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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那条河(一)

2015-08-24 16:41 作者:2096892747  | 9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故乡那条河,

蜿蜒流淌,身姿阿娜。

故乡的风,伴她一路走过;

故乡的土地,任她尽情抚摸。

故乡那条河,(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从村前流过,

很小的时候,

俺就叫她“大河”。

故乡那条河,

给了俺很多很多,

像不能直呼长辈姓名一样,

父老乡亲一直叫她“大河”。

大河,大河,

魂牵萦的母亲河,

长流不息归南海,

满载乡愁宛如歌。

梦萦故乡

故乡那条河,直到上学后俺才知道,她的真名是漠阳江。

“去大河担水。”

“去大河洗身。”

“去大河捉鱼。”

“去大河撑船。”

“去大河看龙船。”

......

凡与母亲河有关的劳作和活动,土生土长的两岸民众,都以“大河”称呼她。

漠阳江位于广东省西南部,发源于阳的云雾山脉。贯穿阳江市(原先是县)的阳春、阳东、江城三地。在北津港注入南海。故乡因江河而得名,原县城称为江城,又名鼍城——源于漠阳江古时鼋鼍(一种两栖爬行动物)繁多。

家乡海库村,位于江城南,漠阳江东畔。

很久以前,漠阳江由北向南,分大小两支流从古老的县城西边流过,到顿砵山下又短暂合流,过顿砵山南,又分东西两支流,淌过一大片滩地蜿蜒向南,在入海口附近,复归一入海。

城南江河三叉口东岸,有一块长满青竹的高地。那时,没有河堤,春末至秋初期间,洪水泛滥时,那片高地成了汪洋大海中一片绿洲。海边、河畔的渔人常将船具、渔具和渔获存放在绿洲的竹林里,以免被洪水冲走。久而久之,人们便称这片绿洲为海库。

由于邻近县城,陆续有人到这片绿洲砍竹盖房,安家立业。人多之后,便逐步建成颇有风水的江畔小村庄。到民国时期,已经有陈、关、冯、黄、林、潘、彭、阮、杨、郑等姓数十户人家定居。

由于大部分人家系由县城及附近移居过来,村民构成并非农渔为主,有工厂工人、手工业者、私塾老师、船员、商人、旧政府职员,还有游走江湖的各种技艺人士。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随着河流冲积平原向南推进,海岸线越来越远,渔人逐海而去,解放后,村里已经没有渔民定居了。

土改时,人们为了分得田地,纷纷放弃其它职业和县城户籍,回村当了农民,仅有部分不愿意放弃看家手艺和职业的“男当家”外出谋生,这些“男当家”的眷属则无一例外地获得了当地农业户口。

小时候,家乡是隶属于阳江县岗列公社玉沙大队的一个自然村,内分为十四、十五两个生产队,人均耕地约五分。

村庄坐东面西,西滨大河,北邻江城,南边、北边和西边有鱼塘,东靠一大片茂密的原始竹林,称为寨背。除了寨背的竹林,整个村庄周围也是竹树婆娑。南边大鱼塘和大河之间有座北帝庙,北面路东、小鱼塘北边有座土主庙。村西边一条石路贯通南北,巷道东西走向,一栋栋民居沿巷道毗邻,有青砖屋,也有泥砖屋,贫富贱贵,和睦相处。石路西临一口大鱼塘,鱼塘连着一条弯弯的小河,小河连着大河,也连着村前和村北的水田。鱼塘再西,便是水田与河滩。

夕阳西下时,站在树荫下的石路西眺,水田禾苗茁壮、荷花娇艳,河边芳草萋萋、竹影扶疏;大河波光粼粼,三两只帆影沿江前行,小船的渔夫收网唱晚;河滩上,水牛背上牧童的笛声悠扬;鱼塘里,鱼儿戏水,鹅鸭闲游,翠从栖枝飞去水面捉鱼,点出圈圈涟漪……一幅城外水乡的美妙风景,就这么呈现出来:

波光帆影夕照中,

竹衬彩霞别样红。

牧童归来吹横笛,

渔夫晚唱喜收工。

青苗芳草沐晚风,

荷花盛开碧叶中。

鹅塘一边起涟漪,

又是翠鸟学渔翁。

寨背竹林,有传奇的故事

原始竹林,外面看去密不透风,只有村里人才知道里面的秘密:以簕竹、石竹为主的林子里有很多相连的通道,以及很多绿竹笼罩之下大小不一的平坦空地。这个秘密曾经像神灵般庇护全体村民。这是阿嫲(俺奶奶)讲述的故事:

那是国土沦丧的风飘摇年代,老辈阳江人所经历难忘的“三·三事变”、“六·六事变”期间。

日本鬼子侵占县城后,经常整队出兵毗邻县城的乡村杀人抢掠。所幸家乡人早有警惕,一些老人在村口的树下纳凉放哨,一发现鬼子出城,立即通知各家各户。片刻,全村男女老少,连同耕牛,全部悄无声息地隐藏到茂密的竹林深处。

鬼子进村后,只见家家闭户,全村空无一人,只好杀猪宰鹅,折腾半天后悻悻离去。

鬼子退出阳江前,数次过来洗劫,村民虽然损失了一些家畜和家禽,却无人受到伤害,不像邻村,时常有人无辜遭杀和受辱。

这片竹林,也曾经以整体的自我牺牲来拯救苦难之中的村里人。

那是解放前阳江所遭遇过历史上最严重的旱灾之年,漠阳大地几乎颗粒无收,城内城外,饿殍横陈。

而从不开花的这片原始竹林,竟然在这个大灾之年,同时全部开花结籽。竹籽成熟后如同大米,从竹枝脱落,人称竹米。处于饥饿之中的村民,靠扫集林下的竹米为食,渡过了艰难的灾年。而这片竹林结籽后全部枯萎,数年后才逐渐恢复生机。

这片神奇的竹林,也曾给先辈的童年带来许多人享受不到的野趣和欢乐。

原来,这片原始竹林里生长的不单是竹子,还共生家乡特有的许多乡土树木和奇花异草、飞禽走兽、各色昆虫和其它动物。一年四季,都可以钻进林子里玩耍,采集野花野果,掏鸟蛋,捕捉鸟兽。

更有趣的是,大雨滂沱时,林边水田、水溪、鱼塘里的鱼儿,逆着流淌的雨水,竞相游上竹林地面,好像迫不及待地,要窥探林子深处的秘密什么的。只是积水流光之后,它们再也回不去原来的水域了。

雨停后,孩提时代的先辈们进入林子里,不但能捡到掉到地下的幼鸟,还能不劳而获地拾到鲫鱼、鲤鱼、草鱼、塘虱、黄鳝、泥鳅等许多活蹦乱跳的淡水鱼,还有龟、鳖、螃蟹、田螺、蜗牛等等……

村里一位阿婆,讲过一件趣事:家养的一只鸭乸(母鸭),失踪一个月后,竟然从竹林里,带出一群毛茸茸的鸭仔(小鸭子),大摇大摆地回家讨吃……

正是:

寨背密竹郁葱葱,

庇护乡人有奇功。

更有林中藏百宝,

野趣浓浓撩村童。

寨背竹林以东,是一片广阔的田园,俗称田垌。田园远处与天际相交之间,夹着一排错落有致的低矮丘陵。林边东望,田园风光尽览,目光由南向北缓慢扫过,可依次看见远处的象山、尖山、桂山、岗背山及山顶的砖塔、望瞭岭、江城、江城北面的北山及山上北塔……

这片广阔的田园,是漠阳大地上的粮仓之一,也是漠阳江畔四季的田园诗画。

春雨蒙蒙,农夫身披葵衫(蓑衣),吆喝着水牛在田园里耕作;燕子穿梭雾霭,忙碌着含泥筑窝。诗曰:

春归漠阳雨蒙蒙,

水牛农夫入画中。

含泥燕子穿雾霭,

来去匆匆催播种。

日晴空,南风吹拂这广阔田园的绿色海洋,鱼儿在青翠禾苗下的水田游走,田边小溪流水潺潺。诗曰:

夏日青禾沐清风,

禾下游鱼逐水虫。

良田万亩皆翠绿,

溪水曲曲响叮咚。

秋高气爽,广阔田野金黄一片,农人挥镰收割,汗水流过的脸庞,挂着丰收的喜悦;天空中老鹰盘旋,敏锐地搜索着收割后田野里的一只只肥硕田鼠。诗曰:

秋实金黄染村东,

农人割禾兴冲冲。

雄鹰展翅低眼看,

硕鼠失荫慌打洞。

季来临,这里依然温暖如春。水田变成了旱地,蔬菜、番薯、豌豆、绿肥等冬种作物生机勃勃,南来避寒的各种候鸟在田间觅食,菜花间飞舞的蜜蜂和蝴蝶,让人忘记这已是冬天。诗曰:

冬天南国暖融融,

锦绣大地仍葱茏。

蜂蝶鸟雀田中戏,

不知天下有寒冬

家乡石路的南北两端都是村口,北村口向着县城,被称作村头,而南村口则称村尾。

村头,一条两米宽,高出水田两尺许,三、四百米长的小路蜿蜒北上,抵达县城。村民走过此路去县城逛街、上班、做买卖,称此路为街路。

村头西边有两棵不大不小的榕树,儿时,几位发小常陪伴着几头水牛、几个大人在浓密的树荫下玩耍、聊天,或单独一人翘望出村的亲人归来。

出村口沿村北的小鱼塘西边向北,直行二三十米,路东边有一块百余平方米,与路面平齐,东、南、北边筑有石块的平地,这是海库村供奉土地神的所在地——土主庙场。

土主庙是一座袖珍小庙,紧靠庙场东边,青砖碧瓦,高仅及人,宽、深三两尺许,庙里地面与神台合一,约半人高,里面安坐一尊枕头般大小的土地爷神像,神像前面是烛台。烛台上,常年总有香火和一些贡品。因敬畏神明,小时候虽然嘴馋,也不敢去偷吃那些水果、点心等美味贡品。

土主庙场四周有几颗大树和一些灌木丛。庙北一棵大榕树,路边一棵俗称咸鱼树的矮树,庙南一棵黄花合欢树。榕树庞大的根系布满了庙场的基石,长长的树须从树干上垂挂下来,轻拂水塘。

庙场的树上是小鸟的乐园,味甜、紫黑色的榕树成熟果实是鸟儿的美食。小时候曾常在这里给鸟儿捣乱,或爬到榕树上掏鸟窝,或帮着大哥哥们,将设置机关的竹制鸟笼挂到合欢树上,诱捕那些机敏的白眉相思鸟。那时可谓童趣多多,殊不知是罪过!

路边那棵咸鱼树,叶子拇指般大,卵形,有蜡光,树枝长尖刺,嫩枝、嫩刺和叶脉红色,整棵树长得嶙峋苍老,枝杆折俏,颇有艺术情趣。更可贵的是,它一年春秋两度盛开白的“咸鱼花”,灿烂无比。偶尔一阵南方吹过,白色的花瓣飘飘而下,犹如北方的雪花,美不胜收。

庙南那棵合欢树是落叶树种。春天,先长出绿油油的羽状树叶,后开放黄茸茸的簇丝状花朵。阳光照耀下,绿叶上面金灿灿,散发着浓郁的芬芳。花谢之后,树上悬挂着一簇簇豆荚状果实,在夏日的和风中轻轻摇荡,十分优雅。

合欢树的一个粗大枝桠上,还生长着一丛寄生植物。寄生植物结一种豆子般大小的绿色果子,果子成熟时黄色,味甜,是相思鸟喜的食物。

寄生果子未成熟时无味,发小们用竹竿勾打或上树采摘,逐粒放入嘴里去掉果皮和果核,然后将果肉慢慢咀嚼成团,变成黏性很大、淡绿色的树胶。用这种树胶涂在细细的竹签上,去粘捕蜻蜓、蝴蝶、金龟子、蝉、螳螂等昆虫玩乐,野趣浓浓。据父辈们说,他们小时候用这种树胶粘捕鸟雀也经常得手。只是公社化之后,家乡周围竹木树林逐渐稀少,鸟雀散去,这种野趣也就一代不如一代了。

庙场南边是村北的一个小鱼塘,东北边是一个连着周围水田的水塘。春夏时节,鱼儿游走在稻田与水塘之间觅食,各色蜻蜓、蝴蝶和其它飞虫在禾苗与水草之间嬉戏,红螯的大蟛蜞,三三两两的在榕树根下懒洋洋地徘徊,而稻荫下的田埂上,一排排的小青蛙蹲着乘凉和鸣唱……小时候,在土主庙周围不作顽皮的玩耍,只是静静地欣赏小动物们的歌舞升平,也是十分有趣的事情。

敢情是:

大树小树青又青,

金花银花缀美景。

小小生灵千百态,

土主庙周庆太平。

出土主庙场,街路绕西边的水田,形成一个优美的半月弧弯,弧弯中间,有一座石板桥,桥面略高于路面,长五尺许,宽三尺余,小河穿桥而过,桥下两侧均是较深的水坑,是聚集鱼虾的好地方,每隔三五个月,便有人在此竭泽而渔,少则几斤,多则二十余斤的渔获不在话下。

夜晚的乡村没有更好的去处,三五个乡友沿街路,渡步到这石桥,坐下来纳凉聊天,蛮有情趣。

这里没有树木遮挡,可望星空朗月,可看萤虫纷飞,可听鸣虫夜唱,可闻蛙声求偶;偶尔,还有夜莺和蝙蝠从头顶扑腾飞过;遇见夜归的乡亲,寒暄几句,顿觉乡情暖暖。

诗叹:

街路弯弯通江城,

一路风尘一路情。

小桥流水伴春秋,

别样风情入夜景。

过石桥不远,又是一个反方向的弧弯,弯路旁边,有几座墓茔,那是村中几位先人的歇息处。百年之后,还能时常听到子孙的脚步声,也是他们修来的福分。

过墓茔百米许,就到了城南边缘——石觉头,一个半村半城的居民点,有十来户人家。石觉头西边,就是阳江著名的千年古刹——石觉寺,村里人叫它大佛寺。

大佛寺始建于唐朝玄宗元年(公元712年),原名开元寺。明代永乐二十一年(公元1423年)重建。清顺治十一年(1554年)拓建观音阁,掘出一石,上刻“石觉”二字,故改称“石觉寺”。在清代至民国数百年间,寺庙先后五度重修和扩建,曾经僧侣云集,信众如潮。

石觉寺主体包括钟楼、鼓楼、天王殿、韦驮殿、观音殿、大悲楼、地藏王殿、大雄宝殿、客堂等,气势雄奇。寺内供有金身三宝佛像、十八罗汉等塑像。

石觉寺是家乡人出入县城的必经之地,父老乡亲信佛者众。小时候不懂信仰,时常过来玩耍。上学时也经常绕道过来看看。一帮发小,时不时溜进庄严穆肃的殿堂,背着书包,一本正经的,对着高高在上的大佛,或低头合十,一脸虔诚;或轻敲木鱼,念念有词。

然而,未待吾辈孩童对禅意深有参悟,“文革”风暴骤起,石觉寺便在香火鼎盛中,陷落一片凋零:

全寺被占用、改建,佛像神龛均遭破坏,经文被毁,僧人流散……

直到俺离乡几年以后,寺庙才在拨乱反正的政策中逐渐恢复兴盛,后来又集资重建、扩建。

小时候,对寺内诸佛的印象还没有对寺庙周围的环境印象深。

寺庙北边是一个大池塘(放生池),几块大石形成一个袖珍小岛,一个八角亭建在小岛上。一座石板拱桥连接小岛和南岸。小岛边缘生长着龙眼、黄皮、芒果及樟树、榕树、苦楝树,还有如意花、玉兰花、玫瑰花及一些乡土灌木,茂密阴凉。酷暑难当时候,一帮发小会在那里纳凉消遣。

寺庙东边有几棵高大的鸡蛋花树,黄白花常开,花香浓郁,小女孩喜欢在树下跳绳、玩游戏。鸡蛋花树往东二、三十米,就是俺村的街路了。

寺庙南边,是一片墓地。这里大概是老和尚和附近佛教信徒的一个归宿吧,信徒的虔诚,挺感人的。

寺院门口向西,正对大河,门口边有一棵大榕树。一条大路与大河平行,南北横过寺院门口外边。小时候,大路西侧的河边,是繁忙的岸边码头,常年停靠很多货船,卸货装货的码头工人、运货的搬运工人来来往往,十分热闹。码头对岸是顿砵山,一座风景秀丽的临江小山丘,山顶有座塔。据说,解放前这里没有码头,河边树木葱郁,石觉寺周围一带非常美丽,有“石觉禅林”之称,是著名的阳江八景之一。

诗赋:

千年古刹踞江边,

石觉禅林留美言。

晨钟暮鼓勤劝世,

普度众生耕福田。

江水奔流急向前,

恰如世事屡变迁,

古城沧桑佛见证,

荣衰有缘莫关天。

寺院门外,沿河边南行三、四百米,有一个古老的渡口。那是与俺村隔河相望的三洲村,以及金朗岛(大河的两支流所包围的冲积平原)其它村庄群众出入县城时,等候和上落渡船的地方。

继续沿河边南行三、四百米,便是俺村人们与大河密切交往之处——大埗头。大埗头向东通往村尾,人们在这里取水、洗菜、洗衣、洗身(沐浴的俗称),上落船运货物及其它与河水相关的劳作、活动。

大埗头东南方向百步开外,一座琵琶半遮脸似的古庙掩藏在翠竹和绿树中。这是俺村祖祖辈辈祈福求安的所在——北帝庙。

古庙青砖灰瓦,坐东面西,正对大河。庙前庙后,碧水环绕。汇入大河之前的小河偎依庙前,庙背一片茂密的榕树林,左右菩提树、苦楝树、菩提竹、簕竹、石竹及其它乡土植物庇荫。

北帝庙系道教庙宇,崇拜北帝。

北帝,全称北方真武玄天上帝,俗称上帝公、上帝爷或帝爷公。其为统理北方、统领所有水族(故兼水神)之道教民间神祇,又称黑帝。

北帝统水,能治水降火,解除水火之患;他还是北极星的化身,指引船只正确航行,不迷失方向。

岁月月,古庙的神明福佑母亲河畔的小村众生,平平安安地经历无数风风雨雨,见证小村历史,也和小村一起经受历史风云的洗礼。

小时候,政治挂帅,传统文化渐受冷落。朦胧懂事的时候,古庙已经颇为沧桑。庙堂庙院被生产队作为鹅场使用,北帝塑像虽在,却几无香火。在所有传统文化被斥为封建迷信的“文革”浩劫年代,塑像被毁,院墙破败不堪,庙堂一度用作牛舍。

然而,人心有镜,信仰永存。村里人没有磨灭对北帝的崇拜之心。政治形态最荒唐的日子,依然有人偷偷去奉香许愿。塑像被毁后,有人偷偷去将墙壁粉刷一新,描绘北帝画像祭拜。政治环境宽松后,热心的老婆婆们动员村里人集资修缮庙宇,后来又翻新重建。

有道是:

绿林葱茏藏古庙,

年年岁岁瑞气绕。

福佑安保一方众,

恩泽源源从未少。

信众虔诚心可昭,

崇拜神明不信妖。

云开雾散天晴日,

又见庙宇神光照。

……

感谢上苍,让俺从漠阳江畔的小村开始,步入风情万种的凡尘世界。

遗憾的是,俺来到人间的时候,古老的家乡已经在历史的长河中走过了千百个年头,她的姿色已经衰退了许多,未能亲眼目睹她最美时的妆容。

更遗憾的是,经济发展加速她姿色衰退的时候,命运让俺早早地离开了她,未能为挽留她的青春作丝毫贡献……

遗憾中藉以宽慰的是,俺人生中的最美好的岁月,在故乡美丽的怀抱中度过。美好的回忆,浓浓的乡愁,陪伴俺走过了异乡四十年人生的风风雨雨之后,还将继续陪伴……

每次回乡省亲,都为家乡逐渐消失的美丽风景有所失落,有所惋惜。

曾经在原始竹林消失的残迹,寨背那稀疏伫立、苍老而又不知名的乡土树木之间久久徘徊,触摸那沧桑的树干,仰望树上的鸟窝,就好像倾听着它们讲述过去竹林里的传奇故事。

曾经在因街路改道而荒芜的土主庙场上静坐、沉思。欢乐玩耍,掏鸟窝,捕鸟儿,小动物的千姿百态,雪白灿烂的咸鱼树花,金黄色的合欢花……一幅幅画面在脑海轮番浮现。

曾经在因河堤改筑而消失了的大埗头原址附近来回渡步,回忆当年在大河里洗身、游泳、钓鱼、捞虾、扒蚬、撑船、和发小打水仗的种种情景。

曾经……

别了,传奇般的原始竹林;

别了,充满欢乐的土主庙场;

别了,弯弯的街路,弯弯的小河;

别了,曾经的大埗头;

别了,美丽的乡村风景;

别了,美丽的田园诗画;

别了,别了,别了……熟悉的故乡美景,但愿时常在梦中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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