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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谁歌唱

2014-06-21 16:44 作者:阿史那思摩(曹英之)  | 25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为谁歌唱

文/曹英之

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我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呆着。看一看书,或者听一听流行歌曲,并且偏自己喜欢的歌曲类型。但我自己完全不懂音乐理论,纯音乐性的东西,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我听歌曲,偏重她的歌词,音乐和节拍到成了其次的东西了。但也总有几首能撞击你的心灵,让你仔细的聆听,用心的体会,然后一次次感动。前几天,在朋友的介绍下,我看了今年央视的《中国好歌曲》视频,原创歌手的生存状态和对音乐的执着让我深有感触。一位实力派歌手说唱歌永远是在唱自己,歌里有逝去的青时光,有歌者的泪水和欢笑,以及对明天未来的希望。此时,我想起了另一个群体-诗人,他们是另一种类型的原创歌者,用自己的心灵去歌唱,包括听到的和没有听到的。

我第一次接触诗歌时,大概在二十年前,其时我正在上高中,学习生活枯燥而乏味,那时学习成绩也不怎么理想,内心十分苦闷。那时的高中生活几乎没有什么课余活动,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校园生活十分单调。学校广播站有时播放一些歌曲,好象是红歌之类的,记不清了。但有一次周六的下午,广播站播放了配乐诗歌,记得第一首就是席慕蓉的《青春》,“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所有的泪水也都已启程/却忽然忘了是怎样的一个开始/在那个古老的不再回来的日/无论我如何去追索/年轻的你只如云影掠过/而你微笑的面容极浅极淡/逐渐隐没在日落后的群岚/遂翻开那发黄的扉页/命运将它装订得极为拙劣/含着泪,我一读再读/却不得不承认/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我到现在都能一字不落地背下来,当时当我听完这首诗歌,我的心被深深吸引住了。那诗歌中流荡出的动人心弦的意象之美,引领我们走向心灵的彼岸。我觉得这是人生中最美丽的一次邂逅。从那以后,每个周六的下午,学校广播站配乐诗歌朗诵成了我的必修课。从此,徐志摩、戴望舒、冯至、余光中、舒婷、顾城……一个个晶莹剔透的名字在我心中留驻。但半年后,我却不得不品味着汪国真的《那凋零的是花》,黯然结束了自己的高中生涯。我也尝试着写一些诗歌,但太多与自己落寞的心境有关,不愿示人;天长日久,竟也有厚厚的一沓。然而我却有一个疑问:二十年来,我为什么歌唱?为谁歌唱?古往今来的歌者,他们又在为谁歌唱?于是我翻阅了《诗经》,翻阅了《楚辞》,甚至翻阅了《道德经》,想找到心灵深处的答案:我们为谁歌唱?

生活其实就是一首歌,人生百态,泪水欢笑浓缩在优美文字和旋律之中。当一丝美丽的忧伤涌上心头,经过沉淀,流注于笔端的却是永恒的醇香,醉了诗人,也醉了读诗的人。叮咚的琴声在天水烟云处拨响,灵犀在心灵之间自然流淌,千里之外,亘古至今,没有时空的距离。那沟通心灵的桥梁,从远古到现代,通往美丽的精神家园。我就在这样的心境下,读到了《秦风·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每个人都有难忘的一幕沉淀在心头,那思念的游丝在你我心中悄然掠起,远方的人啊,无论时光流逝,岁月沧桑,你依然在渭水河畔,默默的守望。于是,无论“伊人飘香”,还是“空留伊人徐徐憔悴”,只要是有华人的地方,归雁的鸣唱就能在你我心中泛起陈陈涟漪,任由那相思蔓上心扉。爱情-诗歌中永恒的主题。当美丽的容颜不再神伤,迷离的眼神不再惆怅,那深秋的枫叶,染上了莫名的相思,镌刻在眉间心上,镌刻在字里行间,徘徊吟唱。“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些美丽的诗句值得我们用一生的时间去细细体会。

我们每个人都是人生过客,在各自的人生旅途中感悟着,有人感到痛苦,有人觉得幸福。其实痛苦也好,幸福也罢,这些都不是生活的全部。生活不是一本小说寂寞时随手翻翻,厌烦时就扔在角落。无论时光流转,岁月沧桑,无论严寒酷暑,伤痛苦难,生活就象那潺潺的流水,一路慢舞轻歌,从你我的世界中流过。在我的意识中,诗和歌没有太大的区别,文字配上音乐和节拍即为歌,她们都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倾诉和呐喊。“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霏霏”,它就象两幅美丽清新的图画:离开故土时,柳色青青,难舍难离;归来时,在一个阴雨绵绵的风雪之。旅途的艰辛和孤寂我们完全可以想象,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些美丽的诗句,作者是谁?我们并不知道;但细细品味,风雪夜归人已幻化成自己,为什么歌唱?为谁歌唱?故土、家人?爱人还是恋人?不得而知!但已经足够了,幸福的理解有时只需一个滚烫的眼神。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更是勾起无数旅人漂泊在外的秋思愁绪。至于“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李清照·声声慢),“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李煜·相见欢),细雨、黄昏、寂寞梧桐是离愁,谁又能体会深藏其中,刻骨铭心的家国之痛?很多文学上的意象之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当你处于同样的心境,再读到这些优美的诗句,就能跨越时空的距离,同这些古往今来的文化巨匠们进行心灵的交流。想到前几年,台湾的某某搞所谓去中国化,我觉得他象跳梁小丑一样可笑。对于中国人来讲,民族的认同,只要李煜的《虞美人》,苏东坡的《念奴娇·赤壁怀古》和前后《赤壁赋》就已足够了,足可以跨越海峡两岸的时空距离。这就是诗歌的魅力!这就是中国文化的魅力!(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有浓重的家国情怀;漂流在外的游子,不管他走得多远,离开得多久,魂牵绕的地方永远是家乡,根永远在中国。家国情怀是对自己祖国的高度认同感和归属感,从而产生深深的责任感和使命感,以至于牺牲生命也无法割裂对家乡的热爱和对祖国的眷恋。因此,我们也就不难理解“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也就不难理解屈原闻郢都陷落,遂作《怀沙》之赋,自投汨罗。诗人死了,留下了瑰丽的诗篇。“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屈原·离骚)。这正是屈原的人格魅力所在,始终不渝的家国之恋,痛彻心肺的家国之痛,国破了,家亡了,诗人再也没有苟活下去的理由了,滔滔的汨罗江水,成了最后的选择。“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屈原·国殇),我忽然想到南宋的江万里,在蒙古兵包围城池,国破家亡之际,毅然携全家投止水壮烈殉国。屈原在《橘颂》中说,“生南国兮,受命不迁”,受上天的旨意,我们生长在南国故土,“我们的血脉和这神圣的土地相连,我们的血脉同那静静的湖水相染。要么有尊严的活! 要么慷慨的死!生如夏花, 即便是一瞬间的绚烂,我也要高声呼喊,这个世界我来过。如果有来世,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儿女”(故乡的南国)。文人的柔弱和刚烈象一幅幅图画从我脑海中掠过,从鸦片战争的林则徐,到甲午海战的邓世昌,从八路军少将左权,到国军上将张自忠。一个民族的苦难铸就了她的子民不怕牺牲,前仆后继的坚忍性格,正如司马迁所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从古到今,为了祖国和民族,有无数的人视死如归,“虽九死其犹未悔”,这正是屈原的千古诗篇留给我们民族的精神食粮。记得少年时,读过于右任先生的《望大陆》(又名《国殇》),其时懵懵懂懂,似有所悟,但终究不明白其中深义。前些日子,偶尔再读,“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陆;大陆不可见兮,只有痛哭。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故乡;故乡不可见兮,永不能忘。天苍苍,海茫茫,山之上,国有殇”。我想起了屈原的《离骚》、《国殇》,想起了李煜、李清照的离愁,想起了余光中、流沙河的乡愁……这就是他们的歌唱!

而我只是华夏大地的普通一员,一位心灵漂泊的原创歌者,当光怪陆离,霓虹闪烁的现代物质生活向你袭来,还有多少人在坚持梦想,坚持在远离尘嚣的彼岸用心灵去歌唱,歌唱生命,歌唱人生,歌唱这古老民族的沧桑和记忆。也许我们的声音很渺小,也许我们的歌唱终生也没有人听到。但这又有什么要紧?当歌唱已成为生命的一部分,当心灵的呼喊与他们的心声相和,我们并不孤单。因为我们知道:我们为什么歌唱!为谁歌唱!

2014.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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