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年的寒冬门诊

想起那年的寒冬门诊

邹以海

感觉父亲老了，是在70年代后期我当知青回城后。那年冬季的一天，我家老式楼房的邻里，飘来一股刺鼻的香蕉水味，原来是在漆家具。父亲的气管炎顿时发作，呼吸急促几至脸青面黑，我和妈慌了手脚，还好救急的两粒药片让他缓和了下来。立马送去医院，但门诊医生写病历时，问我妈的那句：你父亲多大了？让我惊异！看到他那瘦弱的身体，憔悴的病容，心想才刚过半百的父亲难道就老了吗？实际上，比妈妈也大不了几岁啊。于是我顿生愧疚。

父亲的气管炎因我而犯上。那是我插队的第二年。他单位下派干部去知青农场带队，因为农村艰苦无人愿去，于是科长动员非干部但却老实忠厚的父亲去，想到那里离我知青点只有10里，可以照顾我。于是婉拒了妈的担心，拖着单薄的身子他去了。但那里的确太艰苦，用水要到几百米外打井水，行路坎坷，冬天山坳哑口寒风呼啸，住的板棚房窗户漏风。一个冬下来，缺医少药，他患上了严重的气管炎。想到这我就十分难过。

一年后他完成了带队任务回城，换成用书信表达对我的关切。每每收到一大叠充满人生道理的家书，我的心潮起伏。念想今生我难以回报他对我的慈爱付出。在母亲十多年前去世后，父亲振作起精神自励自强，为了摆脱病魔的纠缠，他开始了不辍的锻炼。每天的晨练动作工序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完成。他愿意一人住，他说这样自由又不打扰我们，因为孙儿要安静学习。有时他还给我端来排骨汤，叫他不必送来，他却说孙儿长身体要补钙。于是我想到了那句“可怜天下父母心”。管了下辈管孙辈，我想：这也许就是中华民族长辈有别于其他民族长辈不一样的奉献吧。偶然的查阅，我知道了这出自慈禧，据说她母亲满七十岁，因公不能亲赴而叫人送去贺寿诗：“世间爹妈情最真，泪血融入儿女身。殚尽心力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这样的诗意，无异成了民族亲情的经典表达。

如今父亲已经86岁，但还是愿意独居，我们晚辈常去看他。不打牌不抽烟不喝酒，加上规律的锻炼和每日的户外运动，他的精神面貌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这让我们晚辈很是欣慰。后辈都愿自己年老的父母健康长寿，不久前，看到新闻：这次两会有代表提出把农历两个颇有寓意的日子，定为中国的父亲节和母亲节，得到不少代表的签名赞同。在我国力倡尊老敬老孝老和社会日益老龄化的当下，这样的提议就显得有意义了。(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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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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