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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艾买尔江”

2017-09-20 01:19 作者:老来  | 25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我的名字叫“艾买尔江”。

这个名字的由来,得从2016年的2月7日,大年三十说起。天空中依然飘着花。我们还没有进入到工作状态。午饭,我学着做了一顿维吾尔人的大烩菜,焖了米饭。卡哈尔一碗,我一碗。

回到宿舍,想躺在床上睡一觉。根本没有睡意。去找卡哈尔,他正弄着手机,想和他聊几句,却没有话题。我走出房门,流浪狗小宝不远不近地跟着。想起今天是大年三十,不知妻子准备年货了没有?这两天最怕打电话,怕听见儿子的传声……

就在我盲目地在队部院子里转悠的时候,几个村民过来招呼我说:“今晚有一场‘麦西来甫’,是大家为你们准备的!”

走进活动中心,桌子上摆满了抓饭、水果。男村民坐一边,妇女儿童坐另一边。我和卡哈尔被小队长邀请到主席台上。小队长用维语向村民介绍了我们。台下便响起了阵阵掌声。我被这热烈的场面感染着,心情一下子变了。有人为我拿来勺子,我却学着乡亲们的样子,用手抓着吃。吃抓饭本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我却闹出了笑话。抓了几次,捏在指头缝里的米粒少得可怜,喂进嘴里的时候,还撒落在胸前。男女老少都在笑哦。旁边的萨吾提大叔抓住我的手示范着,我领会到,四指靠拢,把米粒拨到盘子边沿,用力压压,猛地反手,米粒就被顺利地喂进了嘴里。刹那间又响起了阵阵掌声。这是乡亲们为我学会吃抓饭而鼓的掌。在我看来,他们是为自己的民族传统文化被人欣赏而自豪的结果。几杯酒过后,我离开主席台,好奇地跑到妇女儿童的那边坐下,他们都在笑。几个巴朗也捂嘴在笑。我顺手拿起盘子里的几颗鸡蛋,塞给了巴朗。接着,一位年轻的妇女起身邀我跳舞。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摇晃着走进人群,面对一个异族妇女,摆出一幅滑稽的舞姿,在半醉半醒的状态下找到了点子,确切地说,找到了手鼓“扑嗒,扑嗒”的重音。村民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我的身上。从他们的目光中,我读懂了友好和赞赏。便不在乎自己的舞姿如何,只要尽兴。尽兴便能营造氛围。

我如同一个明星,被男女老少宠着,甚至有巴朗邀我共舞。(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我用心地欣赏着维吾尔人的“麦西来甫”。老艺人嘶哑的歌声,时而高亢,时而低沉,仿佛穿越起伏的沙包,回荡于荒漠戈壁,时断时续,如饥似渴。时而婉转愉悦,如遇绿洲河流、羊儿啃草、马儿奔跑、儿飞翔……

虎口之间的手鼓,怎么看都像一个圆圆的馕。这是吃饱了馕的一群人,举着剩下的馕载歌载舞呀!而手鼓本身就能独当一面,能够掀起一场舞会。听:“扑嗒、扑扑嗒”声起,男女老少脚下就会发痒,不由自主地随之舞动。男人平举的双臂,如鹰展翅翱翔,又如捕食之状。女人呢,手指,手腕脱离似的反转,如果这样的手法由她的下颚滑过前胸,再扭两下脖子,媚态肯定迷人!从此,我便记住了一位妇女的名字叫阿提开木•图尔迪,她是第一个教我跳舞的人。

酒是营造氛围的推手,如果“麦西来甫”上缺少了酒,我想这个舞会是不完整的。就在那个时候,一位留着长胡子的老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看着他,我就想起了我的父亲。像父亲一样的人给我端着酒,怎能不喝呢?我赶紧迎上去,端起酒,喝!一下子喝了三杯。

坐在主席台上的卡哈尔跑过来问:“怎么样?从来没见你这样喝过呀!”我说:“没事,今是大年三十呀,这么多父老乡亲陪我过一个除夕夜,我高兴呀!”接着,我给老人回敬了一杯。他特别高兴,翘起大拇指说:“巴朗,亚克西!我给你起一个维吾尔名字吧!”(这位老人是一名老放映员,汉语讲得特别好。)我说:“好呀!”于是,大家你一言,他一语,便有了“艾买尔江”这个名字。

当迎新年的钟声敲响时,妻和儿子给我发来了视频。这边,我把镜头对准父老乡亲,让他们和我的妻子儿女、还有岳母,互相问好,尽管谁也听不懂谁在说的什么,但互相挥手,互相微笑,是最纯真的祝福了。当我把镜头对准几个巴朗,视频中的他们互相做着鬼脸,互相逗笑。儿子小气地说:“爸,你有他们陪着,别忘了我呀!”我说:“儿子,每当我看到他们,就会想起你呀!”

这个夜晚,成了我一生中度过的最有意义的除夕夜。并且,有了一个维吾尔族的名字“艾买尔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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