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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阴与汉阳

2015-06-10 13:06 作者:一米阳光  | 12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汉阴与汉阳

周建国

汉阴是陕西省安康市的一个县,汉阳是汉阴县的一个镇。汉江像条长粗绳,拴了一长串葫芦,每隔30里一个,一个葫芦就是一个镇,一个县,一个市。

月河像条长细绳,也拴了一长串葫芦,每隔二、三十里一个,一个葫芦也是一个镇,一个县,一个市。汉阴是这根长细绳上的吊着的一个大葫芦,汉阳是那条粗长绳上的拴得一个小葫芦。

秦岭和大巴山是以汉江划界的。凤凰山本是秦岭身上的肉,月河和汉江毫不客气地生生地把它从母亲身上一刀切下来,使它成了一座夹在秦岭和大巴山之间的独山,头衔着池河口,尾摆在安康瀛湖。它硬要在汉阴和汉阳中间插上一杠子,只那么一横,就让汉阴和汉阳天各一方。

汉阴咬紧了秦岭南坡的裤角,扎在凤凰山北麓的月河北岸;汉阳揪死了大巴山北岥的衣襟,挂在了凤凰山南麓的汉江南岸。(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地名中有“阴”的很多,华阴、淮阴、江阴、蒙阴,汤阴,济阴等。

有“阳”的也不少,沈阳、洛阳、南阳、襄阳、安阳、信阳、邵阳、山阳等等。

山南水北为阳,山北水南为阴。大凡是带水的阳,均在水之北;是带水的阴均在水之南。

普天之下,汉阴汉阳却是个例外,汉阴偏偏在汉水之北,汉阳偏偏在汉水之南。汉阴占了汉阳的名,汉阳用了汉阴的号。汉阴本该叫汉阳,汉阳本应称汉阴,两个地名完全颠倒着在用。

百度上叫汉阳的有四个,分别是武汉的汉阳区,四川省剑阁县、青神县的汉阳镇,汉阴县的汉阳镇。而汉阴只有这么一个,是绝名,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汉阴和汉阳,一阴一阳,交换场地,阴差阳错,被一个县全占了,就跟建在东南城墙拐子上的文峰塔一样,这在中国,在全世界,绝对找不出第二个,绝对占了独份。

汉阴与汉阳向来就是筯连着肉,肉连着骨,有剪不断理还乱咋也厘不清的关系,光这两个地名就足以将地名专家搅得个稀里糊涂。

倒底是先有汉阳,还是先有汉阴?三两句话还真说不清。但不管对与错,先有汉阳,后有汉阴;没有汉阳,就没有汉阴。这个说法还是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

汉阴城早先建在汉江南岸的螯头山上,后迁往现属石泉县管辖的江南的石泉嘴,石泉嘴与汉阳坪肩并肩,膀挨膀,难分彼此。只是后来县城迁往现址,迁到了汉江之北,月河之北,凤凰山北麓的“新店”。

可能是县名叫顺口了,一改反倒不习惯。也许是觉得汉阴城反正被水淹了,改不改无所谓。还可能认为新县址大,老县址小,就以大压小,不管你乐不乐意,占了就占了。于是,县城迁走了,县名也被带走了,朝廷懒得改“汉阴”为“汉阳”,百姓只能随着朝廷叫。这一叫就从公元1132年迁址时叫到了现在,整整叫了882年,再也改不过来了。

把本应叫“汉阳”的新店叫“汉阴”,容易理解,而把原本是“汉阴”的旧址叫“汉阳”就令人费解了。

曾问过好些汉阳人,他们始终没给我一个令人折服的答案。查史料,仍未求得个正解。有藕阳河划界说的,说那藕阳河将同在江南的汉阳与藕阳一分为二,它能叫藕阳,我为何不能叫汉阳?有汉江改道说的,说因汉江改道,原本在江南的汉阳,变成了在江北的汉阳,但这种说法只适合于武汉的“汉阳”。据观察此段山川河流走势,即便汉江改道,也只能北绕池河口经马池、高梁、平梁、汉阴,顺月河川道下安康,而绝无可能从现汉阳镇之北改道东下漩窝、汉王城、紫阳的。

汉江再改道,改来改去,仍在汉阳之北,汉阳仍应叫做汉阴。还有种说法,说正因本应叫“汉阳”的新店,占了汉阴的县名,一个县总不能有两个“汉阴”吧,所以原来的“汉阴”只能委屈求全地改称汉阳,以示区别。如此说来,说先有汉阴后有汉阳也有几分道理。

汉阴县域在史上没个定准。今天接纳了安康一部分,明天划给紫阳几个村;后天划来紫阳一部分,大后天再划给宁陕一两个村,再大后日竟成了石泉的一个公社。

但不管咋变,无论扩大或缩小,汉阴还叫汉阴,汉阳仍叫汉阳。它们就像一双龙凤胎,从来就没分开过。

说到汉阴和汉阳,人们自然会联想到孟浩然《登安阳城楼》“县城南面汉江流,江涨开成南雍州。才子乘来骋望,群公暇日坐销忧。楼台晚映青山郭,罗绮晴骄绿水洲。向夕波摇明月动,更疑神女弄珠游。”的名诗。

不少人认为他是站在安阳城楼观汉阳。说孟浩然离开京城,回老家襄阳时,先走子午道翻秦岭来到凤凰山南麓的安阳城,然后乘船顺汉江东下回的襄阳。他站在江北的安阳城楼上眺望江南“南雍州”的景色,有感而发,于是就有了这首名诗。说诗中的“安阳”城楼就是当时的汉阴城楼,江南岸的“南雍州”便是汉阳。

其实不然,该诗是写襄阳,而非写汉阴和汉阳的。不能因为诗名中有“安阳”二字便想当然地推定他是在写汉阴和汉阳。

中国历史上共有二十多个地方叫过“安阳”。汉阴历史上确曾叫过安阳,但那是汉代置县的事,是公元280年之前的称谓。

早在晋太康元年(公元280年),“安阳”便改称安康县,魏晋分属西城县。唐至德二年(公元757年)改称汉阴县。公元1132年因洪水淹没城池,迁新店(现址),仍延袭旧县名。元撤县制,为金州管辖,明初复置汉阴县,清改为汉阴厅,辛亥革命后改为汉阴县,58年并入石泉,61年再复设汉阴县。

两千多年前的汉代叫安阳,并不意味一千多年前的唐代也叫安阳。隔江面对面地同时存在两座城池,史上并不多见。

公元1132年之前的石泉嘴仍是“安康县”城池,一江之隔的阮家坝上又何来另一个县城“安阳城”?既无城池,何来“登安阳城楼”,诗兴大发?如登城池,也只能登汉江南岸石泉嘴上的安康县城池,县城“北面”汉江流,而非县城“南面”汉江流了。

孟浩然生于公元689年,卒于740年,终年51岁。他写该诗时汉阴县叫安康县,既不叫安阳,也不叫汉阴,他逝去17年后才改为汉阴县。在唐代,放着现成的安康县名不用,偏去用四、五百年前的汉代的县名作诗名,是犯了朝廷天条和大忌讳的。作为一代名仕,他不可能不懂此规矩。

有人以阮家坝出土了汉代砖瓦等来论证安阳城在阮家坝,这只能证明此处汉代时就有人类活动,并不能证明唐代还有城池。史料只记载了汉代的安阳城在城固以东40里,并未注明在江北或江南。究竟在何处?至今悬而未决。

那也是公元280年以前的事,安阳县自公元280年改名安康县至孟逝世的740年,历经460年,金戈铁马,改朝换代,斗转星移,就是有城池,也不是毁于战火就是损于洪灾,早不复存在。唐至德二年(公元757年)改为汉阴县即是最好的诠释。此前县城早就建在汉江南岸的石泉嘴、汉阳坪,否则就不会叫“汉阴”。

孟浩然传世的二百多首诗中,有三首诗里也提到了“汉阴”,分别是:《秦中苦思归赠袁左丞贺侍郎》、《寻梅道士张逸人》和《都下送辛大之鄂》。但那都是写襄阳的。从广义上讲,汉阴就是汉江南岸的泛称。从狭义上讲,是指唐代的襄阳。唐代诗人杜甫的《喜晴》和白居易的《襄阳舟》也曾写过“汉阴”。《元丰九域志》中的“襄阴(有)大宴凤林岘首沉碑朝宗汉阴......八镇."和《水经注.沔水》中的"沔水又东合檀溪水,水出县西柳子山下,北径汉阴台西,临流远望,按眺农圃,情邈灌蔬,意寄汉阴,故因名台.又北径檀溪,溪之阳有徐元直崔州平故宅."清乾隆版《襄阳府志》记载"檀溪,县西四里,即汉先主乘的卢越过之溪也.《水经注》:水出县西柳子山下,东为鸭湖,湖之北渠,溪水所导也.北经汉阴台西,旁城北,注于沔......溪之阳为崔平州徐元直故宅.溪南有碧云洞,溪西为水镜庄."这些均指襄阳而非现汉阴。

《登安阳城楼》中的“南雍州”也不是指安康和汉阴汉阳,也是指湖北的襄阳(襄州)。安康在商代以前属于梁州,周朝后属于雍州而非南雍州。

以上梁州、雍州都属古九州中的一州。《书•禹贡》分别载有:“华阳黑水惟梁州”和“黑水河西惟雍州”。陕西、甘肃及青海额济纳之地即属于古雍州。周代始合本属古凉州的旧汉中、兴安、商州,甘肃的旧阶州于雍州。

《周礼•官•职方氏》说:“乃辨九州之国,……正西曰雍州。”《元和郡县志》载:“襄州,永嘉之乱,三辅豪族流于樊、沔,侨于汉水之侧,立南雍州。”南朝之宋人鲍照者撰有《南雍州记》云:“永嘉之乱,三辅豪族流于樊沔,侨于汉侧,立雍州,因人所思以百姓也。宋文帝(刘义隆)因之置南雍州也。”雍州与南雍州不是一回事。

安康属雍州之地,南雍州在湖北的襄阳(襄州)。所以说该诗中的“南雍州”与安康与汉阴与汉阳没有任何关系。孟浩然所登的安阳城楼并不是想象中的位于江北阮家坝的安康或汉阴城楼。

孟浩然是襄阳人,史称孟襄阳。他写的最多的还是他的老家襄阳,岘山写的最多。

他出行时,乘船泛舟居多,骑马次之。并无史料证实他来过汉阴并留下该传世诗篇。

浏览了他200多首诗,诗中多是写京城长安、终南山、襄阳、南阳、洛阳的,他还曾到过韶阳、长沙、鄱阳、洞庭、庐山、荆门、德江、武昌、巴陵、三峡、江浙、岭南、汉中(江陵一带)、京西等地。惟独没搜到他写过秦岭南麓的诗。

身为落魄诗人,他从京城回老家襄阳,更无可能也无必要历经千辛万苦,走子午道翻秦岭和凤凰山两座大山先来到汉阳坪对面的阮家坝,再从阮家坝乘船到襄阳。无论古代和今天,无论文官还是武将,富人穷人,从长安去襄阳,最便捷的官道,就是一出东关,便直奔东南方向。经蓝关、牧护关、黑龙口过商州,再乘船由丹江入汉水,出老河口抵襄阳的。大抵是312国道的走向。

还可以由渭河乘船走槽运,经潼关入黄河,经洛阳、南阳去襄阳。若到阮家坝,走子午道,须出南门直往正南,入子午峪,过石羊关,翻秦岭,经双河口到 汉阴。再从马马树翻铁瓦殿。或从池河口坐船绕过凤凰山,南下汉阳。或经大木坝、九道拐翻凤凰山大梁到漩涡,再走水路上溯汉阳坪。

此为汉阴挑夫子走的古驿道,用打杵撬着两头高高翘起,绑了货物的扁担上须挂十几双草鞋,好几升米,日行几十里,见店即歇。路途遥远,翻山越岭,过跳石,走栈道,翻大梁,虎狼出没无常,十八里脚不干。不能坐车,不能骑马,更不能乘船。

到阮家坝后,还得掉转头走回头水路,一路东下,过漩涡、汉王城、紫阳;再往北,经安康、旬阳、白河、十堰,出老河口抵襄阳。大抵是石紫路、襄渝线走向。这个大圈子一绕就要多绕好几百公里,至少要耽搁半个多月时间,费功费力耗银耗时,有这功夫,从商州走捷径早到家了。从古至今,没有这个走法。

汉阳改镇前曾是汉阴五区一镇中的一个区,也是距县城最边远的一个区。其他四区一镇是:蒲溪区、平梁区、铁佛区、漩涡区、城关镇。

有人调侃说其他四个区的人都把到汉阴称为“进城”,惟独汉阳人讲“过汉阴”,是因汉阴城原本就在汉阳,汉阳是汉阴的老祖先,你那个城咱一点也不稀罕。

也许汉阳人有这种旧城情怀,但我想更多的还是交通因素所致,主要还是因为这座海拔2128米凤凰山的阻隔。“过”是翻山越岭之意。汉阴人也说“过南山一趟”,老汉阴人至今仍习惯性地把凤凰山南麓叫“南山背”,把原漩涡、汉阳两个区的人统统唤作“南山背人”。这种称谓或多或少略带贬意,当然为汉阳人和漩涡人所忌讳。

这种叫法是因凤凰山在汉阴城的正南,抬头见山,面向凤凰山,只见山北,而不见山背后的风光,故将山北称正面,山南称背面。

在水路远比陆路发达便捷的农耕社会,汉阳曾是汉江上声名鹊起的“小汉口”,水陆码头。上汉中,下汉口,不在话下;上石泉,下紫阳,如同串门走亲戚。当汉阴的挑夫子在子午道上气喘如牛地挣扎,奔波在长安省与汉阴之间的驿道上,驮着大姑娘小媳妇和米面盐巴的独轮子鸡公车吱吱嘎嘎,颠颠簸簸地前往兴安州时,汉阳坪的布帆大木船早就满载着漆麻耳棓,火纸桐油一路顺风顺水地抵达汉口了。

汉阳距汉阴虽说才七、八十公里,但在老汉阳人心里,那座城实在是太遥远,进趟城比上石泉打个来回还恼火,过去行商宁肯上石泉下紫阳进货,也不愿过汉阴进货。

翻越凤凰山的天然屏障,山重水复,进趟城比上天还难。须先坐船下漩涡,住一宿,再经风江走官道爬大梁。弄不好还要遇上“打闷棒”的土匪,落个人财两空。运气好,没碰上“打闷棒”的,翻过大梁,也要在宋家店子歇一晚上脚,第三日才进得城。不想爬大梁,就要坐船到石泉或池河口,然后富人坐滑杆乘轿子,穷人或坐鸡公车或坐牛拉车或步行到汉阴,一个来回六七天,远没有去外县方便。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汉阴人喝的是月河水,汉阳人饮的是汉江水。汉阳人与汉江沿线的外县人,尤其是石泉人,同饮一江水,同戏一江水,同吃一江鱼,同行一江船,习相近,语相似,性相仿,食相同,往来频繁。汉阳与藕阳更是骨肉相连,不分彼此。两地通婚,相互认同。交通的不便,使汉阳多少有些被本县边缘化。恰似娃是亲生的,却是别人养大的,汉阳与石泉亲,与汉阴疏便不难理解了。

上世纪七十年代未期汉漩路修通后,这种情形有所改观,往来于汉阴汉阳之间,再不用受爬大梁之苦了。

但从汉阴到汉阳仍不是件易事,还是要架大势。须先坐车翻大梁到漩涡,再搭机动铁壳子船上溯30里水路到汉阳。或步行走江北的老街,过坪溪到垭口斜,坐渡船过汉江,顺江北便道至汉阳。

再就是搭车经坪溪、渭溪,翻山至阮家坝,再摆渡过江到汉阳。汉阳至汉阴刚好相反。石紫路通车后,大大拉近了汉阳与汉阴的距离。一旦大封山或蹋方,汉阳到汉阴,仍须上行经石泉的藕阳、喜河、后枊,过汉江大桥,钻马岭隧道,从池河绕行。

或许地名中有“阴”,汉阴阴柔;兴许地名中有“阳”,汉阳阳刚。这也难怪,月河娇柔,委婉妩媚;汉江奔放,荡气回肠。

在一些汉阴人心目中,汉阳沿江一条街,东边开个叉,像个弹弓子叉叉,不就是县城里的一条街么;而在所有汉阳人眼里,那月河不过是个只能打湿牛蹄子的小河沟,哪比得上我门前这条浩浩荡荡的大江大河。

汉阴人爱炫耀明城墙、文庙、文峰塔;汉阳人说,汉江、吊脚楼子、铁壳子船、大鱼江虾江鳖你却没有,甚至你连洗个澡(游泳)的地方都难找。

汉阴男人睿智精明,女人心灵手巧,所以才有了小富即安,才有了天下独一无二的油炸饺子、炕炕馍和蕨粉皮子。

汉阳坪的男人壮如山,汉阳坪的女人美如水。山和水的结合,当然就有了天下第一美味——汉阳蒸盆子。

汉阴女人倾其所有所能,忙活半天,端上四荤四素十热一汤,必能征服吃货的胃口。而硬菜蒸盆子一上桌,定能把在大漠孤烟直,茶马古道上厉练千百回的川陕富商,登过大雅之堂的文人雅士们震惊得目瞪口呆,为之叹服。

大抵在大江大河边泡大的人总是爽朗豪迈开放的,而小河小谷中长大的人一般说来总显得那么内秀内敛传统。汉阳坪的人能放排驾船拉纤放滩闯荡江湖,汉阴人也能在八、九十代大部分垄断了石泉、宁陕等地的肉架子菜摊子,顺着210国道,把餐馆一直开到广货街,进而在西安城跑马圈地。汉阳坪人能远赴陕北山西河北等地挖煤开矿,汉阴人也敢去沪深广京及全国各地创业。

这些年,汉阴城变大了,汉阳变小了。

如果说上世纪四十年代始汉白、西万公路的通车,发起了对汉江航运挑战的话,那么五里机场、阳安、襄渝、西康铁路及西汉、西康、十天高速公路,以及西康铁路复线的相继贯通,更让汉阴驰入了新世纪的快车道,现已融入西安交通半日圈。

与此同时,也拉大了汉阴与汉阳的距离。

腰包鼓起来了的汉阳人、漩涡人陆陆续续的进城买了房,凤凰广场上满是生面孔,满耳南山口音。汉阳人进了城,同时也带来了蒸盆子,蒸盆子顺其自然的城里扎了根。想吃蒸盆子,无须专程去汉阳,艳艳酒楼、汉水肴等餐馆即可预定。汉阳坪也有了油炸饺子、炕炕馍、蕨粉皮子。两地兼收并蓄,互通有无,共谋发展。南山人北山人和川道人的迁入,使汉阴城像个大面包,迅速地膨胀发酵起来,面积增加了一倍,如今的汉阴城早已不是昔日的七街八巷了。

它也邯郸学步,学其他小县城的样子,照着葫芦画瓢,盖高层,拓马路,修人工湖,建景观桥,造龙岗阁。当石泉在大张旗鼓地恢复明清一条街,打造旅游强县时,汉阴在模仿中失去了自我,老城里的古民居和当代文物已被拆得所剩无几。

说汉阳变小了,不仅因许许多的汉阳人进了城,成了汉阴人。还因它由区变为镇,双坪乡划出去成了双坪镇。

汉阳现辖两万多人,江堤建好了,古民居、吊脚楼子也拆光了。

在铁路、航空、高速、高铁、地铁、轻轨、城市快速交通高速发达,竞争日益激烈的今天,加上汉江的梯级开发,汉江被一座座大坝人为地斩成了一截一截,汉江上游的航运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限制与挑战,最终落伍衰落了,它即将退出历史舞台。

上述那些现代化的交通汉阳统统没有,原先的无然优势早已荡然无存。

虽然街道整洁,楼房鳞次栉比,经贸发达,多种经营,劳务输出,上游喜河电站建成,古镇面貌焕然一新,但交通瓶颈的制约是明显的,失落感也是有的。今日的汉阳已非昔日之汉阳,古风古韵人文景观实难寻觅踪影。

尽管如此,被划出去的也好,保留下来的也好;汉阴也好,汉阳也罢,变化再大,在人们心中,汉阴还是原来那个汉阴,汉阳还是原来那个汉阳,两地仍旧是一对龙风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心心相印,血脉相连。汉阴兴则汉阳兴,汉阳兴则汉阴幸。

此外,就像汉阴人从不说自已是安康人一样,汉阳人仍旧爱说自已是汉阳人。

作者:周建国2013年2月3日于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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