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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听风斋

2011-08-10 20:41 作者:采菊东篱  | 3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在物欲横流的时代,人们常常需要怀念点儿什么。怀念狼,怀念狗,怀念麻雀,而我却时常怀念自己步入社会的第一个驿站,曾倾注我太多情感,我赖以生活近十年的听风斋。

听风斋不大,约莫十余平米,位于一幢历史还算悠久墙体斑驳砖混框架瓦片为顶之两层楼房的上层。没有天花板,惟一竹篾编就用纸糊成的顶棚而已。左右都是学生宿舍,从这种意义上说,我是真正与学生打成一片的教师。听风斋功能相当齐全,城里人几室几厅之功能,我唯一听风斋足矣,煮饭办公睡觉会客,热闹独处胡思乱想任我选择。它坐东向西,东西各有一扇与其面积不甚匹配的大窗户,东窗外是一大片开阔的田畴,有农户庄稼树木野草小花河流,我可以极目远眺,观浮云飘忽草木枯荣岁序更迭,望小桥流水炊烟袅娜牧童晚归;西窗外有一走廊,学生们可以在我的窗外门外来来往往,我可以双手托腮斜倚栏杆解读四合院式校园里发生的有情节没有情节的故事,欣赏在古柏下生活打转地廿余位教工或紧或慢或俗或雅的生活方式。每每打开二窗,清风徐来,顶棚忽闪,响声雷动,心随风动,风摇心旌,我便多了几份愁绪几份愉悦几份无奈几份超脱。

室内摆设极简约,一桌一椅一床而已。室中央印有山水画的挡帘将听风斋一分为二。桌椅床居东,锅碗瓢盆居西,床靠墙临窗,墙上有文友墨宝“听风斋”,字体豪放遒劲,很有功力。对面墙上挂着四个条幅,写着“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之类的诗句,我甚是喜

静了,耳边不时传来左右学生宿舍有一声没一声的鼾声和呓语。我拧开灯,或骑上张承志的《黑骏马》沿着《北方的河》随意驰骋,感受诗化语言漫漫流淌;或分担朱自清漫步清华园时那丝无法派遣的愁绪;亦或轻轻打开贾平凹的《商州》,感受地域文化的博大精深;我也可以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风声,用手抚摸整齐排列在床里边的书,任思绪从秦时明月到今日太阳,从大洋彼岸到英伦诸岛,海明威,托尔斯泰,莱,……有月的晚上,我索性关了灯,推开窗,任微风自脸颊耳畔滑过,那份惬意那份闲适,真是乐极妙极!

时常想起与老鼠搏斗的夜。窗外寒风正刮得紧,我瑟作一团,脱衣钻进并不怎么温暖的被窝。不久,顶棚上的老鼠开始大闹天宫,伴着丁冬声,灰尘树叶废纸之类纷纷下落到我床上桌上被上头上脸上,我灭了灯蒙了头决意不跟这鼠类一般见识,不料它们得寸进尺欺人太甚自上而下来到我的耳边枕边。忍无可忍的我只好开了灯与之决战。次日,众皆问我昨夜发哪根神经,深更半夜灯火通明,扑扑通通刀棍作响。我笑而不答,只用棍挑了这断尾鼠在众人面前走了一遭。众皆赞叹不已,说古有打虎英雄,今有捕鼠好汉,我释然坦然欣然快哉悠哉乐哉。

听风斋地面较走廊道低许多,孩子们有时偷懒,把洗漱水泼于走廊道,我的室内总是很潮湿。若逢风紧大,走廊的排水管道便形同虚设,点点雨滴汇成沱沱之水汩汩直往屋里淌。有年暑假,我回了老家,是夜狂风大作,暴雨倾盆。我知道我的听风斋又要遭受风雨洗礼。次日,我急切地驱车返校,轻轻地推开房门,又见水满为患,屋内鞋袜脸盆之类全都漂了起来,我赶紧执了铁铲水瓢把水往外舀,之后叫人修了顶棚,再跟人讨些水泥用木板做了个半尺高的门槛,全作防洪堤用。此时,我总要想起水漫金山挪亚方舟之类的传说故事,还是别胡思乱想了,听风斋哪能不遭雨?自古风雨不分家啊!(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是我先离弃了我的听风斋。人也怪,总希望自己的生活得以改变,改变了,却又常常追忆往昔岁月。久居闹市,几多迷茫几多无奈几多劳顿几多浮躁,我便时常怀念听风斋,不仅怀念那种采菊东篱悠然南山的人居环境,更是对那种闲适、乐观、向上的生活态度的追忆和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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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听风斋的评论 (共 3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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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寒烟冷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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