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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国我的家---广州印象之一百

2013-07-15 09:35 作者:白说废话  | 5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在汉语中,祖国这个词是以铁与火铸就的,充满了沧桑烟云。提到它,就想起了日寇铁蹄,想起了八国联军。再远,这个词还没有普及运用,虽然也有五胡乱华的惨痛、也有二度亡国的悲沧,但与这个现代色彩的词组,却只有血缘上的沟通,没有痛彻肺腑的关联。毕竟年代久远,那些乱华亡华的民族,大多数也成了祖国的儿女。把那些前世的恨情仇放下不谈,只说祖国这个词从清末横空出世以来,就伴生了无数的痛楚和烈火,调动了几亿人的感情,情愿为它而战、为它而死。它自身也在灾难中茁壮成长,演化为神明一般的存在。其实,在其他语种里,这个词也是神圣而专横的,极富蛊惑力和煽动性。法语里的祖国在危险中,俄语里的社会主义祖国在危险中,都是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召唤着儿女们走向战场、走向牺牲。

说句实在话,我也抵抗不了它的魅力。只要需要,我也能够义无反顾地服从召唤,走向不可知的命运。实际上也正是如此,我父亲就是在三七年投笔从戎,那时他已过了而立之年,在岳阳丢掉了家族店里的收账本,大步走进国民革命军六十六军的招兵处,当场挥毫写下了总理遗嘱。四五年,三民主义与共产主义的殊死搏斗,使他彷徨无措,不知道双方谁能代表祖国,于是申请退役了,躲到离故乡沙市几十里外的一个小镇上苟且偷生。幸好解放初期的共产党人讲政策,对没有持枪与新政权为敌的前抗日军人,还是给了一定的礼遇。所以才有了我们几兄弟的出世,也才有了我们贫穷而又平淡的生活

然而,就是在这个时间段里,祖国这个词与政治政党挂上了钩,并且越来越政治化了。听从祖国召唤,就是听从党的召唤,听从领袖的召唤。当政治家的利益与祖国的利益一致的时候,赴汤蹈火人民也不会犹豫。可政客们利用它来剪除异己,谋取私利,就贬低了它在人民心目中的分量。祖国本是没有政治含义的感情词汇,它不仅属于自己人,也属于政治慨念上的敌人,只要这个敌人还是这个国家的国民。把跟它不相干的政治加进去,就显得荒唐可笑了。斯大林剥夺了托洛斯基的国籍,让政敌在感情上失去对祖国的依恋,既无意义,也很残酷。

披上政治外衣的祖国一词,让人不敢仰视。风雷震荡的五四时代,那个才子加流氓还敢把它比作恋人,后来者却只能以母亲视之。升上神坛后,更加光彩耀人,也更加颐指气使。它一声怒吼,就有几百万人成了反党右派,在专政的铁拳下喘息;它一声呼唤,就有几千万人上山下乡,在艰苦的劳作里徘徊;它一声令下,就有上亿人失去饭碗,在饥寒里苦挨时日。所以,我对这个词语心怀敬畏,它给我的感觉不是亲切,而是一种无比的压抑。在我的笔下,我总是回避它,一般用中性的国家一词取代它,如果感情抒发需要,非要面对不可,就加上一个定语:我的国家。

确实,是我的国家。在我的祖辈和可以看到的后人里,都是把这个国当做自己的家。我们不会怀揣几本护照,随时准备席卷一笔公款远走高飞;我们也不会躲到不见天日的船舱里,漂洋过海去偷看别人的月亮。我们更不可能大耍威风,把其他家人当做奴仆,独自享受着家里的温暖和幸福。即使出国也会像我的父亲那样,握着卡宾枪,沿着史迪威公路堂堂正正地南下,消灭我的国家的敌人,哪怕倒在野人山的热带丛林里也绝不后悔。七八十年代正年轻,满脑子的建功立业,我也想去珍宝岛,我也想蹲猫耳洞,可也只能想想而已。在寻常的日子里,我们只能以微薄的力量,为我的国家添砖加瓦,虽然我们的努力,不一定被执掌大权的家长们承认,但我们付出了了,也就于心无愧。

用中性的国家一词,在我的感觉里,不再是那么高高在上,而有了平等对话的味道。虽然事实上不可能平等,但对家长们毕竟不需要像对神明一样虔诚,也不需要像对上帝的考验那样逆来顺受。既然这个国是我的家,我就有权为它的长治久安一吐忠言。(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不能让少数人吃独食,而让多数人孤苦无依;因为在祖国的祭坛上,所有的鲜血都是一样的殷红。

祖国啊,请善待你所有的孩子

(此篇貌似脱离了印象系列,孤例,题目写大了,广州就显得小了点。就以它作为百篇小结。对诸位编辑和版主的帮助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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