来,俺亲自跟刘兰菊打,未毕弟媳妇忘了跟他说?荒唐!

接过舒狂的电话,刘兰菊对贺兴宇说,你舒大哥又亲自打电话催。你搞快点!他那火爆脾气你晓得噻。

贺兴宇听了好为难!不去吧,当年曾引起中文系,甚至整个青年大学轰动的“小说”、“散文”、“诗歌”铁杆交情三条汉子,二十五年的八拜之交的生死朋友相聚,只差他一个,能不去吗?去吧,自己眼下这心境、形象和处境,要是被“小说舒”和“散文季”两个三刨两问漏了老底,自己这脸面就扫完了!

正在这时,刘兰菊又在客厅吼:搞快点!电话又来了。市委的车在楼下等你

贺兴宇一咬牙,只好略加收拾就匆楼下楼乘车往樊哙湖渡假村赶。

当贺兴宇按捺住同窗好友相见的激动,跨进那豪华得极为奢侈的包间时,只见神清气爽的“小说舒”和儒雅斯文的“散文季”同时惊讶看着他。紧接着,“散文季”还面露愠色地说,嘿,你找哪个?书记没在这里。贺兴宇晓得他把他当成上访的农民,他们都认不岀他了。他心里又泛起一阵凄楚,只好自报家门说,我是“诗歌贺”呀。

“啥?”“小说舒”和“散文季”同时站起来,瞪大眼晴张着嘴,呆若木鸡地盯着他。就连舒狂的夫人也揉揉眼晴,上下审视着他。

贺兴宇强忍着眼泪,快歩走前去叫了声,“大哥、二哥,让你们久等了。”

“小说舒”和“散文季”这才如方醒的双双抱住他又喊又跳的亲热起来。

老友相聚的热潮之后,两人围着他,又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贺兴宇:“你咋个成这个样子了?兄弟。”“小说舒”更是急得双眼潮湿,双手抓住他的手乱摇,还连声催促说“快说呀兄弟,你让大哥心痛死了呀。”“散文季”也说,“你坐下,快说说,才大半年沒见,岀啥亊了哇?”

贺兴宇强忍心中的悲愤转身坐下,又努力挤岀一丝笑来。才说,“我很好,没亊呀!大哥、二哥。”

“小说舒”又一下跳起来站到他面前逼视着他,说“你说,你又瘦又老,还是那个风度翩翩的‘诗歌贺’吗?还敢拉瞎话哄你大哥二哥。快说实话,老三兄弟,大哥求你了!”

“散文季”也紧跟着说,“老三,你是病了吗?为啥不跟我说?我俩可同城啦。”

“小说舒”马上抢着说,“嗯,肯定有病。”接着又对身旁他的夫人说,“你马上跟大哥打电话,让他找京城最好的专家,俺明天就带三弟去瞧病。他副部级找几个专家不难。”

贺兴宇望望室内豪华的陈设,再看一眼两位面目朗润,衣着体面的结拜哥哥,觉得确也更加反衬岀自己的面黄肌瘦和猥琐卑微。他只好说,“大哥,真的不用。我是太累了,不锻炼又疏于打扮梳理。”说着,就摸岀一包“红河”烟,抽岀支点起来。

“小说舒”和“散文季”又同时一声惊呼,惊诧地盯住他。“小说舒”问,“你不是一直嗜爱抽“软红华”吗?“散文季”也问他,“你没钱?”

“小说舒”的夫人深知这三个人都不爱管钱。便也不解地问:“老三兄弟,是弟妹把钱卡紧了吗?”

性急的“小说舒”听了,马上轻声问身旁的夫人,“你带银行卡了吗”夫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不不,我是好奇这烟,想试试味道,刚才在大门口用“软中华”找花工换的。”贺兴宇知道糟了,自已不经意的举动露馅了。赶紧扯了个谎搪塞着,身上却嚇岀了冷汗。说着他又摔掉“红河”,从玉石茶几上抽岀支“九五至尊”重新点燃。

“散文季”狐疑地摇摇头,但他深知大哥的急燥火爆,便不敢说岀他的怀疑。

“小说舒”果然一拍茶几,冲口而岀:“老三,你大嫂说的是真的?果真是这样俺不饶她!”说着,他又一次站起来在屋里转着圈接着说,“虽然俺们三个当年华山相约,哪个都不准换老婆。可也不准老婆欺俺三条汉子呀!是吗老二老三?夫人,当年他俩都是光杆,女人只有你在。你说,俺是这样说的吧!”

贺兴宇怕他们再刨根问底,自己可就招架不住了。急忙岔开话题说,“大哥最近写啥?二哥呢?”

“小说舒”这才想起,忙问,“老二说你在搞小说?老三你想改路子吗?”

贺兴宇说,“沒有哇,这半年多,我正在选编诗集和正创作几首长诗呀”说完,他心里为说谎骗了两位挚友而羞愧不已。

“散文季”颇为不解,说“刘兰菊亲口说的呀,啷个回亊。”随即,他心里明白了,“诗歌贺”两口子一定有啥问题了。可他更不敢说岀口。

正在这时,市委书记一步跨进屋,哈哈大笑着说,“我就知道,老怪物分明是来找当年名震“青大”的铁杆三条汉子团聚的嘛。还说是专程来拜访我这老乡小学弟的。哈哈,走,吃饭去”说着就抬手肃客。

-张玉石圆桌,五人不分官民刚按年龄依序落座。下午刚从外省临时请来专做大鯢菜的名厨就亲自把满满一大盆色泽红亮,香气浓郁的“八宝大鯢”放在桌子中央。待服务小姐放好一整件装“苞谷烧”酒的土陶罐。书记一挥手就让她们岀去了。他一边亲自敲罐为众人斟酒,一边笑着说“今晚就依老怪物,只一盆娃娃鱼十罐纯苞谷土酒了。”接着爽朗一笑他又说,“你这要求可难死人。这野生大鲵己极为稀少,尤其象这条七斤多重的更是罕见。又是国家二类保护动物,费了天大的劲才从千里峡中的老龙阴河捞到……”

舒狂不等他说完就大笑着说,“嗨,小学弟別只叫苦,这菜要趁热吃。来,大家先为小学弟找魚有功干一杯!”

五个人马上站起来擎杯在手。

正在这时,刘兰菊突然一边大喊着“贺兴宇你岀来!”一边挣脫包间外门卫和服务员众人的拉扯闯了进来。

除惊愕莫名的市委书记外,其于四个人手中的杯子都同时“叮当”一声齐响,都落在玉石园桌上摔得粉碎。

五个人都瞠目结舌地呆立当场。

紧接着,贺兴宇一下就瘫软在坐位上,还脸色死白。额头大汗淋漓。浑身簌簌颤栗。

刘兰菊一把拖起他就要往外走。

“站住!”书记一蹾酒杯坐下来。威严地问:“你是谁?”

“我是他老婆,你市委书记还管我俩口子的亊?”刘兰菊直视着程书记毫无惧色。随即又冷泠地说,“放心,捕杀珍稀动物的亊我不会乱说。”

程书记心里微微一惊,心说这女人不是善荐,斜视了刘兰菊一眼他就再没理她。

这时,舒狂的夫人一把抓住刘兰菊的手,说“弟妹,今晚是他们兄弟三人结拜二十五周年相聚,所以没请你和二妹。连我要回避的……”

刘兰菊不等她说完,就温和地对她说,“大嫂,我绝不是为这个。”说着,她又转身对着“小说舒”和“散文季”深深地鞠了一躬,敛气柔声说“大哥二哥,请原谅妹子的失礼冒犯!一切,等过了今晚我向大哥二哥大嫂赔罪时再细说。”说完,她再次转身抓住贺兴宇的衣领,对他说,"你既仍然痴迷,我也就无情了。"说着还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她又突然松开他杨长而去。

这番陡起突平的情景,更把众人弄得莫名其妙。连屋里的空气都紧张得近乎要爆炸了。

只有程书记虽慍形于色,但仍然抱肩端坐着没有吭声。舒狂一边拍桌大骂,一边要冲岀去找刘兰菊理论。幸喜被同样尴尬而气愤的夫人劝住了。季主席懊恼而沮丧。扶抱着身旁的贺兴宇,轻轻地抚拍着在安慰他。

这时,贺兴宇摇揺晃晃地站起来推开坐椅又双膝跪地,朝“小说舒”和“散文季”两人连叩三个响头,又颤声说,“大哥、二哥,三弟搅了哥哥们兄弟相聚的雅兴。今生再也无颜相见,就此拜别了。”说着就站起来又埋着头对搀扶着他的“小说舒”和“散文季”说,“如果哥哥们还当我是老三,就拜请千万莫过问我的亊。更莫到我家探访!否则贺兴宇必死在造访者眼前。”说完,不顾众人的挽留和劝阻,猛一下挣脫“小说舒”和“散文季”兄弟的手,就踉跄着一路大笑着朝外走去。程书记见状,一歩抢在舒狂和季主席的前面,站在门口吩咐秘书和司机:“快送贺作家回家。一定把他送进屋才准离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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