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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忠实为我题书名

2016-05-03 14:40 作者:一米阳光  | 8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陈忠实为我题书名

周建国

不少人都知道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汉阳坪的女人》的书名是陈忠实题写的,因为曾在微信里晒过。都以为我与他很熟。其实,我只见过他两次。

一次是听陈老《白鹿原》的讲座,一次是在石油大学北院偶遇。我住的地方离石油大学不远,那儿有好几个熟人,与明贵兄还是世交,往来自然多些。晓得他被石油大学和西安工程大学聘为文学院院长,平时住石油大学,住在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的那栋多层楼里。明贵兄原也住16号楼,后随老教工搬进了前面的高层大房子,后面那十几栋多层老房子便分给了新职工。陈老以此为家,北院人几乎都认识他。明贵兄不止一次的说过,陈老没开伙,每次都是在教工食堂打了饭菜,端回去吃。果然,那天一打照面,就见他端了份青椒炒肉片,塑料袋子兜了俩馒头,匆匆往回走。我上前打招呼道:“陈老师,吃饭呢?”他说:“哦。”我说:“我是黎力的同事,上次还劳烦您题写了书名呢。”他愣了愣,和蔼的问:“啥书?”一说书名,他说:“哦,是你呀。出版了?”我说:“没呢。”不敢耽搁他吃饭,我说:“书出来后,我登门求教。”他谦虚地说:“求啥教呢。”

他应当知道我并看过我的文章。不仅因他女儿也是律师,他为《西安律师》题写刊名,撰写文章。还因他那篇“感动长征”散文与我那篇获第四届中国西部律师论坛一等奖的“城中村改造律师实务初探”论文同时刊登在2012年第1期上。我字,他约3000。之后,几乎每期都登有我的散文。黎力是副主编,杂志一出来,就会捎给他的。

黎力是他的大女儿,西法大科班,交大管博四期生。她不仅是所主任,还兼任律协宣传委员会主任。当然,她也看过我空间里好些文章。这几年,司法厅局和律协的会议、活动频繁,与她见面机会较多。加上约稿,又多了一层联系。每次见面或打电话,必问侯她老(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正因有了这层关系,才有了陈老为我题写书名的事。

2012年,小说完稿。原本想请陈老作序的,后我放弃了这一打算,改请他题签。请他作序的由头,皆因这是我的第一部长篇。成功与否,关系到日后的创作。若头一炮就打了个哑炮,作品不受待见,遭唾弃,那就该封笔了。尽管网上一挂,民间早已传开。甚至听说有一帮美女在餐桌上还竞相背诵起了开篇语。可以说,官方和民间对作品是认可的,但心中仍无底。于是,从不迷信名人,从不想傍名人的我,也随大流,俗了一把,效仿天下众多文人雅士,请重量级大腕作序。请陈老作序,并非因为他是中国文坛泰斗,中国作协副主席、省作协名誉主席。而是他那部入棺作枕的《白鹿原》征服了我。那本盗版的《白鹿原》至今还搁在枕边,一搁就搁了20年。每每翻起来,就会有新的感悟。微信谈作品,谈得最多的是《白鹿原》,其次是《废都》。一部白鹿原,半部民国史。百年史诗,传世佳作,无人超越。是我的认识,也是公论。它深刻、厚重、醇香的令人窒息,不得不让人顶礼膜拜。陈老是我心中的神,有他作序,作品肯定更能吸引读者眼球。

前年初,试着给黎力说了。她让我发个作品简介先让老爸看看。等了一段日子,她的回复让我惊喜不已:她爸居然答应作序。这着实出乎了我的预料。知道陈老有三不:不应酬;不出席一般研讨会、首发式;不轻易作序。她让我把作品打印一份交她,她爸要细看。看完之后再动笔。稍许冷静,我又犹豫了。陈老不懂电脑,近40万字,厚厚一本,他戴着老花眼镜一页页的看,最少也得看个把月。国宝级人物呀,能忍心让他受累,占用他那么多的宝贵时间?他身体欠佳,时不时住院, 这不是给他添病么? 思索再三,我退而求其次。就给黎力说,算了,文章太长了,还是请他题写书名吧!不久,黎力来电话,让我去取。打空手不合适,特意提了两袋最好的汉阴明前茶让陈老品尝。拿回家,在地板上摊开陈老的墨宝,仔细端详。与他先前写得那些字不同,“汉阳坪的女人”五个大字是他一笔一划写出来的,足见他的认真程度。“原下陈忠实”与杂志封面落款无异,还稳稳当当的盖了两枚印。我很高兴,不仅有了陈老的题签,而且还多了件珍贵的藏品。

黎力的儿子考上了西安工程大学,设家宴庆贺。见有小孩向陈老敬酒的微信照片,我就问黎力,还敢让你爸喝酒?她说,大外孙考上大学,他今天特别高兴,就破例让他喝了一杯。

见黎力晒他家灞桥的老宅子,我说,莫言家的萝卜都让人拔光了,我不去高密,要来你家拔萝卜。她说,我家没萝卜,只有竹子。我说,那我就背个锄子来挖竹子。 

陈老墨宝在微信上一晒,不少人请我向陈老求字,我都推了。

2014年,第二部长篇《铁血汉阴》杀青。一些情节,如二虎守长安,抗税抗捐等,与《白鹿原》有点竞合。开篇,叙事手法也有点像。有人说,作品有点《白鹿原》的影子和贾平凹的笔风。究竟有没有,任由读者评说。按说这部书更宜请陈老题写书名的,但不想再给他添麻烦。

4月29日晨,噩耗传来,巨星殒落,陈老辞世。我顿时呆了,长久无言。3月31日还跟黎力通了电话,说了杂志,又问侯陈老,她说好着的。后听说他得了舌癌,在化疗,咋突然就没了?不是有约定么,书一出来就专程拜访你的。没想到书没出来,人却走了;那次邂逅竟是永别,那幅墨宝也成了绝笔。

实在忍不住,一口气发了好些微信追思。王宏约我去看黎力,她却不知住处。不能给黎力打电话,一打就会哭。便给她发了个微信。问作协副主席冯积岐,他人在宝鸡,也刚得知。他说,去省作协吧,灵堂应该设在那儿。

我要去。除了吊唁,还要为他送行,送这位可敬可的老人一程。

适逢粉巷里一家镇坪酒楼开张,易总约我去谈商会文化产业。猪肚包鸡下酒,说陈老,说《白鹿原》,说着喝着,眼角就湿润了。

当晚,我醉了。

2016年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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