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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德镇

2011-11-17 22:47 作者:天物格致  | 1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时节得知自己考入景德镇陶瓷学院,自是满心的欢喜,以为可以稍微为自己寻一个安逸的去处。去时坐的是火车,望着铁轨两旁的葱葱绿树倒退而去,仿若摆脱了一个个城市的尘嚣,特别是窗外时不时闪现的徽派民居、以及其它各色老宅,就当真以为一个江西名邑、千年古镇在等着自己。

初到景德镇的时候,那已是凌晨三四点。可能是乘车久了的缘故,我下车后嗅到的并没有想象中的清逸灵秀。在朦朦曙光出现于天际时,我所看到的也依然是车水马龙的繁荣。唯一感到有些兴奋的是,这里的路灯都是以陶瓷包装的,这也好歹弥补了一些淡淡的失望。

因为开学的前几天比较闲暇,所以也尝试着出去寻些奇妙的去处。在景德镇的市中心,有一条明代巷道。一条条石块铺在地上,虽然有的地方破损、凹陷,但也显的十分光滑。这条古道经历的500年的风洗凿,其表面的每一个印记也都在述说着隐暗的繁盛。两旁的祥集弄民宅也仿佛在应和这古道,默默无声,任阴湿的苔藓爬满墙基;也任风刮落黑瓦的碎片。我想,这古宅是以黑白灰三种色调轮转着历史的命盘,把辉煌留在过去,把沉寂送与了未来,又把一种沧桑的无力感留给了我们。它以沉默的色调,放大了历史的细节,把一个个文明洒落的碎片堆积起来,侵袭着过往文人的精神境界。古道也在往昔的岁月中埋藏了自己艰辛,又在现在埋葬了已逝的生命,抚摸着墙壁,沿途走步,到最后不过是手上徒染墙灰。但偶然也会发现惊喜,在一户古宅的门边,看到一个老人家在摆弄着盆栽花,时不时的喷水、修剪,嘴里还哼唱着我所不知道的小调。往市中心走的时候,我在想,到自己到暮年垂首的时候,又能否享受到这种梅妻鹤子的惬意呢?走出祥集弄民宅时,我所看到的市区这种兴盛,好像就是景德镇以它过去的底蕴在透支着的兴盛。就好像是某人通过手段谋夺了他人的财产,最终却还是要接受惩罚。但想到这,我又不愿去想了,因为过去与现在的两种氛围在互相的压迫,而往往的结果就是把这古道与古宅滞留在落后与悲凉的境地之中。

当然,景德镇作为瓷都,古窑遗址是相当多的。但我也没有兴致去看了,因为那些去处往往就是这个市的财神爷,为它带来许多的旅游资源。而今这个场面,恐怕就是当年的瓷器师祖赵叔朋也没有料想到吧。但对于赵叔朋而言,他又是幸运的。因为千年的过往岁月中,镇民尊其为佑陶神,成为这种文化潮流中最久远的图腾。而曾经“匠从八方来,器成天下走”的昌南古镇,最终也只能在江南国度的辉煌美也变得苍白虚无,从而埋葬在无数名家瓷器碎片之中。而那时,曾在《浮梁县志》中鲜活跳动的无数人物,如那陶窑、陶玉、霍窑霍仲初、珠山八友,最终也会归于平静,没于尘埃。

回学校的路上,我乘坐着8路的公交车,望着窗外形形色色的忙碌的人群。我突然想到,好像是自己一直沉醉在白墙黑瓦、曲巷深弄,枕河人家的幻想之中,而这恰恰早已淹没在这些人群当中了。或许,他们的血脉中还保留着对于这个古镇的荣誉感,毕竟它曾是宋皇御赐名号,举世无双。但仅凭着这淡淡的血脉与归属感,又如何去复原当年的胜景?但是我们又是只有在一切都消失的那一刹那,才会驻足思考,抑或痛苦自己的行径。这种历史与现实的交错陈杂、背负与放弃的考验、与恨的纠缠难清,使我心中产生莫名的躁。然而,无论怎样,景德镇是不应该在历史的进程中归于记忆,也不应当淡褪其绚丽的千年色彩。

回到学校,躺在床上,借着皇甫松的《梦江南》:“楼上寝,残月下帘旌。梦见秣陵惆怅事,桃花柳絮满江城。双髻坐吹笙。”梦一繁华!(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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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德镇的评论 (共 1 条)

  • 疯狂侠客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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