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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刘的本命年

2017-07-06 23:56 作者:幸福花儿农业  | 11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7月13日,凌晨四点半。

一辆白色的富康奔驰在武汉的机场高速,开车的人叫老刘。

他打算在这天飞去昆明。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按时下的话说,这叫有钱,任性。

老刘本来并不富裕,三个小时前,他捡了两万块钱。

虽然已深,建设大道上还是霓虹闪烁,光怪陆离,老刘拉了两个小年轻到香港路,想着跑完这一单,准备去吃点宵夜,约几个伙里的兄弟去茶馆打麻将,反正凌晨也没有什么生意。(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红灯亮了,开了十几年出租的白色富康停在十字路口,车里的老刘与这辆车一样,都快要老去。

老刘趁这个间隙数了一下零散的钞票,夜班跑了400多块钱。

现在私家车跑的的太多了,出租车生意并不好。老刘揺开窗户,朝外面吐了口浓痰,一股热风灌了进来,虽然油价还很高,但他宁可开着空调,也不愿意大汗淋漓满身馊味的做生意。

一秒钟后,车上时钟的数字从23:59瞬间化作00:00,又是新的一天,一切从头。

老刘知道,现在已经是他农历的生日了,48岁,本命年。

下午四点起床出门,随便吃了点东西,等着白班司机跟他换班,他总是昼伏夜出,做为一名夜班出租车司机,生活规律都被打乱了。

因为孩子结婚的事情,老刘的老婆与他大吵了一次,回了娘家。

此刻的老刘无人挂念,无人等待,他感到身心俱疲,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两声,确实有点饿了。

旁边就是保成路夜市,人声鼎沸,仿佛这些人晚上都不睡觉一样,商贩的叫卖声,年轻人的嘻笑声连同锅碗的嘈杂声混在一起,一阵阵烧烤香味从破旧的空调进气孔飘来,他索性把车停到路边,打开车门,一股热浪让他马上从额头渗出了汗珠。

“老板儿,老板儿,进来坐,有烧烤啤酒油焖大虾哩”,一个操着四川口音的女人伸手去拉老刘。

大厨在路边支了灶台,正挥汗炒着菜。

老刘往旁边闪了一下,心里暗骂,什么老板,我就是个开出租的。

“下碗水饺”,伸手去拉他的女人没了刚才的热情,拉开一个塑料凳子,“坐外头吧,空气好”,在那个女人身后透着光的小店里几桌食客的身影在晃动。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烧烤和地沟油烧热后的呛人味道,空气好?好他妈个X。

老刘看了下隔着护栏的他那辆破富康,这个点,应该没有交警贴条。

他厌恶揽客女人的势利样,猛地拉开小店的玻璃门,“你把老子当芍啊,屋里头有空调”。

正开门,迎面撞上一个人,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突然鼻子一酸,似是一阵风袭来,老刘被人正中面门打了一拳头,鼻子生痛,眼泪也飙了出来,一股鲜血从鼻孔里流了下来,整个人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个斑马,你给老子骂哪个?”

收回被吓飞的魂魄,老刘捂着鼻子,憋了多年的某种情绪此刻终于爆表,他暴怒着站了起来,攥紧拳头。

他心想,妈的,打一架也行,正好撒撒气。

至于怎么收场,他没来得及想。

他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正准备回击,手却停在了空中,透过灯光老刘看清那个人的面孔,20多岁,染着一头蓝毛,长得太像他儿子了,只是那年轻人吐着浓浓的酒气,敞开的衣领上还挂着根红色的领带。

老刘的儿子跟老刘一个属相,高中毕业就一直无业,三棍子闷不出个屁的儿子怎么谈了朋友,他也不知道,由于太少在家,几乎没有时间跟孩子说话,到现在这个样子,老刘掏心窝的有点内疚。

儿子要结婚,女方开口要20万的彩礼,家里拿不出,这正是跟老婆吵架的原因。

夜市一下子炸开了锅,年轻人身后冲上来几个人,扶住蓝毛,怒目圆睁,“你他妈找死啊?”

老刘松开蓝毛的衣领,往后退了一步。

“我没骂他,他打人还有理了”,老刘突然没了底气。

蓝毛踩着铮亮的皮鞋摇摇晃晃地往前靠了一步,走进门口招牌的光线里,黑西裤,白的衬衣一角从裤带边扯了出来,精瘦的身材透着一丝时髦,老刘感觉有点面熟,像是哪个选秀节目里看到过。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大家指指点点,有人喊着要报警。蓝毛突然满脸堆笑,摇晃着身躯扑过来,想要握住老刘的手,谁知却一把抱住了老刘。

蓝毛扶着老刘,摇摇晃晃酝酿了半天,只说出一句话。

“老头!误会误会,酒喝高了!”

老刘见那蓝头发的年轻人一身人模狗样的装束,一副奴才般的笑脸,忽然双眼充血,狠命地把他推了开来。

“喝多了就可以随便打人?还没有王法了。”

蓝毛被酒熏红的脸色转眼变白,皮笑肉不笑着说:“大哥,对不起!这点钱你拿去医院看看!”他转身从后面的人包里拿出两万块钱塞到老刘胸口。

没等老刘反应过来,年轻人扒开人群,打着酒嗝,消失在夜色中。

“打人的不是上电视的那个谁吗?”“老头,一拳头两万,值了。”人群里叽叽喳喳的传来声音,刚才还在同情老刘的人现在却带着羡慕嫉妒恨了。

其实,蓝毛打老刘,或许是老刘的错,谁叫他正那个点骂骂咧咧的开门呢。

世间相逢,莫过如此。

十几年前,老刘从仙桃来到武汉开出租,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有混出人样,半年也挣不了两万块钱,加上自己抽烟爱打牌,每个月存不了多少。

现在的公子哥随随便便就带着几万现金出门,而自己的车里只剩一根还没来得及吃便已经腐烂的香蕉。老刘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他感到自己很小。

老刘抓了几张餐桌上的纸巾,塞在鼻孔里,止住流血,没等水饺上来就过了马路,爬上了自己的富康车。

现在哪有心情吃东西,启动出租车,快速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这辆富康车他从三十多岁开到现在。买车那年,捷达、富康和桑塔纳并称“老三样”,还算是体面。为了买这辆车,当年背着老婆玩的乔子小孙也跟他分手了,因为他只有这辆车,什么都没有。

说实话,老刘还是非常喜欢小孙的,不光她胸脯大,床上功夫也好。

然而,十几年过去,街上的车越来越好,老刘的日子却越过越苟且,倒不是有什么大灾大难,老刘自己不会混罢了。

“你这没出息的!有本事你去搞定啊!搞不定还磨磨叽叽,烦不烦!”

这一番话,是妻子回娘家前对老刘最后的差评,之后就不回微信不接电话,像刚消失的那个打她的痞子。

不过老刘知道,洗好的衣服还没收,她还会回来的。

只是,一个男人被骂“没出息”,多少也是有点难过的。

把二万块钱放到副驾座位上,老刘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两万块,竟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一笔单次收入。

想到这里,老刘的“有点难过”在一瞬间加剧了。因为即便多了这两万块,他老刘依然是个穷人,依然换不了车买不起房,依然搞不定孩子结婚的彩礼,依然会在满武汉的大街小巷中开着破富康揽客,依然会被老婆归类在“没出息”的范畴里。

心烦意乱,胡乱调出个电台,里面的人唱着: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迪克牛仔这首歌已经唱了十几年,成了老歌。

妈的,怎么什么都在变老?

这本命年的第一天,就莫名其妙的挨了揍,恐怕这一年又不好过了。

想起这些年受的苦,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泛上了嘴角。

朦胧的双眼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雾霾,老刘忽然感到,自己身处在一个巨大的牢笼之中。

这牢笼既不是他那家徒四壁的小屋,也不是眼前这座巨型的城市,更不是人们咒骂着的不时笼罩城市的雾霾,而是老刘自己。

一个挣不着钱的老刘,一个不会混社会的老刘,一个快奔五却还是没出息的老刘。

老刘没什么大志向,不过想当个凡人,却不知从哪年哪月起,这世界竟容不下凡人了。

他挣不脱自己,自然也挣不脱家徒四壁的小屋,挣不脱这座城市,也挣不脱笼罩城市的雾霾。

这本命年的第一天,竟从一个蓝毛的儿子伢身上捡了两万块钱。这一切似乎都在暗示着什么,似乎是给了他一次苟且的机会,走出牢笼,去外面看看。

按理来说,这些钱他该存起来,该为儿子存起来,该为老婆买衣服,至少也该给自己的破富康做次好点的保养。但这钱实在是来得太过荒谬,荒谬到不愿意“正确”地使用它。

老刘告诉自己,一整年了,连他妈三环都没出过,本命年第一天,我要走。掏出手机,老刘给白班司机发了个信息:我要出趟远门,这几天休息,等我通知你再来换班。

方向盘一打,往机场高速驶去。

7月13日,凌晨四点半。

一辆副驾驶上放着两万块钱的白色富康奔驰在武汉的机场高速,开车的人叫老刘。

他打算在本命年第一天飞去昆明,去见见年轻时的乔子小孙。

小孙是老刘读铁路职校的时候认识的,但不是在同一所学校,他们睡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都结婚了,也许是感觉对家庭的不忠实,又或许是老刘总是上夜班,没时间在一起,在老刘买富康车那年分了。成年人这种恋情,只是发泄欲望而已,分了也是不痛不痒,还是朋友,老刘知道小孙现在住在昆明,都有对方的微信,只在过年过节时偶尔问候一声。

少年人喜欢“说走就走的旅行”,因为少年可以不必负责任地生活。

老刘四十好几,说走就走,也不知是幸运,还是悲哀。

机场柜台的小姑娘面无表情地敲击着键盘,眼睛也不看老刘,不耐烦地自顾自地说:“要早点到的话就坐七点二十的祥鹏航空,九点五十到。”

老刘紧了紧手里装着钱的塑料袋,拿下巴点了点,说:“就这个。”

小姑娘也不抬头,伸出手,五指摊开,问老刘:“单程啊?全价啊!身份证给我啊!”

这三个“啊”,第一个还算克制的询问,第二个已是鄙夷,第三个只剩暴躁。

这座城市里大部分时候所充斥着的,大概也就是这三种情绪。

或许她是累了,凌晨了还在值班,也不容易,老刘心想。摇头说:“不,往返。”

7月13日早上七点,老刘在候机室眯了半晌后坐定在昆明的飞机上,扣上了安全带。

飞机缓缓升空,本命年的第一天在老刘身下的城市拉开序幕,而老刘,正在逃离。

两个多小时后,老刘终于降落在昆明,打开手机没有收到白班司机的回信。

昆明,晴空万里,没有雾霾,距离武汉两千两百一十公里,

去年,老刘的富康跑了将近二十万公里。

走到长水机场大厅,老刘看见丽江古城三坊一照壁的图片在电子屏上翻动,这是他心目中云南的样子。

老刘心想,先去看下小孙,给她个惊喜,再看她有没有时间一起去丽江,实在没时间,自己一个人去,也去艳遇一次。

掏出手机正准备跟小孙发信息,没想到小孙先发给他了:“生日快乐!平安幸福!”

老刘有点小感动,每年生日,小孙都会给他发条信息。

他赶紧回复:“谢谢,你在哪儿,我来昆明看你了。”

老刘呼吸开始气短,也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兴奋,其实昆明海拔还不到一千九。

等了半晌,小孙回信息:“我在云南省肿瘤医院,住院部八楼。”

肿瘤医院?怎么回事?老刘如晴空霹雳,是在那里住院还是看病人?无论老刘怎么询问,小孙没有再回信息。

老刘飞奔出机场大厅,机场外有些拉活儿的司机,满嘴跑着四川话东北话云南话:“大哥去不去翠湖?去不去东寺塔西寺塔?可以拼车!”

老刘着急上火:“我去云南省肿瘤医院。”

一个说四川话的司机抢上来:“大哥,我带你去。”

走到那人的车前一看,竟然是辆白色的富康。

老刘一点心思也没有,开门要坐进去,却发现后座已经挤着两个小年轻,还挺有礼貌,一看老刘开门忙说:“叔叔您坐前面吧。”

还是一辆白色的富康,还是一个将满五十岁的男人,还是孤独地奔驰在路上,与这一天零点时分的情景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

然而,只因为这是万里之外的远方,富康也有了故事,男人也显得沧桑,孤独也有了风味,奔驰也有了方向。

长水机场离市区不远,三十五公里,老刘无心欣赏路上的风景,苟且了一辈子,本想出来散个心,哪曾想到会更心塞。

其实,如果没捡到这两万块,老刘虽算不上有钱,但飞一趟昆明还是飞得起的。

只是,他并没有。

全价的往返机票花了他一千多块,剩下一万多抱在怀里,本想去丽江挥霍的。

车窗外的光影在飞速的后退,天空与远山都岿然不动,老刘隐隐觉得,冥冥中有股力量让他来到这里。

半个小时后,进了昆明城区,老刘发现自己错了,原来这里也跟武汉一样堵。

坐在后排的两个小年轻象是一起来的,跟司机说:“师傅,我们去南屏街,可以先把我们送去吗?”

老刘忙说,“先送我去肿瘤医院,你们两个的车钱我出了。”两个小青年倒通情达理,一来认为老刘要去医院看病,二来有人出车钱,何乐而不为。齐声说“谢谢老板。”老刘眉头一皱,他不喜欢别人这样称呼。

车拐进昆州路,就到了医院。

老刘在医院门口徘徊了一下,本想买点水果牛奶的,放弃了,捧了一束鲜花,白色的百合香味很冲,花店老板说是祝病人早日康复的,老刘心想不管是小孙病了还是她去看病人,鲜花应该都是适合的。

来到八楼,在护士台问了小孙的病房。

老刘内心狂跳不已,十几年没见的老情人,该是什么样的。

推开门进去,病房里没人,在病床前的柜子上放着一个白色的手机,信号灯还在一闪一闪的。

“你找谁?”从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老刘回过头,看见一个头上长满了白发的男人扶着小孙走了进来。

小孙和老刘眼中都闪过一丝诧异,“你还真来了”小孙先开口,“我还以为你开玩笑的呢。”这样的对白好像他俩是前几天还见过的一样。

小孙已经不以前的模样,苍老憔悴,但还是那个美人胚子,脸蛋大了一圈,把本该有的皱纹都撑得看不见了,估计是抗癌靶向药物起的作用。

老刘连忙让开挡在门口的道路,让那个男人扶她坐在病床上,不用多说,这个男人肯定是他丈夫。

“是...是啊。”老刘强行镇定下来,“我来云南旅游的,听说你病了,就来看看。”

“你看你还那么客气。”小孙接过老刘手上的花,“真香。”

“你这是...?”老刘问

“她患了乳腺癌,幸好是早期,做了切除手术,我是她爱人,刚才我陪她做检查去了,您等了一会儿了吧?”小孙老公接过问话。

“没有没有,我也是刚来。怎...怎么会这样,幸好...能冶就好...”老刘语无伦次。

“你还是老样子,没老啊。”小孙一边让老刘坐下,一边吩咐丈夫倒水给老刘。

老刘尴尬的摸摸着光秃秃的脑袋,“老了,老了,都老了,要是有头发,估计也都白了。”老刘三十岁就秃顶,一直剃着光头,幸亏他妈把他的脑袋生得比较圆。

十个小时前老刘还在武汉,还坐在自己的出租车里,来到这里,实在是始料未及。

老刘的这些年,平淡得有些糟心:与老婆吵闹,与孩子斗争,与同行博弈,与自己妥协。

然而,大概是连这些年自己也嫌自己太过无奇,一切的巧合与戏谑似乎都集中到了本命年的第一天。

“这是我武汉的同学。”小孙向丈夫介绍,又转过头看向老刘,“中午留下来吃饭吧。”

“不了,不了,知道你还好,我就放心了,我订了去丽江的车票。”老刘仿佛想逃离,“你多保重,休息好,才有力气对抗病魔,祝你早日康复!”

一个跟自己睡了两年的情人,一个曾经爱美到不行的女人,却在这个环境里,让老刘尴尬到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偷偷的把装有剩下的一万多块钱的塑料袋放在床头,来的时候想和她一起去丽江,现在却连手都没有碰到,只是相互的挥手告别。

在所有不幸中,活着才是万幸。

老刘拿定注意,不去丽江了,今天就回武汉,顺利的话晚上还可以做几百块钱的生意。

在两千两百一十公里外的武汉,夜店的嗨吧里,一个蓝头发的年轻人依然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西裤,还在逢人便拍桌说起自己的遭遇:“两万啊!让那个死老头捡了个便宜!”

一个女人搂过他说:“安啦,就当打麻将输了两万块钱,把事闹大了,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咱们也不差这两万块嘛,来,喝一个!”

蓝毛这才笑起来,拿起酒杯:“干!让那老头买药去!”

城市的另一边,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剧。

父母都已经睡去,忙了一天,她终于有了些属于自己的时间。

电视剧今天播到了第三十二集,还没到大结局,心里却想着今年没有陪老公过生日。

天河机场也还是平日热闹的景象,不耐烦的小姑娘依旧不耐烦地等待着。

一支笔不停敲打着桌子,似乎是在这时间的边缘催促还没上车的世人,“单程啊?全价啊!……”

昆明的另一处角落里,停着一辆白色富康。眼看午夜将至,车子的主人想起了远在四川的家人,有些难受。一口啤酒的工夫又回想起今天上午从机场拉去昆州路的那一单,笑了起来,嘿嘿,那一单还挺赚的。

他一定想不到,早上去肿瘤医院的那个光头,现在已经座上了返回武汉的飞机。

云南省肿痛医院八楼的一个病房里,小孙打开床头的塑料袋,轻轻的叹气。

老刘刚到天河机场,打开手机就响了。

拿出来一看,是老婆的信息:

“老刘,该吵的也吵完了,生日快乐,我跟爹妈商量借钱,把儿子的婚事定了,要是晚上没有生意,就早点回家睡吧!”

老婆今天虽然是说了软话,但老刘也并不会因此就在本命年忽然“有出息”了,那些争吵还会继续。

老刘想着,只要活着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明天,一切都不会改变,但它们都会是新的。

难得武汉的雾霾都散了,头顶是一片灿烂的星河,星河的光来自亿万年前的远方,在它们面前,时间与生命,都显得渺小。

是啊,人生总是很匆忙,老刘之前的一岁,也不知在哪一个刹那间,悄悄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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