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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新建

2017-07-20 17:00 作者:沉木  | 9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我的“新建”,不是一个常用语,也不是Word文件中的菜单,而是一个成为历史的生产大队名称,一个消失的开化县中村乡的行政村村名,一个印在脑海里602天的记忆

到中村公社插队,吻合自己的选择,落户新建大队,是县里的统一安排。

初到新建,是1974年2月的中旬。起因是县里于1973年12月8日举办了为期5天的城镇应届毕业生学习班,县知青办领导明确了我们的去向:除独生子女外,全部奔赴广阔天地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下放安置形式除分散插队落户和极少数回老家或投靠亲友外,学习湖南省株洲市厂社挂钩集体安置经验,绝大多数到社队办的林场、茶场、畜牧场,推行办食堂集体生活,组织集体学习,集体参加劳动等“三集体”的集中安置形式,有条件的单位可派带队干部,协助加强集体安置知青的领导和管理。具体下放时间和安置去向另定。

当时高中毕业在家待分配已有半年,学习班后焦急中的等待结果是杳无音信。在同学中我与忆勤、青炎、富经常聚在一起,一边用飞行棋消磨时间,一边讨论今后到农村插队的种种可能。既然下放的命运已定,我们希望尽早告别等待的煎熬,想试试走投亲靠友之路,自行联系好公社大队先下乡。经过比较,中村公社树范大队进入了我们的视野:中村公社距县城公路约20公里,属城关区,抄近路步行半天能回家,距离合适;中村方言与县城方言接近,没有语言障碍;树范大队是一个开化县农业学大寨的先进典型,能更好地接受再教育;我们高71.1班的副班长叶一民,是树范大队人,虽攀不上“亲”,“友”还是可以算的吧;我们四个人志同道合,在一起也有个相互照应。想好就行动,我们写了一封信给叶一民,请他代为询问树范大队能否接收我们,可一直没等到回音,那时大队没有通电话,实在按捺不住,决定主动出击,上门问个究竟。那时到中村只有下午一趟班车,要办事就要在乡下住宿,那时公社所在地基本没有旅店,自带盥洗用品太麻烦。正巧那段时间我母亲所在单位新购进一匹“小飞马”(金华产的三轮载货摩托),驾驶员小徐正在实习阶段,可以在县内选择实习路线,我们私交不错,走了个“后门”,吃过早饭小飞马将忆勤、青炎和我送到中村公社所在地张村大队。一路询问,我们找到公社负责知青工作的张海标副书记,得知中村公社今年确有知青安置任务,要等县里统一安排。也可以接收投靠亲友的,但前提是大队同意接收,如大队同意公社则没意见,建议我们先征求树范大队意见。我们又向树范大队出发。从张村出来,拐上陈(边)茅(岗)公路,跨过中村溪桥没几步,忽见山坡上水渠工地上跑下个人来,还喊着我们的名字,仔细一看,也是高中同班同学,新建大队的方福庭,得知我们来意后,当即邀我们先上他家吃午饭。正好肚子饿的咕咕的,也就不客气了。在他的带领下,顺着新开的盘山渠道,路过茶园,看到贫下中农正在平整新修建的大寨田,下了山坡,便到了新建大队,在福庭家吃了第一餐移民风味的家常饭。我和青炎没有想到,当时的路过,会伴随我们的一段青春,至今魂牵萦。

饭后福庭带我们抄小路到树范,这条约三里的小路,我们留下太多的足迹,这是后来新建、树范知青的联络小道,也是我们解决烧柴问题的必经之路。到树范后,我们在一农户的建房工地上找到叶一明。他放下手中的活,邀我们到家略坐片刻后领着我们到大队部,正巧村支部在开支委会,支部书记听完我们的来意后,当即表态,欢迎到树范大队落户,但前提是要有公社的分配计划,他们不能自作主张。想想也对,知青下放是件大事,公社和大队都不可能自作主张,决定权还在县里。自行投亲靠友的小算盘行不通,只能打道回府,可已错过班车返回时间,我们只得步行了三个多小时,回到开化。

再到新建,是1974年4月20日。上午,载着20名知青和部分家长的专车在鞭炮和锣鼓声中离开县城,直奔中村公社。公社党委书记汪祚尧、副书记张海标等领导到张村停靠站把我们接到公社。当时知青的“标配”是背一个铺盖组成的背包,提一个装学习、洗刷用品的网兜,挎一个有红宝书和换洗衣服的帆布包。午饭后大队支部书记方国鸿带领贫下中农冒着大把我们8名知青从公社接到新建大队。两个生产队各安置4名知青,按照干活不累的原则,两男两女搭配。青炎、一鸣、戴茶花、张俊在第一生产队,龚丽仙、谢萍、薛明和我被分在第二生产队,就住在生产队长方树炎家。在大队的中心位置,紧邻大队仓库,是两层高的土墙房,楼上楼下4个房间,房东让出了一半,楼上是龚丽仙、谢萍和房东的孩子们,楼下的两个房间是房东夫妻加薛明和我。这也是当时的生产队队部,每晚生产队记工分的地方。还有一间厨房(后知青办食堂又贡献出一半,那时的房东还不是党员,奉献的精神令我铭记)。当时大队还没通电,用的是煤油灯。9月24日,新建大队通电,终于告别了煤油灯时代。房间里准备了4条长凳(搭床铺用)和2付两尺八的床板,还有一张两屉桌,没有凳子,墙角一个尿桶。我们打开背包,铺上草席,就算安顿下来了。(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插队落户要解决的最大问题就是吃。农村不会有食堂,一无所有的我们自己也开不了伙,在农户搭伙贫下中农没一家能承受。在知青食堂未办之前,生产队安排我们在社员家(四类分子除外)轮流吃饭,一家三到五天不等,好象是按家里的工分底分(或人口)决定。我们队是从支部书记家开始轮流的。从社员的角度看,我们还是“客人”,不知是队里的规定还是待客的风俗,每餐桌上都会有一个荤菜,或鱼或肉。当时生活都困难,尽管荤菜比素菜好吃,但知青都很自觉,前几餐基本不向鱼、肉动筷,怕第二餐摆不出来,我们和东家都失了面子,到要换东家了才吃一点。记得一次我夹了一块咸带鱼进嘴就吐出来了,咸带鱼本身就带盐,东家烧时又放了不少盐,嘴唇碰到带鱼时就有麻的感觉,难以入口,但我们是来接受再教育的,菜不合口不能不要,也不能放回去,很斯文的一点一点的用这段带鱼下两大碗饭。

在基本克服语言障碍后,慢慢地我开始了解新建,新建是个移民村,14年前有着比我们艰苦的的安置落户经历。1958年底为了新安江水库建设,开化县开始接收库区的移民,通称移民为新社员。组成新建大队的移民来自淳安县桥西乡甘田村,当时甘田村有113户,558人,于1960年天搬迁,一部分移到江西。移到开化新建有240余人,新建当时是音坑人民公社中村管理所试验场所在地,所有的建筑只有一幢四面通风的草棚,他们只能住在树范大队,部分村民看到新建是血吸虫疫区,条件不好,倒流回淳安县80多人,大部分到排岭后又被动员了回来。新建的土地属音坑人民公社中村管理所试验场,部分田地和山场是由邻近大队划拨的,有189亩田,在中村溪的两岸,相对集中,大部分能用溪水自流灌溉,划入的山虽然是绿的,但没有用材林,也意味着没有经济收入。他们在背井离乡的环境中艰苦奋斗,1961年建起第一幢移民房,粮食产量屡创新高,是学大寨的先进大队。现在有两个生产队共224人口。相对老社员,他们能劳动更能吃苦,妇女特别勤劳,基本每天都出工,还要操持所有家务,男劳力的家务则是负责菜园地和自留地的劳作,还要保障家里的烧柴。

从规模来说新建是中村公社最小的大队之一,但有两样是全公社最多的,一是储备粮,有五万多斤,每年三、四月都有兄弟大队来借粮食;二是多种经营搞得最好,种了不少水果和经济作物,我参与管理过的水果有桃、李、枣,经济作物有茶叶、油茶、蚕桑、山苍子,木瓜、芍药、薄荷、留兰香和花生,大队还办了畜牧场。

移民的生活习惯与老社员区别较大,我们适应了很长时间。在饮食方面没有老社员讲究,老社员的一日主食安排是:早上一锅水烧开后放入米,米煮得半熟时(饭坯)用笊篼(篱)从锅中捞取控干,锅中留下少量余饭,夹米汤熬煮为粥。中午将饭坯放入用山木做成的饭甑蒸熟为饭,有种幽香,至今留恋。晚餐是将剩菜剩饭热一热,当时粮食紧张,加点水一锅煮就是菜泡饭,加水的比例根据口粮的富裕程度和全家人的饭量而定。新社员用笊篼(篱)捞取的饭坯已基本煮熟,放在一个陶土烧制的钵里,早上把中午的菜烧好,锅里放好水,中间是饭钵,四周放着烧好的菜,把水烧开后把锅盖用布封严实,中午回来还是温热的,不需烧火就能吃,晚上继续。这种饭烂烂的,没有香味,没有嚼劲,蔬菜也是黄黄的,好处是省时省力,副作用是牙疼的人比较多。在当了近3个月“客人”后,我们适应了,贫下中农受不了了。7月14日,分管知青工作的公社党委委员张丁富来大队宣布,下月开办知青食堂(只负责蒸饭,蒸饭由女知青轮流,上、下午各提前半小时收工,自己烧菜),劳动继续在大队林牧场。8月27日请了半天假,到张村粮站买了十斤米、8两油,供销社买了1斤盐,1.2斤干海带(批发价的起点)。8月28日,知青食堂正式开张,我们也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独立生活。海带在当时属好菜,可连续吃了十来天的海带后,喉咙里碘味消之不去,闻着海带味就想吐,没办法最后只能与农民换青菜。工作后将近10年都不敢碰海带。

新建有两个深受我们欢迎的劳动习惯,一是除了农忙外雨天不出工,只要出工时天在下雨,就放假了,给了我们较多的休息天,在集体化的农村是非常难得的。二是收夏种时中午有一个多小时的休息时间,可以打个盹补充体力,也能避开毒辣的日光。

记得下放后的第一次劳动是4月23日,内容在大队林场铲桑苗。虽说是铲,但桑地是易板结的红黄壤,说挖也不为过。我们在学校读书时就有学农基地,多时每周有一天的学农劳动,对锄头使用并不陌生。第一天的劳动,也有想表现一下的意思,一字排开,起初锄头挥舞的几乎垂直地面,不甘落后,挥着挥着高度不断下降,身后的脚印也多了起来,甚至把刚锄过的地又踩实了。领队的社员休息片刻的令声一下,一屁股就坐地上了,歇一歇的感觉,真好。一天下来,都有额外收获,除了腰酸背痛外,手掌增添了一至两门“炮”,为老茧的诞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要说农活的辛苦,当数“双抢”。时间在7月20日到8月15日左右,主要任务是抢收早稻,抢种晚稻或秋粮,后期还有秋季作物的管理,也有称“三抢”的。一个“抢”字,一天16个小时的劳作时间便成了家常便饭。这段时间,也是对生产队长劳力安排水平的全面检验,早稻的收割、脱粒、运输,晚稻田的犁、耙、耖、种,还有各种作业的路线,劳力的搭配,安排合理,不窝工,效率高,就能“晚稻不过立秋关”,为晚秋作物丰收打下基础,否则,就可能影响粮食产量。通常的安排是4点多出早工拔秧,队长根据早稻收割和犁田的进度认为够当天的插秧后喊停。早饭后收割早稻,午后4点开始插秧。8点看不见了收工。我还当了一年的生产队记工员,要到10点钟左右才能洗澡休息。

割稻的主力是半劳力,也就是妇女儿童老人,学生已放假,会拿镰刀的基本都下田了,有些速度堪比正劳力。正劳力负责脱粒,两种工具,原始的稻桶,配备四个劳力,每角一人,一下一下的挥动稻束,打在稻桶内壁,稻子越成熟,挥动的次数越少。另一种是水稻脱粒机,脚踩提供动力,一般配备6个劳力,两人负责踩,累了就轮换,要有点集体主义,讲究齐心协力,否则另一人太累。还有个体现齐心协力的,就是晒谷场上的抢收,双抢季节也是雷阵雨较多的季节,据说晒过的稻谷淋雨后碾米易碎,晒谷的一般是粮食保管员和两个女社员,下雨是来不及收的,所以一有即将下雨的迹象,所有的青壮劳力都往晒场跑,扫的扫,畚的畚,挑的挑,要不了几分钟就把稻谷抢进了仓库,我还没见过慢吞吞的。

“双抢”后期晚稻的耘田令我记忆犹新。从老社员的角度说,这里一项较轻松的农活,可在新建有些不一样。耘田原是水稻管理中的重要一环,担负着除草、松泥、拔稗和均匀肥料等多种任务,能促使水稻生长。耘田的工具开化土话叫“田捣”,规范的称呼好象叫“耘荡”,据说元代时就在浙江等地开始使用。老社员的耘荡符合古制:“主体是长一尺多、宽约二寸、形如木屐的木块,底列短钉二十余枚,上面贯以竹柄,长五尺有余。”只是主体的长度由水稻合理密植的要求确定,只有古制的一半了。新建社员使用的耘荡,是用约10厘米宽的铁皮圈成茶壶底状的圆等腰梯形,直径小于水稻合理密植的株距。用耘荡耘田,可以让农民从手耘、足耘中摆脱出来,免于佝偻折腰之苦,而且成倍地提高了耘田的效率。而新建大队晚稻的首次耘田,工具就是五指,也叫“摸草”。要清理干净稻田的水草,稻田水的深浅就有讲究,田里水太多,水浑后就看不见草,水浅了,草根泥土洗不净,草就不会死,较浅的田水被烈日晒得滚烫,上有烈日烤,下有臭水烫,腹背受熬,弯下身子,一分钟就可以进入汗如雨下境界,难以忍受。

耘第二次田可以用工具了,人能站直,但另有一难。开化是山区,土质呈酸性,不利于水稻生长,农业专家研究出用生石灰“中和”的方法治酸,保证水稻健康生长。正劳力们便有了筛石灰和抛洒石灰的工作,筛石灰,头天将块状生石灰浇上水化开,这也是技术活,水少了,化不开,水多了,生石灰变成熟石灰,没有了功效。第二天将化开的石灰中的灰头筛出来,盛夏季节大汗淋漓,还得罩上长衣长裤,飞扬的石灰沾在裸露皮肤上,火辣辣的,除两个眼珠骨碌乱转外,整一个“人”,泡在碱里。然后是抛洒石灰,无风吧,人在石灰中,有风吧,抛洒不均匀,都很难受。生石灰会灼伤皮肤,稻叶还会割破皮肤,虽着长衣长裤,但还是有破皮的情况发生,再碰到石灰或出汗时像渍在盐卤中似的刺痛。现在随着农业机械化程度的提高,已看不见耘田的了。

为解决住房问题,国家为每个知青拨了240元的建房补助款,由大队负责建房。经费主要用于买木头、瓦和木工工资。大队有自己夯土墙(我们叫冲泥墙)的师傅,我们的房东就是“墙把式”。

1974年10月,新建大队知青房动工,公社书记、副书记、分管委员亲来选址,晒场后山坡上的桃林里,虽略有点偏,与农户距离较远,但阳光充足,夯土墙可就地取材。知青房共8间,约160平米。大队长方国其为负责人,两个队各派五名社员,由二队队长方树炎领衔,我们男知青义不容辞,全成了建房粗工。当时参与建房的还有点补贴,夯泥墙的,一天补贴0.3元,粗工减半。修筑夯土墙的主要工具有墙筛一副,夯杵两根,大、小拍板等。墙筛以老硬杉木制作,其形状与制砖木模相似。长约2m,高40cm,木板厚7cm,墙筛的一端为开放的,用硬杂木制成的“墙卡”支撑,成“H”形,非开放的一端以“墙针”固定。“墙针”为两根以榫头固定的模封,这样墙筛能灵活拆卸,任意改变墙筛的内空。杵棍两端一头大一头小,长约两米。墙筛内填上虚土时用小头夯,待夯得差不多了再用大头夯平。毛墙夯成一版后,墙筛一脱开,就用大拍板重拍毛墙两面的墙皮,使墙面表皮硬实;也叫修墙,到一米高后墙体是越晃越好,晃的幅度大说明墙体的垂直性好。小拍板则用于补墙修光墙面。为牢固,地面上的一板墙用由黄土、石灰、砂子拌成“三合土”为夯土,每一板墙里,放入一根约2米长的小杂木,叫墙筋,作用类似混凝土里的钢筋。板上下错落有致,防止墙裂。夯土墙的主要用料是泥土,成本低廉,按现在说法是够生态,有很好的蓄热性能,能起到“冬暖夏凉”的效果,夯土墙无毒无污染,有益人体健康。只是老鼠打洞也很方便,尤其是睡觉时在床铺上方打洞,吱吱叫伴着泥土沙沙下,这次弟,怎一个恨字了得。

知青房是10月动工的,男知青负责挖泥、拌泥、传送泥。我有身高优势,负责递土。一米八之内,无须搭架,甩过头顶就可。在建房的同时,队里也为我们做家具,床、椅、两屉桌,谷柜各一。在1975年五一节前一天,我们搬进了知青房。

当农民后第一次分到的实物是2斤菜油6.14,第一次分到的口粮是28斤稻谷和34斤麦子。1975年1月23日,生产队年终分配方案公布,我们队十分工0.76元,也就是正劳力干一天的收入。人均收入102元,粮食700多斤,我全年的分红是80元人民币。估计在开化农村可以算中等偏上水平了。第二天,新一轮的生产队干部开始选举,职位有队长、副队长、经济保管员、粮食保管员、植保员兼农肥保管员、记工员。

作为知青可以引以自豪的是我种的一季番茄。虽然我菜地的草也长得不错,可地里的番茄是全大队最大的,队里一些老农经过分析得出结论:买来的种苗就是好,他们自繁自育的不行。实际上原因除番茄种苗是从县城蔬菜队买来的外,在学校农业课里学的西红柿的栽培知识也功不可没。我把理论付诸实践,当番茄苗开始分枝时采用双干式整枝,即除保留主干外,再保留第1花序下第1叶腋抽出的侧枝,其他侧枝都去掉。番茄由于花果多,还要进行疏花疏果,一般情况下,每个花序只留2个果。由于我的番茄果实大,色泽好,约有一半作了贡献,给农民尝鲜或留种了。现在想起来,当时学校的课程生产队会计、渠道土法测量、柴油机原理、照明电器安装等对我们溶入农村、改造农村还是有用处的。有个小插曲,75年的抗旱,我们与池塘底大队合用一个机埠,两个大队有些积怨,我们队派我抽水,第一天他们不仅占用我们的时间,还拿走了保险盒,使我们无法使用。经交涉调解后他们答应不再拿走保险盒,第二天我去时,扳上开关,只听嗡嗡响,不见马达转,根据学的知识,估计问题在保险丝上,拔下三个保险盒,果然他们在中间的保险丝上做了小动作,保险丝的一端是脱开的,拧紧就解决了问题。

虽然干活很累,营养也差,但我们还是乐意参加点体育活动,大队里没有体育场地,我们到张村学校打篮球,以两个村的知青为主力组建了中村公社篮球队,代表城关区参加全县农民篮球比赛。在我们的带动下,也激发了其他人的体育热情,75年国庆节公社组织了篮球赛,有煤矿、供销社等9个队参加,树范队拿到了冠军。在大队支部的支持下,我们利用大队晒谷场建立了自己的篮球场,买了两个铁篮框,木头是知青自己上山砍的,大队负责木工工钱。只是我没在自己参建的球场上打过球。

1975年12月12日,我在新建当了最后一天的社员,没有到生产队劳动,选择了为知青食堂砍最后一担柴,陪同我的有青炎、一鸣、言巨和戴茶花,晚上我们四个男知青会餐,是送行,也是告别。13号,大队派出手扶拖拉机把我们三个知青送到开化。下午我到县商业局报到,分配到马金供销社登云门市部,一个离新建10里路的地方。

2014年4月19日,我们当年知青重访故地,中村还是称作中村,只是1983年由公社改为乡,新建已不存在了,2005年改为淳溪村,2010年11月和邻近的池塘底、中村、立新四个村合并为中村村。

43年后的新建,已成为历史。我的工作列车,也早已驶入终点站,下车了。但人生旅途,还有一段长路,需要准备好新一趟列车的车票,新建一个文件夹。打开一份新的文档,从零点,再出发。

2017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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