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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进山

2016-04-24 08:46 作者:五令书生  | 10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话说民国初年,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尸横遍野。天下无寸安生地,逼得世人苟且生。

客死他乡若要回,赶尸借路又招魂。接下来,书生就给大家讲一位道长的故事。

这天傍晚,云游道士毛偷罚来到一个山村,恰时又饥又饿。他原本想寻户人家借宿,可奇怪的是眼前这个村子家家户户都是闭门息灯。毫无生机,好像一个坟岗似的。毛偷罚转念一想,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白天都少有人家打开院门,何况是夜里了。毛偷罚正在为难之时,他却瞧见了一间破屋。他走了进去,找了一点干草铺在地上,他准备早点入睡,来解疲解饿。很快,他便睡着了。

不知是几更天时,一阵铃声响从远至近,把他从梦中惊醒了过来。他起身朝破屋外望去,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的道士手执铃铛,正在赶一个僵尸。那位道士边走边摇铃,且边说道,阴差借道,阳人回避。毛偷罚走出去,问那道士,道友,你这是去哪里?那个道士回道,道兄,贫道此行要去双马坳。毛偷罚说,道友,这里有间破屋,一起歇歇脚吧。那个道士答应了后便定住了那个僵尸,同毛偷罚一起往那个破屋子里走去。毛偷罚问,道友,怎么称呼?那个道士回道,贫道无雪。道兄,你怎么称呼?毛偷罚说,贫道毛偷罚。毛偷罚拾来柴火,点燃起来了一堆篝火,两道友长谈了起来。无雪道长表情凝重地说,道兄莫笑,贫道以前的道观因战乱而年岁不好,只好出来做赶尸的买卖。毛偷罚笑了笑说,贫道又何偿不是呢。刚说完,他的肚子就呱呱地响了起来。无雪说,道兄,看来你的修行比贫道深远,已达到了会腹语的地步了。毛偷罚听后,一怔,然后说,道友,这腹语的修练其实很简单,只需隔上一日不食人间烟火便成。无雪这时从包里取一些干粮,说,道兄,适才与你开个玩笑,来,贫道这里还有一点干粮,填填肚子吧。毛偷罚接过一块干粮,说,贫道谢谢了。无雪叹气道,唉,这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毛偷罚正在填肚,仿佛没听到无雪的哀叹。很快,手里的干粮食尽,他忽然想起了曾经的一位穷酸秀才的诗来,于是便吟道:数粒熬成弱一瓯,鼻风吹起浪悠悠。分明一派西湖景,只欠渔翁一钓勾。他一吟完,无雪也跟着他一起笑了。

突然,一阵怪风袭来,把火苗吹得快长铺在地上了。两道友望着这阵风,已察觉到有什么变异了。毛偷罚说,听到了吗?这是阎王点兵了。前面大概又有不少人死了。无雪说,望阴差收魂来的方向,前面就是双马坳。道兄,贫道得快些前去双马坳,把手中的僵尸交给顾主。就此别过了。毛偷罚道,道友好走,后回有期。无雪走出破屋,大叫一声,不好,贫道的僵尸哪里去了?毛偷罚也走出了破屋,的确,刚才还在破屋外的僵尸居然不见了。毛偷罚心想,难道僵尸也被牛头马面带走了吗?不可能,牛头马面只勾魂,不会带死人肉身去阎王殿的。(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这时,毛偷罚看见,无雪道长的脚正踩着那具僵尸。毛偷罚提醒道,道友,看你的脚下。无雪道长这时才发现自己踩在那具僵尸身上。无雪一个机灵从僵尸身上跳下,边用手使法让那僵尸站起来,边口中念道,别怪别怪。毛偷罚适才打量了一下那具僵尸,他看出来了,那具僵尸不是一般死者,想必那家顾主是个小富人家。然而,无雪道长已急着赶路,所以,毛偷罚也就未再问什么。

无雪道长离开后,毛偷罚已无睡意,他望着火苗,寻思着天亮后该何去何从。最后,他想到,反正飘无所向,不如也去双坳走一遭。正寻思着,天却不知不觉已经亮了。他扑灭火苗后正准备动身启程时,看到有一些人从双马坳方向正慌张地跑着,毛偷罚上前拦住一位路人问,施主,你们这是怎么了?那个路人好像还惊魂未定,他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双马坳出现了妖怪,昨天晚上已经死了很多人了。我们是连夜逃出来的。毛偷罚问,那个妖怪是什么样子的?路人用双手横比说这么粗,竖比说这么高。毛偷罚知道了那妖怪有多么粗,但不知道其有多么高,因为那路人也许是真的吓怕了,以为自己的双手能伸很长,所以就妄想伸开双手能比出那妖怪的高度。再说了,那路人用双手横比宽和竖比高都是一样的长度,难道那个妖怪是个方块形状么?看着那路人比划妖怪时的动作,毛偷罚其实是想笑的,但是,他忍住了。

本来他还想多问一些关于那个妖怪的情况,奈何那位路人一溜烟似的跑掉了。毛偷罚决定前去双马坳,降了那个妖怪。毛偷罚向双马坳一路走去,途中还有不少人从那里向外跑。他心里不免有一点疑问,难道那个妖怪真的那么厉害?

不多时,毛偷罚便接近了双马坳,那里既像一个大寨,又像一个小镇。里面的活人还真的跑光了,只剩几只活着鸡鸭在乱走着。真的,他看到了一些死人以各种姿态躺在地上。毛偷罚向前察看了一下那些死者的状况,他发现,那些死者身上都有被咬过的伤口。从这些伤口可以判断,那个妖怪要么是吸血僵尸,要么就是吸血老妖。毛偷罚作法,想寻到那个妖怪现在所处的位置,可是,他却找不到一点妖怪的气息。难道那个妖怪只在夜里出现吗?一想到此,他决定当晚就在这里过夜。

恰在此时,他腹中又语了,肚子真是不争气,居然又饿了。突然,他隐隐约约闻到了有饼子香味从旁边一户人家的后院传出。他轻轻推开院门,发现院中一片狼藉。院中一角有一个灶台,灶台上散落有几个饼子,他四周望了望,见不着人,认为这家人要么被妖怪咬死了,要么就是逃走了。他快步走到灶台边,拿起一个饼子便吃了起来。然而,正当他吃得起劲时,又隐隐听到有人发出了声音。他又四周望了望,却又无人出现。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对他说,这位道长,你踩着我的手了。毛偷罚被惊了一跳,他顺口便说了一句,怎么还有活人?那个人的手被毛偷罚踩得通红,且不住地摇甩起来,缓解疼痛。毛偷罚打量了眼前这个人,这个人应该才二十来岁,如果不是女扮男装的话,他就是个男子。毛偷罚连忙道歉,说,对不住,施主,贫道方才没有看到你在灶台旁边,把你的手给踩了。那个男子说,我知道你肯定是看到烧饼眼都直了。毛偷罚说,对不住,施主,我方才不是有心的。那个男子说,罢了罢了。你走吧。不要打扰我们办正事。毛偷罚正欲离开,却转身又打量起那个男子,他问,施主,冒昧问一句,听说这里有妖怪出现,其他人都逃走了,为什么你还不走?那个男子说,我就是来逮妖怪的。你赶快走吧。毛偷罚又问,你会法术吗?那个男子说,不会。毛偷罚说,那你怎么逮妖怪?你就不怕反而被妖怪逮住,让它大餐一顿。那个男子说,你这个道士真啰嗦,让你快走就快走吧。呆会妖怪来了,你想走也走不了了。毛偷罚笑了笑,说,施主,你都叫我道士了,难道我还会怕妖怪吗?那个男子仿佛幡然醒悟一般,惊喜地说,对呀,道士会捉妖怪,我怎么这么糊涂呢。好好好,还请道长助我们一臂之力,把那个妖怪捉住。毛偷罚心想,这位小哥是不是高度紧张太久了,连道士会降妖都一时反应不过来。那个男子问毛偷罚,请问道长怎么称呼?毛偷罚说,贫道毛偷罚。那么施主怎么称呼?那个男子说,我叫武林书生。你就叫我书生吧。毛偷罚又问,如果妖怪真的出现,你们怎么对付它?只见那个书生指了指腰间,说,用这个。毛偷罚说,什么意思?书生小声说,枪。毛偷罚一听,心想,幸亏你这个书生遇到了贫道,用枪去对付妖怪,就像是拿着树丫去打虎,简直就是找死。毛偷罚又问书生,你们还有多少人?书生说,还有六个,他们都分别藏在了各个角落。毛偷罚见书生回答这个问题时一副自豪的样子,仿佛在回答自己有千军万马一般。毛偷罚一听他说只有七个人,却又是为他捏了一把汗。他心里寻思,书生他们七个人是不是认为捉妖怪就像斗蛐蛐那么简单呢。

正在他们说话间,又一阵怪风袭来,毛偷罚已察觉到了妖怪的气息了。他连忙止住书生再发出声音。然而,随着怪风散去,那妖怪的气息也不存在了。毛偷罚心想,魔力再强的妖怪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下出现。但是,那阵怪风又说明那个妖怪还在附近。可能今天晚上便会出现。毛偷罚对书生说,书生,你们先回去吧。那个妖怪白天是不会出现的。再有,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别来捉妖了,你们不是它的对手。书生一听,有点急了,说,道长,此话从何说起呢。你知道宋朝七侠吗?我们就是民国七侠。毛偷罚心里说,不听贫道之言,你们很可能会变成民国七瞎的。毛偷罚劝不动书生,于是又对他说,如果真想捉妖,今天晚随贫道一起再来。不过,现在妖怪是不会出现的。贫道要找个地方去休息休息,养足精神,今晚才能有力气捉妖。毛偷罚一说完,便向院子里的一间房屋里走去。书生一见毛偷罚真有睡大觉的准备,他也觉得毛偷罚说得对,但他还是在毛偷罚的身后问道,道长,那个妖怪今晚真的会出现吗?毛偷罚头也不回,回答道,贫道不知道那个妖怪今天是不是会出现,但贫道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妖怪现在是一定不会出现的。书生仿佛自言自语道,捉个妖怪难道还要提前给妖怪下战书吗?随后,书生吹了一声长长的哨子,这是他们七个人惯用的暗号。书生这一声哨音,好像是紧急结合的意思。不到片刻,另外六个人都陆续来到了这个院内。毛偷罚在房内侧目看了房外,发现另外六个人也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小青年,其中还有个女子。毛偷罚真不知道该怎么样去评价他们,是年轻有为呢,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

夜至,毛偷罚和书生他们突然听到了一阵怪声。书生他们一惊,纷纷说,妖怪真的来了。他们像一群将要上战场的热血青年,似乎做好血洒疆场准备一样。借着月色,毛偷罚看到了一个全身长藤藤条条的东西。毛偷罚正作法欲看清那是个什么妖怪时,书生几个却已冲了出去。毛偷罚想叫住他们是已经来不及了。他肩搭布袋也跟了出去。

原以为书生他们只是几个热血冲昏了头的小青年,然而,毛偷罚接下来却看见,此时的书生他们全然都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们围着那个妖怪,展开了一个阵法。且他们手中个个都有不同的法宝,那些法宝却不是书生一开始对他说的所谓的枪。他们有使长鞭,有使钢刀,有使金剑,有使雷公锤,有使匕首。而那个女子手舞白绫,书生呢,却不见手中有何法宝,直到与那妖怪大战几十回合时,才见书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出多支镖。虽然书生他们七人个个都身手了得,然而那妖怪也魔力高强,大战百来回合时,书生他们渐渐已处于被动之地,且有战亡之风险。毛偷罚在趁书生他们大战妖怪之时,已作法探清了那妖怪的来脉。原来,那妖怪是吸了太多死人血液而成了槐树精。毛偷罚可以以此得知,那个槐树精生长的地方可能是个万人坑。但毛偷罚已无法确定那个万人坑是历史上的哪次屠杀挖的。

俗话说,催树先砍根。毛偷罚可以肯定那个妖怪的弱点是在身下。或脚。他在旁大呼,攻他的脚。然而,书生他们七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其中就有三个人受妖怪重击,倒地不起了。毛偷罚对那个女子说,快用白绫缠住那妖怪的脚,可是,那个女子好像没有听到似的。且就在同时,那个女子也受伤倒地了。书生见状,心里肯定在骂,你个老道还不出手,是不是在等我们全都歇菜吗?此时,那妖怪越来越凶猛,毛偷罚急了,说,你们快让开,贫道来对付这个妖怪。看来书生他们确有招架不住之态,一听毛偷罚这么说,他们就迅速撒了下来。毛偷罚从布袋里掏出一把短桃木剑,口念一小段法咒后,那把桃木剑居然自然地变长了,且带着金光。大战那个妖怪时,毛偷罚一剑一式都精,准,狠地刺到了那个妖怪的脚部。很快,那个妖怪便动作迟缓起来,且它也大怒起来,实有欲把毛偷罚捏成碎泥的怒火。可是,毛偷罚如幻影般地用桃木剑对它横拉竖刺。那个妖怪因伤及要害,且流血不止,早已有逃命的打算了。当然,毛偷罚看出了它的想法,于是,他旋舞桃木剑,并以法咒合之而攻向那个妖怪,瞬间,那个妖怪如火药筒爆散一样,随之一地便是老槐树的那些带有血流的断枝残节。

书生扶着那个受伤的女子,又见那一地的槐树残枝,叹道,原来是一个槐树妖。这年头,连树都成精了。毛偷罚对书生说,你的那些朋友怎么样了?书生说,他们都受了很重的伤。毛偷罚问,接下来你们怎么打算?书生说,我想让受较轻的三弟二弟七妹带受伤严重的四弟五弟六弟,回总社疗伤。毛偷罚很想问书生他们是一个什么组织,但此时又不便于问。毛偷罚说,那么,贫道就此告辞了。他正要转身离开,书生却叫住了他。书生连忙说,道长且慢,小生有事相求,还望道长能够答应。毛偷罚问,书生有事什么但说无妨,只要贫道能够力及的话,贫道会相助的。书生说,烦请道长同小生走一遭野人岭。毛偷罚尚未开口,书生的那几个朋友便说,社长万万不可去野人岭,那里可是极凶之地。书生打断了他们,说,各位兄弟,野人岭我是非去不可。你们先回社疗伤。书生正说此话时,那个女子用手拉了拉他的手,之后,又摇头又比划,意思是不让书生前去野人岭。毛偷罚此时才明白,原来她是一个听得见却说不出的哑女。书生对那个哑女说,白玉,不用担心我,有毛道长在,我不会有危险的。在一旁的毛偷罚连忙说,那个,这个,贫道还没有答应你呢。毛偷罚话虽这样说,但他听书生朋友说野人岭是极凶之地,却也有前去探一探的好奇心。

书生听毛偷罚这么说,他又道,野人岭出现怪象已久,其中凶吉关乎此地苍生,希望毛道长能够相助。毛偷罚假意吞吐道,这个,这个。这时,书生再求相求,他也只好答应了他。

见毛偷罚答应了书生的要求,那个叫白玉的女子又对书生比划道,如果社长你一定要去,白玉我也愿意前去保护社长。书生说,白玉,你也受了伤,先回社去疗伤,你们伤好之后,我再传信给你们。白玉好似不愿,她又比划着,意思是她一定陪在社长身边,保护社长。毛偷罚见他们这样啰嗦下去不知会是何时,就顺口说了句,她执意要去的话,你就带上她吧。白玉用感激的目光看了看旁边的毛偷罚后又用乞求的目光看了看书生,书生见毛道长这样发话了,他也便对白玉点头允予了。而后,书生的另外五个弟兄也都一起离去了。

在前去野人岭的路上,毛偷罚终于忍不住问书生,你们到底是一个什么组织?书生还没有回答时,白玉就开始对毛偷罚比划着,可是毛偷罚真不懂手语,毛偷罚见白玉不停地比划着,他又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自己看不懂。于是,他看着白玉的手势开始猜,你是说你们是反清复明的天地会?白玉一听,急忙摆了摆说,意思是不是天地会。毛偷罚再猜,你们是国民革命党?白玉又急着摇了摇头。毛偷罚接着又猜,你们是军阀部下?白玉好似比毛偷罚更急了,她跺了跺脚,索性不理会毛偷罚了。毛偷罚此时用无奈委屈且带一点无知的眼光望向书生,问,书生,你们到底是一个什么组织?书生在回答这个问题时,表现得很庄重,表情也很严肃。他说,我们的组织是麒麟社。毛偷罚是第一次听见麒麟社这个名字,他以为书生会把麒麟社的形成渊源尽数说给他听。可是书生就回答了那么一句,仿佛他觉得麒麟社已天下闻名了,无须再给毛偷罚细细说来。

野人岭位于双马坳左翼,其乃一片深山丛林。话说丛林之中除了虫蛇出没外,还是极凶大阴之地。传言此岭是古代一侯王之墓。曾有不少倒斗的土夫子进入此岭后却从未出岭过。毛偷罚在岭前一见,此岭如做墓,确是一处风水上佳之地。然而,此岭不是谁人死后都可以下葬的。

岭下有一条从岭中流出来的河,关于这条河,书生对毛偷罚说,这条河以前本来清澈见底,且甘甜可口,附近的村民都是饮这条河水的。可是,近日来,这河里的水却变得黄而有毒,有不少村民在不知情的时候饮后都被夺去了性命。从此后,就无人敢饮这河里的水了,而且河里再无生物了。

毛偷罚把手伸进水里,一旁的书生准备阻止他,可已来不及了,可他还是对毛偷罚说,道长,小心有毒。毛偷罚根本没有理他。当毛偷罚的手碰触到那河水时,他便皱起眉头来。书生问,道长,你发现了什么?毛偷罚把湿手抬到鼻边又闻了闻,说,这河水真的有鬼。书生一听,问,是男鬼还是女鬼?毛偷罚摇了摇头说,贫道是说这河水真的有蹊跷。话音刚落,书生便大叫,水里有条奇怪的鱼。毛偷罚一看,确实水中有一条鱼,但是那条鱼透明如幻,逆游如梭,且能逆水而上瀑。书生在一旁说,这水有毒,怎么还会有鱼?毛偷罚接过话,说,那不是鱼,是尸气所形成的幻影。

毛偷罚说,我们跟着这条小溪上岭,你们跟在贫道的身后,不要走散了。书生和白玉都点了点头。

书生在看到毛偷罚上次降那槐树老妖时从他那布袋里取出短小桃木剑开始,就对毛偷罚搭在肩上的布袋十分好奇,他问毛偷罚,道长,你肩上的那个布袋里有仙兵神器吗?毛偷罚在前开路,并没有回答他。书生又说,道长,可否借我们一两件神器?毛偷罚回头看了看,书生,说,你不是有镖吗?书生回答,我的镖只能与人过招,如果碰到妖魔鬼怪的话,我的镖还不如锈花针呢?也许毛偷罚也觉得此岭确实是尸家重地,所以他从布袋里掏出两张符后,咬破手指,在原本已有符咒的符上面又各写了几个字,又念了几句咒语后,递给了书生和白玉,然后说,把这符叠起了放在衣兜里。书生接过符,说,这样是不是妖魔鬼怪都近不了身?毛偷罚很想说这符是给他们安稳心理的。但他知道只要明说后,那符就给得毫无意义了。所以,他对书生说得很玄,意思就是妖魔鬼怪见此护身符后都会三拜九叩。然而,书生也非等闲之辈,他知道毛偷罚是在存心忽悠他来着。不过,他和白玉还是把那符揣进了兜里。

毛偷罚他们一路向岭中走去,岭中没有路,在前面开路的毛偷罚斩荆披棘。突然,走在中间的白玉惊慌起来,她向毛偷罚他们比划着,说他们的右侧方的丛中有动静。正当毛偷罚看向那边时,一条青蟒突然从荆棘中抬起头来,蟒头的体积比两头成年水牛的体积都大,且不时的吐着口着的信子,嗅毛偷罚他们的气味,仿佛是在用餐前对食物进行嗅觉享受一般。书生和白玉已吓得不轻,她紧紧的抓着书生的胳膊,大有与书生同生共死,共同入蛇腹的准备。毛偷罚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见这么大个的蛇,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恐慌。但是,在两个年轻人面前,他还得有一点沉稳的姿态。所以,他向着那只青色巨蟒跨了一步。书生以为毛偷罚又会与眼前这只巨蟒大战回合后把它也给降了。可是,令书生意外的是,毛偷罚却与那蟒说起话来,只听毛偷罚说,无心冒犯,请护山之神原谅。书生心想,道长是不是吓懵了?居然跟一条蛇说话来。毛偷罚的问话,那条青蟒好像真的听懂了,它向毛偷罚张了张嘴,又吐了吐那红而细长的信子。且发出低吼一般的声音。书生压根不相信,毛偷罚居然也听懂了那条青蟒对他的回话。毛偷罚又与那条青蟒对话了几句,书生见他们居然对话得毫无障碍,甚至都开始毛偷罚就是一条修行成人形的老蛇妖。

几句对话之后,毛偷罚做出了恭送的手势,那个青蟒居然真的转身爬走了。可以这么说,这惊人恐怖的场景,几千年的历史中又有几个人会遇得到呢?书生见毛偷罚转身走近他们,他们下意识的退了几步。毛偷罚问,你们怎么了?书生用颤抖的声音问,道长你道底是人还是妖?毛偷罚一听,露出凶相,慢慢的靠近他们,且用低沉的声音说,既然让你们知道了,那就没有留下你们的必要了。书生一听,又吓得不轻。他说,你果然是一只老蛇妖。说完,他就抽出腰间的飞镖。这时,毛偷罚突然大笑起来,说道,年轻人,如果贫道真是蛇妖怪的话,你们早就在贫道的肚子中了。书生依然不信,说,你个老妖怪想骗我,你都和那条青蟒都称兄道弟了。还说你不是老妖怪。毛偷罚说,那条青蟒确实是这野人岭的护山之神。书生有点半信半疑了。毛偷罚见书生这样还是不信他,就说,你们如果不信,那贫道就没办法了。说完,毛偷罚就又向前继续开路,书生觉得,如果毛偷罚真的是蛇妖的话,现在就算把他杀了,也就只是一条死蛇摆在面前。要不,先看看,后面的情况如何。

对毛偷罚有了疑心后,书生横见竖见都觉得他像一条老蛇,瞧他那走路的姿势,真的越看越像一条蛇在爬行。还有,毛偷罚突然一个转身,看着他时,他也觉得毛偷罚的眼神都带着一缕蛇的眼光。这不禁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正在此时,旁边丛中又有了动静,书生说,毛蛇妖,那丛中不会又有青蟒吧?毛偷罚嘘了一声,说,别出声,那不是蛇,可能是人。说完,毛偷罚双眼瞪着书生,轻声地责问道,贫道不是蛇妖。书生也学着毛偷罚的动作嘘了一声。

毛偷罚和书生他们静了下来,不承想那丛中也没了动静。书生觉得毛偷罚的话不能尽信,所以,他悄悄掏出飞镖,说时迟那是快,只听嗖的一声,飞镖便向那丛中飞去。顿时,那丛中便有了很大的动静,之后,便站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手中还握着书生射出的那把飞镖。幸亏那两个人毫发无伤,否则,他们肯定会与那两个人大战一场的。可是,如今他们虽然未受伤,但他们还是已遭到了书生的飞镖袭击。这不免要口舌一翻。

见那丛中冒出来的是两个人,而并不是妖怪,书生却反而显得十分轻松。书生心里肯定在想,无论什么误会,跟人还是好解释的,但如果要跟妖魔鬼怪解释的话,那比对牛弹琴更无语。

书生赔笑道歉,说,两位,刚才实在对不住,我不是有心想伤你们的。然而,那两个人却把飞镖扔给了书生,说,还给你。书生问,两位你们是?对方回答,我们来采药。书生这才认真端详起那两个人来,他们一身药农打扮,且各背一竹篓。看样子确像是在这岭中采药。

那两个人说完便转身向岭中走去。书生拾起地上他的那把飞镖,说,原来是药农,我还以为又是老蛇妖。毛偷罚却说,他们不是药农。书生又用半信半疑的眼光看着毛偷罚。毛偷罚心里明白书生又不信他,于是,便说,能接住你的飞镖的人是山野药农吗?听毛偷罚这么一说,书生也觉得言之有理。他重新再一次称呼毛偷罚为道长,说,道长,你看出他们是什么人了吗?毛偷罚故意说,凭我这条老蛇妖的眼光看来,他们十有八九是来倒斗的土夫子。书生忙道歉,对毛偷罚说,道长勿怪,我方才确实被那条青蟒给吓着了。所以,对你有所误会。毛偷罚说,少废话了。我们继续向前走吧。

在岭中艰难地行了两个时辰后,毛偷罚他们来到一个洞口,那个洞口在岭腰处,且有些隐蔽。那洞口不足一米高,要入洞,还得猫着腰进去。毛偷罚决定进洞。这次被书生请求到这野人岭,至于具体要做干什么,要降什么妖怪,他们都无眉目。不过,毛偷罚打一见到这野人岭第一眼时,便产生很强的好奇心。甚至可以这么说,他很久都没有降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妖魔鬼怪了,所以这次进野人岭,是一次非常刺激而又兴奋的行动。毛偷罚已做好准备,在这野人岭中,会见鬼降鬼,遇妖斩妖的。

毛偷罚问书生和白玉是否愿意进洞,书生没有犹豫,倒是白玉扯了扯书生的衣袖,比划着,好像在说,进入洞中肯定危险重重,劝他不要进洞。书生说,不要怕,有毛道长在,不会有危险的。一旁的毛偷罚心里念道,喂喂喂,刚才还在说贫道是老蛇妖呢。白玉见书生这么说,也就点点头,表示同意了。这时,毛偷罚说,书生,你们就不怕贫道把你们骗进洞里把你们当晚餐吃掉吗?书生又赔笑道,道长,如果你是蛇妖的话,我和白玉肯定在今天早上就成了你的早餐了。

刚才走进那个洞里,阵阵寒气便逼来,且含缕缕障眼白雾。白玉毕竟是个女孩子,她心生恐惧,死死的抓着书生的胳膊。其实,书生也是第一次这样令人产生恐惧的寒洞,要说不怕那是假的。他问毛偷罚,道长,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鬼或僵尸?毛偷罚说,难说,很有可能里面有极凶的粽子。书生一听,问,粽子是什么?毛偷罚说,就是你所说的僵尸。白玉更是害怕了,她宁愿与槐树妖大战几百回合,也不愿意多看僵尸一眼。

可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只见毛偷罚蹲下来观察着地上的一处被什么东西铲起的泥土,且见这泥土色若鲜血,像似含有大量朱砂。书生不解,问毛偷罚,道长,你在看什么?毛偷罚说,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这里面一定有一个血尸墓,书生听着这名儿就有点碜得慌了。他问,什么是血尸墓?毛偷罚说,血尸墓是指地层下有保护层的墓穴。比如说设置了火顶,酸顶,或者朱砂顶的古墓。古墓有这等构造,就表示墓穴规格很高。从因,传说血尸墓下面都是有宝贝的。

书生问,道长,你的意思是我们这次进去很有可能会与僵尸开打。毛偷罚说,开打是小事,还有可能我们都会在这里面歇菜。书生一听,道长,这时候了,别开玩笑了,好吗?毛偷罚说,都这时候了,贫道还有心跟你们开玩笑吗?另外,这洞里除了我们三个人外,应该还有其他人。书生问,道长,你怎么知道?毛偷罚指了指地上他刚才观察的那新翻出来的泥土,说,你以为那些翻新的泥土是见到贫道后给吓翻了身的吗?

毛偷罚他们继续向里面走,不多时,便来到一扇石墙前,这扇石墙上有一副八卦图。毛偷罚吹燃火折子,他细一看,奇怪,这墓穴之中怎么会有八卦图案,难道这墓主人是古时候的道教人士?毛偷罚正沉浸在寻思中。突然,白玉仿佛看到了什么,她激动起来,对着石墙右侧比划着,书生说,你看到那边有人影?白玉连连点头。书生此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勇敢了起来。他执着火折子立即朝那边跑去。毛偷罚忙说,别乱跑。可为时已晚,书生已没了动静。毛偷罚和白玉一起朝那边走了过去,让他们惊讶的是书生顿时却不见了踪影。白玉有点急得不知所措了。毛偷罚执着火折子察看着石墙,并摸索着,他认定这里石墙上有机关。正想着,白玉好像找到了机关似的,但她并没有贸然启动。她让毛偷罚看石墙下端的一处手掌图形,比划着这可能就是打开石门的机关。毛偷罚一看,心里也觉得这十有八九是一个开动石门的机关。他伸开右手,按到那个图形上,微微用力一按,那石门果然打开了一扇小门。不过这扇小门是上下翻转方式而打开的,所以,毛偷罚和白玉只有躬着身进去。毛偷罚对白玉说,书生刚才可能就是被什么引进去了的。你紧跟在贫道身边。千万别乱走了。白玉朝毛偷罚点了点。

跨过那扇小石门,毛偷罚看到了眼前是一条感觉深不可探且漆黑阴森的甬道。甬道恰好容两个人并走。毛偷罚拿不准这个甬道里是否有机关弩箭,所以,他步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踩到了机关上面。一旦踩到了机关上,如果射出了弩箭的话,将会被射成刺猬一样。突然,毛偷罚看到了甬道顶上正爬着一只奇怪的东西,再仔细一看,他认出来了,那是只尸鳖。看来这墓里面还真是有粽子,而且还是老粽子。那只尸鳖像是一个放哨的。看到毛偷罚他们,转身就向甬道里面跑了。毛偷罚不敢确定它这一跑是回去报信还是看见了他手中的火折子而逃命去了。

毛偷罚认为甬道可能已经走了一半了,且并没有遇到什么机关暗弩。于是,他的脚步加快了。很快,他们就穿过了甬道。甬道尽头是一间石室。当白玉一踏进那石室便又慌张了起来。因为,那石室里面有多具骷髅。其中一些骷髅仿佛已在这洞里摆放了几百年了。还有一些死尸,尸肉都还没有烂掉。毛偷罚判断这些尸体可能是一些土夫子的。

白玉好像又发现了什么,她示意让毛偷罚看,毛偷罚这才看到,那些死尸一旁还有一具尸肉一点都没有腐烂。不过,那具死尸却长不过三尺,像个六七岁的小孩子一样的身高。毛偷罚刚蹲下来去观察那具幼尸时,那具幼尸却突然直立起来,向毛偷罚扑来。毛偷罚忙躲闪开来,他从布袋里掏出一张符,恰时,那幼尸又扑了过来,毛偷罚立即把手中的符贴到了那个幼尸的额头上。毛偷罚说,早就知道你有问题了。白玉又朝毛偷罚比划着,毛偷罚虽然看不懂她比划的具体是什么,但他猜得到白玉是想问他怎么看出来那具幼尸有问题的。毛偷罚说,那具幼尸虽然看似无常,其实多有古怪,现在一两句给你解释不清。不过,那具幼尸其实不是孩童死尸,只因为那具死尸生前是个侏儒,所以,现在看他特像一个孩童死尸。另外,贫道也有个疑问,这个斗不像是清朝的斗,怎么会有那么一个清朝侏儒粽子?听毛偷罚也有搞不明白的事,白玉心里甚是恐惧。此时,她更担心起书生来。不知书生现在到底如何。

眼前的这个清朝的侏儒粽子看样子并没有成气候,伤害力很小,但这石室里却有这么多包含了上下几百年的骷髅,这里面肯定还有一个更凶悍的粽子。毛偷罚心想,如果不尽快找出那个更厉害的粽子,那么不多时自己和白玉也会成为这石室里的新粽子。毛偷罚想想都觉得全身不适。

正在此时,地上的那些骷髅居然全都动了起来,且都从地上爬了起来,有的骷髅身上还有没有腐烂掉的衣服挂在身上。毛偷罚一惊,原来如此,为什么这些骷髅越来越多了?那些骷髅慢慢的向毛偷罚走来,毛偷罚心里清楚,它们肯定不是来与自己作揖,握手表示问候的。毛偷罚忙对旁边的白玉说,小心点那些骷髅。一说完,毛偷罚便对那些骷髅不客气起来,拳打脚踢,有的骷髅被毛偷罚打散架后居然又自己合成了。毛偷罚感到苗头不对,这样下去,就算不被那些骷髅掐死,自己也会累死了。毛偷罚见白玉,她也是手忙脚乱。毛偷罚心想,这些骷髅肯定是受什么支配的。这时,他猛然看到,那具侏儒粽子那粉白的脸上居然有一丝阴冷的笑容,且它的嘴唇不停的动着。顿时毛偷罚就明白了,原来是它。毛偷罚凌空一脚,飞向那个侏儒粽子,只见那个侏儒粽子被踢到了石墙上。那个侏儒粽子的确是那些骷髅的操纵者,所以,在那个侏儒粽子倒地的时候,那些骷髅便全都也散倒在地了。毛偷罚立即从布袋里掏出桃木钉,向着那个侏儒粽子的胸前钉去。只听那人侏儒粽子惨叫一声后,便化为了一地血水。随着侏儒粽子化为血水后,那些骷髅也全都化为一堆堆骨灰。

石室里又恢复了平静,白玉对毛偷罚比划着,这次他却看明白了她比划的意思,白玉是在问这个墓穴这么危险,书生会不会有危险?毛偷罚虽然看明白了她比划的意思,却觉得还不如没看明白的好,因为,白玉此时问的问题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因为这墓穴中既有机关弩箭,又有大小粽子,说没有危险那是假的。可是,如果开口就回答她这里面危险重重,书生已经九死一生的话,白玉不免会哭哭啼啼。那样,反而收不了场。因为毛偷罚最怕女孩子哭哭啼啼了。经过心里权衡再三,他决定装不明白。然而,白玉见毛偷罚看不明白她比划的意思,居然又急得要哭了。毛偷罚一看,连忙做出安静的手静来,说,别出声。这墙有古怪。白玉一听,果然不急不闹了。其实,这石室除了刚才进来时的那个甬道口外,其余四周都是石壁。并没有什么古怪,说它有古怪都是毛偷罚骗白玉不哭不闹的花招。

然而,白玉却当了真,她不仅不哭不闹,而且还在那石墙上察看起了,她肯定是在找起机关来。没有想到那机关还真让白玉找到。不过那不是芝麻开门的机关,而是万箭穿心的机关。幸亏毛偷罚和白玉躲闪及时,不然还真成为了刺猬一样摆在了地上。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一阵箭雨之后,石室的正北面的石墙居然慢慢升了起了。只见前面又出现了一间石室。不过,这间石室有了古代陶瓷等。毛偷罚和白玉又小心翼翼的进了那间石室,毛偷罚仔细一观望,他心里有数了,这是一间墓穴耳室。

就在毛偷罚他们刚进入那间耳室后,背后的那扇石墙自己又落下了。白玉又对毛偷罚比划着,这回毛偷罚又看明白了她的意思。不过,这次毛偷罚立即就回答她,这是墓穴耳室,还不知道是不是有机关。但还是要小心为好。白玉点了点头。

毛偷罚看了看耳室里的东西,他心里很奇怪,看这墓穴像是有上千年了,怎么耳室里的东西又是明朝的。这时,毛偷罚看到耳室里的东南角放着一支蜡烛。毛偷罚立即警觉起来,他仿佛自言自语地说,这耳室里已经有摸金校尉来过了?白玉比划着问,摸金校尉是谁?毛偷罚说,盗墓者分四大门派,摸金校尉,发丘中郎将,搬山道人和卸岭力士。他们虽然同属盗墓者,但他们的盗墓理念和一些方法不同,所以就分支开来。其中,摸金的雏形始于战国时期,其精通“寻龙诀”和“分金定穴”,注重技术环节。曹操设立了摸金校尉一职,专门掘丘,所以,摸金门弟子又被称为摸金校尉。摸金校尉擅长找墓,掘开墓时,在墓室内要点上蜡烛,放在东南角方位,然后开始摸金。如果公鸡啼蜡烛灭了,财物必须放回原处,恭敬磕三个响头,空手回去。其实,在曹操之时,摸金校尉乃从正规的军事编制。曹操之后,盗墓者皆各自为政,同行之间并无师徒之分,凡以摸金之法盗墓,均为摸金校尉,且摸金校尉不喜欢与别人合作,所以多以个人行动为主,一般不会超出五个人。

然而,毛偷罚再一察看蜡烛,发现蜡泪干固。这说明,这蜡烛可能是被灭了多时了。这也表明,纵然这墓中有摸金校尉,他现在也可能不在这个耳室中。可是,恰在此时,毛偷罚却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这个耳室不是很大,是不会有什么人会藏在里面的。且这个声音虽然微弱,但白玉也听了个明明白白。一定是隔壁还有空间。白玉比划着说,意思是我仿佛听到了书生的声音。毛偷罚此刻一时想不起书生的腔调了。所以,他有些怀疑是不是白玉听岔了。白玉仿佛看出了毛偷罚的心声,她又比划着,一定是书生的声音。毛偷罚见她这么坚定,心想,但愿是书生在隔壁。然而,这间耳室现在成了一个密室一样,出去的门不是说自己想打开就可能打开的。所以,他们这时又面临着找机关的这个难题。前面两个石门机关都是白玉找到的,毛偷罚这时心里面却出现托负于白玉能找出这间石室的开门机关。然而,这次,白玉就没有了前两次那么好的运气了。

过半个时辰了,他们还是没有找到开门的机关,毛偷罚心里有点急了。如果真找不到找开这间石室的门的机关,里面的氧气是不可能支持到他活到满头白发的。被窒息死在这样的石室里面,毛偷罚是不甘心的。他宁愿面对几十个粽子大战几百回合而累死,也不愿意这样被憋死在这里面。这此时,白玉仿佛也有同样的不甘心,且见她额头的汗珠都已冒出。

就在毛偷罚以为这间石室就是他的人生终点时,突然,西边的一堵石墙上打开了一扇小门。毛偷罚朝里面一看,但见到两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白天在山上见到的那两个药农吗?那两个药农也认出了毛偷罚是他们白天在岭中遇到的那个道人。

未待毛偷罚开口,那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人抱拳道,同是山上搬柴山下烧火。想必元良一定是搬山道人?毛偷罚心想完了,此时就算磨破嘴皮说自己是来捉鬼的,别人也不会相信的。试问哪个捉鬼道人会蹿到别人的坟墓里去捉鬼呢。然而毛偷罚转念一想,不如顺他的话,套出他们的一些话。于是,毛偷罚也抱拳道,敢问两位顶上元良,在何方分过山甲?

通过简短的对话,他们自报家门,说自已是摸金校尉。他们一个名叫司徒康,另一个名叫司马康。毛偷罚更得知了他们现在也遇到了同样找不到主墓穴又找不到出路的险况。原来,摸金校尉他们待的那个石室与毛偷罚他们待的耳室无异。当司徒康看到毛偷罚他们所待的这间耳室时,感到非常沮丧。他说,怎么全是一样的石室,难道这是一个密宫?毛偷罚接了他一句话说,你现在才知道这是一个密宫吗?司徒康说,道长难道已经早就知道了吗?那么,道长一定知道出口在哪里了?其实,毛偷罚进来是走哪条路的,只是现在回去的那条路已被石墙堵住了,机关又不见。这真是兔子掉进井里,跑不出去了。

突然,又有许多尸鳖出现在了石墙上,那些尸鳖个头不大,像一只只螃蟹一样。司徒康和司马康两人立即又吹燃了两个火折子。司徒康说,大家小心点,这些尸鳖会攻击人。正说着,便有几只尸鳖跳到了司徒康的身上,他急忙打掉那些尸鳖。看样子,这些火折子的作用不是很大。这也表明此地不宜久留。所以,他们四人急忙找着有逃出这两间石室的机关。

正在尸鳖欲大军袭来之际,司徒康好像找到了机关。司徒康也不知道他是碰到了什么机关,反正地面上突然呈现出了一个一米平方的通向地下的洞口。司马康问,这下面应该没有更多的尸鳖吧?毛偷罚说,先下去再说,这里的尸鳖是越来越多了。其他也觉得当务之急应该先离开这个石室。于是四个人依次向下走去。走在最前面的是司徒康。之后就是司马康和白玉,毛偷罚断后。就在他们刚走下去,那个洞口又奇怪地自己就关上了。毛偷罚心想,这机关设计得如果高深,这历史上也只有一个人可以。那就是吴中。吴中,字思正。明代永乐,洪熙,宣德,正统四朝工部尚书,曾任刑部尚书和兵部尚书。北京明代宫殿,长陵,献陵,景陵多为他主持修建。无论是地上面的房子,还是地下面的“房子”,他的造诣成就是很高的。

司徒康在前面带路,步步都很小心。然而,他好像还是踩到了什么机关,本来是一条地下甬道,而甬道上的顶却一直压了下来。毛偷罚大叫,不好,你踩到机关了。上面的顶正在向下压。这时,司徒康一看,果然,头上的石顶正慢慢地压了下来。他连忙说,快回到上面的石室去。毛偷罚说,校尉,如果可以再回到上面去,贫道再就溜了。这时,司徒康才想起那个洞口已没了。他急忙再摸索起来,看还有没有其他出路。可是这上下左右,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就算是土行孙,钻土也会碰个头破血流。司徒康有点着急了,他开始乱了手脚,毛偷罚见状,大声提醒他,别乱踩,小心又踩中了机关。司徒康说,想着马上就会被压着肉饼,脚都不听使唤了。司马康和白玉也在甬道的左右石墙上摸索着,希望能找到其他出路的机关。见着石顶就快压到自己的头了,毛偷罚本能的用双手托举着。但他马上一想,自己怎么可能举得起这石顶呢。如果石顶压下来,自己以这样的姿势“交差”的话,死样也太难看了。正当他要把手收回时,他的右手好像碰触到了一个异常的东西。因为石顶都是很平的石板。而他的手感触到的却是有处凹凸不平的地方。于是他用力向上推,并无作用。但他向右旋转时,那还真是一个开门机关。这次是他头上的那块石板自动开了,呈现出了一个洞口。但毛偷罚心想,这上去还是那间爬满尸鳖的石室,到底要不要上去呢?其实,当那个洞口打开时,毛偷罚心里的那份犹豫其他三个人都人。但大家都宁愿与尸鳖殊死一搏,也不愿意被压成肉饼。于是,大家又一同从洞口蹿出来。

当毛偷罚他们蹿上来时,奇怪的事发生了。眼前的石室根本不是原先那间,不仅没有一只尸鳖,而石室的空间大了许多,也放了比上个石室更多的东西。更重要的是这个石室不知是怎么的,四周的墙壁居然透着不明光亮。把整个石室都照得亮堂堂的。

真像是在一个多维体的空间里一样,毛偷罚心里突然感到了一丝绝望,因为照这样下去,他们就算不会被什么东西压死或被什么东西吓死,也会被这些石室子玩死的。

司徒康一见又是石室,很是泄气,他道,怎么又是石室?难道我们要蒇身于此吗?毛偷罚说,司徒校尉,这可不是我们这行人该说的话。我们才进这个墓室还不到一天的时间,你就这样沮丧。司徒康反驳说,道长,难道你还想在这里面过七十大寿吗?

正在毛偷罚与司徒校尉谈话间,突然一道黑影在他们闪过。其实说闪有点不当,应该说是飞。毛偷罚判断不出对方是人还是鬼。如果是鬼,这样在他们眼前闪过,挺吓人的。如果是人,这样在他们眼前飞过,还更挺吓人的。如果那个黑影是人的话,那么他的轻功就太厉害了。若是友的话还罢,若是敌的话,那么他们可就要打妖打鬼打粽子,还得与人开打。这可不是一般的活儿。他们四人都见到那个黑影忽地一下穿过了一扇石墙,所以他们一致认为那个黑影一定是鬼。毛偷罚随即从布袋里拿出了桃木短剑。司马康问,道长,你这短木剑近得了那个鬼身吗?毛偷罚又随即念了念法咒,那把桃木短剑居然又自己变长了。两校尉一看,对毛偷罚道,道长道行高深,令人敬佩。毛偷罚道,少扯犊子了,小心鬼影出现。

然而那个鬼影却未再出现,毛偷罚与两校尉通过这短时间的接触,发现了他们两人挺贫财的。他们一见鬼影未再出现,便捉摸起石室里的那些陪葬品来。然而,毛偷罚又心想,他们本来就是摸金校尉,蹿到这墓里来不顺东西出来,就权当旅游了。毛偷罚进墓大半天了,一口棺材都没有见到,见到的全都是明朝的那些锅碗瓢盆,有种逛厨房的失落感。

一想到厨房,毛偷罚才发现自己又是快一天未用餐了。他提议先吃点东西后再找出路。那两校尉应合了。毛偷罚在进岭之前就叫书生为他买了一葫芦酒。此时正好就着干粮喝上两口。他喝了一口后,把酒递向两校尉。那两校尉一闻是酒,立即捂着鼻离他远了几步。司徒康说,道长,我们从来不喝酒。毛偷罚一听,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说,贫道这酒里没有毒。你刚才也看到了贫道已先喝了一口了。司徒康立即说道,道长,我们俩真的不会喝酒。毛偷罚听他这么一说,也就不再勉强他们了,之后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不多时,他们便用餐完了。毛偷罚因为喝了几口小酒,此刻仿佛全身都很轻松。他对两校尉开玩笑,说,我们得赶快找出路机关,否则刚才的那顿饭就是我们最后的晚餐了。这个玩笑让两校尉听得心慌慌的。这时,司马康不小心踢倒了一个长颈的青花瓷瓶。正当司徒康说你小心点,那可是明初的瓶子时,只见那瓶子因司马康方才的脚力而滚向了那堵刚才黑影穿过的石墙。就在他们做好听瓶子碰墙时发出的声音时,奇怪的事便发生了,那只青花瓷居然也穿墙而过,不见了踪影。毛偷罚以为自己刚才的小酒多喝了几口,所以他使劲揉眼,让自己的眼睛清醒一下。而司马康吓得呆在原地,他的脚还保持着刚才踢倒瓶子时的姿势。在一阵雅静之后,司徒康说,难道那个青花瓷也成精了?不过,还是毛偷罚发现了是哪里古怪。他对大家说,那堵墙是幻影。

司徒康用手碰触了一下那堵石墙,果然是如水幻影一般。他把手伸进去了,却又见不到已伸进后的手了。司徒康缩回手后,问,我们进去吗?毛偷罚说,你还想留在这个石室里吗?于是,他们四人都“穿墙而过”。穿过那堵幻影之墙后,看到的居然还是石室。不过,这个石室又与前面的几个石室有所不同,最明显的异处就是这石室里有一个棺材。应该说是一个棺椁。司徒康说,终于见到料了。他边说边朝那具棺椁走去。司马康也跟着在旁。毛偷罚此时看出来了,那两校尉是准备开棺。他连忙对两校尉说,你们就不怕那里有血粽子?司徒康说,干我们这行,就喜欢见到血粽子,那样料才多。说完,他便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小刀,便在那棺椁盖缝隙处划去。他这是准备划松棺椁盖,好揭开那个棺椁盖。

很快,两个校尉便打开了棺椁盖后便出现了一具褐红色的棺材。里面的红棺也被两校尉轻易打开。然而,就在打开红棺那一瞬间,他们都惊呆了。里面居然是空的。司徒康说,怎么是空棺?毛偷罚他们却在空棺上发现了一块玉牌。那玉牌上有刻着一段文字。司马康把它拿了起来,发现上面写着:

章台柳,章台柳,往日依依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

司马康和司徒康两人只认得这上面写的是汉字,却不懂这到底写的是什么意思。毛偷罚一看,开始也只觉得这应该是墓穴里的什么机关口诀。但是一旁的白玉比划着,意思是说这是一首唐诗。经白玉这么一提醒,毛偷罚也越看那段文字越是唐诗了。白玉的比划毛偷罚也大多猜得懂一些了,只是那两校尉一点看不懂。他们问毛偷罚说,她刚才比划的是什么?毛偷罚说,她说这是一首唐诗。司马康说,唐诗唐诗,这棺材里不躺尸,却放什么唐诗?毛偷罚正要问白玉知不知道这是哪个唐人写的时,白玉已开始又比划了,她的意思说,这首唐诗是唐代诗人韩雄所作。当时韩翃是大历十才子之一,他与柳氏有一段富有传奇色彩的爱情故事。据唐人许尧佐《柳氏传》和孟棨《本事诗》记载,韩翃少负才名,孤贞静默,所与游者皆当时名士。一富家李生,负气爱才,因看重韩翃,遂将家中一歌姬柳氏赠与韩翃。安史之乱爆发,长安、洛阳两京陷落,士女奔骇。柳氏以色艳独居,恐不免,便落发为尼。不久,柳氏为蕃将沙吒利所劫,宠之专房。时韩翃为缁青节度使侯希逸府中书记。京师收复后,韩翃派人到长安寻柳氏,并准备了一白口袋,袋装沙金,袋上题了此诗。当柳氏在长安接到这个口袋后,捧诗呜咽,并写了《答韩翃》(一作《杨柳枝•答韩翃》):“杨柳枝,芳菲节。可恨年年赠离别。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

毛偷罚说,奇怪,为什么要把这首唐诗放在棺材里呢?难道唐诗与躺尸谐音,故而以诗尸代诗,放在了这棺材里面?这时,旁边的司徒康冒出一句话,说,这得问原本该躺在这棺材里的人咯。毛偷罚说,不,这应该是有人盗尸后放在里面的。两校尉一听毛偷罚这么说,都摆了摆手,说,怎么可能?谁会吃撑着了去盗尸呢?毛偷罚说,贫道猜的,莫须有吧。

突然,那个黑影又出现了。而这次不单纯地出现他们面前,而是攻击他们。如果论单打独斗,他们四个人谁也不是那个黑影的对手。不过,在与那个黑影交手时,大家都可以确定那个黑影确实是人。不过,他却蒙着黑面布。经过几百个回合,他们与黑影始终难分高下。虽然未分高下,却把他们累得够戗的。撤又撤不下来,打又打不赢人家,真是把他们急死了。他们都有把那个黑衣人捏碎的愤怒。

终于,那个黑衣人如倭寇忍者一般,又不见了踪影。两校尉见那个黑衣人不见了踪影,于是大叫起来,有种就出来再与你爷爷大战几百回合,蒇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毛偷罚看了看他们,心想,喂喂喂,你们还没有打够吗?不嫌累吗?

见那个黑衣人已不出现,两校尉一下子就席地而坐,喘着粗气说,累死爷爷了。正在此时,一个声音不知从哪个方位传来,对方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敢闯明文殿。听到这个声音,他们又都警觉起来,司徒康说,奶奶个熊,你有种出来。对方说,找死。说完,便不知从什么地方射出一支弩箭,朝着司徒康射去。幸亏司徒康早知他刚才说的话会惹毛对方,所以他听不明声响,便凌空一翻,躲过了那支暗箭。司徒康大叫,你出来,爷爷非把你大卸大块。对方说,就凭你?司徒康说,奶奶个熊,你出来,你出来。可是对方就是不现身。

白玉比划说,那个黑衣人会不会就是这个棺材里的粽子?毛偷罚说,不可能。粽子是不会说话的。一听毛偷罚这么说,司马康说,按理说,我们只招那些粽子恨,怎么还招一些人不待见呢?毛偷罚说,可能是守墓人。两校尉异口同声地说,守墓人,那这墓主人到底是什么人物?毛偷罚说,可以确定这是明代墓。司马康一听,便说,道长,别开玩笑了,如果是明代墓的话,那么守墓人不清朝人还是民国人呢?你不会那个黑衣人是明代人吧?毛偷罚也无法确定那个黑衣人到底是不是守墓人,这会儿一句两句也回答不清司马康的的问的问题。

司徒康说,我看那个黑衣人也是元良。司马康说,那他为什么要袭击我们呢?我们与他井水不犯河水。司徒康说,那说明他发现了有价值的东西,不想与他们平分。所以他担心我们也找到那个东西,故而要致我们于死地。

司徒康的分析也不无道理,但到底是什么情况,还得生擒那个黑衣人才能问个明白。要生擒那个黑衣人这件事,却又不像捉鱼那么简单。

进墓之后,毛偷罚遇到许多待解的问题,这会儿感觉到智商有点不够用了。他觉得也不能干在这间石室子里耗着,不然,他们四个人将会合装在那口空棺材里了。于是,他说,我们不要再与那个黑衣人耗着了,我们先找出这间石室的机关。如果那个黑衣人再出现的话,我们再开打。其他三人觉得有理。于是又都找起机关来。他们认为再穿过那道幻影石墙后肯定还是刚才他们进来前的那间石室,所以,他们都没有再站到那堵幻影石影边找机关了。

可是,他们在这间石室里上下左右都摸遍了,也没见什么机关。白玉比划着说,不如我们再穿过那堵幻影石墙,再去那间石室里看看还有没有机关。毛偷罚觉得,此时还真不能一条筋地想办法,于是,死马当活马医,一起再穿过那堵幻影石墙,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口。两校尉这时也赞同。

当他们再次穿过那堵幻影石墙后,眼前的一切着实让他们吓了一跳。他们穿过那堵幻影之墙后来到的地方却不是之前的那间石室,而是像阴曹地府一般。那里有许多石像一样的牛头马面,人首,还有许多小鬼。它们都保持着各种姿态,一动不动。尽管它们看似被施了定根法一样,但还是把毛偷罚他们四人吓得不轻。

就在毛偷罚他们观察那些不人不鬼的石像时,突然,司马康被他背后的一个石像打了一拳。司马康连忙大叫,他们是活的,小心。一听司马康这么一吼,毛偷罚他们立即警惕起防备起来。然而,他们身边的那些人像却还是一动不动。毛偷罚心想,不带这么玩的。正想着,他也被什么东西从背后打了一拳。他立即还手打了过去,却打在了身后的一个石像上。顿时,他的手就火辣辣的痛了起来,原来,被他用手打的石像确是石头一般坚硬。他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司徒康用手中的一把短刀连刺带劈,只见刀刃砍在石像上,闪着火光。但那些石像依然不动。毛偷罚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提醒道,小心石像背后有人。司徒康说,石像后面到底是人还是鬼?毛偷罚说,鬼知道。正说着,那个黑衣人又出现了,且在那些石像间飞来飞去。司徒康大声骂道,原来又是你在捣鬼,有种你出来。爷爷我非把你碎尸万段。那个黑衣人终于与他搭话了,说,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说完,闪到司徒康背后,给了司徒康一拳后又飞走了。这一拳又把司徒康打怒了,他一连打翻了十几个石像。且脏话连篇,且也大声叫喊道,你出来,你出来。

说实话,不仅司徒康想把那个黑衣人捏碎,就连毛偷罚心里也有这个想法。还好毛偷罚还稳得住。毛偷罚大声说,英雄,背后伤人总是不地道,何不现身,我们有什么不敬之处当面说清楚。片刻平静之后,一道黑影真的飞到了他们面前。当那个黑衣人站在他们面前时,两校尉是想冲上去与之大战一场的,但被毛偷罚阻止了。毛偷罚抱拳道,英雄怎么称呼?那个黑衣人说,你们不必知道我是谁。两校尉一听,气不打一来,说,还这么嚣张。我看你就是找死。那个黑衣人说,这个墓穴你们不该来。毛偷罚说,何出此言?那个黑衣人说,其他的你们不必知道,但你们应该这个墓穴是你们不该来的地方。毛偷罚说,你果然是守墓人。你看我们来都来了,是不是可以通融一下。那个黑衣人说,因为你们来了不该来的地方,所以你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毛偷罚说,什么路?那个黑衣人说,死路。他们一听,知道开打是不可避免的了,且两校尉早就想动手扁他了。所以,两校尉在那个黑衣人话音刚落时便向刀砍向了他。随之,又是一场恶战。

黑衣人知道他单挑这四个人是难分胜负,必须得智取,于是,他利用起了那里的机关,果然,胜负立马见分晓。毛偷罚他们很快就处于了下风,而且司马康的手臂还中了一箭。不多时,司徒康也被那个黑衣人一拳打倒,躺在地上起不来了。少了两校尉,毛偷罚和白玉几乎是招架不住了。很快,毛偷罚和白玉也被打倒在地。黑衣人执剑欲依依结果了他们。两校尉此时变成软柿子似的,连忙求饶,希望黑衣人能够饶了他们的性命。然而黑衣人却摇了摇头,说,几百年了,还没有人能够活着走出这个墓穴。司徒康问,啥意思?黑衣人说,尸家禁地,岂容尔等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吗?少废话,受死吧。

黑衣人提剑正向司徒康劈去时,突然,一梭飞镖打到了黑衣人的剑上。黑衣人一见,从那幻影石墙里又出现了几个人,为首的正是射出飞镖的人。白玉一见那几个人,高兴起来,她跑过去,比划着说,社长你没事吧?原来是书生。书生对白玉说他没事。那个黑衣人见人多势众,于是瞬间就飞不见了。

这时,书生来到毛偷罚身边,问,道长,你没事吧?毛偷罚说,死不了。贫道还以为你歇菜了呢。书生说,我命大福大,岂那么容易就歇菜吗?毛偷罚这时见到与书生一同前来的那三个人,其中还有个妙龄少女,问,他们是谁?书生这才说,他们是发丘中郎将。书生指着一位与毛偷罚年龄相仿的中年人,正要作介绍,不承想那人却抢先说,敝人铁三,人称铁三爷。这两位我的徒弟,他指着那个年轻人说,他叫伍天。又指着那个少女说,他叫铁紫烟。毛偷罚后来从书生口中得知,原来铁紫烟是铁三的千金。毛偷罚觉得铁三不应该把自己的女儿带到这个行当里来。毕竟铁紫烟是女子,入这个行当名声不好。因此,毛偷罚打心里对铁三没有一点好感。方才书生介绍铁三他们为发丘中郎将时,毛偷罚就心想,这段时间书生一定跟他们普及了不少的盗墓知识。

白玉对书生比划着问起了书生这段时间的行踪,书生说,当时我去追那个黑影时,见他从一道石门蹿了进去,于是也跟着蹿了进去,可是刚一进去,那个石门便关上了。我再发现,那个黑影也不见踪影了。当时我就后悔了,心想,自己傻呀,这遇鬼的事,应该让道长去追呀。可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感到太害怕了。我试着向前走,因为那是一条宽大的甬道,又不敢靠着墙壁走,因为我怕那墙上有机关暗器。于是我一直直在那个甬道的中间位置。不过,我还是踩到了机关,只听砰的一声,我便掉了下去,你猜,我掉到了什么地方。你是猜不着的,我居然掉进了个池子里面了。我当时心想完了,我不会游泳,一定会被淹死的。然而,上天也许眷顾我,所以我发现那个池子并不是很深,那池子里的水只淹到我的腰处。我立即爬出池子,当时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不过,不多时,我就感到了异样了。我感到全身奇痒无比,且是越挠越痒,片刻的时间,我就把身上的一些皮肉抓烂掉了。当时我根本没法走一步,一心只想的抓痒。我当时就想,难道我就以抓痒的方式死去吗?我越想越觉得自己够倒霉的了。自己居然会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抓痒给抓死的了。想想都憋屈得慌。

旁边的毛偷罚打断了他的话,问,那你是想有个什么样的光辉死法呢?书生说,老死,病死都比痒死的好。道长,你不要打岔,听我把话说完嘛。当时就在我抓痒不止的时候,铁三爷他们仨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铁三爷把当时的我当教材一样对他伍天和紫烟说,你们得记住了,墓穴之中有泡过尸的地下水,在一些低洼处会形成一个小池子,而那池子里的水中会有尸虫。那些尸虫是人的肉眼无法看到的,不过,千万不要小看那些尸虫的厉害,一旦活人掉进那种小池子后,那些尸虫便立即会蹿进活人的身体里,吸血,噬筋。最后,那活人便会奇痒,疯狂地抓挠身体,直到全身的皮肉抓烂,气绝身亡。

听着铁三爷把我当活人试验教他的徒弟,且说得那么毛骨悚然,我上吊的心都有了。我问铁三爷,你怎么见死不救?而铁三爷说,我为什么要救你?我当时很想拉他垫背,抱着他一起再滚一下那个池子。这时,紫烟心肠好,他请求铁三爷救我。没想到铁三爷答应了。他真的给我敷上了解药。不多时,我的身上就不痒了。后来我问紫烟,他们为什么会到这墓穴里吗?紫烟没有回答,倒是伍天挺干脆的,他说他们听说野人岭是一座千年古墓,且从没有人从里面能盗出东西来,我们偏不信邪,偏要到里面来探个究竟。我问,你们是专业的还是业余的?伍天说他们是中郎将。铁三爷本来是不让伍天透露他们的身份的,可伍天就是嘴快。不过,伍天虽然嘴快,他说了等于没说,因为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中郎将到底是什么身份。好在紫烟后来告诉了我。原来中郎将也是曹操设的盗墓官名,叫的丘中郎将。其与与摸金校尉大同小异。哦,对了,盗墓有四大派系,摸金校尉,发丘中郎将,搬山道人,卸岭力士。传言,摸金有符,发丘有印,搬山有术,卸岭有甲。

这时,毛偷罚又打断书生的话,说,拣重点的说。说说你和铁三爷他们后来怎么到这里的。经毛偷罚这么一提醒,书生也觉得自己班门弄斧了。也觉得谁会躲在别人的墓里来听天书呢。于是,他重新整理了一下头绪,继续说道。

因为紫烟他们也在墓穴里迷了路,所以我和他们一起又找起了出路。那里并不是一间密室,但是却似一个迷宫样。我们无论怎么走,都像在走同一条甬道。且甬道两壁都像铜镜一样反着光,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我的英姿。还可以从中看到紫烟美丽的身影。可是我就是看不到出路在哪里。

突然,紫烟让我们看反光的墙壁,我们一看,原来那似镜子的墙上居然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些汉字。紫烟为我们念了起来:

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心地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

我知道,这首是五代后梁时期僧人契此和尚所作。这契此和尚也就是布袋和尚。传说他随身也挂着一个布袋,和毛道长你一样。所以人称布袋和尚。其实,在这墓穴见到布袋和尚的诗作并不是说明这墓穴里葬的就是布袋和尚,关键得从这首诗里找出玄机。最后还是铁三爷先明白了。原来,在这个甬道里得倒着行走,且要佝偻着,这样就可以看到脚下面也有些汉字。这样汉字写着,要倒退着走北斗七星步,才能找到出口。

果然,我们倒退着走出北斗七星步之后,旁边的一堵墙壁便找开了一扇门。我们一进去,发现里面居然是一座墓室,里面有一两副棺椁。伍天一见那棺材便问铁三爷,那就是墓主人的棺椁吗?铁三爷并没有回答,他径直朝那副棺椁走去。伍天也跟着,他从怀中拿出凿子,便开始凿那棺椁。那外层的棺椁一打开,便冒出了许多雾出来,很快,铁三爷和伍天便瘫倒在地,铁三爷用微弱的声音说,不好,有毒。我和紫烟立即捂鼻。这时,一个人突然出现在我和紫烟的身后,伍天立即提醒道,紫烟,小心,身后有人。我和紫烟向后看时,只见一个人真的站在我们的身后。我问他,你是谁?那个人说,你们是什么人我就是什么人。铁三爷说,既是元良,可否助我们?那人说,不行。他们中的毒是防腐中药散发的。这种毒不是一般人可以解的。认命吧。我爱莫能助。

铁三爷一听,这位元良,我相信你肯定会有解药的。请你帮帮忙,救我们一命。那个黑衣人说,不瞒你们说,我叫陶士,是个正儿八经的校尉。确实,我有解药。可是我不想拿出来救你们。铁三爷此刻体会到了片刻前他对我的态度时我的愤怒。铁三爷说,这位元良,为什么呢?陶士说,因为我想要你们死。铁三爷说,我与你近日怨,往日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陶士说,不为什么。就是想要你们死。铁三爷一听,他向紫烟使了眼色,紫烟便抽出手中的佩剑,刺向了陶士。陶士一见便还手了。可是紫烟毕竟是个女儿身,她根本不是陶士的对手,铁三爷便对我说,书生,看在我女儿替你求过情的份上,上去帮帮她吧。未待他说完,我便冲了上去,陶士的武功有限,很快就败下阵来。不过,他一见情况不妙,趁机逃跑了。

伍天一见陶士逃掉了,他一下子就感觉到了死神走向他靠近。他向紫烟说着他以前,现在想说的话,他说他本想和紫烟喜结连理的,其实这也是铁三爷以前有心为他们安排过的。可是紫烟以前对并只有兄妹之情,儿女情怀实在没有。但现在看着伍天马以就要升天了,所以她也不好说出拒绝的话。她只是听着伍天不停地说着。紫烟想过去搀扶铁三爷,但被铁三爷呵止了。铁三爷不想一家三口全都栽在这里,所以,紫烟与我站在一起。与他们保持着有点远的距离。我和紫烟都用湿水打湿过的布捂着面。

就在这时,铁三爷也开口了,他首先对紫烟千吩咐万叮嘱,让她出了这个墓之后就不要再从事这个行当了。让她以后多注意保护自己。在给紫烟交待了一些话后,他居然也给我说了,当时我还不敢相信,我与他们相处不过几个时辰,他会对我说些什么话呢。终于,铁三爷说,书生,虽然认识你不过这一会儿,对你不是很了解,不过,初步断定你还是一个坏人。现在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我。我当时其实很想说刚才与陶士打斗时已从他的身上摸得了解药,不过,我却很想听他会对我说什么话。铁三爷说,看在刚才我也救过你的份上,希望你把紫烟带出这个墓,请一定保护好她。我铁三到阴曹地府也会感谢你的。铁三说这话时,紫烟的眼睛已雨带梨花了。她看向我,我也很想把她揽入怀中。不过我知道,此刻若把紫烟揽入怀中的话,伍天一定会加速死亡的。所以,我并没有把紫烟揽入怀中。我只是对铁三爷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把紫烟姑娘带出去的。当时话说得很响亮,答应得也很爽快,不过,说实话,那会儿我心里其实在说,铁三爷,我还指望紫烟姑娘把我带出这个墓呢。

我看不能再戏弄下去了,现在也算与铁三爷戏弄我一事扯平了。我慢慢地向他们走过去。伍天看我向他们走过去,眼睛瞪得老大,说,小哥,你要干嘛?是不是老寿上吊,嫌命长啦。我走近他们,从怀中拿出一瓶刚才从陶士身上摸下的解药,说,喝下去吧。伍天说,小哥,你这是干嘛,是想给我们一个痛快吗?我说,这是解药。铁三爷说,这是哪里的?我说是我刚才与陶士交手时从他身上顺的。铁三爷说,你确定这是解药吗?我也坦白,说,这我还真不能给你打包票。不过,此时只能把它当成解药喝了。铁三爷犹豫了一下,他接过那瓶解药就喝了一口,伍天本想阻止的。可话未来得及说完,铁三爷就把瓶子递给了他说,你也赶快喝一口吧,不然,待一会儿就算它是真解药也救不了你了。听铁三爷这么一说,伍天也喝了一口。喝下解药不多时,铁三爷和伍天果然慢慢地恢复了体力。伍天说,这还真是解药。不过,此时,紫烟再见我时的眼神却突然带着羞涩了。这是他们对我的态度变化之一,他们对我的态度变化最大的就是伍天了。自从解毒后,他就横看竖看都不顺眼了。

后来,铁三爷说,棺椁打开,这棺材里应该有血粽子。一听是血粽子,伍天表现得很紧张,却又很激动。一般来说,血粽子身上肯定有值钱的东西。还没容我说什么话,伍天就掀开了棺材盖子。在打开棺材盖子那一瞬间,伍天的眼睛都看直了。我也凑上去一看,立即也被惊呆了。里面居然躺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真是如花似玉,貌若天仙。当时大家心里都知道,那是一具女尸。不过,她却像是一个活人在里面睡觉一样。还有更离奇的是那个女尸身上散发着很浓的香味。那种香味很让人享受。很快,我的眼前便出现了另一个场景。

一个婀娜的女子翩翩向我走来,她向我微笑,慢慢的走到我的面前。她轻声地唤我,皇上,皇上。该早朝了。我揉了揉眼睛,看到龙床边除了那个漂亮女子外,还有一个小伍子。那个女子招唤,说,伍公公,快给皇上更衣。伍公公拿来了龙袍,给我穿上。之后,我便到了大殿。伍公公扯着嗓子叫道,有事禀凑,无事退朝。这时,兵部尚书禀凑道,皇上,燕王朱棣已兵临城下了。随时都有攻进城里的可能了。我一听,大怒道,难道应天府真的不保了吗?朕的皇叔真的要来夺朕的皇位吗?可是满朝文武皆不言语。我当时心里慌张起来了。

就在那危难之时,我居然被别人扇了一耳光。这时我猛的一惊,才看到眼前是铁三爷。我还反应不过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忙问铁三爷,我是怎么了?铁三爷说,你和伍天都被那具女尸的香味迷住了,所以产生了幻觉。

我和伍天互相看了看,我心里清楚,我在伍天的幻觉中肯定也是一个公公。不过,话又说回来,铁三爷怎么没事。我问他,他说,他刚才已经上过一次当了,不可能还不长记性吧。

见那个女尸身上并没有珍宝,伍天准备重新把那棺材盖子盖上。却被铁三爷阻止了。铁三爷发现那具女尸居然是明朝的女人。那女尸旁还有一本朱拓。铁三爷打开朱拓一看,那些文字虽然是汉字,但都是明朝时期的一些繁体字和一些生僻字,其中好些字铁三爷都不认识。他让书生看,书生一看后,毛骨悚然起来。铁三爷问上面写的是什么,书生说,拓本上说这具女尸是明惠帝皇后马氏。其中简介了一些她的生平。伍天说,明惠帝?是不是那个朱允文?我点了点头。伍天说,难道这是明惠帝的墓陵?我没有点头,因为我不敢确定,只是说,很有可能是。铁三爷说,朱允文不是在靖难之役中失踪了吗?明惠帝皇后马氏也被火烧死了吗?我说,也许这个墓还真是朱允文的墓。可能当时燕王逼死了自己的侄子后,不能对天下大白于天下。于是,他可能私下为明惠帝修了这座墓陵。只是不公布于世罢了。

铁三爷说,照你这么说来也有道理。不过。他的话说一半就被那棺材里的皇后的嘴吸引住了。我也看向皇后的嘴,此刻我也发现了那皇后的嘴豉豉的,口里好像有东西。我以前听别人说过,古时候有人把一些防腐明珠放在死人的口中就可以让死尸几百年甚至几千年都不会腐烂。难道皇后的嘴里有那样的明珠?没错,百分之百的有,不然,这几百年前就死了的马皇后为什么现在还那么栩栩如生,如花似玉呢?

铁三爷从怀里拿出一把镊子,轻轻的撬开了马皇后的嘴唇。果然,马皇后的口中就透出了亮光。伍天大呼一声,真的有防腐丹。师傅,这下我们发了。话音刚落,忽见一个黑衣人飞了进来,提剑就朝铁三爷劈来。幸亏铁三爷躲闪得及时,不然,他当时肯定会倒进棺材,和马皇后同眠了。不过,伍天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的手臂中了一剑,血一下子就渗了出来。那个黑衣人是见人就劈,就连我这样的老好人也不放过。逼得我又要出手,顿时,我和紫烟与那个黑衣人也交上了手。这个黑衣人肯定不是陶士,因为这个黑衣人的手身远远在陶士之上。我和紫烟与他交手不仅占不了上风,还越打越感到吃力得很。我大叫,铁三爷,快过来帮忙。那个黑衣人见根本无法一下子把我们四个全消灭掉,于是他有意把我们引出了那个墓室。就在我们被那个黑衣人引出那个墓室后,那个黑衣人一下子就不见了。我们再找那个墓室时,发现也找不到了。那时,我们又到了一个眼生的石室。

说它是石室是说的它的梗概,其实那里更像一座宫殿。那里金壁辉煌,光彩夺目。那里面面有很多棺椁,那些棺椁放的位置好像很有讲究。一个大玉棺放在一个台上,台下左右两边都放着许多棺材。那一具具棺材仿佛在朝圣一样。当时我们见状都惊呆了。难道进入了主墓室了吗?

如果这个墓真是明惠帝的话,那么其价值就是不可估量的。这时,我的脑海里快速搜索着关于明惠帝的历史资料。史书记载,公元1399年七月,也就是建文元年,燕王朱棣起兵反抗明朝中央政府。很快,燕王就控制了北平,尔后,通州,遵化,密云,永平府,陆续归附,蓟州,居庸关,怀来也相继攻破。大将军李景隆节节败退。建文二年九月,平燕将军盛庸率兵北伐。十月,至沧州,为燕军所败。十二月,燕军进入山东临清,馆陶,大名,汶上,济宁一带。建文三年二月,朱棣率军出击,先后于滹沱河,夹河,真定等地打败政府军。接着,又攻下了顺德,广平等地。建文四年正月,燕军进入出东,绕过守卫严密的济南,破东阿,邹县,直至沛县,徐州,向南直进。建文四年六月初三,燕军自瓜洲渡江,镇江守将降城,朱棣率军直趋金陵。十三日进抵金陵金川门,守卫金川门的李景隆和谷王为朱棣开门迎降。再后,燕王称帝,为明成祖,年号永乐。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靖难之役”。传说,在燕王朱棣破城入宫时,就找不到明惠帝的踪影了。有人说他点火把皇后马氏烧死了,尔后也葬身火海了。也有人说他从暗道逃了出去,剃发为僧人。众说纷纭,却无从考究了。

在朱棣登位后便对明惠帝的一些曾为建文帝出谋划策及不肯归附的旧臣开始大清算了。其中:黄子澄,凌迟,灭三族;齐泰,凌迟,灭三族;练子宁,凌迟,灭族;卓敬,凌迟,灭族;陈迪,凌迟,杀子;铁弦,凌迟,灭族;方孝孺,凌迟,灭族。野史云,方孝孺大书“燕贼篡位”,朱棣见他不仅不为他写诏书,且还作书骂他。于是威胁他说,你就不怕被诛九族吗?方孝孺义正严辞地斥责道,诛我十族又何妨?朱棣怒不可遏,于是大肆搜捕方孝孺的亲属,还包括他的门生和朋友来充当第十族,且把他们在方孝孺面前一一杀掉。据记载,仅方孝孺所牵连而被杀的人就达873人。

我没想到,一将功成万骨枯,一皇即成骨无数。朱棣那老小儿心太毒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不管是正史还是野史,都没有关于靖难之役后的明惠帝有什么记载。更别说他的陵墓了。这个墓穴到底是谁修的呢?

伍天一旁说,这么多棺材,我们先打开哪一副?铁三爷说,还用问,肯定先去那台上的那副棺材了。我在进那里时就数了数台下面的棺材,足足有九九八十一副棺材。就在他们走向那副玉棺时,那台下面的那些棺材开始发出了异响。铁三爷立即停下脚步,大叫,不好。这里面有养尸。不要去动那副玉棺,否则我们都会被撕成碎肉的。说完,他慢慢地后退,伍天就慢慢地跟着后退。当他们越远离那副玉棺,台下面的那些棺材里发出地声响就越小。伍天问铁三爷,那不是我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了。我说,不然呢?伍天听我这么搭他的话,他感觉到很不爽,他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而铁三爷却没有说什么话。

伍天心里好像还是很不甘心。铁三爷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群尸养尊。我问他是什么意思,他说这是修墓人在修好这地墓时,在主墓室里的墓主人的棺椁旁放了九九八十一副棺材。这样就会形成以尸养尸的格局。

铁三爷在为我们解释什么是群尸养的时候,伍天趁我们不注意,他居然悄悄地快速地靠近了那副玉棺,且很快拿出凿子就向玉棺上凿。不过,就刚凿了一下,台下一副棺村突然从里面被打开。铁三爷一见情况不妙,大叫,伍天小心。话音刚落,一具明朝服饰的男尸飞了起来,径直朝伍天的背后飞去,且一拳打到了伍天的后背上。伍天一下子就被打飞了起来,直接落在了我们的面前。一落地,他便吐了一大口地鲜血。紫烟连忙把伍天扶坐了起来。由于受重伤,伍天已说不出话来了。铁三爷责备他道,叫你不要去动那副玉棺,你偏不听,活该!那具飞尸又朝我们飞了过来,铁三爷挡了几招后,有点招架不住了,他大呼快走。我也上前扶着伍天,一起外撤。由于急不择路,我们也不管什么路安不安全,只要是路,我们就蹿。我和紫烟扶着伍天跑了一阵子后,见身后没有动静,便停了下来。紫烟见铁三爷没有跟来,她回首,且喊着爹,爹,爹。我当时心里以为铁三爷可能殉职了,正要为他在心里超度时,铁三爷居然喘着粗气回来了。

我见他毫发无损,心里还有点怀疑他是不是那具飞尸变成他的模样来诈我们,趁我们大意之时轻易而举地结果了我们。不过,很快我便打消了怀疑,因为,他刚一走到我们的面前就也大吐了一口鲜血。紫烟说,爹,你受伤了。铁三爷说,我们快走。那些死尸厉害得很。我们跑了很久,来到了另一间石室,这间石室空间很小,铁三爷和伍天各吃了几粒内伤药。准备短暂休息一下。伍天好像伤得还真不轻,刚一坐下便昏迷在了紫烟的怀里,我有点怀疑他是在装昏迷,好长时间靠在紫烟的怀里。我心里对此很鄙视他,可是,仔细观察,他又不像能装得这么入神。

突然,紫烟惊慌起来,她说,爹,你看,伍天哥的手上的皮肤变黑了。我一看,伍天的身上从他挨的那拳的地方开始变黑,并慢慢蔓延开去。现在他的手也开始变黑了。铁三爷说,不好,伍天已中了尸毒了。紫烟问,那怎么办?铁三爷说,给他再喝一口解药先。原来,铁三爷还在怀里揣着那瓶我从陶士身上顺下的解药。铁三爷给伍天喂了一口,顿时,那解药好像有了效果,那黑色并没有再继续蔓延下去。铁三爷说,这解药看样子只能维持一时半会儿,看来要救他,还得另想办法。正说着,伍天也醒了,不过,他的精神倒还不错。我们正在寻思着接下来怎么办时,却隐隐约约听到了有打斗声。我们寻着声音找,居然发现了一堵幻影之墙。当我们穿过幻影之墙时,就发现我你们正和那个黑衣人在打斗。

这些都是书生私下对毛偷罚和白玉述说的。所以,毛偷罚说,难怪我见那个年轻人有些奇怪。不过,听着书生的述说,白玉的情绪波动还是挺大的,只是她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可是毛偷罚毕竟是过来人,他一见白玉听书生述事时的那忧伤的表情便知道白玉肯定喜欢着书生。

听书生也说起了那个神秘的黑衣人,毛偷罚开始不停地在心里猜想着他的身份。他曾经还一度怀疑过那个黑衣人就是书生。不过,当书生和那个黑衣人再同时出现在他的眼前时,他才打消了那个怀疑。如今,他们一行八个人虽然走在一起,但却是四路人。书生和白玉是一路,司徒康和司马康是一路,毛偷罚是一路,而现在又多出了铁三爷他们三个人。另外,据书生所说,这墓穴中还有一个叫陶士的人。还有就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了。

而现在,他们都还在这样一个像似阴曹地府的地方,却是有些人心慌慌的。他们一起正找着出路。可是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这时,紫烟对铁三爷说,爹,不好了,伍天哥的毒好像又开始蔓延了。铁三爷想必是技术山穷水尽了,他向毛偷罚他们求助。毛偷罚听书生说过伍天是中了尸毒,他见其他人都束手无策,于是便从布袋里拿了一个小瓶子,又瓶子里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书生一见,说,道长,这是回魂丹,还是长生丹?毛偷罚说,这药只能暂时缓解他的毒性。铁三爷谢过后,便把药喂给了伍天吃了。这时的伍天开始神智不清了,且脸色也开始变青了。紫烟问毛偷罚,说,伍天哥会不会死?毛偷罚说,难说,不过,他很可能就要变成粽子了。铁三爷再次请求道,还望道长救救我的徒儿。毛偷罚说,如果是在墓外,贫道还有救他的办法。不过,此时此刻,贫道也只能延迟他变成粽子的时间。紫烟一听,难过得有点想哭。铁三爷见毛偷罚这样说了,也感觉到有点难过。他转过头,对伍天说,我说过让你不要碰那副玉棺,你却偏不听。现在好了,为师也无能为力了。也许这就是你的劫数了。伍天一听,微弱地说道,徒儿后悔不听师傅的教诲,现在成这样子,实乃徒儿咎由自取。听着伍天这样说,不仅铁三爷和紫烟心里难过,就连旁人看着心里也不是滋味。

毛偷罚说,现在我们找找出路,尽快出去,看来不来得及救他一命。

其实,这些踏入这座墓穴里来的人此刻最想的是顺几件东西后尽早出去。可是这里面的东西可多,就是出路难找。难怪传说这野人岭进得去,出不来。突然,白玉着急地向书生比划说,有鬼。书生一听,一下子警觉起来,他朝白玉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道鬼影一闪而过,很快就不见了。毛偷罚也看见了,他连忙说,大家小心。这里有小鬼。正说着,伍天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狂躁起来。且他双目发着青光,癫嗔着,且还向紫烟走近。毛偷罚一通天眼,大叫,紫烟姑娘,小心,伍天已鬼上身了。他现在已不是人了,是僵尸。铁紫烟还没有反应过来,伍天就已站在了她的面前。倒是铁三爷反应了过来,他一掌打开了伍天。紫烟问铁三爷,伍天哥怎么了?铁三爷说,你师哥已被鬼上身了。他现在是鬼,不要靠近他。紫烟说,怎么可以救他?铁三爷看向毛偷罚,问,道长,你说怎么办才好?毛偷罚说,我们得撵鬼。铁三爷说,怎么撵?毛偷罚说,贫道现在给你们六个人都给一张符。你们一定要把那张符擎在手中,千万不可弄丢,否则,那个鬼就会上他的身。说完,他就在布袋里拿出了符纸,给另外六个人一人一张符。之后,毛偷罚就拿出桃木剑刺向伍天。这时,伍天用一种奇怪的声音说,臭道士,你们敢当闯入文陵,真是罪该万死。毛偷罚说,废话少说,受死吧。说完便与那个小鬼打斗了起了。说实话,与人过招,毛偷罚的能力有限,不过收降鬼妖这些东西,他可是法力无边。

很快,那个小鬼便被毛偷罚从伍天的身体内打了出来。那个小鬼见打不过,便一下子不见了。那个小鬼一离开身体后,伍天便又瘫倒昏迷在地。此时此刻的他看似更加不吉祥了,有种下一刻就会歇菜的前兆。紫烟这会儿虽然看着伍天这样挺心疼的,可她又不敢前去。毛偷罚说,那个小鬼已经走了,不过,伍天的情况很不理想。铁三爷,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铁三爷上前扶起了伍天,叫着他的名字,小伍,小伍,你醒醒。毛偷罚说,这一时半会儿他不会醒来的。

这时,那个鬼声不知从何方传来,说,你们休想走出文陵的。你们就等着受死吧。司徒康和司马康见这回是真鬼,也不敢与那个鬼对骂,或叫嚣着让它出来单挑了。毕竟,人是人,鬼是鬼。人与人过招,没什么心理恐惧感,但人与鬼过招,就难免担心会被鬼弄得生不如死。当然,除道行深的道士外。

铁紫烟以为毛偷罚是书生的师傅,所以,他对书生说,求求你,请你的是师傅一定救救伍天哥。只要能救活伍天哥,什么我都答应你。书生虽与她相处也不过几个时辰,但是他也发现自己对铁紫烟心生好感。只是,他也能察觉到,伍天很喜欢她。如今在别人的墓穴中谈情说爱确实不该,再说,我也不想趁伍天半死不活的时候抢他喜欢的女人,说不定,伍天若真死了,他做鬼也不会放过自己。现在听铁紫烟说这话,他也只好说,紫烟姑娘,你放心,如果出得了这个墓,我相信毛道长一定会救好你的师哥的。其实,书生这样说,有点抓字眼。他的言外之意是现在大家都困在这个墓穴里,很可能谁也出不去,谁都可能在这里歇菜的。

恰在此刻,司马康提起手中的刀劈向了司徒康,司徒康没想到司马康会对他动手,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司徒康的手背被划了一刀。毛偷罚一见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提起桃木剑便又与司马康打斗了起来。司徒康在一旁问,毛道长,他怎么了?毛偷罚说,他被刚才那个小鬼上身了。司徒康说,怎么会呢?我们不是拿着你给的那道符吗?毛偷罚说,你看看地上。司徒康一看,原来,司马康起先手臂被黑衣人刺伤,毛偷罚给他的那道符纸被他的血浸湿后,他便扔在地上了。所以那个小鬼就上了他的身。很快,司马康就被毛偷罚连连打倒在地,正当毛偷罚用桃木剑刺向司马康时,他却被司徒康拦住了。司徒康求请道,道长,你这样刺下去,司马康也会没命的。毛偷罚说,不刺死他,大家都会被他杀死的。就在毛偷罚分心这会儿,司马康挣脱后就跑了。司徒康想去追,毛偷罚拦住了他。毛偷罚说,不能去追,你会被他杀死的。可司徒康执意要去。且不顾毛偷罚的劝阻,他真的向着司马康跑的方向追去。

这时,书生问毛偷罚,现在我们怎么办?毛偷罚说,我们先离开这个地方,大家找找看有没有其他路。于是,大家都开始找起路来。

通过在墓穴里探索,毛偷罚心里多少有点明白了,这个墓穴就是按照八卦构造的。其中分外八卦和内八卦。知道这个原理后,毛偷罚很快就找到了一扇石门。他们又来到了一间石室里。见又是一间石室,毛偷罚心里觉得这如他所推测的一样,这不仅是八卦构造,而且其中可能有九九八十一个穴,也就是说可能有九九八十一间石室。

突然,紫烟紧张地叫着伍天,这时大家才看到,被铁三爷背着的伍天好像已经不行了。现在,他全身都黑了,就连脸庞也是黑漆漆的。此时的他特像一具被烧焦的尸体,看起来很吓人。铁三爷把他放在地上,紫烟再叫伍天,他是一点反应也没有。铁三爷试了试他的鼻息,他愣住不言了。毛偷罚上前也去试探了一下他的脉搏,书生问毛偷罚,他怎么了?毛偷罚摇了摇头。紫烟一看,就哭了起来。紫烟这时请求毛偷罚救救她的师哥。毛偷罚没有说话,他又摇了摇头。

没想到伍天真的会死掉,不仅紫烟不相信,就连书生也不太相信。由于伍天的死太突然,大家都没有仔细他们新到的这间石室是什么样。铁三爷首观察起这间石室,说是观察,倒不如说他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他望了望整个石室,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这间石室里的一副棺材上。毛偷罚见他向那棺材走去,一下子明白了他想做什么,于是连忙劝阻说,铁三爷,不能把他放在那副棺材里。铁三爷说,为什么不能?毛偷罚说,这个墓陵本位就是凶位,命不硬的人是受不得此位的。否则,会尸变的。铁三爷说,你别唬我,我心里有数。好歹我也蹿墓蹿穴二三十年了。毛偷罚再次劝阻,说,铁三爷,贫道真不是危言耸听。铁三爷不再理他。他走到那副棺材边,双手一用功,把那棺材盖一下子就推翻了。当打开棺材那瞬间,铁三爷发现里面居然什么都没有,这是一副空棺。铁三爷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副空棺是天意留给他的。毛偷罚说,铁三爷,万万不可把他放进去。可是铁三爷压根不理会他。能够猜想得到,当时铁三爷心里肯定在骂,臭道士,你算哪根葱,凭什么在这里发号施令,爷爷我也是老江湖。说完,他便把伍天的遗体真的放进了那口棺材里。

铁三爷刚为伍天盖上棺材盖后不多时,那口棺材里面居然发出了响声。紫烟以为伍天没有死,她连忙叫铁三爷去打开那棺材盖。这时,毛偷罚说,铁三爷,不要去打开那棺材盖。现在伍天的尸体可能受不了那棺材位太冲,所以才在里面发出了声响。此时的他已经不是伍天。千万不要去打开那个棺材盖。可是铁三爷又如方才一样,根本不把他的话当回事。他又走到那棺材旁,正要打开时,毛偷罚立即上前阻止,可是却慢了一步。铁三爷居然又打开了那口棺材。这回,铁三爷真的中招了。就刚一打开,里面的伍天居然笔直的站了起来,突然他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发出了青光,很恐怖很恐怖。且在铁三爷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便双手直伸着,死死地掐着铁三爷的脖子。铁三爷还以为他是伍天,他训斥道,小伍,你干什么?!然而伍天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这时,毛偷罚走到铁三爷身旁,铁三爷费劲地说道,道长,帮帮我。毛偷罚说,贫道算哪要葱呢。铁三爷又使劲的说,道长,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救救我。毛偷罚见铁三爷真的快被那个伍天掐死了,于是,出手就打开了伍天。随后,他便与伍天打斗了走来。铁三爷被掐得很严重,在一旁喘个不停。

铁紫烟见铁三爷被伍天掐成这个样子,她对着伍天说,师哥,你疯啦。你怎么把我爹置于死地呢?书生好像已经明白了此时的伍天已不是那个活人了,他现在是一具死尸,而且是一具可怕的发生尸变的死尸。书生对紫烟说,紫烟,现在伍天已不是以前的伍天了,他已经死了,现在的他是发生了尸变后的僵尸。紫烟一听,一脸惘然,对书生的话半信半疑。

铁三爷终于缓了过来,他问毛偷罚,道长,小伍怎么这么快就变成了僵尸了?毛偷罚一边与伍天交手着,一边对铁三爷说,铁三爷,如果你进去的话,也会那么快的。尽管毛偷罚这句话非常不中听,但他好歹在刚刚救过自己,所以,铁三爷并没有生气。听毛偷罚这么一说,紫烟开始相信书生刚才对她说的话了。

伍天刚刚尸变,他的魔力不是很强,所以,毛偷罚很快就制服了他。毛偷罚从布袋里取出桃木钉准备去钉伍天时,紫烟居然不忍心,她居然又向毛偷罚求起情来。毛偷罚真搞不明白,一看铁紫烟的心肠,性情根本不适合做这个行当,她更适合在闺中拿针刺绣。为什么铁三爷却让她一个女子家来做寻龙分甲这个事?

可是转念一想,如今天下大乱,狼烟四起,民不聊生,甚至出现了易子相食之惨绝人寰的惨景。更莫说拿针刺绣这般悠哉了。话说回来,这时,铁三爷也向毛偷罚求情道,道长,可不可以不要钉,给小伍留个全尸吧。他们俩人都这么说了,毛偷罚也不好得下手了。于是,他从布袋里拿出一张符,贴在了伍天的额上。毛偷罚说,这个符千万不能损坏,否则,这符一离开他的身,他就又会动起来。

制服了伍天后,毛偷罚准备再把他放进那副棺材里,这回倒是铁三爷连忙劝阻道,道长,不能放进去。毛偷罚微微地笑了笑,说,放心,贫道把他放进去后会把棺材弹上沾有鸡血的红墨线。另外再贴上符纸。只要不是人为的撕掉那些符纸或擦掉那些红墨线的话,就不会出现什么状况。

这时,书生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白玉不见了。大家这才察觉,白玉确实不见了。刚才大伙的注意力全在伍天那里,谁也没注意到白玉。书生很着急,他一点也没有察觉到白玉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书生感觉很惭愧,他说他要从刚才他们走的那条路返回去找找她。毛偷罚其实是想阻拦他这个行动的,可是,当他劝书生不要乱走动时,书生已不见身影了。

突然,毛偷罚他们听到了声响,原来,司徒康出现在了他们面前。铁三爷有点惊慌地问,你是人还是鬼?司徒康更是惊惶失措,说,毛道长,那个哑巴女子想要杀我。毛偷罚说,怎么回事?司徒康说,我也不知道。铁三爷说,不会那个哑巴女子也被鬼上身了吧?毛偷罚说,也有可能。毛偷罚一说完,他心里就想到,书生此时可能很危险。可是这会儿又怎么找到他,或通知他呢。但愿他安全。

毛偷罚问司徒康,司马康呢?司徒康说,当时我去追他,可是他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我见前面有些许微亮的光,于是我便继续向前行。正当我离那微光越来越近时,突然,我被身后飞来的一条白绫缠住,然后,我就被抛了起来,重重地甩到了墙壁上,我一见,原来是那个哑巴女子。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又是用白绫把我抛起来又甩到墙壁上。开始还以为她闹着玩的,可后来见她玩真的,且是招招致我于死地。我这才用剑斩断她的白绫。我原本想上前与她交手的,可一想,如果她也是鬼上身的话,那我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决定走为上策。于是我赶忙上前跑。虽然未回头看,但我还是能感觉到她一直在后面追赶。当时我心里就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自己真的会在这里歇菜吗?恰在当时,司马康出现在了前面,我以为那个鬼已经出了他的身后才上的那个哑巴女子的身。所以,我连忙叫司马康,说,你在这里就好了,那个哑巴女子要杀我。我以为司马康会帮我一起斗哑巴女子,可是,没想到,司马康迎着我的面就是一拳。那真是痛得我倒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我正想骂他,你是疯了,怎么打我?恰时,我才看到司马康的眼睛还发着青光。我心里又是一震,想到,不好,她们都被鬼上身了。这下必死无疑了。就在我在乞求菩萨保佑时,那个哑巴与司马康打了起来,我搞不清是什么情况,心想,难道这里面还有几派鬼吗?但我瞅着,此时正是逃命的好机会,于是,我不敢再观战下去,赶忙爬起来就跑了。后来,我就来到了这里。

毛偷罚问,你见到书生了吗?司徒康说,没有见到,难道他也被鬼上身了吗?我们是不是犯了什么大忌,都会变成粽子或是鬼上身吧。然而毛偷罚却未回答他。不过,毛偷罚毕竟是个走江湖的,他对司徒康的话并没有全信。他心想,白玉是一个哑巴。是与他一起认识两校尉的。两校尉也并没有得罪于她,她不可能非要致他于死地的。另外,如果白玉真的是鬼上身的话,那么怎么又会与同样是鬼上身的司马康打斗起来呢?所以,毛偷罚心里想,可能司徒康出于某种原因说了谎。

这时,又一个人出现在他们面前,不过这个人好像受了伤,且伤得还不轻。毛偷罚看到他倒在地上,看样子他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毛偷罚上前扶着他,靠在墙根上,毛偷罚问他,你是谁?怎么回事?那个人依然说不出话来。铁三爷上前一看,对着毛偷罚说,陶士,他就是陶士。铁三爷这回很想落井下石一番的,可是,看到陶士此时痛苦的表情,他终于还是没有去冷言冷语。

果然,陶士不多时便断了气,在他临死前,他的手指在地上写着什么。可是,大家都没有看清他写的是什么。铁三爷说,他好像写的是一个“元”字。难道他是指这个墓其实是一个元代王侯墓。毛偷罚再仔细一看他身上的伤口,发现他身上不仅有粽子有手插进身体的伤口,也有刀的伤口。毛偷罚问铁三爷,当时书生与紫烟姑娘跟陶士交手时有没有用刀伤过他?铁三爷回忆了一下,说,好像没有。毛偷罚心里说,这个墓里到底还有多少人,怎么在这个时期里全都蹿到了这个墓里来了。

铁三爷再次给毛偷罚说这个陶士也是一个盗墓贼。毛偷罚心里想,难道这墓穴里真有守墓人,专门杀进墓穴里的盗墓贼吗?

这时,铁三爷说,陶士会不会是被司马康和哑巴所杀?经铁三爷这么一说,毛偷罚心里认为这不是不可能。毛偷罚说,看样子,我们现在最好去找到书生和白玉他们,还有司马康。

铁三爷现在对毛偷罚的话已不再排斥了,既然毛偷罚这么说,他觉得一定就有道理。于是,他们朝着刚才陶士来的路走去。陶士刚才来的那条路其实也是一条甬道。毛偷罚他们没走多久,就看到了有一个人躺在地上。铁三爷说,不会又是被粽子杀死的人吧?毛偷罚走近一看,原来是白玉。毛偷罚摸了摸了白玉的脉搏,发现她只是昏迷了过去。毛偷罚立即掐她的人中,很快,白玉便醒了。白玉醒来后便比划说,我怎么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司徒康接过话说,你刚才想杀我,知道吗?白玉又比划说,我怎么会想杀你呢?司徒康说,刚才你肯定被鬼上身了,所以你才想杀死我。哦,对了,司马康呢?你是不是已经把他给杀死了?白玉摇了摇,比划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毛偷罚说,看来刚才你真的被鬼上身了。白玉又比划说,怎么会这样?毛偷罚说,我给你的那道符纸呢?白玉在身上找了找,没有找到,她比划说,可能已经掉了。铁三爷说,难怪那小鬼会上你的身。毛道长的那道符你怎么可以弄丢呢?白玉没有作手势回答了。

毛偷罚心想,司马康被鬼上身,这会儿一定躲在了什么角落里面。他可能会趁人不备,突然偷袭的。所以,他再次提醒大家提高警觉,小心司马康。这时,司徒康说,道长,如果抓住司马康的话,可不可以把小鬼从他身上赶走,不要伤他的性命。毛偷罚说,可是可以,不过,现在我们得先找到它才行。

突然,毛偷罚想到了陶士的死前的伤口,于是便问白玉说,你记不记得与哪些人打斗过?白玉又摇了摇头,比划说,不知道。司徒康说,道长,鬼上身不是没有心智吗?你是怀疑她没有被鬼上身,她是有心要致我于死地吗?毛偷罚忙说,不是。我只是顺便问问她。

毛偷罚又问白玉,你看到书生没有?他刚才找你来了。白玉一听,比较着急,她比划说,什么时候?书生她一个人吗?毛偷罚说,也才不一会儿,是他一个人。他说他不放心你一个人。白玉听到毛偷罚这样一说,立刻愁容满面。她马上比划说要去找书生。毛偷罚说,你现在不能再单独行动了。因为如果待会遇到书生的话,他又得去找你。这个墓穴本来就是一个迷宫,你和他这样找来找去,会遇到“鬼打墙”的。白玉还是想去找书生的,可是毛偷罚却坚持不同意。毕竟,现在除了小鬼和粽子外,还有一个神秘的黑衣人一直在暗处。

铁三爷说,要不我们去主墓室去看看。其实铁三爷一直还是对主墓室里的玉棺很感兴趣。毛偷罚认为铁三爷只是顺说说,所以,他顺口回答,你知道去主墓室的路吗?没想到铁三爷说,我知道。走,我带路。毛偷罚这时想说什么来着,可却开不了口了。只好跟着他走了。

铁三爷还真记得去主墓室的路,且走得像老马识途一样,毛偷罚甚至怀疑铁三爷此举是别有用心。不多时,铁三爷还真把毛偷罚他们带到了主墓室。一到主墓室,果然如书生之前给毛偷罚说的一样,里面果真有一副大玉棺在台上面,台下面有九九八十一副大小各异的棺材。毛偷罚说,果然是群尸养尊。大家要小心点。

铁三爷问毛偷罚,道长,你看那副大玉棺里会是谁?毛偷罚说,你问贫道,那贫道又问谁呢?贫道又不是毛半仙。铁三爷呵呵的笑了笑,说,道长,说笑了。铁三爷说话间,突然,那台下的八十一副棺材全都发出了声响。司徒康害怕起来,他靠近毛偷罚,好救得毛偷罚的保护。大家都摒住呼吸,看着那些抖动的棺材。不一会儿,那些棺材的盖子全都被打开了。一个个粽子跳了出来。那些粽子都着明朝服饰。这会儿谁也来不及说话,便与那些粽子开打起来。

司徒康由于先前受过伤,所以,他现在只有跑着躲避着眼前的那十几个粽子。他躲往东,那十来个粽子就追到东,他躲往西,那十来个粽子便追到西。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真想对那些粽子骂娘了。可是,那些个粽子全是明朝的,骂它们的好娘像是在它们十八代祖宗一样。他的身上被好几个粽子抓破了衣服,活像一个唱大戏的文丑。他实在太狼狈了。他用目光寻找着毛偷罚在哪个方位,想再去寻得庇护。终于,他瞥见了正在与三十几个粽子大战的毛偷罚,于是,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毛偷罚靠拢。

铁三爷先前也受过伤,不一会儿便被十几个粽子打倒了在地几次。他恨死了眼前的这些粽子,很想把它们一个个捏碎。可是就眼前的情况来说,那些粽子仿佛更想把他捏碎。铁三爷此时也觉得,毕竟毛偷罚是正宗的捉鬼的人,他只是与不动的死人打交道,却实在与粽子难说上一句话,所以,他不慢慢地向毛偷罚靠拢。

不知不觉,大家都靠近了毛偷罚,毛偷罚见状,说,你们嫌你嫌斗的粽子少吗?还到贫道这里粽子多的地方来凑热闹。铁三爷喘着粗气说,道长,别说笑了。那些粽子都看出来了,我们打不过它们,只有你才能斗它们了。道长,你快想想办法。毛偷罚说,贫道现在只想歇会儿,太累了。铁三爷说,别,别,别。道长,你这一歇,我们就全都要歇菜了。

毛偷罚说,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说完,他便慢慢地向来的那个路口移去。大家一见毛偷罚也想到了跑,都不约而同地准备逃走了。司徒康且争了个先,跑到了毛偷罚的前面,准备做个逃跑先锋。可是,就在司徒康暗自幸庆马上可以甩掉那些粽子时,他却被什么一掌打来,一个趔趄后倒在了地。司徒康再定眼一看,原来是司马康。司徒康见到司马康,好像想说,你娘的,打死我了。可是他却只能怒瞪着双眼,噫噫呀呀地说不出话来。可是,毛偷罚看出来了,原来司马康依然还是被小鬼上着身。他说是迟那时快,一桃木剑刺去,正中司马康的心脏,立即,司马康的口中便吐出黑色的血液。司徒康见状,终于,他缓上来气,说出了一句话,道长,剑下留人。可是,此时为时已晚。毛偷罚的桃木剑已深深地插进了司马康的心脏。中了桃森剑的司马康像一头大野兽一样,疯狂的扑向毛偷罚。毛偷罚借势拔掉了插在司马康身上的桃木剑,被拔了剑的司马康又吐了一大口黑血。而且,此时他身上的肌肤开始起皱,像一先前那个槐树精一样的树杆皮肤。司徒康看着又吓又急,他忙问毛偷罚,道长,他会不会死?他会不会死?毛偷罚说没有回答,不过,司徒康还是可以从毛偷罚的表情看出来,司马康已经没救了。

果然,司马康便倒在地上,身上不停地流着黑血。看样子是快要断气了。话这样说,又有些不对,他是被鬼上身,现在他已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个鬼,早已没有断气之说了。怎么说好呢?只能说他马上就会被彻底消灭了,或者说,他马上就会消失了。

见着司马康身上流着黑血,口中吐着黑血,那样恐怖地死去。司徒康心里矛盾极了,他有点恨毛偷罚杀了他的同伴,又感谢毛偷罚让他的同伴早点解脱。可是,现在,他还不敢靠近一动不动的司马康。就在他发呆的时候,铁三爷大声叫他快走。这时他反应过来,后面还有那些粽子快追上来了。他立马向前跑。跑了没多远,突然,他又被什么打了一拳。顿时,他又说不出话来,不过,大家都猜得到,此时他肯定想说,他娘的,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这一拳伤他不轻,他都吐了血,不过,不是黑血,而是鲜血。

他再定眼一看,惊恐了起来,因为听毛偷罚说了伍天已经死掉了,而现在却出现在他眼前,并给了他一拳。他觉得他与伍天远日无冤,近日无分仇,不可能这样重重地给了他一拳。唯一的解释就是尸变了。

铁三爷一见是伍天,也惊了一跳,就连紫烟也惊讶地叫他伍天哥。只是毛偷罚大声说,小心点,它不是伍天,他已是粽子了。铁三爷说,道长,你先前不是说你已经把他定在棺材里了吗?怎么会发生尸变呢?毛偷罚说,贫道也在想这个问题。难道有人撕掉了那个符纸?难道是那个黑衣人?

铁三爷见毛偷罚也找不到原因,就问他有什么办法。毛偷罚说,现在对这些粽子,只以是一个,杀。铁三爷又问,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毛偷罚说,被它杀。看来,这墓里面那个黑衣人一直想致我们于死地。铁三爷怒道,别让我逮住他,如果我逮住他的话,非剥他的皮,抽他的筋不可。毛偷罚说,小心我们先被他剥皮抽筋了。

正说着,伍天又向他们扑来,毛偷罚问,杀不杀?铁三爷看了看一脸青光的伍天,低头不看他,轻声对毛偷罚说,你看着办吧。毛偷罚一听,就对伍天大展身手,不几招,伍天便倒在地上,口中吐着青水。铁三爷不忍看伍天这样,他更不希望铁紫烟看到,所以,他故意站到铁紫烟前面,遮挡住铁紫烟的视线。

就在毛偷罚以为把伍天消灭掉了时,没想到,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先前的司马康又站了起来,又直奔向他们。司徒康连忙问毛偷罚,道长,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毛偷罚仿佛也有点惊讶,他仿佛没有听到司徒康在向他问话。

不过,很快,毛偷罚仿佛知道了是什么情况了。原来这些死尸,小鬼,粽子等等都被一个高人支使着。毛偷罚大声喊道,何方高人,不妨显身?这时,果然从他们身后走出了那个黑衣人。毛偷罚说,敢问尊姓大名?为何处处致我等于死地。那个黑衣人说,我乃建文皇帝信臣齐山。司徒康一听,原本不敢说话的他突然说道,怎么可能?明朝都过去几百年了,你怎么可能还是明朝人呢?难道你是神仙,可以长生不老吗?那个黑衣人说,你说对了。司徒康听后不由得说了句,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长生不老的丹药?未待那个黑衣人回答,毛偷罚说,如此说来,这个墓莫非真是明惠帝的墓陵了?齐山回答,果然。所以,我不会放过一个进入墓中的人。司徒康忙说,我是无意走进这个墓中的,饶了我吧。齐山笑了笑,说,几百年来,说这话的人都已死了几十个了。司徒康显得有些害怕了,他小声问毛偷罚说,道长,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们真的会死在这里吗?

毛偷罚又没有回答他,也没有理他。毛偷罚说,你的话贫道不相信。你说你是明惠帝的信臣,当年燕王为什么没有把你连诛?司徒康又小声对毛偷罚说,道长,你说话别提人家的痛处,小心把他激怒,我们更没有生的机会了。毛偷罚看也没有看司徒康,他死死地盯着黑衣且捂着面的齐山。齐山却并没有被激怒,反而陷入了愁肠之中。他仿佛沉默了一会儿,说,几百年了,我也想对别人说说当年的那些事,可是好多人都没有道长你这样的心思,好多人一听我是建文帝的护陵人,都吓得求饶。只有道长你有心思问我当年的事。好吧,我就向你们说说。反正你们很快就会变成不会开口的死人的。

铁三爷心想,鸟人,你想说就说吧,我们听就是了。干嘛要说你说完之后就要弄死我们呢,仿佛不听你要说的话,我们还有一丝生机。听了你要说的话后,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一样。仿佛你存心说出你的秘密后非要杀我们灭口一样。何不干脆不说,痛快一点,我们干脆开打算了。可是,铁三爷看了看毛偷罚,毛偷罚仿佛正在洗耳,准备恭听一样。

齐山真的开始说了。他说:

当年,我乃建文皇帝的贴身侍卫,也是兵部尚书齐泰的党弟。朱棣破应天后,建文皇帝看大势已去,吩咐微臣打开一个密道,趁乱,我们就蹿了进去,在密道里,我们走了很久,最后我们就到了这里。当到达这里后,我清点了一下人数,总共八十几个。建文皇上此刻很沮丧。大家这会儿都又惊又怕,都在等皇上的发话。坐在台上的皇上看了看身边一起与他蹿进这个密道里的人,他叹了口气说,是朕害了诸亲。台下的诸亲都不言语。沉默着。

有人向皇上禀凑,让皇上拿个主意。皇上却痛哭起来,皇上把我叫到跟前,对我说,现已没出路了,朕已决定和马皇后就此了断此生。你带其余人逃生去吧。我说,皇上万万不能。我们拼死也会护驾,保皇上出去,以后东山再起。到时,皇上一呼,肯定会万民皆响应的。皇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可是皇上摇了摇头说,没有必要了。其实,四叔当皇帝和朕当皇帝都一样,都是我们朱家的天下。朕已决定了,你们快走吧。台下的众人一听,也都跪在地上,哭求着皇上不能那样做。但是,不多时,我便发现皇上气若游丝。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皇上已服下了毒药。旁边的马皇后也一样,想必是皇上和皇后趁我等不注意,悄悄服下了毒药。

听到这里,司徒康插话说,马皇后不是被建文帝放火烧死了的吗?齐山怒道,胡说。见齐山生气了,司徒康就不敢再说什么了。齐山又接着说道:

皇上升天之后,台下的众人都痛哭了起来。这时,不知是谁开的头,大家一个接一个的自尽。有的是咬舌自尽,有的是提前准备了毒药,也吞药自尽了。不一会儿,八十几个人全都自尽身亡了。本来我也是准备要随皇上同去的。可是,正当我也要自尽时,我突然想起了皇上先前在进入密道时给他的一道密旨。我拿了出来,一看,原来,这个密道其实就是一座墓陵的甬道。密旨写着,皇上在很早以前准备削蕃之际就秘密修了这座墓陵,名叫文陵。皇上圣明,皇上一定了解他的四叔朱棣,一定知道削蕃并非易举之事,弄不好就会不成功则成仁。所以,皇上在进入密道之前就随身带了毒药的。密旨后面下令于我,要求我在皇上升天之后,放皇上于玉棺。并让我守陵万年。另外,当时皇上给我密旨时一并给了一个锦囊,里面放着三颗水晶丹。密旨上说这三颗水晶丹死人含在口中可以万年不腐,活人吃了可以万年不老。于是我给皇上和皇后各含了一颗在他们口中,第三颗我就吃了。其实这第三颗水晶丹是皇上下旨让我吃的,就是让我万年守护着皇上,守护着文陵。

司徒康惊讶道,你真是明朝人。齐山说,千真万确。这几百年来,有多少土夫子闯入野人岭,闯入文陵中,我都会叫他们有去不回的。这前前后后算起来,也有上千人吧。今儿个再算上你们,这文陵中又会多几个骷髅了。他一说完,双手合十,开始作法。刚才原本静止的那些粽子又动起来了,且一个接一个都扑向了毛偷罚他们。毛偷罚他们又与那些粽子开打起来了。而司徒康和铁三爷更是被那些粽子伤得不轻。铁紫烟和白玉此时也是伤痕累累。

就在毛偷罚都认为他们必死无疑之时,突然,地动山摇起了,墓穴也动了起来,甚至一些顶上的东西都掉了下来。大家都不知道又出现了什么情况,就连黑衣人齐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司徒康更是大呼,难道建文皇帝复活了吗?一听这话,齐山以为真是建文皇帝复活了,他当即朝着玉棺跪了下来。可是,这摇得太晃动了。他根本跪不稳,一下子就斜倒在地上了。

而此时,不惧地动山摇的就数那些粽子了。那些粽子依然不停地攻击着毛偷罚他们,这会儿,毛偷罚也是无力招架了。司徒康这时更是悲惨,由于地动山摇起来,他先前被摇倒在地上,后来,几个粽子子都被摇到了他的身上。几个粽子的手臂虽然是直着的,可是,其中一个粽子却恰好掐在了他的脖子上,看着他就快被掐断了气,好在毛偷罚也看到了他快不行了,于是毛偷罚跌跌倒倒地跑过去,踹开了那几粽子。司徒康缓好很外才出了口气。

过了大约五分钟后,地平静了,没有再动了。见没有再地动山摇了,齐山破天荒的作法叫那些粽子也静了下来。也许齐山真的以为是建文皇帝复活了,或者显灵了,所以才地动山摇。这时静了下来,以为是建文皇帝又要下什么御旨。

此时此刻,非常地安静,大家都惊魂未定地相互看了看。突然,铁紫烟大叫起来,那个人死了。毛偷罚一看,只见司徒康腰间中了一剑,剑是从右侧身刺进去的,剑尖直接刺到了他的左侧身。而且,看样子,他死得惊恐。毛偷罚觉得很奇怪,刚才明明救下他的,怎么他又被剑给刺死了,难道齐山还有其他妖术?

司徒康死了,大家都以为是齐山作法害死了他,可是,齐山并不承认,他说是建文皇帝显灵了。因为司徒康先前说过一些关于建文皇帝不好的话,所以现在是收他的时候了。铁三爷听齐山这么一说,吓得不轻,他连忙说,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毛偷罚说,不对。不是建文皇帝显灵,是有人在炮轰野人岭。齐山说,你胡说,怎么可能有人炮轰野人岭。毛偷罚说,你们有没有闻到一丝火药味。听毛偷罚这么一说,大家都开始有意闻了起来。可是,大家都说没有闻到。铁紫烟说,道长,就算外面有硝烟,怎么会飘到这墓里面来呢

毛偷罚心想,难道是自己的嗅觉太敏感了吗?不对,确是火药味。一定有人在轰野人岭。到底会是谁呢?这座野人岭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如果真要夷为平地的话,只有出动上千人。毛偷罚想到这里,突然他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有军队来盗墓了?

自古以来,一些军队没有军饷时,长官就会命人盗先前的王侯墓陵,盗得的陪葬品以作军饷作理。当然,古语云:人世间四大缺德事就是,抢月子奶,踢寡妇门,打骂哑巴,挖绝户坟。因为先前的很多王侯墓陵主人都没有明确的后代,因此,挖这些坟很容易招世人唾弃。所以,一些军队长官都会命人秘密进行盗墓。不过,也许例外,有的军队长官就一个马大哈,盗别人的墓陵也会兴师动众。

毛偷罚认为,如今天下大乱,军阀一拨挨着一拨。一些军阀挖别人的墓陵已算是行为良好的了,甚者是打家劫舍,烧杀抢掠,血洗整村,屠杀全镇。如果野人岭此时果真遭炮轰的话,说明已有军队进行了野人岭。毛偷罚知道,双马坳周围或近或远外驻有好几拨军阀。为了争夺地盘,他们相互之间经常会大仗也打,小仗也打。仿佛每次动武不死几个人,他们都不心甘。不死几个人,他们都认为对方会小看自己,不敢玩真炮真枪。不过,就先前所了解的来看,双马坳周围实力最强的一支军阀就是张作霆了。张作霆为人并不高调,也不飞扬跋扈。可是他又是亦正亦邪的一个人。他有民族主义意识,痛恨入侵中国的侵略者,却又军阀残暴的本质,欺压百姓。

如果盗墓这缺德事张大帅做不出来,那也是假的。俗话说,无毒不丈夫,何况当年枭雄曹操都干过这事。他张大帅也明白,慈不掌兵,善不为吏这话。

齐山依然不相信是有人在炮轰野人岭,他还沉浸在建文皇帝显灵那兴奋劲中。不过,很快,这墓穴里面传来了一些枪声,他才有点醒悟。毛偷罚说,有军队来了。齐山说,怎么可能?他们走不进来的,这里面机关重重。齐山一说完,便又作起法来。铁三爷以为齐山又要那些粽子来掐他,他做起了架势准备应战。可是那些粽子却一个接一个向甬道里跳去。

毛偷罚一看就明白了,齐山是想让那些粽子把那些闯入墓穴里的军队给消灭了。果然,真是有军队进入了甬道,那些粽子一见活人便进行攻击。一些小兵本来就怕鬼神,此刻真见到了他们曾经害怕却又从没有见过的僵尸,立刻就惊惶失措起来,有的小兵都吓尿裤子了。不过,也有一些胆大的小兵开始向那些粽子开枪。可是那些粽子并不怕那些枪子,那些枪子也打不死他们。那些胆大开枪的小兵一看到那些僵尸不怕枪子,便都害怕了。他们也不敢试那些僵尸怕不怕手雷,反正他们是怕。因为在这个墓穴里使用手雷的话,恐怕他们也就走不出去了。所以,有些小兵逃跑起来,腰间的手雷动也不敢动。

有些小兵在甬道里就踩到了机关,一些弩箭如雨般地射出。那些弩箭虽然年代久远,但由于是铁,铜箭尖,所以,依然有杀伤力。甚至,有的小兵被箭插成了刺猬。有的小兵则踩到了其它机关,有的小兵掉进了尖刀朝上的陷坑,结果就呜呼哀哉了。有的小兵的头颅被机关中的桩木重击后也翘辫子了。有的小兵慌不择路,跑进了两边墙壁向中挤压的甬道中,结果被挤压成了肉泥。还有一些小兵则被粽子掐死了。反正,那血腥的场面惨不忍睹。

终于,民不与官斗,人不与鬼斗。那些幸存的小兵又从来时的路急忙地逃了出去。打败了那些闯入墓穴中的入侵者,粽子们并没有欢呼雀跃,毕竟,它们是没有情感,心智的。此时的它们只是齐山训练的杀人工具而已。

打败了入侵者的粽子们并没有再回到主墓室,也就是毛偷罚他们所在的墓室。操纵那些粽子的齐山心里是知道那些入侵者已逃出去了。此时,他又朝着大玉棺三拜九叩,直呼,吾皇保佑,吾皇圣明。

毛偷罚打断了他,说,他们还会来的。齐山瞪着毛偷罚,说,有建文皇上在,谁也休想从这里拿走什么,并且叫他有来无回。毛偷罚看着只露有眼睛在外的齐山,说,你这样也不是长久的办法。何不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齐山听到这里,沉默了片刻。终于,他说,其实我经常出去,外面的世界我早已不再过问了。毛偷罚说,不,你有过问世事。而且,如果贫道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无雪道长。

齐山一听,又是半晌不说话,其他人以为毛偷罚又说了令齐山不开心的话而大开杀戒。没想到,齐山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他取下了面布。果然,真的是无雪。无雪对毛偷罚说,道兄与我只有一面之缘,怎么会识出了我?毛偷罚说,与你交手时并没有怀疑到你,可是,当你先前暗中操纵那些粽子时,我就怀疑是那个黑衣人必定是一个武林高手,且也是一个道行高深的道士。刚才再仔细一听你的声音,贫道更加深了我对你的怀疑。

无雪又笑着说,道兄,几百年了,自从我守文陵后,你是第一个与我说上几句心里话的人。毛偷罚说,道友,你为建文皇帝已守了几百年的陵了,可以放下了?无雪突然语气生硬,说道,一派胡言,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世人皆行“天地君亲师”,你是想让我行不忠之事吗?

毛偷罚说,道友,现在已是中华民国了。明朝几百年前就被清朝灭亡了,而两百多年的清朝帝国如今也已经灭亡了。现在是中华民国,实行的是立宪制。君臣思想已经不复存在了。

无雪一听,愤怒道,大胆,你敢妄议朝政。毛偷罚说,道友,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应该懂的。无雪更生气,他又瞪着毛偷罚,瞪了片刻后,他说,你们走吧。我放你们一条生路。以后别再进文陵,否则,当时我就不会客气了。

正在这时,书生突然出现了,他来到毛偷罚面前,说,道长,你们怎么在这里?找得我好苦。毛偷罚看他到来,说,你刚才去哪里了?书生说,刚才我又迷路。这时,白玉看到书生,很激动,她上前去,用手不停地比划着。毛偷罚此刻已无心情看他卿卿我我。

毛偷罚对无雪说,道兄,你好自为之吧。说完,毛偷罚正要招呼大家走,可这会儿,铁三爷说,等等,道长,我还有事要说。毛偷罚问,铁三爷还有什么话?铁三爷说,大家有没有发现司徒康死得太蹊跷了?毛偷罚听铁三爷这么一说,他再一次看了看死在地上的司徒康。的确,司徒康死相怪异。

毛偷罚还没有说什么,铁三爷又接问毛偷罚,说,道长,你觉得那些粽子能够用手握住剑吗?经铁三爷这么一说,毛偷罚惊讶地说,铁三爷你是说司徒康是被人用剑刺死了的吗?铁三爷说,道长,你怎么看?毛偷罚又看了看无雪,无雪刚才的怒气已消了。这会儿又被毛偷罚怀疑是杀死司徒康的凶手,心里有点不好受。但他还是没有生气,他对毛偷罚说,我没有杀他。毛偷罚说,当真?无雪说,我没有必要骗你。再说了,几百年了,我已杀了那么多的人,如果他真是我杀的,我不会不承认的。可是,我当真没有杀他。

毛偷罚一脸惘然,他又看了看大家。铁三爷这会儿呵呵地笑了起来,说,凶手的确不是他,是另有其人。他说这话时,眼睛却死死地盯着白玉。毛偷罚此时也看出来了,他有些不相信,说,怎么可能是白玉呢?铁三爷说,其实我也不太相信,大伙儿一同在这个墓穴里落难,既无仇,也无怨,她怎么会把司徒康给杀死了呢?可是,刚才我是千真万确看到了哑巴女子趁地动山摇之时用剑把司徒康给刺死了。这真是我亲眼看到的。本来,我与司徒康非亲非故,我也不想把她抖出来。可是,转念一想,如果她杀上瘾了,可能也会把我俩爷儿给杀了。所以,不得不在现在把这事儿摊开,弄明白。

毛偷罚看着白玉,问道,白玉,司徒康真的是你杀死的吗?白玉又摇头又摆手。铁三爷见她否认,于是便说,当时就我看到了,现在她不承认的话,大家可能都以为是我在诬陷她了。可是,我真是亲眼看到她用剑把司徒康给杀死了,如果我骗人,就不得好死。

看来铁三爷见大家不相信他,于是有些激动了。他不停地重复着,他真的亲眼看到了白玉用剑把司徒康给杀死了。毛偷罚说,铁三爷,平白无故冤枉白玉姑娘是何居心呢?如果你非要说是她把司徒康给杀死了,那你拿出证据来。铁三爷说,这会儿你叫我到哪里去弄证据呢。毛偷罚说,那这样,你叫我们怎么又能够相信你呢?书生刚才也一直在为白玉澄清她的清白,现在毛偷罚这么一说,他也应合道,对呀,铁三爷,你说白玉杀死了司徒康,那你得拿出证据来。

此时,铁三爷见大家都不相信他,且他也是百口莫辩,于是,他生气地说道,就当我没有说好了。没想到,在旁的无雪笑了笑,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哑巴女子是元朝蒙古后裔,如果向上推算的话,她的祖上应该是执有金鹰令的人。

铁三爷问,什么意思?金鹰令是什么?无雪看了看白玉,说,元蒙时期,卸岭力士因敌视元蒙政权 ,被大肆迫害,于是展开全面报复,以破坏成吉思汗陵的风水,败坏元朝江山为己任。最终破坏了成吉思汗的几处附陵,帮我大明夺回了汉人的江山。卸岭力士也因此和蒙人结下了世仇,蒙古占据天下时,曾发出金鹰令,召集一支集合了天下刺客的秘密组织追杀光卸岭派门人。这一支刺客集团的后人至今依然遵循祖训,追杀卸岭派门人。也正因为如此,卸岭力士最为隐藏自己的身份,非本门之人虽父子妻儿也不会告诉自己的身份。

铁三爷又问,这跟司徒康的死有什么关系呢?

无雪说又接着说,卸岭派门人主要用鼻子闻,为了保持鼻子的灵敏程度,都忌烟酒辛辣之物。打你们一进文陵,我都在暗中观察你们的一举一动,我发现司徒康和司马康两人的嗅觉很灵。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其实就是卸岭力士。

听无雪这么一说,毛偷罚也想起了先前同餐时,他递酒给司徒康和司马康时,他们俩都捂着鼻,远离了几步。原来,他们真有可能是卸岭力士。可毛偷罚又说,单凭这一点就说他们是卸岭力士,也未免太牵强了吧。无雪又笑了笑,说,道兄,你还是问这位白玉姑娘吧。

未待毛偷罚问话,白玉突然说,没错,是我杀死司徒康的。无雪说得没错,我就是执有金鹰令的刺客的第十一代后人。

这会儿,大家都惊呆了,一片安静。终于,还是书生先开口说话,他说,白玉,原来你不是哑巴。白玉说,社长,对不起,我骗了你,请你原谅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书生问白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让你加入麒麟社时,你说比划说你是孤儿,这么多年了,你骗得我好苦呀。白玉说,无雪说得没错,司徒康是我杀死的。先前在甬道我杀他没杀得了,后来遇到鬼上身的司马康,当我与司马康打斗的时候,司徒康就逃跑了。之后,我又被司马康打晕了过去。醒来后,我就想,司徒康肯定会对你们说我要杀他,所以,我将计就计,就装成什么都不知道,让你们也认为我是鬼上身了。

毛偷罚说,邱岭力士与金鹰令刺客的恩恩怨怨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为何还要纠缠下去呢,白玉姑娘?白玉说,其实我要杀他们不仅是因为卸岭力士与我大蒙的恩恩怨怨,而且我的父亲白天官也是被他们俩害死的。

铁三爷打断她的话说,你是说如今江湖上有名的刺客白天官是你的父亲?白玉回答,是,正是家父。四年前,家父说要出去办事,那时候我早已知道父亲是一名刺客。只要他一说要出去办事,就知道他是又要出去杀人了。对于祖训,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对我说过了,并且说,这是大蒙皇帝当年交给我们的任务,我们世世代代都要执行下去。那次他出门,与以往的情形不同,那天我居然向他问起了他要杀的人是谁。他要没有隐瞒,他对我说,是双马坳附近的一支土匪的两头目,他们就是司徒康和司马康两人。说他们是土匪,其实那只是他们的外表身份,而他们的真正的身份是卸岭力士。父亲说他早就探得到了他们的真实身份了,这次去就是要杀死他们。以报当年卸岭掘我大蒙龙脉之仇。可是,父亲那天不知道怎么的,说,这次的任务并不是那么好执行的,如果十日后我回不来,你要将这个任务执行下去。以前父亲执行任务从来都没有说归期的,可那次他仿佛感觉得了什么不好的情况,所以,他才那样叮嘱我。

没想到,我在家一天天的等着,很快就到第十日了。父亲依然没有回来,顿时,我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也许父亲真的是执行任务失败了。于是,我就前去双马坳。在去双马坳的路上,我遇到了父亲的徒弟陶士。其实,说他是我父亲的徒弟也不对。因为,虽然他几次三番地恳求我父亲收他为徒,可父亲并不愿意收他。当父亲得知了他是摸金校尉后,更是见不得他。可是,他却死缠烂打着父亲,不时地献好,时间久了,父亲也就由着他。但我父亲从来都没有教过他什么。说心里话,后来就渐渐地察觉得,其实他是对我动了心思。而我却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在路上遇见陶士后,他便告诉我说,我父亲已经遭了司徒康和司马康的毒手了。我一听伤心极了。我恨不得马上杀了司徒康和司马康。正当我怀着痛失父亲的仇恨准备去找司徒康和司马康报仇时,陶士却阻拦了我,他说我不能去。司徒康和司马康杀了你父亲后肯定会有所防备,现在前去,不仅不能报仇,反而会让自己落入司徒康和司马康的手里。我一听,又痛哭了起来。

陶士带着我准备先到双马坳的镇上安顿下来从长计议。我一时无助,便听从了他的话,跟着他准备先去双马坳的镇上。可是,在前去的路上,陶士居然起了豺狼之心,他想污辱我。而且他是提前就计划好了的,在给我喝的水里面放了药。当时我是浑身无力,像是被一团火烧一样。他见我药性发作,便把我扑倒在地上。不知道他给我吃的是什么药,我不仅浑身无力,而且,我的嗓子也喊不出声来。当他扯烂我的衣服时,我多么想一刀杀了他。当时,我是多么绝望。我想叫救命却又叫不出来。

终于,陶士得逞了,我被陶士给玷污了后,他就走了。我一个人在那里哭了好久好久。后来,我决定一死了之,当我挂好白绫,准备抛弃自己这腌脏的身子时,社长却救了我。而当时,我哭得也已说不出话来了,所以社长以为我是哑巴。

之后,社长把我带回了麒麟社。在那里休息了很久后,我的心情才平复了下来。进麒麟社后,大家一直都以为我是哑巴,都待我很好。所以,我也打消了寻死的念头。我当时发誓,我一定要找司徒康,司马康和陶士那个畜生报仇。我一直对大家隐瞒着我的过去,也一直装成哑巴,我一直在等待机会报仇。

四年了,我终于等到了。在墓穴里知道他们两校尉就是司徒康和司马康后,我就想立马杀死他们,可是,我一直没有瞅到机会。后来,司马康被鬼上身跑掉,而司徒康又去追司马康时,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于是,我趁大家不注意,便也跟了上去。可是,我并没有得手,并没有杀死他们,反而被司马康给打晕了。

不过,当我看到陶士死在我的眼前时,我心里痛快极了。虽然当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那份大仇得报的感觉真是好。

毛偷罚问,陶士也是你杀的吗?白玉说,不,他并不是我杀的。不过,看他在我眼前痛苦地死去,我也真的很高兴。老天有眼,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不到。

这时,无雪突然说,陶士他是我杀的。毛偷罚说,因为他擅闯文陵,所以你就杀了他。无雪说,不仅如此。其实,我在外已探听到军阀张作霆要盗文陵。可是他听说文陵是进得来出不去的地方后,他便安排了陶士前来打探。那小子挺狡猾的,进了墓穴后,一直在暗中行事。我很难逮住他。终于,他终究还是被我给逮住了。这我怎么可能放过他。然而,几百年来,我一出文陵就化装成无雪道士,就在外打探外面的时局和其他消息。与陶士也曾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我打伤了他之后,一不小心被他扯掉了面布。所以,他认出了我。既然他认出了我,我更留他不得,所以又刺了他剑。然而,他却又给溜走了。另外,如果我猜得没错,当年就是他给司徒康和司马康报了信,白天官才惨遭了毒手。

无雪说到了这里,突然被铁三爷的话打断了。铁三爷挠了挠他头上稀疏的头发,说,等等,等等,我有点晕了。我有点理不清你们与所说的那些人的关系了。怎么陶士成了你们两个人都想杀的人?

白玉说,因为那个畜生该死。他害了我一生,害得我痛不欲。我恨不得亲手将他千刀万刮。毛偷罚说,白玉,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你应该向前看。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而白玉却没有回答。只是此刻她想起了很多伤心的往事,早已泪流满面了。

铁三爷又接着说,难道刚才放炮轰野人岭的人就是张作霆的兵?毛偷罚说,十有八九是他的兵。铁三爷说,不会吧?他们会不会放火烧山,把我们烤死在这墓陵里面。毛偷罚说,如果他要烧山,早就放火了,还容得我们在这里面瞎转悠。铁三爷说,道长说得有理。不过,话说回来,张作霆真的是想来盗这个墓吗?

毛偷罚说,铁三爷,刚才那地动山摇敢情你是以为那是土地公公在撒酒疯吧。不过,听说张作霆小时候也是个穷人家的娃,后来被拉去当兵,没有想他还真是一个当兵的料,不几年他就当上了司令,而现在更是割据一方,称王称霸。他的太太就有十几房,儿女也二十几个。不过,虽然有二十几个儿女,但是大都是不成才的。只有他的原配生的大儿子张啸云与他张作霆有一拼。听说张啸云比他老爹更阴险毒辣。传闻,张啸云却不像张作霆那么高调。张啸云行事很阴,且他不常露面,很少有人见过他。虽然未露面,但他的名号早已响在了江湖了。

铁三爷听毛偷罚这么一说,有点惊恐,他说,幸亏我是专门盗墓的,与他打不上交道。如果我与他打上交道的话,我这直脾气直肠子的人肯定直接被他玩死。他该不会也到这个墓里来吧。

此时,无雪说,道兄,你们该走了。毛偷罚本还想说些什么,但他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他真的走出了主墓室。铁三爷见毛偷罚走了,他带着铁紫烟也跟着走了。而书生和白玉则走在最后面。这时的白玉情绪还很低落,书生一直搀扶着她走在后面。

毛偷罚一路上都不说话,他好像心事很沉重。就在他们认为,无雪是存心放他们出墓的,所以大都没有再有防备之心。突然,先前打败了那些入侵墓穴中的小兵后又藏在甬道暗处的粽子却又出动攻击他们了。铁三爷一见,大骂道,好个小人,明明说要放我们走,现在却又让这些粽子来要我们的命,真够损的。刚才说完,铁三爷就被一个粽子给打伤在地。这些粽子的攻击让毛偷罚又动起武来。

大战几百回合,他们根本无法出去,他们一路与那些粽子打斗一边又退回到了主墓室了。而进入了主墓室后,毛偷罚看到了令人惊外的一幕。只见五个正穿着军服的年轻人正围着无雪打斗得不可开交。毛偷罚认出了那五个穿着军服的青年,他们正是先前与书生白玉一起打斗槐树精的那五个年轻。毛偷罚大声叫道,你们都住手。但他们根本不听从他的话。

这时,书生说话了,他只简单地说,住手。那五个人真住手了。无雪也作法停住了那些粽子的进攻。

无雪看了看书生,说,没想到,这位公子居然就是张作霆大帅的大公子张啸云,我真是眼拙,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

书生并没有说什么,对于书生的身份,不仅是无雪意外,毛偷罚更是吃惊。铁三爷说,书生,你真是张啸云?书生又没有回答。

毛偷罚对书生说,打一开始遇到你,我就落入了你设的圈套之中,对吗,张大公子?书生看着毛偷罚,说,事到如今,我也就不隐瞒道长了。我确是张啸云,张作霆也确是我的父亲。

铁三爷说,书生,你藏得够深的。书生说,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故能自保而能全胜也。毛偷罚说,你果然如传闻所说,太阴险了。我被你牵着鼻子转了大半天,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你居然是张大帅的大公子。书生说,道长,这话又何说起呢?我不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不是大罪大过吧。

毛偷罚又说,张大公子,你父亲真想动这个墓吗?书生说,道长莫怪。这寻龙分甲之事自古有之,且曹操还为此设职专为。如今,我们分甲一两座山,也不为过吧。况且现今天下正逢乱世,我们不做,其他人也会这么做。毛偷罚一听,觉得如果换位到对方的角度来思量这件事的话,书生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毕竟自己是一个道士,赶尸,作法,招魂,引路,这些也都是吃死人饭的。这如果要严格盘算起来的话,都不是多么光彩的事。所以,毛偷罚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无雪对毛偷罚说,道兄,看来今天不是我不想让你们出去了,还是张大公子要让我们都死在这里面了。还给他废话什么,开打吧。无雪一说完,便又与那五个穿军服的青年打了起来。毛偷罚对着书生说,看来无雪道友说得没错,不想让我们走出这个墓穴的人不是人,而是你了,书生说,道长,有些事是命中注定了的。就像如今的天下时局一样,群雄问鼎中原,这是你死我活的争夺,谁退让谁就得亡。道长,这你心里应该明白的。毛偷罚说,张大公子,贫道还有一事不明白。先前你为何非要把我叫进这个墓穴里?且为何非要让贫道也卷入到这件事里面呢?

书生说,道长,不妨给你说,在打算盗这个墓陵前,父帅就听闻到了这个墓穴很邪,进得来出不去,我们曾派了不少的人进墓来探路,可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我们就开始四处请土夫子,道士进这个墓穴里来探,可是他们其中的很多人也都没有活着出去。所以,那天当我看到你轻松地就降了槐树妖时,我就看出来了你的法力非凡。可是,与你短暂的交谈后,我发现,如果我明着说请你到这个墓穴中为我们盗墓的话,那你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我。所以,后来我才出此下策。

毛偷罚和书生还说着话,而另一边的无雪和那五个青年正打得不可开交,不过,他们都两败俱伤。无雪见这样与他们耗下去,自己肯定吃亏,所以,他立即又作法,不仅招来了那些粽子,而且还有许多尸鳖。那些粽子只听无雪一个人的指挥,所以,此时,毛偷罚也被几个围着攻击。许多粽子和尸鳖的进攻,一下子就缓解了无雪的危难。特别是刚才与无雪交手的那五个青年一下子就被二三十个粽子和几十只尸鳖围着攻击。他们其中一个青年很快就被尸鳖咬死了,接着又一个青年被粽子给弄死了。还剩下三个,无雪此时一出,跟着他们三个一个接一个倒地死去。无雪边杀他们边杀,你们是自寻死路,怪不得我了。

书生看着他那五个部下一个接一个死去,他的情绪有点躁动了起来。无雪一看,对着书生笑道,年轻人,姜还是老的辣。书生愤怒地说,我会把你一刀刀凌迟处死的。无雪因刚才受过伤,口角还有几丝鲜血,他擦了擦口边的血,说,来呀,年轻人,我等着你。来吧。

书生向无雪射去了几支飞镖,却都叫无雪给躲过去了。无雪说,小孩子玩的把戏,看来,你还是太嫩了一点。说完,他就哈哈大笑起来。突然,无雪的笑声嘎然而止了。只见他胸前已露出了几公分长的刀尖,背后插着刀柄。他回过头,指着铁三爷,说,你,你。无雪想说的话根本没来得及说完就倒下去了。看来,那颗万年不死的水晶丹并没能让他躲过此劫。随着无雪的死去,那些粽子立即就像粉末落得一地,而那些尸鳖也都四处逃走了。

毛偷罚说,原来你也是张大帅请下墓的土夫子。铁三爷说,道长,你说得没错,我还真是张大帅请来的。另外,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不仅我是,就连司徒康和司马康也是。当然,陶士就更不用说了。我们都是张大帅请下墓来清除鬼怪来的。不过,听张少帅刚才说到你,敢情我们也是一路人。

毛偷罚说,我与你不是一路人。铁三爷走到书生面前,对书生说,少帅,道长他说他与我们不是一路人,你说怎么办?杀了他,还是剁了他?书生说,他说他与我们不是一路人,那是一定要剁了他的。铁三爷一听,哈哈地笑了起来。他对毛偷罚说,道长,你听见了吗?少帅说要剁了你。他刚才一说完这句话,他就被一把匕首从身后刺进了肺里。铁三爷这时的样子与刚才无雪的表情无异。他感到很惊讶,说,少帅,你为何要杀我?书生说,你去问阎王吧。铁紫烟一见铁三爷被书生刺死,她立即上前扶着倒在地上的铁三爷,她哭着喊着“爹爹,爹爹”。铁三爷此时望了望毛偷罚,他原本想说,让毛偷罚保护他的女儿铁紫烟,因为他知道书生此时是不会留下任何活口的,但是毛偷罚可能有能力活下来,所以他对毛偷罚此时这样,很有一番托孤的意思。可是,铁三爷的肺因为被刺穿了,此时,他连气都快出不出来了,更不要说让他说出一番动人肺腹的托孤遗言了。很快,铁三爷便断了气。

铁紫烟见铁三爷西去,她哭了一会儿后,便提起剑来刺向书生,可书生早就防着她这招呢,所以就轻松地躲过去了。书生这时阴阳怪气地对铁紫烟说,紫烟姑娘,本来你不在我计划杀的人之中,当初请你父亲进这个墓中,只是希望他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可是没想他把你和你师哥也带了进来。起初计划事成之后,杀了他后事情就干净了,没想到现在逼着我也要把你给杀了。现在你也怨不得我,要怨就怨你的爹吧。

毛偷罚说,且慢,张大公子,现在无雪已经死了,这里面的粽子已经没有,而对付尸鳖只需要用火就可以了。这个墓早成了你的囊中之物了,何苦要赶尽杀绝呢?书生轻微的笑了笑,说,道长,我们张府办事有我们张府的规矩,而且这个规矩不能乱。这个规矩就是有些事是一定要杀人灭口的,没有其它条件可讲的。毛偷罚说,照你这么说来,今天贫道也是非得死在这里不可了?书生说,道长既然是聪明人,那么聪明人办事我就不指点了,你是打算自裁还是要我送你一程呢?

毛偷罚说,贫道真是看走眼了。唉,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并不是妖魔鬼怪,也不是魑魅魍魉,而是像你这种阴险毒辣的小人。书生又呵呵地笑了笑,对着毛偷罚说,承蒙道长夸奖。毛偷罚说,事情到了这步田地,那就请张大公子送贫道一程吧。书生一听,说,道长,那就得罪了。说完,他们俩人便开打了起来。

而此时,白玉和紫烟都没有动手。按理说白玉应该去帮书生的,且她这些年也喜欢着书生,可是,这会儿,她却没有勇气站出来且书生一臂之力。因为,这整整四年了,今天她才知道书生是军阀张作霆的大公子张啸云。因为这些年,书生一直告诉白玉,麒麟社就是一个惩恶扬善的小团体,他们确实也做过不少好事。可是,这么多年了,麒麟社的其他人都瞒着她还做了其他的一些坏事。而且,社长武林书生居然就是恶霸军阀张作霆的大公子。

除此之外,白玉还有一件事是不仅不愿意帮书生,而且更想一刀杀了她。那就是七年前,他的哥哥白飞就是死在张作霆的一个部下手里的。虽然不是张作霆和张啸去杀的她哥哥白飞,但是,他哥哥确是死在了张作霆的部下的枪杆子下。这笔账是应该要算到张作霆头上。另外,她的父亲白天官虽然死在了司徒康和司马康手里,但却是陶士出卖了她父亲,且又玷污了她,现在,她还认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书生杀了毛偷罚和铁紫烟后,她也可能会被书生一同灭口的。这样,这个墓里的财宝既是他家得且又无人知道。白玉心里想着,十有八九,书生杀掉毛偷罚他们后会对她下手。所以,这时新仇旧恨是一块儿涌上了心头。他手里擎着白绫,几次三番都想冲上去把书生勒死。可是她却像被施了定根法一样,动不了。

前面说过,毛偷罚与妖魔鬼怪过招是很轻松,与人一交手就显得很吃力。所以,此时他与书生打斗得是难分上下。就在书生被毛偷罚打伤,跌倒在白玉面前时,立刻,她就像中了邪一样捡起地上的一把剑就刺进了书生的胸膛。书生中了白玉一剑,他条件反射性地向白玉射出了一支飞镖,那飞镖正中白玉的咽喉。白玉立即倒在了地上。书生胸膛还插着剑,他扶坐起了白玉,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白玉用很微弱的声音对书生简单的说了她这样做的原因。

白玉一说完便断了气,而书生像似自嘲地笑了笑,也不作声了。紫烟准备上前再刺他一剑的,可毛偷罚阻拦了她,且说,他已经死了。

突然,这时又地动山摇起来。毛偷罚立即大声说,不好。一定是张作霆又在炮轰野人岭了。紫烟姑娘,我们赶快走。铁紫烟看了看刚才倒在地上死去的铁三爷,她擦了擦眼泪,与毛偷罚一同离开了因炮轰而将坍塌的主墓室。

在这个墓穴里已转悠了那么久,毛偷罚已掌握到了其进出路线和一些机关的设计了。他们在摇摇晃晃的甬道里走了片刻后便出了陵墓。后面已是晚霞十分了。他们趁着天黑,悄悄地朝野人岭的背面走去。

出了野人岭,离开双马坳。三天后,毛偷罚和铁紫烟便听到了传闻,说野人岭那整座山都坍埸了。毛偷罚听后,神情十分的凝重,过了半晌后他才说,唉,妖魔鬼怪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叵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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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进山的评论 (共 10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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