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筢草(随笔)

2017-07-08 16:47 作者:梧桐向晚  | 9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在我的家乡,花甲年岁的人对筢草都有印象。说起那物质匮乏的年代,人们往往想到温饱解决不了,却忽略了没草烧火的艰难。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而我们那里,既不能下河捕鱼,又上不了山砍柴,属于地平衍或有小土包地貌而种田为生。

生产队农田不少,人均三亩多,可就庄稼长不好,打不出粮食,收不到秸秆烧火草,所以终年不仅要为“吃”忙乎,还要为“烧”忙乎。有的庄稼秸秆,如麦秸、豆秸、山芋藤和稻草等用于牛驴饲料,高粱杆盖房子作房笆,能做烧火草的就没啥啥了,煤炭倒是有,没钱买只其一,还要凭票供应,为了烧火草,树枝砍的不能再砍,收了庄稼后,麦茬、高粱根、芝麻根和棉花根等都不放过。

为便捷高效拾到草,各家各户都穿几张大小不一的铁筢竹筢,在我七八岁的时候,就拖着筢子搂草了。那时看长辈穿过筢子,取两根 长七十公分、两公分见方的硬料木方,均匀钻上孔,用粗铁丝穿过,两木方间隔二十公分,穿至间隔处,拧几道劲,筢齿长七十多 公分,在齿尖处弯上六七公分圆润的筢勾,用时,当中绑撬根小扁担,一根绳子拴在两边,扶着扁担,腰间带上绳子拖着可以搂草了。竹筢则上面用篾子编制,筢勾火烤弯制,较铁筢稍长。再置一根筢勾子就齐活了。

农忙季节,麦子收完,大中午最热时就去筢麦茬,麦茬脆易断,各家都像我们这么大的小孩搂草,大人们要干农活挣工分,拖着筢子就像一把把大刷子,在田里翻来覆去地刷,直到把麦茬刷尽为止,村子附近筢完了,就到很远的老西湾去,晚黑队里收工,大人就去把草挑回家。有一次搂好两堆草,傍晚时分,别人家大人都来接走了,我哥因事没到,眼看天色昏暗,马上就要黑了,我“哇哇”大哭起来,哭了好一会,隐约听到远处有人喊,我哥来了。哭的原因是怕“鬼”,刚记事时,隔壁的瘸腿大爷,常跟我们说鬼故事,又害怕又想听,什么吊死鬼、僵尸、水鬼毛人······后来天一黑就不敢出门。

秋粮收下,我们拿小竹筢去豆地搂豆叶,往后褪着筢,杂草和豆叶一起楼,一堆一堆蓬松的豆叶,貌似挺多,傍晚家人来接,拾掇捆巴一担就挑了。天,我们拖着铁筢子,搂遍距家三五里的田埂、坝坎、荒包、坟丘,只要有野草萎枯的地方,总有我们筢草的身影,楼枯草,我最喜欢搂一种叫“巴根”的藤蔓草,容易上筢,还有“噼噼啪啪”的声响,宛如点着很长一挂小鞭炮,为寒冷寂静的原野 添加些许生气。再后来十岁上一年级,放学时间仍然去筢烧火草,除了天。听我母亲说,在她年轻时,因没草烧饭,到田埂刨“巴根”草,不太干,就铺床笆焐一,第二天烧饭,久而久之,落下关节炎病。

如今,那片土地依然在打着粮食 ,不同的是不再肩挑牛耕,取而代之的是农业机械化,收的粮食比早前多得多,家家户户大都用电和液化气烧饭,农作物秸秆一堆一堆像山包似的,不知如何处置。铁筢竹筢连同童年时的筢草,终将隐没于岁月的长河,不为人们知晓。筢草只是一桩很小的事,却是我那时的经历,同时也是那个年代的印记。(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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