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苦岁月3
他几乎没有朋友，经常独自思考准备要做的事情。在大街上碰见有人发生口角，即便是有人用期盼的眼神看他，能否帮他说句公道的话，他弃之而走。也从未见他仗义的为身边人说过一句公道话，他为自己的做法，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庆幸，免得日后碰见有了不必要的麻烦。这么多年难为我怎么和他过的日子。真是委屈了自己，白瞎了我的那个最美好的年纪，干点啥不是有作为的大好年华。不过现在也挺好的，与现在的老公过得挺舒心的，还有了一个乖巧的女儿。只是心里挂念我的儿子，那个在爷爷奶奶面前长大的孩子，毕竟爷爷奶奶年纪大了。
那时，我的衣着打扮全由他点头，婚后初次为自己买了一件衣服时，他的态度让目瞪口呆，时尚的服饰衣着不希望我拥有，一是价格高，二是有穿的就不能在买了，还有一次我自己买一件新衣服回来，他立刻沉下脸质问我，有好几件了为什么还买，为什么还买。我生气了，因为我喜欢，为什么有衣服穿就不需再买了，气得我泪流满面，咽部好像有个硬硬的结堵在那里，好久好久才消失，我跟他理论，看着我实在是气得要发疯。后来我不在因为事情发疯了，因为那样太伤我的体质了，一连好几天我都浑身无力。他妥协说；也不是不让你买，要买就买好的，像这样的衣服根本不好，我厉声质问他，这样的衣服买不起，何况好衣服了，他说，我知道你买的衣服是哪里的，我不解的看着他问，哪里的，我以为是从那个大城市进来的，不料他却说；那时日本进来的旧装，是别人穿过的洋破烂，我为他的无理取闹而愤怒，我把衣服的衣角领边举到他的眼前给他看看，不曾有过顶点的磨损，他说那也是，外国人有钱，穿一回就不要了，我无语了，面对他我连解释的话都懒得和他说。吃饭的时候，我自己吃完了就在一边织毛衣，实在是懒得看他一眼。此后，在市面上看见自己喜欢的好衣服时，羡慕的眼神停留一下后就走开了，我不想因为一件衣服而生气，以后在买衣服的时候，我心里有了沉重的负担，想那衣服穿在身上一定很美，但是我尽量不买了，避免了因为买衣服的惹事生气。
开小吃部那年，生意特别的兴隆，只有我们两个人忙，累得我连走路都想睡觉。衣服脏了仍在盆里泡着，今天没时间洗，明天累得睁不开眼睛，每天的清晨三点钟起来，一直忙到下午的四点多，我爸看见我很心疼。早上比我们来的早一步，帮我把炉子点着，大米绿豆粥的锅熬开，我们进屋的时候屋里已经是粥香一片，并且是暖洋洋的。
我每天收的钱到晚上的时候都拿出来数，大票放起来，留一些零钱明天用。尽管每天的生意好，收的款数也多。但是我没有权支配，想要买的东西得他允许。有时我为了家庭的和睦，牺牲自己是件在平常不过的事了。我是一个大大咧咧性格的人，被他改的几乎成了小气鬼。可是依旧避免不了本性，实在说不过去时，就自做主张给消费多的客人免一些零钱。事后他会和我吵架，说；人家没说，你凭什么少收。我说；少收就是多收，这次吃完了，他们下次还能来，做生意不能太死性了。
有一次，一群男同学来吃饭，看见我里外忙活的一刻不停说；老同学这么忙累不累呀，不行就雇个人，我尽量躲着少说话，跑题的哼哈着。听见了几位同学的话，我笑着说；还行，就忙这一会。厨房里清晰的听见了锅碗盆碰撞的响声，那清脆是有意的磕碰，外人是听不出来的。我知道一场黎明前的黑暗已经慢慢遮盖了我的心。晚饭时，他眯虚着眼睛看我问；白天的那帮人是谁？我不在意地说；谁呀，我是想避开这个氛围，把话岔开。可是他尽量压低声音郑重的问，但那声音分明有着克制的忍耐，我三下两下吃完饭，想走开。他对我说你坐下，我没办法坐下了，心咚咚的加快了速度，我在心里明白一场暴风雨如期而至了。他凝视着我的脸足让我难耐，我的眼神离开他的眼神，一声不吭。他看见了对我说；你心里有鬼，你在躲避我，不敢看我。我生气的大声说；我怎么了，你那眼睛瞪的那么吓人，我凭什么看着你。他站起来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啪，桌上的碗筷随之起落有声说。我虽然有准备，但还是吓了一跳。接着他说；你说是同学，我看你那同学和你的关系不一般哪，为啥这么关心你，还怕你累着，还让你在雇一个人，他妈的他给花钱那，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的眼睛不瞎，老子的眼里揉不得沙子。他的一番话气得我哆嗦了，心急速的砰砰跳。我的泪花簌簌而下，面对眼前的人，我后悔当初是亮瞎了眼睛，怎么和这么个无知的人生活在一起哪。我悲愤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憋了半天蹦出两个字；离婚，而后推门而出，刚迈了一步，就被背后的一只手抓住衣服，拽了回去。随后我用力一扭，想挣脱，但被他的另一只手拧住了胳膊。此刻，我边哭边挣扎。不想还是被他揪回了门里。接着他顺手把门栓划上了，我一看完了，今天想要出去太难了。我尽量使自己避开冲突伤到我，东西稀里哗啦的声音，和我们的吵闹声被公婆听见了，忙着跑来推门，但是门被划得牢牢的，大伯哥照着门上的玻璃一击玻璃碎了，伸手把门栓划开了，进了屋把我和他拆开，公公顺势给了他一记耳光，我在小叔小姑的拉架下得以脱身，只听见公婆对他的指责训示。我推开门，门外大雪漫天，我没来得及穿大衣，就走融进了风雪中。夜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晚上的温度急剧下降。一路上只看见零星的屋里的灯光，那光暖暖的，可是我的心里是冰凉的。心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往妈妈家走，我走一会在小跑一段，只觉得雪伴随着强硬的风，无情的刮着我的脸，双手捂着脸和耳朵，感觉冻手了，就袖一会手，衣服小，只能把包住手指，一会捂着脸，一会袖着手，一会小跑，一会双手搓着暖和一下。明显的感觉脸已经苍起来了，但是，我还是坚强的小跑着。终于看到妈妈家的大门了，我像抓着救星了，快速地推开门，就在门推开之际我想坚强些，但泪水还是哗的顷刻而出，妈在屋里静静的看着电视，看见我进来惊得半晌才回过神来。我立刻站到妈面前，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下涌出，气急而悲的气势哽咽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妈看着我红肿的脸，我自己用手又捂了捂，只觉得脸已经有硬硬的两块，那是被冷风和雪花拂过的痕迹，没被遮掩的肌肤领略冬天严寒的强势。妈下地把我的鞋脱下我顺势甩掉鞋上炕，把脚伸进被里。妈心疼的问这是咋地了，我抹去源源流出的泪水，终于情绪稳定了，哽咽着说；我们打架了，他喝酒了。我的话音还没落，妈立刻大声骂起来，他喝酒了，喝了酒就不是人了吗，他打你了吗？我低声说没有，妈厉声的质问因为啥，我说不因为啥，妈的性格强势，而我的性格憨厚，总想把大事化小，宁可自己吃亏些。妈不依不饶地说，走，穿上衣服回去，看我不弄死他，我就不信了，你这么精明的人让他给欺负住了，让他给我一个说法，我姑娘咋地了，这么好的人给他家白瞎了，还他妈的打仗，还没谁的了。我坐着不动，也不知声，这时两个弟弟推门进来了，看见我他们立着眉头惊讶地问；大姐你这是咋地了，这时候回来了。我只顾哭，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情，现在的矛盾升级了，他两看见我的样子，知道是我吃亏了，并且不是一般的吵架。待他们要推门时，妈叫住了他们说；吓唬吓唬就行了，别伤着他，还有孩子，就是真到过不了那天，咱也不能动手打他。两个弟弟走了。屋里只有我和妈。有了两个弟弟去撑腰，我和妈的气氛好像轻松了一些，妈只是小声的数落他的不是，说我嫁给他白瞎了，当初就没看好他，你看你，能写会算的，这女人一辈子找不着个好男的这辈子就完了。是的，自从嫁给了他，我真的把我的理想给扔了，一些美好的理想就被新家给雾化了，又砸成了方方正正的一张白纸，重新画出门里的一方土地，规规矩矩的过日子，不得和外人大声喧哗嬉笑。比方说我喜欢文学，喜欢写点东西，喜欢看书，喜欢学俄语。这些都被他的不喜欢，给束之高阁了。但是我心里一直很奢望拥有安静的时间，归自己使用的一张写字台和一管钢笔。自从嫁人后真就换了一个人，一心一意的过日子，心里没有了理想，没有了愿望。可是还不行，在他的眼里还是这里那里的不是，我好委屈。有时为了心中的理想无缘由的生气，说不出的苦恼，尤其是看了那些喜欢的书以后，觉得心里有好多的话可以写出来，但是没有机会写，一直有种莫名的缘由在心里流动。所以我想到了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这个家。离婚二字无时无刻地在我心里蹦跳着，我天天过着快窒息，快被淹死了的日子。真想伸手把天划一个口子，拔开乌云，看见另一番天地，重心找到自己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