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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别

2014-05-23 18:21 作者:海客无心  | 14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Y君到B城来探访我们一干老同学。临别时,说好一起送Y君的几位朋友临时发来信息,大体说因为各种事务繁忙不能前来了。送走了Y君,遥想古人送别时的一份雅致,不由生出一些感慨:曾几何时,“送别”于今人倒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今人的生活不缺少送别的场景,只是当今社会通讯发达,世界愈变愈小,今天刚送别完某位故人,或许隔不了多久大家又见面了。那昨天还化不开的依依惜别之情,明天却不知何处安放。古人别离时要互诉衷肠,不知“悠悠洛阳道,此会在何年?”今天或许只消一个电话,一条短信,就可以了解彼此的境况了。如此说来,送别倒是显得有些“俗”气,成为一套俗人间的礼节。正如梁实秋先生在《送行》一文中说:“在现代人的生活里,送行是和拜寿送殡等等一样的成为应酬的礼节之一。”

有时候,“俗礼”也能引出“诗心”。 “但去莫复问,白云无尽时” ,友人离去,前路漫漫,为友人担忧的同时,也触动了诗人无限的遐想。即使没有具体的某位友人作为送别方,诗人也能找到诉说对象。如徐志摩的名篇《再别康桥》,即是让康桥作为诗人离开的见证。关于自身的离愁别绪写得多了,难免显出有些拘于小我的局限。但诗人总有办法,杜甫写了著名的“三别”诗,借个人的离愁写出了一个时代的悲愤。古时候的官员告老还乡,也要向皇帝和同僚们告别。“皇恩浩荡赐生还,宫阙依然想间。”无奈中透露着些许庆幸。

大多数情况下,送别的预设场景大致如斯:被送的一方不愿离去,而送客的一方也期望对方能够留下来,怎奈客观条件并不允许,双方在伤怀的同时只能退而求其次,展望他日相聚。由于人生阅历的不同,个人在不同的人生阶段对送别的感怀也是不太一样的。小的时候,我因为对老师感到特别恐惧而不愿上学,父亲只好亲自送我上学。每次到校门口,我与父亲便有一番周旋,这便是我人生中最初始的关于送别的记忆。高中毕业后离家外出上学,离别时,充满了“脱离束缚”的兴奋,被送的一方想着快快离开,送别似乎也就不成立了。到了毕业季,自然也少不了一番送别,但在我的记忆中也都模糊了。再后来有了家庭,时常因为各种原因需要与家人暂时别离。分别时,彼此都想着对方将要失去自己的照顾,叨叨不停,反复叮嘱。牛郎与织女一年才见得上一回,只怕相见时叙旧的时间少,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话别上了。诗中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相见欢那比别离苦,诗人或许少一些设身处地的思考。

记得梁实秋先生有一篇《送别》的文章。其文章结尾说到:“我不愿送人,亦不愿人送我”。或许多情之人有时倒显“薄情”。换做我,遇到不舍其离开的人,总是要送上一程,说一番“莫愁前路无知己”的话。送别作为一种仪式,或许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淡化彼此的依赖。事实上,我也确实会创造条件,或者顺道去某个城市拜访昔日的好友。乍一见面,有时觉得久未谋面的好友确实发生了些许改变。但坐下来,杯箸之间,发现彼此原来还是当年的性情。送别,既不该是氛围沉重的情景剧,也不该是交际场合一个程式化的环节。

随着历史的演进,送别的讲究愈趋完备,不再局限于临别的筵席和临席的唱和,送别的对象也会因时作出相应的改变,不局限于与作者关系亲近的某些具体的人。中国传统社会中有“送瘟神”的古老习俗:“瘟神”作为被驱赶的对象,何至于“送”?大约是其中有“怕”的缘故,如同下级单位欢送视察结束的上级,尤其不能怠慢了礼数。“送瘟神”有一套完备的仪式,应该算得上是“礼送”了。“礼送”在中国历史上也有各种翻新的花样,如大家熟知的“礼送出境”。辛亥革命时,大清朝最后一任云贵总督李经羲便是被云南的军人们“礼送出境”的。“礼送出境”的双方彼此达成了某种默契,亦不失为一种处理矛盾的有效方法。如此送别,形式上虽显得有些虚伪,却也体现了前人行事的风度。我们的老祖宗也常常被请出来成为被送别的对象。送别的态度也由“温情脉脉”变得有些“恶狠狠”了,恨不得将其驱赶到“历史的垃圾堆里”。(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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