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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东坡赤壁

2013-07-01 09:29 作者:一抹晚霞  | 6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游 东 坡 赤 壁

一个秋意正浓的日子,我去游览黄州胜地——东坡赤壁。

出了门往西行,不多时便来到赤壁山下。山不高,风景却好,日光艳艳的抚摸了从东到西横卧着的山,山便盈满了勃勃生机:翠绿鹅黄交融着的草树,染浓了秋的颜色;红檐绿瓦隐在其中,悠扬的笛声便从一簇簇亭台楼阁里传来,峭壁上丛生着的白杨翠柳似乎伴随之舞蹈了,婀娜着映绿了一面江。那树也粗壮的出奇,似泰山碧霞寺的树,似孔庙孔林里的树。

想起那日去黄州城南,一座叫不出名的寺庙前,矗立着一座塔,十层光景。八层之上却斜长出一树的繁荣,硕大的树冠筛出束束日光,在塔下罩出一片斑驳陆离来,以为是招揽生意制作的道具,便弯着螺旋形土石台阶直奔而上。从塔孔望出去,离天近了离地远了,树便在鼻子底下随风摇动,叶片还有留下的水珠晶莹着七彩的颜色。

此时,我站在赤壁山下,望着莹绿的草树和来来往往的游人,思绪绵绵长长起来,怪不得这里倍出英雄豪杰了,怪不得这里会产生苏轼的传世之作了。蓦然,石壁上的两个大字跳入眼前,一米见方的黑石上书着莹白的“赤壁”,它俯瞰着江水,便拉出了狭长的影子,恍惚间,走出了三国的曹操和周瑜,赤壁之战的风烟也滚滚而来。于是便想:这千古留名真正不可琢磨,成也好,败也好,只要驰骋过了就能留下点什么。

但是赤壁之战给子孙留下了甚么呢?……杜牧老先生捋了胡须从远古走来的时候更令人疑惑:他明知这儿不是三国赤壁,却在此吟出《赤壁》那首诗:折载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深锁二乔。杜牧为什么要这样呢?苏轼也来到了赤壁,他和杨士昌和尚一起来的,饮酒作赋,是借他人的酒杯,浇自己的块垒。苏轼借了,借出了一篇千古佳作《前赤壁赋》。杜牧呢?……我在江边撩了水洗手,竟闻到一股焦糊味儿。我终究没弄明白杜牧。我这样琢磨着便走进了大门。(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大门里很幽暗,屋的梁头也高,齐整着的黑色椽子标示了它的年代久远。下面有一块厚重的横匾,书着的“二赋堂”,凸出醒眼的气派,它笔迹清秀站在横匾的下面,花格栏杆古色古香的隔开了游人。我与苏轼只一步之遥了。我听见了一种声音:“……我替子孙找到了两个宰相。”是仁宗皇帝的声音。那时开封应试刚刚结束,欧阳修把苏轼兄弟荐给仁宗,仁宗很兴奋的走入了后宫对太后说了这句话。仁宗兴奋时就背了手走来走去。那日仁宗便在太后面前背了手走来走去。有意思的是,苏轼做到了兵部尚书和内丞相,就被一贬再贬且颠沛流离直到死去。而制造“乌台诗案”的舒旦们却笑了,且很得意。因为没有人去追究诗案的真假,没有人去追究舒旦们是大人还是小人。他们把苏轼押送到黄州,又贬官和罚款了二十四人才稍微休息了一下,他们也是很辛苦很劳累很伤神的。

我站在“二赋堂”里想到了神宗,感到了他的英明。他也许还记得仁宗的那句话,便留下了苏轼的那颗头。但是他还是把这个应该是子孙后代的宰相给流放了,这一流放便有了苏轼后来脍炙人口的千古绝唱。子孙后代少了一个宰相,竟多了一个名垂千秋的诗圣。东坡赤壁日日人如潮水,苏轼的人生合着诗篇便在潮水里越发风光灿烂。如此说来,小人的存在常常不是坏事。小人的忙碌也常把君子整治的更伟大,更完美。苏轼是这样,司马迁是这样,李白也是这样的。

在栖霞楼,我记起了东坡饼。那日我在街里走,见有卖东坡饼,便买了一包吃,谁知竟吃上了瘾。于是肚子饿了就想起了它。逛西山,逛归元寺,就揣上一些边走边吃。大雄宝殿下面书了一个佛字,有条幅在两边极清楚:净地何须扫,空门不用关。门里有颂经声飘飘入耳,一阵男一阵女。于是感到奇怪就顺了门缝望进去,和尚尼姑分别列队,中间竟有烫发的和扎领带的,搞不清楚这是不是也在破旧立新。但是我却与和尚亲近了许多。据说,东坡饼正是一位名叫参寥的云游和尚做的。他知道苏轼吃酥食,就从鄂城西山灵泉寺提来菩萨泉的水和面,用上等香麻油煎炸的千层饼。在苏轼四十七岁生日那天登上这栖霞楼的。那天参寥专程从江西赶来的,参寥的到来,让苏轼异常兴奋。可是杨士昌却没能来。杨士昌的箫曾经吹得苏轼心旷神怡,事后就有了前赤壁赋。和尚使落魄的苏轼超凡了脱俗了,和尚是有功的。和尚更有情。和尚吃素竟吃出了浓浓的人情味儿,使我想起了老子的人“人之初,性本善”。那么和尚还是“人之初”的样子了。也许今人是吃荤多了,膨胀了金钱的追逐,冷漠了做人的根本。净地不净,空门需守,全球变暖,人体降温,夜不闭户成了奢侈的回忆。老子的 “人之初,性本善”也穿越了时空,在历史的喧嚣声里似乎放慢了脚步,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迹。

眼前有许多人在走动,这些人有多少值得信任呢?我扶着栖霞楼的栏杆在思想。大江依旧滚滚而来又滔滔而去,浪头一涌一涌时,赤壁矶头立时惊涛澎湃浪冲天。我想起东坡饼,那块十分好吃的东坡饼,参寥和尚如果活到现在,我一定给他嗑个响头……

和苏轼扛了锄头那个腊像合影时,我才记起他的长相来,书里介绍的完全不是这幅模样。他脸虽方正,却不曾有过奶油味儿;眉眼清秀,却不是目光呆滞。一顶草帽下的苏轼,着了蓑衣扛了锄头,躬耕在东坡上,也不是一副郁郁寡欢满腹愁烦的样子。生活里的苏轼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且在极困难的时候依旧如此。于是他的魅力便浸透里外,吸引着许多人。苏轼有过许多和尚道士作朋友,更与许多的官妓有过亲热。但他却重情重义,尤其对先是歌妓后是小妾再后来便是妻的王朝云更是情深义重。王朝云的死让他痛不欲生,他在栖禅寺林为王朝云盖了六如亭,又作了《西江月.梅花》以寄深情……深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

于是想到塑象人的拙和假来。想这座“东坡赤壁”里孔方兄的体味有些浓烈。既然要塑出一个苏轼就塑的灵巧点、逼真点,不能栩栩如生,也要差不多才好,让来往如蚁的人觉得有些靠谱。更不要让苏老先生的在天之灵愤愤不满说:这塑像不是我,是一副假面具,弄虚作假竟作到我的头上了,让我如何安息?!……然而,我还是抄了两手在胸前与他的那个腊象合了影。我在心里说:苏老先生,你经历了北宋从中兴到灭亡的五个皇帝,可曾想到九百年之后的事情?历史竟如此雷同?假字似野草丛生,且有野火烧不尽野风吹又生的劲头。

走进“睡仙亭”,却让我十分吃惊:数片绿瓦数根椽子纵横交错,三堵墙围着一块石,这便是“睡仙亭”了?以石为床,无褥无被;窄窄小小,三米见方。这怎么能睡仙呢?导游小姐声情并茂,说苏轼常常在此小憩,躬耕累了,来此歇息一会儿,和亲朋好友聊天儿,也聚在这里。亭下的水湾里还有人造老龟时隐时现,似乎真是神仙住的地方……我想,苏轼也许来过这里,是小憩还是聊天都有可能。但是苏轼那段日子并不神仙,是后来人知道了苏轼,便把这简陋的地方命为“睡仙亭”。那一年我游过铁槎山的八宝云光洞,石壁多处留下石刻笔描之处:某某某到此一游,连佛的鼻尖上都是。我在前面走时,便有人告诉我:这些人全是脑子有病,吃饱撑的。试想,如果是一草民背了柴从对面山上爬下来,腿软脚麻地倚块石小憩,这块石也就很不起眼了。有了兴致,用镰刀刻上“某某某在此一坐”,只能是自取其乐,别无他用。而这块石却神圣起来,这地方便风集云涌了众多的观光者。我竟没有查出这个地方来,在苏东坡的有关集了里。如果苏轼在天之灵看见赤壁东坡的售票处这样热闹,会不会说,我为子孙办了一件好事?

我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走下来时,眼前又是那座赤壁山了。一江碧水在赤壁矶前荡漾着夕阳红。我似乎听见了那支曲子,是一位进士赠与苏轼的《鹊南飞》,是生日礼物。而苏轼从不白要别人的东西,于是便挥豪写下了一首词《念奴骄.赤壁怀古》,他用三国赤壁的典故抒发自己的情怀。那是一首壮志未酬的历史感叹啊!我曾经在那座叫不出名的寺庙前,在那袅袅飘着香火的铜炉前,极虔诚的双手合十祷告着天下清明,乾坤朗朗。然而苏轼的声音却总在耳边: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人生如梦!苏老先生的叹息久久地回响在我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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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东坡赤壁的评论 (共 6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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