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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自己的30岁

2012-02-24 12:04 作者:木子土申  | 6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我很崇拜魏晋时代的两三个人。其中一个是嵇康,作为稀世的大学者,文采姿容姑且不谈,竟然喜欢在洛阳城附近打铁,据说没人要他打,是他自愿的,也没有赢利的目的,只是觉得有意思。给他烧火拉风箱的人也是一个大文豪向秀,两个人在一起几乎不说话,只是一个拉,一个锤。无法想象舞文弄墨的人成天和一堆铁打交道,难道嵇康哥俩打的不是铁而是寂寞?还有阮籍,特别会“啸”,今天看来或许就是吹口哨,如果参加达人秀的话多半是冠军级别吧。有一次他去拜会山上的一位闲云老者,到了跟前对着老者就是一阵狂“啸”,之后什么话都不说就走了,等到阮籍到了山脚听到山谷回荡起那位老者的“啸”后,阮籍觉得他们已经交流完了。其实我更愿意“啸”的解释是另一种彻底的喉咙解放,歇斯底里。多么纯粹的交际,多么纯粹的生活,这群魏晋名士门的情操我们后人只能仰望!不知嵇康相信命运么,当他被押送刑场“目送归鸿,手挥五弦”弹奏《广陵散》时我知道了,他不信命运的,他就是自己的神。

快30岁了,而立之年的我却觉得自己有了蜷缩慵懒之意。记得小时候母亲特别喜欢带着自己去算命,那位眼睛都睁不开的算命先生清楚地说我以后命好,是什么“天宫童子”之内的,能考上大学,所以每次去庙里拜佛时我都很虔诚,作揖叩首很标准,每次给家里祖先们上香烧纸时,我嘴里都叨念着母亲教我说的“保佑强强能读书,以后不种田又有钱”。现在想来,好像干的这些还是蛮有作用的,现在真不用种田了(土地被征用了),小时候落过几回水都被人救了起来,只有那次从学校翻墙出去游泳横渡大河离对岸几米远时手脚软了,渐渐沉下去,同伴回头看我那眼神也无助了,谁知我的手乱捅几下有如神助,上岸了。我本来平时成绩不怎么拔尖可在考师范校时竟然考了全县第二名,并且考化学时我还流了鼻血,手捂着鼻子做完的。我和伙伴到别人的公社鱼塘偷鱼被逮着后,在被绑着去乡政府的途中,有位大爷为我们说情,他说他是我们的外公,我坐公共汽车从未遭过扒手,即使那次扒手锋利的指尖已经到我的口袋边,我却突然醒了,后来我觉得确有神灵助我,考化学流的鼻血没有白流,那位外公是老天派来的吧,算命的人说的是对的,我的命好。

按以上说的这种情形来看,我的这个前三十年,过得有惊无险,处处左右逢源甚至绝处逢生,还算满意。但如果要说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觉得过得满意却不够写意。这30年从读书到教书开始被周一到周五到周末再到周一分割的很有规律,想过一种很没有规律的日子。傍晚可以是我的清晨,周一不再慌张地往上班地方赶而是提着鱼竿去挖蚯蚓,或者是打开自己开的小店,清理哈账本,或者是不分白昼写完东西后蒙头大睡,这是我所谓的写意生活,当然不同于那种被蜗牛牵着走的慢生活。曾经早就想过干干其他的事,看看自己出了能教书外还能干什么?特别是现在想到自己30岁了以后还是这样去复制粘贴以前,自己的人生还会是一首有生命的诗吗?人生的韵脚音律还是自己掌握吗?嵇康打着不知给谁的铁,却过着自己的生活。每次有这种颠覆以前生活的冲动时,都会淹没在父母不能理解的眼神中,他们觉得稳定就好,觉得生活就应如那块四平八稳的地,就应如那尊在庙里让人们虔诚叩首的泥像,让人们充满期待和付出等待,并且在充满期待和付出等待中自己渐渐萎缩老去,然后自己待在坟墓里去保佑下一代继续虔诚地等待生活。有时觉得父母命如山,不知是褒义还是贬义?父母命如坟堆旁爬行的老树根纠结着坟堆内外的人。

想想自己这三十年,高雅的洒脱和我绝缘着,像蜗牛一样窝在壳里做个振奋人心的后醒来却只是探探脑袋而已,想要飞得很高就应该忘掉地平线,第三十一个年头,姑且将自己置之死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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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自己的30岁的评论 (共 6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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