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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过得不好,可你身上还有钱吗?

2017-02-07 15:26 作者:少校十三  | 13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知道你过得不好,可你身上还有钱吗?

简书作者:少校十三

◎1

幸爷又是乘着绿皮火车,大年三十儿回的家。

乌漆嘛黑的窗景和倒钩刺心的烦心事相互发酵。

他想起了在北京漂泊的那一段日子,那时候他还没有对象(后来也没有),没有稳定的工作就连住的地方就像是同别人借来的。(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他说,这一种恶心是来自于孤独和无力感的焦脆而产生的心慌作呕。

幸爷是在北京上的大学,大专文凭。周围的人常充斥着一种言论:行而上学,不行就不上学。

三四流的大学虽很差,幸爷却从未有过一丝的自卑、踌躇、失望之感。反倒以为:读大学,读怎样的大学似乎显得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通过读这个大学来明白自己究竟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2

不知是迫于生计还是在所谓帝都找到那么一点蠕动的价值,大学毕业后幸爷就成了某司买卖二手房的销售员。

每天除了加班仍旧在加班,就连别人的周末都成了自己最奢侈的幻影。瘫软的身躯无法支撑巨人意志,只要是一回地下室就倒床睡,臭袜子、臭衣服一周不到就有小山高,有时候迫于衣荒又把穿过的循环一遍。

可勤奋又不能当饭吃。

北京的房子多贵,北京的人多精。同事靠着忽悠一张嘴儿,销售业绩是草地变森林而幸爷的特有“耿直”那销售业绩是草地变秃皮。

销售主管一点不看好幸爷,嫌弃他嘴笨还不懂事,经常巧立名目克扣底薪和借故因事苛派杂活儿,幸爷一点脾气也没有。

可能,人最乐观的事情就是给自己乐观,就像是乐观主义里盛开的不朽花朵,恰如幸爷。

穷途末路的时候,我们都会想起给对方一通电话。

“每天我都很忙,会带很多的客户去看房子,感觉很充实。”

“那你的北京很快就实现了,至少不用为温饱操碎了心。”

“为什么现在的人喜欢听假话,不愿意听真话呢?房子的优缺点都说了,客户却跑了?”

“能不跑吗?就跟卖裤子的人对买裤子的人说裤子掉色还吸毛,买裤子的能买吗?”

“也对,至少我很坦荡。”

自不必说,生意是日日黄、肚子是餐餐饥。日子总是青黄不接和揭不开锅,事情就坏在了这“总”字身上。

这个社会本没有第三者,而现实恰恰就是最有威胁的第三者。

太现实,钱是立命之本。毕业前那一张工商银行的卡还有四位数字,工作了需要零存整取才能勉强破100,信用卡也被刷了个大窟窿。

幸爷第一次在北京感受到了惶恐,一种惊蛰。

母亲就是这个时候到的北京,给幸爷带了天的衣物和火锅底料。

推开地下室,满屋子的泡面桶掺和着霉味、下水味、恶臭味。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嘀咕,事实上真的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嘀咕。

母亲是什么时候走的,那是幸爷第二天下班回家才觉知的,屋里飘忽着一股饭菜的香气,那是母亲的味道;屋里呈现出整洁干净的风貌,那是母亲的关照。

回家后母亲给幸爷打了只有简讯那么简短的电话。

“你的枕头下面我给你留了点钱,我不在乎你有没有梦,什么时候倦了累了,就回来吧。”

挂完电话,幸爷才缓缓地数拨那一沓钱,不多也不少,3万。

那是家里种庄稼两年的收成,还要年岁好的时候。

幸爷从来没有对生活认过怂,也知道开弓没有回头路,咬碎牙根儿也要撑下去,紧绷的那一根稻草还是把骆驼压垮了。

“其实,你母亲你家里人问一万句一千句你过得好不好,还不如在你明知不好的时候给你最迫切的需要,说什么都显得累赘,只有钱才能解你燃眉之急。”我是这样跟他说的。

“那是不是我太骄傲和倔强了,又或是太要强了,还想过度地去证明自己?”

“你明白的,你的一切,你母亲已经看透刺穿。”

之间幸爷头发灰白,房间里的纸张如花四处飞舞,工作、事业、金钱、家人、恋友情、生活、时间、社交、兴趣、梦想、压力、信仰、安全感等乱七八糟的思索,越想越乱,越想自己就越一无是处,后来干脆就不想了。

思索的一切发现,全部都困在了这个北京城里,想想诺大的北京城,自己就像那个守城人。青几载,春秋反复,为四季烦忧为三餐奔波,到头来自己的故事还要从别人的口里述说出来,为别人搭好了戏台只是为了迎合下一波上台说戏的人。

◎3

幸爷辞掉了在北京的工作就穷归故里,面儿上挂不住,心里也沸腾着灼热与羞愧。

顶着要强的自尊心和不让家里人担忧的糟心,索性就在家乡的小城市找了一份专业对口的工作。

小城市的小富即安让幸爷心里略生安逸之感。但小城市又有小城市的病,关于权术钻研和走上层路线和通“后门”送礼这些都屡见不鲜又约定俗成。

幸爷一贯是正派的作风,没过多久就被同事排挤出局,就连那月的工资也被主管中饱私囊。

“一入职场深似海,万箭穿心,箭箭噬心,可能我生来就不属于办公室,什么屁股决定脑袋,都是应景说的话。”

“你不会又辞了吧?你的工作就跟过山车一样,一会儿一个样。那你身上有钱吗?”

“等不够了,再找你。”

幸爷回家了,就跟着父母的屁股后面收玉米棒子,操持着家里的农活儿,熟悉的“流程”不用拘束,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干得再好幸爷的母亲也拉着一张长脸。

因为乡里乡亲总是会说一句话:“你家少爷又帮你干活儿啦?”

幸爷母亲终于忍不住了就把幸爷拉过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嘴里叨叨着:“家里不需要你,你是属于大城市的,身上没钱了,家里有钱,我不需要什么帮手,今晚就给我进城找工作去。”

那晚被母亲一路催促到了县城火车站,买了就近时刻点的绿皮火车票,走的时候幸爷的记忆里很清楚,母亲拭泪的动作是断断续续的,更是遮遮掩掩的。

再不舍,也不能把儿拴在裤腰带边,幸爷的母亲很清楚。

◎4

绿皮火车很缓慢,摇摇晃晃,七八月的天儿,没有空调,车内燥热难耐。车到站后也无处可去,不认识一个人,套近乎的都是一些住宿的、吃饭的、贴膜的人,还有扎堆的“蚊子”。

幸爷在火车站的墙角处熬过了最漫长的一夜,最窘迫的一夜发现自己一路走来过得特混蛋,什么也不会但又什么都不愿意学,靠家里人接济,靠朋友扶持。

什么阳春白雪什么风花雪月似乎与己无关,市井的颠沛流离已沐浴殆尽。

以前是住的地方感觉是借来的,现在居然生活都是借来的,还没打算蒙上一块儿遮羞布。

生命里绝处逢生的日子可能就是从低谷走向上坡,在危机四伏的幽暗岁月里发现自己过得“五保户”一样,学会了为自己立志,找到一丝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

折腰的幸爷,开始怂到自己都不好相认,但他又知道,只要方向对了,熬过去,生活就真的会好的,再也不可能靠着别人养活自己,那样的日子受够了。

后来,终得圭臬,幸爷在自己的重庆终究还是立下了足。

从一个跑堂的服务员做到受人尊敬的后厨掌勺,有了自己住的地方和再也不愁吃的满足

五年没挪窝。

不知道是越努力越幸运还是天道酬勤,从前遭受过的不堪全都像滚雪球一样变成惊喜砸向幸爷,既欢欣鼓舞又应接不暇。

再后来,不断折腾自己,开垦另一番田地,跳出来开了自己的一家餐馆儿,所向披靡,生意红火。

有些痛楚会随着时间变得风轻云淡,但有些伤疤会随着时间变得清晰无疑,就像幸爷手臂上一块块不规则的酒红烫伤和手里的老茧。

幸爷的母亲也是这时候来到重庆的,那年什么也没有说,但也就什么也没有说,脸上没有喜悦,更多的是愁云不定。

一会儿捯饬饭碗一会儿倒腾菜盘,内厨和外厅打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天连午饭没吃就急急忙忙赶回了家,走之前给了幸爷沉甸甸的5个信封儿。

信封儿里是10万块钱,母亲一辈子的积蓄。

刹不住的男儿泪,已在泪泊里找不到母亲远去的影子,电话打过去,幸爷的母亲只叮咛了一句话:“钱,省着花,这回你可不能再当逃兵了。”

这些年幸爷一直操持着自己的小店儿,油是最好的油,菜是干净的菜,服务是最贴心的服务,做良心店儿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就跟做公益捐助一样,喜欢了便是一辈子的事情。

扩大店面的那年,幸爷本想接母亲到城里享福,未果,城里住不惯,没有农村自在,母亲也再没有送过钱,她知道,儿子现在兜里不会再为钱而发慌了。

幸爷也知道,在北京,把青春给了那一座城市,却没有留下自己,原因是生活对付着过,而现在青春在这座城市安了家,原因是生活往对了过,什么是对,一天天有起色便是对。

耳畔常贯彻着一句话:不要把青春给了这座城市,又放不过自己,生活没有那么多的赶尽杀绝,也有枯木逢春的时候。

还有,一句,有钱吗?

》完美谢幕

其实,写文章这件事,我很当回事,别人可能只是一个兴趣。

生活在三线城市,非黑即白生计的搬运工,非白即黑文章的搬运义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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