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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韭

2014-03-22 08:41 作者:以笔写心  | 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小区里有一对老夫妻,在门前空地上放了几个塑料泡沫盒子,添上土,种了韭菜。

风和日暖时候,那些韭菜睡眼惺忪,睁开了懵懂的眼睛,嫩青,水灵,俏立在风里。我很眼馋。

从小就吃菜园里父亲种的韭菜,一共五六米长的两畦,棵棵叶肥墨绿,密匝匝的一团,甚为鲜嫩。常提了小篮子,拿着小巧的韭镰,蹦蹦跳跳去割韭菜。

左手小心翼翼地拢住一把韭,右手攥着镰,贴着湿乎乎的泥地又快又准地割下。嗅着韭特有的有点呛的气味,握着盈盈的水嫩,涎水欲滴。

母亲边打鸡蛋边包的水饺,香留齿间,气熨胃肠,是最喜欢的一餐饭。也会掺上豆腐烙"塌包子”,烙煎饼馅饼,味道亦是鲜美异常。老家的远亲近邻都爱种韭吃韭。

爱乌及屋,我喜欢去浇园,学父亲提了炉灰盖韭茬,据说能有效预防虫害。(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后来,胃的消化不知怎么就不好了。只能望韭流涎,无口福尝鲜了。这个时候我隐约觉出“拥有时不知珍惜,失去后追悔莫及”似的谶语之悲了。

父亲去逝后,菜园交给二叔打理,韭菜还在,只是味道淡了许多,不知是韭老了,还是口味给村外的麻辣咸酸熏腌得重了。常常怀念口齿间的那缕清芬,几年间竟有些模糊起来。

妻子爱吃韭馅水饺,母亲不仅回老家时会割些带来,变着几个花样蒸煮煎出它的鲜美,还在阳台上种了一大盒韭,鲜嫩葱绿,故人似的丰盈在阳光里,也是阳台上美丽的一景。每待韭高时候,够吃一餐水饺,也解相思之苦。可惜,我还是不能吃一些的。母亲会另外调制一种馅儿,我每次都大快朵颐,心底却总是有一点点不情愿。

城里菜市场上四季不缺韭,我们却几乎不买。关于那些韭的流言太多了,总是放心不下。更因为鼻子残留着老家韭菜的香气,对气味有异的陌生的韭拒之门外也是情有可原的吧。何况吃过几次,的确有些不舒服,更不敢强求那种香味了。

老家的菜园是很丰盛的,豆角、黄瓜、茄子、西红柿、芹菜、芫荽、萝卜白菜,应有尽有,只施自然肥料,不喷洒药物。有虫子,手捉取。可惜现在只剩想念,老家的山成了花果山,菜园也渐渐被忙碌的节奏冷落,甚至被栽上了果树,彻底失去了。我为此感到莫名的怅惘,尽管我很少回老家,更很少去菜园,只是偶尔路过,远远地一望,只见树木林立,荒草萋萋,并不见鲜嫩欲滴的各式菜和瓜架豆角藤。

韭是寄根的,一个菜园韭的茂盛是菜园主人勤于种作,巧于技艺的明证。韭是泥土的知己,是菜园的灵魂。每个从土地上走出来的儿女,一定对它有一些衷爱,因为它是故土的芬芳,深谙家乡人的耿直实在呛人脾气。即使只是在追忆里思慕,也是一种珍惜。

啊,故乡的春韭,不知何时再尝到你的赐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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