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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一个村庄

2017-04-10 10:26 作者:雪花飞舞  | 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有这样一个村庄

胡清华

界牌村行政隶属四川省巴州区大和乡,地处巴州区东北一隅, 北纬N30°45′,东经E125°40′。属大巴山南麓米仓山东段缺口延展逶迤而至的丘陵地貌特征。东北部与通江杨柏沙泥坪村、火炬连接,西北部与官渡、火炬接壤,东南部与花溪乡天井村交界,西南部与大河乡村毗邻。

—摘自张浩良《秦巴古道第一村》

界牌村,一个小小的村庄,一个以前我从来没有听到过名字的小小的村庄,竟牵引着热烈的视线,牵引着浪漫的诗心,牵引着我们巴州区作家协会三十多人来到这里。所有的诗意,皆与一个美丽的诱惑有关—界牌村,人文历史文化相当丰厚,古书、古树、古寺、古战场、古墓群、古建筑……

打开网页,《秦巴古道界牌村》《秦巴古道第一村—巴州区大和乡界牌村人文历史概略》《巴州区界牌村将建红军烈士陵园》……扑面而来的文字,让我陷入遐想,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村落?村民居住全是古色古香的房屋?到处都是千年古柏?古战场如今又是怎样的一番模样?(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心目中的界牌村是虚幻的,地图上的界牌村是平面的,当我们融入巴州区这个偏远的村庄时,感受到它是真实的、立体的。

沿着公路一路向上,在山的最高处,三月的山林一派清丽景色,新绿和浓绿相互映衬。大片大片金黄的油菜花和正在抽穗的绿油油的麦苗铺就了田野的色彩,间或在房前屋后几株正在举着一树白的梨花或者粉红的桃花。白的素净,红的羞涩,黄的华丽,绿的光鲜。岁月的颜色,大地的锦缎,自然的杰作。林间儿的低吟浅唱将光翻晒成一行行诗句,对着蓝天,蓬蓬勃勃。下了车,尽情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目之所及,苍茫的绿意,滚烫的翠色,缠绵的诗情都在那一瞬间注入我的心胸。

这个村是普通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进入界牌村地界,我接收到了熟悉而亲切的信号,它与我家乡的村庄并无二致。村中机耕道凹凸不平,小路崎岖蜿蜒,旧檐老墙斑驳,院里空旷荒芜,和天底下许许多多村庄一样,年轻人外出了,留下少许不愿离开或者不能离开的人,过着平静的生活。塘堰边,吐绿的柳条轻舞,娇媚地与那一池春水眉来眼去。几只大白鹅在水中嬉戏,逗引着两三个孩童追逐的脚步。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或者是小羊呼朋引伴的咩咩声。一对正在修建新房的老年夫妇用最亲切的乡音和最热情的方式招呼着我们。紧张的生活节奏,焦虑的思想和灵魂,让我们对许多东西都已麻木,眼睛里没有了色彩,耳朵里听不到曼妙的声音,每天将自己紧紧包裹。而在界牌村,有一股灵动的微风扑面而来,穿越身体与灵魂,抵达心的深处。

但这又是一个极其典型的村庄。

穿越时间宽阔绵长的隧道,得知界牌村已有5000年人类悠久历史。这里是新石器时代聚落遗址,这里是秦巴要冲,是米仓古道起始点,是秦蜀商道和古驿道。在四川,在中国,有几个村庄可与其媲美?穿行在这个村庄,我的目光驻足于一些让我不得不顶礼膜拜的的东西。

村部建有陈列馆。两间陈列室。玻璃柜内红丝绒上,那一排排有些泛黄的古书,是村民珍藏了数年之久而后贡献出来的。那些从清代嘉庆年间一路走来的古籍手抄本,有私塾教材,有医疗典籍,有器乐演奏技巧,还有的记录着端公如何做法事的等等。有的保存完好,有的稍有些破损,有些文字被水浸花了,但更多的文字清晰可见。透过玻璃,我闻到了从远古传来的墨迹的馨香,感受古文字的分量。还有许许多多瓷器、计量工具、农耕用具,或高或矮,或大或小,或新或旧,见拙见巧,成行排列,浩浩荡荡,形成接力纵队完整呈现,讲述着一个个故事

走进一个川东北典型民居的三合院,院里空空荡荡 ,石板铺成的院坝有青苔的痕迹,小草从石缝间探出头来,给院落带来生机。青瓦为顶,木板为墙,在颜色古旧的挑梁上雕花精致,还镌刻着“声长,点灯看文章,习得书中礼,何愁下科场”历经岁月风尘,依然看出力道厚重,字体遒劲。堂屋内,暗红的牌匾高高擎举着,上书“清白家风”几个字,古朴厚重,下面敬奉着神龛,两边的小字已经有些模糊,但“天地君亲师”清晰可见。静默凝视中,耳边响起琅琅书声与织机纺车、耕田耙地诗意的唱和,看见随着袅袅炊烟升腾而起的一个关于求取功名光宗耀祖的想。一座院落一个世界,样貌古旧却深藏风华。而今,它的主人虽然外出创业,儿女在城里读书。但这份对读书改变命运的认同已经根深蒂固注入了血脉,他们如候鸟一般,这个院落永远是出发点,也永远是心的归宿地。

拨开枝枝蔓蔓的荆棘,踩着吱吱作响的树叶,我们行走在深山老林,用脚步探寻着小路的方向,时时提防着滚下山坡,还得跟上前面的人的速度。一行人气喘吁吁地来到老石嵌。于茂密树林中,于陡峭悬崖边,我看到了一段城墙,基座石头稳如泰山,用大大小小的石头垒成的城墙高约七八米,城墙上观察防御窗口密布。从一孔石门进得里面,头顶是光滑的石壁,脚下是碎石烂瓦和水洼。听先到的大胆的男士介绍,里面宽敞得很,由几个天然石洞连接而成,并且分成两层,神龛、碑刻、石像、兵器俱全,可容纳六七百人,据说这里是明清时代人们躲避战乱匪患的地方。透过历史的烟尘,岁月风霜早已沉积成化石,雄浑的号角带着硝烟的的气息也已渐行渐远,但历史留给后人的沉重感却愈来愈烈。

程宗观,淹没于杂草于灌木丛中的一处“圣地”不得不用文字加以描述。用“荒凉”一词来形容这处遗址绝不为过,到处是杂草丛生。仔细寻觅中,在右侧我看到一尊约莫六七十厘米高的石刻武将石像,战袍、佩剑栩栩如生,但是颈项上的头部却不知去向,我猜想这员武将的面部一定是威武生猛的。中间应该是观音的石像,我是从石像下方雕刻的莲花宝座来猜测的。左侧,与右侧武将相对应的应该是一员文官,这也是从服饰上看出来的。烟花三月的界牌,让石头也跟着飞翔。

据说这里是程宗观古刹,属于程氏先祖所建。程氏先祖,具介绍,三国后,程姓家族隐居此地,故古时界牌村又叫“程村”,程氏后人声名显赫者众多,程琼官至后蜀尚书,程桂芳兵部侍郎,程氏一门进士举人数十人,遂建“程宗观”,成为传道之地。我能想象得到,这里曾经的繁华和凝重。我也想象得到,这些承载着绵长岁月的纪念如何在上个世纪“四清”时是如何被毁于一旦的。那些狂热的面孔,他们,怎会想到如今还有那么多人,如我们一样的更多的人来到这里,心中是怎样的一种隐隐作痛?我对村主任说,可否找一些老年人通过回忆,勾画出程宗观曾经的绝代风华,然后复制出景观,记录下那些程氏光辉的名字,让这里的程姓后代子孙有个瞻仰的地方,有个心灵寄托之所。但是,我又思忖,景观可以复制,但文化可以克隆吗?

一树华盖,浓绿如阴,庇护着好大一块田地。一棵古柏,三人合抱那么粗,粗壮的枝干上披挂着无数条红绸子。不知长了几百年还是几千年,无人知晓它的年龄,它在村民的视野里从不曾老去。它的生命里充满了传奇色彩,从三国的秦巴古道的古柏林一路走来,阅尽人世沧桑,接纳着村民的朝拜。

我们还探寻了境内其他大量的先民文化遗存,如古驿道、石棺墓群、新石器时代遗址等等,它们伴随着人类社会进化的脚步走向现代文明,它们是界牌村不同历史时期的文化符号和印记,也是界牌村人心中永远的文化自尊。在聂小云书记的带领下,我们还参观了一大片承载着界牌村希望的现代农业种植基地,村民正在挥锄劳作。那一大片整齐的芦笋种植园,无数的芦笋在春风的呼唤中破土而出,破土而出的还有村民的欣喜和渴望。界牌村,一部双面绣,一面承载着历史流传的深厚文脉,一面又展现着紧接地气的时代生活;一面把传统文化追寻,一面又将现代经济推进;一面指向过去,一面又通向未来。无论哪一面都是那么精彩绝伦、优美隽永。界牌村,又是一部时光机,走在这里,你既置身于千年的历史长河中,瞬间又切换到当下的平常日子里。

界牌村,在这个普通而又典型的村庄里,院落还是那些院落,却因了村民的守候,在岁月更迭中,似乎愈发端庄、丰满;树,还是那株古柏,年年吐绿,岁岁抽枝,在时光的流逝中,凝视着村庄的变革,默默营造着一抹风景;人,却不再是那些人,比起祖辈,他们的脚步迈得更远更实。他们的目光穿过厚实的土地,投注于祖辈留存下来的文化根脉,这是对文化的尊崇,也是对祖辈的回应和感恩。他们一边走在经济兴村的路上,一边走在文化传承的路上。他们寻访每一处历史古迹,收集散落民间的文物,建立乡村文物陈列馆,用自己的热执着和坚守为界牌村的历史文化拂去尘埃,让其绽放异彩。他们,用自己的勤劳与质朴为界牌村低回浅唱的千年华章做最好的注脚!

站在界牌村山顶高高的山崖上,我静静地望着脚下这一片苍苍茫茫沟沟壑壑的大地,心中激情涌动。明媚的阳光下,崖下一株桃树满头缀着粉红的花朵,在荆棘杂草的仰望中兀自热烈的开放着。远处,层层梯田,闪烁着明亮,无数的院落,炊烟袅袅。更远更远,山的影子柔软的起伏着,静默矗立。耳边响起清脆的鸟鸣,那是回春的鸟儿抖擞精神,和着清风、和着绿树红花、和着每一个生于斯长于斯的界牌村民,一起奏响春天的大合唱!

祝福界牌村!

作者:四川省巴州区第四小学 胡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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