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给没钱人看病
只 给 没 钱 人 看 病
方敬新
一辆破旧自行车常常停在市内的大街小巷，车上挂着两块广告脾。一块上写着：“遵循慈母遗训，与患者探讨感冒、气管炎、皮肤病、胃病、肝病、心脏病、精神病等常见病疑难病的治疗，分文不收。”另一块是：“有几个钱就不得了哇，有病你去医院，我不会给你治！”
一面让人感到平等与亲切，一面却透着排斥与冷漠，如此泾渭分明，有钱人没怎么样他，他倒先要将人家得罪！
这古怪广告的主人是谁呢？
他是王黎明。王黎明是市麻纺二厂工人。因工厂破产，提前办了内退，每月拿着500来块钱，经济拮据。但他有对多种常见病疑难病颇具独特疗效的祖传秘方，“一招鲜，吃遍天，”身怀绝活，不应愁无钱。然而，曾任市中医院副院长的母亲临终时，拉着他的手对他说，你以后要为穷人治病，不要收人钱财呀！(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王黎明忠实地执行着母亲遗嘱，把悬壶济世当作自己应尽的义务。内退后，更是走街串巷，当起江湖郎中来。有个胃溃疡病人，患病20多年，在医院诊治吃了不少药，花了数千元都没有好。后来只服了王黎明开的7副中药，用了不到100元钱就痊愈了。疗效确切且分文不取，就是最好的广告。从此，王黎明的医术医德，有口皆碑，名气不胫而走，病人排着长队等他诊治是常有的事。5年多来，他治愈气管炎、皮肤病、糖尿病、类风湿、风湿、胃病、肝病等疑难病200余例。至于治愈感冒、痔疮、肠炎、脚气、肩周炎等常见病，更是不可胜数。市内一家大药店慕名请他到店内坐堂应诊，承诺每月给他1000元工资，他却不去。他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药店要你去是为了促销，自然无论什么人来看病，你都得看；无论什么药，他都要销。这会，你拿了人家的工资，还能做到不给有钱人看病，能不要质次的药吗？我是缺钱，但我不能做有违母训有违良心的事呀！”
怎样判别患者是有钱人，还是无钱人呢？王黎明用的是中医看病“四诊”中的“望、闻、问”三招。即观其穿着看其举止，闻其气味听其言谈，询其职业问其收入。如此一来，有钱无钱，他便一目了然。
不过，王黎明一目了然的“有钱人”，不只是我们说的“大款”、“富翁”和“成功人士”，而是囊括了工薪阶层者、退休人员及其它收入较为稳定的人。因之，他所谓的“无钱人”，是处于社会最底层最无助的草根。他给他们看病，不仅不收分文诊费，还亲自带他们去药店抓药，当场辨别药材、药质。帮患者购好药后，还时时回访，了解疗效。
无钱人自是感激，却也招来“有钱人”的非议。有一回，一位机关的科长便对王黎明发难：有钱不就是有罪吧？行医讲的是救死扶伤实行人道主义，只要是病人，医者都应一视同仁。而你对有钱的却如此歧视，深恶痛绝，为什么？王黎明笑着说，我没说有钱就是有罪，我只是看不惯有钱人那种颐指气使的样子。再说，你有钱，病了可以去医院，用不着找我呀！
然而，有的有钱人就不仅仅是说说而已了。有个有较丰厚收入的人患类风湿，去过好几家大医院，也请好几位土郎中看过，几年下来，成了有名的药罐子！病情不仅未见丝毫好转，反而日见其重。于是，多次请王黎明诊治，王黎明都以他为有钱人而不治，致使患者有了积怨。一次，王黎明从这家人门前路过，患者妻子正在炼猪油，一见王黎明，便随手将一瓢滚烫的溶油，泼向背朝她走去的王黎明，顿时痛得王黎明嗷嗷叫！回家后，他脱下裤子照着镜子看时，屁股上起泡无数，内裤上还沾下一层皮！
事后，王黎明既没要她赔偿，也仍不给治病。
不过，当有钱人变成无钱人时，王黎明还是给治的。有位经多年打拼而成的富翁，娶了个比自己小20多岁的漂亮女人为妻后，不久，新婚妻子便将他的百余万存款席卷而去，不再回头。顷刻间，他从天上掉到地下，成了穷光蛋，受了重大刺激而得了精神病。那天，这个病人由其亲友陪同到王黎明家看病，在王黎明向他的亲友详细询问病情时，这个病人跑到卧室乱翻，把王黎明放在枕头下的1000多块钱拿走了！
拿走就拿走，王黎明也不去找人家要还。
以前，我认识王黎明，但更多地了解他则是他当游医的时候。然而，几个月过去了，街头巷尾一直未见到王黎明的身影。那天，在路上忽然遇见他。他告诉我，他被摩托车撞了，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异样，挥挥手叫那司机走，那司机给王黎明留下联系电话和车牌照号，说有事可找他。王黎明回去后，没想到腰部十分疼痛，经医院拍片，发现腰部两根肋骨被撞成粉碎性骨折！虽然花了上万元医药费，欠了一屁股债，王黎明却始终没与那司机联系。大约王黎明认为自己每月有几百块钱工资，也算是“有钱人”吧，司机出钱自己出钱还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