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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述者王承吉03:从“老窑”所想到的

2017-08-30 09:04 作者:深山愚翁  | 1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每次回家我都要经过这座“老窑”,我说的“老窑”并不是一孔人们居住过的老窑洞,而是一座煤矿。从我记事的时候,我们村就有两座煤矿,说“两座煤矿”其实有点不切实际,因为它们不过是在石崖底部挖了两个黑窟窿而已。其中的一个就是我说的“老窑”,在我们从正南方的沟里;另一个在村子西面的蒿地戈撂上。在过去,这些煤窑并不与财富联系在一起,只不过是人们日挖烧煤的地方。

我小时候也去过这个煤窑玩,挖煤的人总是哄骗我们,说里面好得很,有红门绿窗户。我曾经被一个长辈哄进去过,哎呀,哪里有红门绿窗户,里面真是“四块石头夹一块肉”。采煤人头顶戴着一个“灯葫芦”,弓着腰,挖煤。“灯葫芦”是一种用矾土烧制的灯盏,像茶壶似的形状,里面装着煤油,用棉条或者麻绳做“捻子”。它的亮度比煤油灯大多了,不过一般家里不用,一是费油,二是那烟太大。点着它会使家里烟熏火燎。

那时,人们挖煤的方法比较原始,把“窝”里煤的两边竖着凿开,再把底下一层挖掉,敲一敲或者撬一撬,上面的煤就下来了。接下来人们拿担子,一担一担的往出运。那煤窑里四周乌黑,“灯葫芦”的那一点豆光,在这里忽略不计。当时,我看到人们在这黑暗的窟窿里采煤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难怪当地人说,“赶车人是死了还没埋;采煤人是埋了还没死”。

其实,我对“老窑”的印象深刻,并不是因为这些采煤的事,而是我每次路过这里的时候,都会想起我伯父在此遇险的经历。

我的父辈弟兄两个,伯父老大。年幼的时候母亲去世,他就去了附近村庄的人家当了长工。他活着的时候常常讲,他小时候给毛家庄的一户人家放羊。由于一只羊挂在了灌木根上死了,主人嫌他没有及时发现,拿着酸枣刺条抽他,导致他浑身的血泡。他乘其不备逃脱,又找了一户人家放羊,结果那家人竟在野地里找到他,把他脚上的鞋子脱了拿走。少年的磨难造就了他倔强的个性,从小就有反抗精神。如果遇见不平的事情,别人会忍气吞声,他宁吃眼前亏,也要提出来。所以,在生产队时期,他担任治保主任,或看护庄稼的“巡风的”。正是由于这些职务与个性,他得罪了一位心狠之人。那人摸着了他的规律,冬季的每天早晨都要去“老窑’里挖煤,就在黑暗的煤窑里提前挖了个坑,准备在此对伯父下黑手。人是坚强的,也是脆弱的,许多时候人算不如天安排。据伯父后来说,他进了煤窑深处,就看见一个晃悠的灯,向他走来。他以为是采煤人并没有太在意,结果那人走近他以后,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就说:你今天就死在这里吧。话音未落,拿一根挖煤的尖嘴锤,向他的头部狠狠地砸了过来。由于他的个子较低,那铁锤砸破了他头上的“灯葫芦”,结果他俩就在黑暗的煤窑里,拿煤块石块互相砸。因为,他头上没有灯,对方看不见,而对方头上有灯他能看见,所以他就顺着涵道跑了。由于没有了照明设施,在煤窑里他摸索了两天一也找不到出口。最后,他是被我父亲找到的。我还依稀地记得,是父亲背着他回家的。

就这样,这座“老窑”成了他的惊魂之处,也烙在我稚嫩的心灵之中。(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其实,那座“老窑”的开口处,可能属于我们村的,但采煤的面积延伸到了曹家沟村的下面,在改革开放后,曹家沟村的村民为了保护自己的房屋,添堵了那个窑口。现在,那里被一片乱石与杂草覆盖着,像那些过往的恩恩怨怨,早被时间这把利刃割得粉碎。

2017年8月4日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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