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与火的洗礼，灵与肉的升华

血与火的洗礼，灵与肉的升华

——我看《苦难的历程》

杨开显

根据苏联著名作家阿·尼·托尔斯泰同名小说改编的电视剧《苦难的历程》在重庆电视台播放后引起了不少观众特别是中老年观众的热烈的反响，同时也令部分观众特别是当代青年观众看后不知所云，或者根本无法看下去。看来，这部卷帙浩繁的杰作还不容易为我国一些观众所接受。

其实，三部曲《苦难的历程》〔包含《两姊妹》（1921—1922年），《一九一八年》（1927—1928年），《阴暗的早晨》（1940—1941年）〕是一部具有史诗魅力的世界名著，可以与肖洛霍夫《静静的顿河》媲美。它的名字取自俄国古代伪经（被教会看作违背正式教义而遭摒弃的宗教著作——笔者）《圣母的苦难历程》。作者创作这部小说长达20年之久：从1922年写到1941年6月22日德国进攻苏联的那一天。

三部曲描绘了革命前夕、十月革命、国内战争时期波澜壮阔的俄罗斯生活全景图，展示了狂风暴雨般的惊心动魄的伟大政治历史事件的长画卷。作者真实地描写了经受革命的浓烟烈火洗礼的青年知识分子对生活的目的、意义的痛苦探索和思想转变过程，揭示了旧世界的崩溃和新世界的诞生的必然性。作者曾把小说的主题思想概括为“作者关于痛苦、希望、喜悦、失望、颓丧和奋进的心理历程”，“是对整个宏伟时代的心灵感受”，是“失去了的和又重新得到的祖国”。总之，这是一部关于俄国革命，关于经受痛苦磨难的知识分子的命运，关于布尔什维克对国家进行改造的宏大史诗。(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作者侨居国外时发表的三部曲的第一部《两姊妹》，反映的是1914—1917年第一次世界大战和俄国革命来临前的这一段时期。旧式自由主义者布拉文医生的两个女儿——卡佳和达莎——怀着爱情至上的伤感情绪对待着自己和周围的生活。卡佳并不爱她的有自由主义倾向的作律师的丈夫，她一度爱上了颓废派诗人贝索诺夫。克伦斯基上台。卡佳的丈夫被士兵打死。卡佳与她丈夫的副手罗申结合。天真纯洁的法律系大学生达莎也与被应征入伍而死里逃生的正直诚实的工程师捷列金恋爱而结婚。作者于1923年回国后对小说作了修改，对个人幸福的关心和对温馨爱情的向往被注入了复杂的思想内容和作者对人民及国家的命运、对实现美好理想而进行的社会活动所作的思考。

第二部《一九一八年》展开了一幅广阔的1917—1918年俄罗斯国内战火熊熊燃烧的壮烈图景。达莎对政治事件了解不够，受暴徒袭击而流产，因此与捷列金产生思想分歧而分手，并误入歧途，差一点参与谋害列宁的阴谋。但她很快觉悟过来，就决然逃到她父亲处隐藏。捷列金参加了红军。他这时担负秘密任务经过白区，被已当上临时政府副部长的岳父告发。他在达莎的帮助下脱险。而罗申站在贵族的立场，认为革命将毁灭俄罗斯。他不顾卡佳的劝告，投入他认为能把祖国拯救出来的白军。但他目睹了白军的所作所为后开始悔悟了，于是他在负伤后决计去寻找卡佳。卡佳同罗申分手后，四处漂泊，被马赫诺无政府主义游击队所劫持而听天由命。在这一部，4个主人公的个人幸福破灭了，他们天各一方，经受着灵与肉的痛苦的磨难。

第三部《阴暗的早晨》表现了1919—1920年具有伟大历史意义的人民革命斗争场面，描写了外国干涉者、马蒙托夫及邓尼金的猖狂进攻和红军及人民群众英勇反击所取得的胜利。达莎背弃了父亲，辗转漂泊，终于在红军部队找到捷列金，并在红军中担任护理和宣传工作。捷列金从岳父处逃出后，又率队打回来。他成了红军的旅长。红军解放了马赫诺统治区，卡佳当上了教师，后又回到莫斯科。罗申离开白军，参加了红军，后被委派担任捷列金的参谋长。失散的“两姊妹”分离的两对夫妻，经过“一九一八年”，走过“苦难的历程”，在1920年3月的一个“阴暗的早晨”，终于久别重逢，找到了真理，找到了个人的位置。

《苦难的历程》所要强调的是青年知识分子、乃至贵族各自经历的暴风雨年代中的颠沛、彷徨、探索、挫折和创造的历程，以及他们对革命的态度经过悲剧性的冲突和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所发生的变化。这一点，在4个主人公身上均有深刻的体现，而罗申犹甚。显然，罗申立场的转变与作者本人思想的转变是契合的。当然，作者塑造的更理想的形象是捷列金——一个朴实纯正的普通人，一个不可能脱离自己骨肉同胞的有民族特性的人，一个代表了几个世纪以来都保持着俄罗斯尊严和文化的知识分子。三部曲的第二部中“在清水中里泡3次，在血水里浴3次，在碱水里煮3次，我们就会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了”的题词，向我们揭示了俄国动荡时期的知识分子只有经过“苦难的历程”，只有到革命和斗争中备受痛苦煎熬，才能领受到生活的真谛，找到革命的真理，得到真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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