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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簸箩上的秘密交通线

2015-07-18 20:33 作者:陶山浪子  | 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一只簸箩上的秘密交通线

——清明探秘秤钩弯

鲁大东在其回忆录中说:“秤钩弯村(原属馆陶,现属山东古城)魏集,是秘密交通站的交通员,他们在抗战时期护送过从太行到山东,来往过卫河的大批干部,从未出现过差错,魏春集随鲁大东南下后来却病故了……..”怀着对老前辈革命者的崇敬与期望,我和一位文友,在2015年清明节的下午驱车沿大堤向秤钩弯村驶去,寻找魏氏后人。

清明时节的冀南,麦苗杨波。桃花似火,梨花如。我们在大堤上,问一个放羊人,他说村里没有姓魏的,

(图片)

要问抗战的事情,村里有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知道不少,他住在村南面,九十多岁了,老人叫张献瑞。走到村东头的大堤上,问一位在大堤上筛沙子的中年人,他也说村里没有姓魏的,倒是有一位叫张现瑞的老人,参加过抗战,护送过八路军,九十多岁了,刚才还看见了他,回村里住了。(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按照老乡的指点,我们驱车走下大堤,在村里又向一个修补路旁排水沟的中年人?他说张献瑞就住在村中间那垛砖附近的路南,过道西、头一家就是……可不容易哩,都是趟着冰凌茬子,用簸箩推过去的!老乡指着一垛红砖说。

我们几经问询,经多人指点,找到了张现瑞老人的家,见到了张现瑞老人。他已驼背,耳朵有点聋。向他打听魏春集这个人,他说他也不知道这个人,当问起秘密交通线的事儿,他一仰头,慷慨地说:“我就是交通线的成员”。他的回答,令我们喜出望外。

言谈之余,我们得知老人家已92岁高龄,算来应是1923年出生。他16岁参加革命工作,那应是1939年的事儿了,他1942年入党。当初,革命组织嫌他小,不要他。他一直寸步不离地缠着抗日组织,软缠硬磨。他的执着,终于打动了组织领导,批准了他的请求。后来,把他们组织到一起,成立了秘密交通队,负责护送来往渡河的中共和八路军干部。秤钩弯村有8个人,周边村庄有四个人,组长是秤钩弯村的张洪魁,直接领导他们的上级领导是孙洪,他是冠县“赵得头(赵庄)”村人。

张现瑞老人说:“我们接送领导过河是常事儿,那时保密,一般都不知道领导姓名。就我知道的,有一次,说是陈毅在这里过去了,我没见着面。七分区司令员赵建民,经我接送的就有好几次。起初,这里都是用船摆渡,自从南馆陶和营里(营镇,当时属大名县。)来了敌人,船都没有了,来回送人,都是用一个大簸箩。水小的时候,天也冷了,都是在水里游着,用绳子拉着簸箩,划着冰凌茬子,一个人在前面拉,一个人在后面推。六七月间,水大的时候,就把簸箩的两端系上铁丝,先游到对岸一个人,用铁丝拉簸箩。为了保证首长的安全,我们再扶着簸箩下去两个人,一边一个,小心地守护在领导身边。“用簸箩渡人”,听着老人家的述说,我都不禁为他们捏着一把汗。他说:我们个个水性都很好,大水平了槽,在河里游,如走平地。水大的时候就这样渡河;为了安全,一般都是半过河,护送中共领导和八路军干部来来往往的渡过卫河。”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不自觉的咧了一下嘴,他老人家似乎又感觉到了当时在冰水里刺骨的寒冷。他又接着讲起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的事情。他说1947年的六月,刘伯承和邓小平率领十三万大军过卫河的时候,就住在我家,“毛处长”住在我家对面街南的一家民宅里。当时,有我负责安排搭建浮桥和掌管过河,正要安排陆军过河时,骑兵也到了,都要过河,我说那就请示毛处长吧,当时,我与刘伯承和邓小平,能面对面的说话,见毛处长可不容易,他那里有三道岗,经过一道道岗传话后,才让进去,房子的窗户都用砖砌上了。警卫得非常严密。我说我是负责过河的张现瑞。毛处长说:“你就是小张啊,你有什么事情!”我说:“他们陆军要过河,骑兵也要过河,要谁先过?”毛处长说:“要陆军先过河!”然后又在村里找了几个向导,一直带队伍过阳谷,到黄河边上。

刘邓大军过河的时候,搭的是浮桥,傍晚搭起来,天一明就拆,十三万大军过了六个通宵。

我查看了一些资料,还从没看到过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还有其他中央首长同来,这倒成了一个谜!不过孙洪的名字倒是看到过。

正说着,老人家的儿子张喜友走进屋来。我问他张洪魁下面还有什么人,他说他儿子叫张奎灵,快八十岁了,就住在西面——十字街西边,路南头一家。于是我们请张现瑞老人陪着去见张奎灵。张奎灵说:“父亲生前从未给说过,有一次我问他,父亲说你问那事儿干啥!父亲不给说,从此再也没有问过他。”

就这样,我们告辞了张奎灵,又送张现瑞老人回家。路上,我问老人家,有什么待遇,他说啥待遇也没有,在赵建民住北京的时候,我们有四个人去找他,赵建民说:“我在济南的时候,咋不去找我,那时我在省里,一句话就能给你们安排工作”。去北京的几个人,其中一个是南面搬庄村的人,给他们开了一封信,信上写的是他们几个人姓名“等人”字样。他到冠县后,就安排了他自己,我们这些人都没有给解决工作问题,我们到他家,好给他闹事哩!老人家的儿子张喜友说,冠县来人到我家调查情况的就有20多次,把我家邓小平、刘伯承用过的茶壶都拿走了……他又接着说:“我父亲是当年地下交通线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人,要不是侍候的好,早不行了,每年都住两三次医院”。

回来的路上,我一边又一遍地回想着鲁大东的话:“这是一处从未发生过任何差错的秘密交通线”。在抗战的艰苦岁月里,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冒着风雪,钻进寒冷刺骨的冰河里,用一个簸箩和自己的生命撑起了这座坚不可摧的地下交通线,护送了那么多的领导,而从未出现过任何差错,这是何等的艰难与了不起啊!

地方政府为了让世人记住刘邓首长在这里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巨大功绩,把老人珍藏几十年的茶壶、茶碗都拿去了,作为历史的见证。而见证历史的这位老人,时而,抑或,幸被历史所眷顾,却一直被历史所忽略!

申保箱 2015.4.8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wang.com/subject/3771118/

一只簸箩上的秘密交通线的评论 (共 7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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