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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剑平诗稿

2011-03-30 15:45 作者:王者天下  | 1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汪剑平诗稿

三月里的传说

三月,已经被我们扎成纸鸢

在天空

作着蔚蓝的飞翔

满谷的红杜鹃叠着阳光之波(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太阳之河

一只催的布谷

衔着茅屋袅袅炊烟飞向密林

————-哥哥烧火————-

————-哥哥烧火————-

那声音深情而哀婉

仿佛一颗孤独灵魂在哭泣

母亲告诉我们

那是三月里的传说

传说一个女子

为了寻找久盼的不归的丈夫

自己变为了忠贞不愈的情鸟

浪迹天涯海角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少年了,每到三月

我的心

总是企及这来自远方的呼唤

我想那郎儿终有一天

会转回家门

依旧去耕田放耙,挑水砍柴

依旧在那芳草青青的垄上

折几多柳枝

种几颗南国的红豆

————-哥哥烧火————-

————-哥哥烧火——————

故乡

就这么静静地流淌

一如岁月,一如那舞蹈于荒原的苦楝花凋零的时光

至远方

至深蕴如的芦林摇荡的秋阳

故乡河啊,以你浸于五月暖盈盈的柔情

以你沉郁冷峻,桀骜不驯的性格

穿过黎明

穿过历史悠长空濛的河谷

许多的日子,如秋水一样逝去

蜿蜒的河谷静默无声

那野菊蓬生的寂寞

属于母亲黄昏疲惫而持久的杵歌

柔曼的雾霭升起,又飘散

故乡河啊,

你那纯净爱情之水

你那渗透生育之髓的圣洁之水啊

注入太阳

从此,两岸便有了村庄、炊烟

和迎风踏响的水车

便有了秀竹般多情的江南

便有了将更深的恩泽

沐浴在你蓝色幻想的拳拳之子

就这样静静地流着

流自隐隐的山峦、松林和独语鸣唱的山雀

流成桅帆竞逐的骊歌

金色熟稔的无边稻浪

流成奔泻着欢乐与痛苦生命之源

啊,故乡河

綄纱女

城市雕塑之一

分明只需轻轻地透口气

那脸颊便会

涨满青青羞赧而忸怩的红晕

太阳于远方灿烂

在你清澈的眸子里

荡漾的是潋滟的湖光

是柳烟鸣翠的黄鹂

是隐逸在无数黎明和黄昏幽深的渴望

望着那丰腴的臂膀

望着那象风一样轻盈,云一样婀娜的倩影

谁能说这不是和我们一道患难相随

情同手足的姐妹

谁能说这不是用熟谙的谣曲

挑逗我们心中火热激情的梦中伊人

岁月的艰辛与困苦

在你缠绵而坚毅的微笑里

化着东方明艳的曙光

化着戏于稻浪的黄莺与秋日的金黄

那些薄如蝉翼

轻若霞光的梦想

被你染作江南无边的春色

被你染织成线软花虚的彩绸

盘龙飞凤的锦缎

向晚的蒿叶

落满归鸟的鸣唱

摘一朵野花

我想邀你跨过那弯弯的青石桥

一同回到炊烟弥漫的小村

回到母亲殷殷的呼唤

但是你总是这样依旧如常的綄着纱

直到那杵歌溅满浓重的

直到那河谷横渡着一轮浅浅的新月

乐歌之邦(组诗)汪剑平

“昔楚都南郢之邑,其祠必作歌舞以乐诸神。”

——-《楚辞章句》

沧浪之水

穿过草莽

越过丛林

一切艰苦卓绝的刀耕火种

一切栉风沐的单食瓢饮

使得那蓝色奔腾的渴望呈现在我们面前

沧浪之水清兮

在一片祭歌荡漾的天空下

一群头顶陶罐的村姑

翩翩而来

款款而去

那于波光中绽开的生命之舞蹈

其情为澜

其魂为水

这为我们顶礼膜拜的图腾

这簇拥日出江花红似火的爱的暖流

在江南女清澈深幽的眸子里

化着绵延不断的风景

从此,南风吹来

总有桂棹拍浪的回声

总有洞箫诉说的相思

沧浪之水浊兮,可已濯我足

濯我乘风远去的船歌

濯我匍匐躬耕后咸涩的汗水与意志

是的,我们从没有准备离江迁徙

即使命运注定要我们远行

我们也会把儿子种植在岸边这片

绿色的芦林

让每一根枝干坚毅挺拔

让每一片叶子葱郁繁茂

彩绘石编磬

所有的声音仿佛已经远逝

神秘的荒原

悬挂着太阳

一颗静穆亘古的休止符

——————乐手等待

祭祀的巫女等待着

鹿角飞鸟的风之神等待着

身披薜荔,舒展罗带的山鬼等待着

飞兮

飘兮

舞蹈兮

————编磬之乐敲响了

这至大平原深处回荡的颂歌

这从我们的胸膛呼之欲出的欢悦和痛苦

开始了它漫长而神秘的诉说

庄严的祭坛

已从这片被泪水与血汗浸泡的土地上升起

弦瑟交鼓

击磬鸣埙

在一片因畏惧而虔诚演绎的乐曲里

那些以忍耐和勤劳著称的先民们

双膝跪拜

合掌捧起沉重的箴言

泪流满面的与这块生死相依的土地

持久着最深情的拥抱

此刻,语言已成为多余的累赘

心灵沐浴了这酣畅淋漓的乐曲之后

那些穿透岁月的目光

那些涌动不息,激情飞扬的梦想

抽出三月柔曼轻扬的柳枝

涌动芳菲四溢的桃花汛

在把希望架入原上的晨光的那一刻

披肝沥胆的我们开始了一年又一年的耕耘

磬乐如潮

磬乐如歌兮

热土

“鸟飞返故乡兮,狐死必首丘。”

————-屈原《哀郢》

那一片深情的呼唤

使阳光变得如此的灿烂

望断秋天

一点孤帆

在厉风逐月的雁啼中亘古为一首歌

每一缕思绪的飘动

都会使艾蒿生长的精神

成为你芬芳的呼吸

腰佩利剑

头冠崔嵬

那放逐蛮野的路啊

漫漫兮

修远兮

湘妃哭舜的愁情已把楚国的天空沉压得

低垂而阴郁

遭受深重的苦难难道也是诗人的一种责任吗?

背过身来

这就是养育你又抛弃你的祖国

这就是你魂牵梦绕的热土

一曲《离骚》

让我无法掂量出你为之倾注的爱与恨

但每颗丹橘,每粒麦穗

因你的思想的哺育

而结出坚实的饱满

抛弃一切,心便是一个涅槃

当所能承担的你全都承担之后

沉默铸成的怀念

你命运的手掌

以骨骼极强的刚毅成为一道丰碑

魂兮归来

魂兮归来

这龙舟轻飞的五月

这菖蒲凄凄的乐歌之邦

故国随想录(组诗)

围城

这围城的确是太古老了

苔藓生长着潮湿阴冷的岁月

一只斑鸠因为寂寞

徘徊在檐角

临风唱起无人意会的歌

许多的往事又失落在忘川

只有班驳的城楼

在斜阳里反胄着往日的岁月

中国的帝王

总是喜欢摧毁被征服者的围城

然后再重新建起自己的围城

西周的亶王

用百姓的白骨砌起了围城

接着明太祖朱元璋

又用更多的血汗将围城推倒又建立

历史的废墟上

我们劳命伤财的营造了

无数个作茧自缚的乌托之邦

这固若金汤的围城

已经保存得过于完好无损了

以至使我们总把它作为

某种聊以自慰的精神图腾

继承是一种传统

也是一种累赘

沿着二千年前一个孤独而执着求索者远去的足迹

披坚执锐的我们

在嘹亮的号角中

开始了一次不同往日新的征程和突破

息壤

没有哪一片平原

能有如此神奇的力量

没有哪一片土地

与我们的命运如此的息息相关生死与共

息壤,一种非金非石

非木非土的物质

正是因为隐含太多的神秘

而多了它无限的想象和传说

翻开《山海经》

大禹取壤堵水的故事犹在眼前

在背负生命太多的苦难与灾祸之后

息壤的诞生

成为我们的先辈们得以企盼的唯一梦想

成为精神世界里的一方永久的乐土

依水而居

傍水而歌

在我们把第一缕炊烟燃起的时候

在我们把第一粒种子播下的时刻

我们就与水结下来无数惊天气鬼的抗争

一部人类的历史

就是与水恩怨相交的历史

水的清澈给与我们熏风四溢的金色秋天

水的狂暴给与我们刻骨铭心的生死殊搏

息壤由心而生的神性光辉

象黑暗中的曙光

照亮了我们的希望

也照亮了我们每一个殷实富足的日子

从此,在庇荫着祖先厚重的福祉里

我们的家园

五谷丰登

安详和美

梦采兮兮

江南多梦

多梦的江南是一枝初出湖面灼灼的清荷

是淡淡的晓雾中惊飞的一行白鹭

是随风潜入夜的一轮秋月

辽远的天空

在野鸡蓬松的气息里徐徐飘过洁白的云儿

宽厚如掌的桑叶

为五月的灿烂鼓掌

久久的回声荡漾在湖面

成为我们心中诗意的涟漪

晨起为日

暮落为月

啊,我千般秀美万般柔情的平原女

在你把熟透的情歌

怯怯地唱出之后

一种相思成为我们无数个失眠的长夜

天上取样人间织

染作江南春水色

岁月的经纬

你纤纤素手织出了世上最美的锦缎

织出了华丽荣贵的嫁衣

故乡的香溪落满了桃花的飞歌

晚霞中

你沐浴的倩影连同山色倒影在水中

化着殷红的云霞

化着满山绽放的杜娟

昭君出塞的壮举

诠释着江南女柔弱而坚强的秉性

当命运需要承担历史使命的时候

她义无反顾的用自己的爱

扛起一片和美的天空

于是在西出阳关的驿道上

摇响了一串清脆的驼铃声

梦采兮兮

梦采兮兮

母亲土地(组诗)

这世界有哪种爱

能有如此的博大深厚

秋天了,收获后的土地

带着分娩后的满足

沉入悠旷静谧的梦乡

母亲是一块丰腴的土地

它没有眠苍白的时令

繁茂的四季寄生着我们殷实富足的的希望

面对村野升起的

或是还没有升起的日子

唯一和鸡鸣报晓黎明的是母亲

在冥朦深长的河谷回响的杵歌

是蹒跚在风中那肩担柴禾单薄的身影

是从泥土淤积的疲惫里抬起头

朝远方眺望的最坚韧的目光

一切能给与的她都给与了

留下的只有衰老岁月在额头刻下的道道沟壑

脊背的佝偻与生活的负重

是极其的蘅等

啊母亲,在你为之忧愁

为之欢笑的日子

您的责任绝不是用毕生的辛劳

换回那片行将逝去苍白而虚弱的微笑

母亲没有回答

土地也没有回答

犁之魂

在人与自然这部恢弘的史诗中

为有犁

才如此让我们刻骨铭心

岁月老去了

河流老去了

先辈们的坟茔飘扬着荒凉的晚秋

当茹毛饮血的我们

采摘了最后一串野果之后

一种渴望

使我们与土地获得了一次最深刻的锲入

从此,一尊倔犟不屈的脊梁

弓成这世代相传的犁

缄默是永恒

象意欲表达却无法表达的古老愿望

即使是渗透血水的粗粝大手

在紧握犁把抒写自己墓志铭的时候

这世界会趋入某种哲理的隽永

又是一个季节了

又是一个辛勤耕耘的日子

太阳,那金黄的光芒

覆盖在我们的双眸

在我们把犁铧的锋刃

架在荒野的神圣时刻

也只有这块深厚博大的土才

真正配代我们灵魂的发言

啊,平原的红高粱

当北归的雁阵

从芦林抚慰的天空飞过的时候

平原就开始了为一种灼热升腾的情愫所漫延

那来自莽原深处的辽阔

回荡着我们的歌声

在将所有汗水浸湿过的日子全都种下

我们就开始等待

收获这如同血一样鲜红的高粱

酿着阳光

酿着雨露

如刀似剑的茎叶在经历雷声和闪电之后

迎风站立成拓荒者不屈的形象

而最初与平原结成的盟誓

把秋天验证得赤诚而沉甸

————-啊,平原红高粱

这燃烧的生命之火

这欢乐的欲望之火

这喷薄的黎明之火

每一支摇荡的金穗

饱满得仿佛我们高昂的头颅

当风吹过

那俯首灿烂的微笑

是敬献大地最深厚的回报

乡村的孩子

乡村的孩子们

是从大平原的泥土中长出来的

是从田野的风里吹出来的

是从太阳的光芒中映射出来的

为了让他们健康的成长

父母给他们取了狗儿、石头

这些贱得再不能贱的名子

无需特别的呵护

他们的生长仿佛那些随意插活的柳林

在经历了风霜雪雨

四季更迭之后

他们一个个枝叶繁茂

挺拔巍然

自然的生

自然的长

在将身体绽放为浪花

在将歌声婉转为鸟鸣

在将幻想飘逸为白云

乡村的孩子们啊

便成为一群快乐无比的精灵

我深知此刻含辛茹苦的父母们

此刻正在酷热如火的田野劳作

朴实而艰辛的生活

使他们过早懂得了汗水的浸淫的苦涩

懂得了秋后收获的沉甸

当四溢熏香的惠风

荡漾成金色的稻穗

在浓稠的阳光里无数赤裸宽广的脊背

叠映成远方寥廓悠长的地平线

从此日出和日落

装点了他们每一个平凡而充实的日子

望着他们吹着横笛

赶着牛车走向田野

我感到一种熟悉的精神

在他们深情的吆喝里

在他们憨实的的微笑中延续

无援之手

临于风的歌唱

深入一片神秘圣洁的领地

我以一个农人朴实又深刻的渴望

站立掌心

竖起手指

独享一种风景

厚厚的茧象岁月次第遗弃的山丘

坚硬地敲打皮肤

许多颇为费解的手纹

使我们无从选择纷乱迷惑的人生

纯净的阳光

从我们美丽的伤口静静地流出

无力张开的背膀很容易让我们想起

一颗高傲而孤独的树

伸出去

永远无法收回了

像我们最初的诞生

像我们第一次献给这个世界豪迈的哭声

无援之手啊

以奇异的舞蹈

表现出生命承受一切

又创造一切的决心

有时手的抚摸

是一种慰藉心灵的语言

很多思想

很多被命运攥得疼痛的生活

因汗水的光芒

而凝重和饱满

我们没有那一刻不感到手掌

在周身飞翔

为此,我们有足够的理由

把它想象成为两只鹰

柔软的十指

用扇动的羽毛

热情地为我们奉献一片蓝天

一轮太阳

以及像太阳一样贵重的粮食和诗歌

无法触及的

我们又总是幻想去触及

在无数未知的边缘

手啊,以一种坚韧的力量

注入血液

并真实地在每块肌肉的高地

绽放四季深情的微笑

诚实的铁锤

这是一种很普通很简单的事物

一如我们的内心

一如我们与这世界荣辱共存的某种方式

热情的炉火

使脊背宽广季节生长的汗水成为果实

高高扬起的手臂

犹如一片伸向阳光的麦穗

在明白许多的道理之后

我感到太阳

已不再是唯一的温暖

而这时

你会发现那份失落的感情

又可爱至极地偎依在曾被忽视了铁锤的身边

铁锤的性格很真实

也很朴素

它热爱劳动

并善于使锈蚀荒废的钢铁

重新锻造出锐利的光芒

在与砧高奏的歌声中

它用只有我能听得懂的语言

告诉它一生朴素的真谛

静静地观赏铁锤

仿佛观赏一种思想的成熟

一种铮铮作响的意志

和与之相似的那一群人

父亲

一个生着满脸腮胡

酒后喜欢讲神斧黑旋风李逵

一个半辈子匍匐在

艰辛与劳碌的老铸工

啊,父亲

你普通得就象厂子里那些冷峻缄默的铁

就象被燃烧而释放巨大能量的煤核

如果说母亲、姐姐和我

组成一个简单的部落

那你就是至高神圣的君王

是切合在我们中负荷深重的主齿轮

作为儿子

我读懂你额际因风

因阳光龟裂板结的沧桑

手掌,两片旋转的土地上

生长着我们沉甸丰腴的金秋

和所有父亲一样

总巴望我们考上大学

再娶一个贤惠的媳妇

在一片虔诚的愧疚中

你无数次匆匆地离去

使我想起一篇《背影》的散文

母亲

小镇,所有的日子

都像墙头迎风摇曳的狗尾草

一年年返青

又一年年枯黄

操劳了一生的母亲衰老了

稀疏的发林

覆盖晚秋肆掠的寒霜

那晃荡着星月和谣曲的脊背

早已弓成人生长河上的一弯石桥

啊母亲,我们

是在你十月怀胎的阵痛中分娩的

你用汗粒艰难地喂养了我们

也喂养了许许多多金色的希望

直到有一天,母亲

静静地躺在树林里那片迟暮的夕阳

她那双布满厚厚老茧的手

还紧紧地攥着一把秋天的落叶

一个忙碌而燃烧的日子

外婆

我常常唱起《外婆的澎湖湾》

我常常想起我的外婆

小小的乡村,十月的芦花

梦一般荡起落日

荡起如烟的晚霞

野鸭的长厉回应在空蒙的河谷

我的外婆没有澎湖湾那蓝蓝的的海水

也没有老船长的故事

她和祖祖辈辈们一样

日出而作

日落而息

一双裹足注定了她蹒跚艰难的一生

信守一种承诺

独守孤寂的外婆在一盏油灯的伴随下

数落了星星

数落了月亮

也数落了岁月蹉跎的青春

唯有她遗失的梦想

开放成五月淡淡的紫楝花

那久久的芬芳透出的是她一生的苦涩

望着外婆苍老的容颜

望着她摇着纺车

月光,把不知疲倦的爱

纺成长长的棉线

望着她担着柴禾消失在那片浓雾弥漫的竹林

我确信无疑这世上

有一种品质比太阳、比土地

比金黄的五谷更珍贵

更永恒的

六弦琴

就这样,以最深沉的情感

平和的切入序曲的乐章

这是全曲的低音部

仿佛生命刚刚复苏的原野

仿佛暖风吹奏露珠晶莹的晨歌

第一个音符的诞生

总是凝重而浑厚

像初生的旭日

共颂天籁无尽的辉煌

当我们拥有了世界的时候

这世界才如此蓬勃年轻

因此,获得与承担

具有了同等的价值

终于,我们等到了一阵

酣畅而充满激情的呐喊

幻想,萌发出鹅黄鲜嫩的阳光

在我们把脚踝扎入泥土

于是人们会重新发现通往太阳的路上

繁茂着一片葱郁的桃林

祖辈虔诚的祈求

成为不朽的神话

而那神就是我们自己

六琴弦,就是六道足下的道路

穿过黎明和黑夜

穿过荆棘与坎坷

对怯懦者来说

它蜿蜒似一条窒息灵魂的绳索

而在勇敢者的面前

每一个铮铮响亮的音符

就是一部英雄凯旋的乐章

轻轻地抚弄琴弦

像抚弄我们的心灵

爱意的流淌满载着一弯浅浅的相思

在铭刻着你脸上羞赧的表达

我听到了维拉斯轻柔的羽翼在远方翱翔

这是最后持久有力的一拨

我感到胸腔在震动

我感到宇宙是一个共鸣强烈的大音响

洁白的鸽子衔着橄榄祝福

飞流成金色的瀑布

在我们把头颅举向天空的时候

每一缕思绪便是欢乐的旋律

每一道手背

弯成了美丽的彩虹

太阳部落

迎着风的感觉读遍四方

正午的旷野

松果在季节的爆裂声中

坠落起周身激情荡漾的光芒

情歌熟透了

穿越内心的爱情表达出芬芳的思绪

阳光羽化的幻想

为云所逸

为鲜艳似火的石榴花所开

褪尽阴影

我们的四肢甘愿在火的炼狱中再生

启示触响天空

一根木桩武装到了我们的牙齿

面对野兽的嚎叫

血色中的呐喊和舞蹈

是我们相抵世界最强悍的姿态

敲奏阳光犹如敲奏一种文明

掌声鲜花的热烈里

骄傲的酋长

我们供奉的智慧之父啊

因某种神秘的表达

锻造出厚重威严的青铜之鼎

火光中,我发现每个人的皮肤

插满相同颜色的旗子

每一次梦想

都会促成一次惊心动魄的大迁徙

夸父逐日

苦难的历程因接近死亡而更加永恒

河流干固,尘沙弥漫

一方葱郁的桃林

足以养活我们全部的日子

面对太阳

我们强盛家族的誓言更加坚定

抚摸怀里的女人

好似抚摸家园升起的炊烟和蝉声

在血色分娩的黎明里

一声啼哭软软地滑落在掌心成为我们

星晨一样美丽的孩子

而年轻母亲丰满的乳房

成为滋养我们成长的源泉

随手摘下的稻穗

便能让我们感受到太阳的温暖

除了秋天沉甸甸的收获

舌尖的箴言

深深抵触着命运那片咸涩的海

没有谁比我们更受惠于这片无边的恩泽

泅渡阳光

头顶欢乐的草帽打磨四季金闪闪的歌谣

超越一种高度

我们决心以部落神圣的荣誉

择水而居

倚土而作

南方,小城的少女们(组诗)

如梦的季节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令人唱起白居易诗句的

绝非因动情而绽放在和风里的夹竹桃

绝非因紫荆花上爬满的

紫色的星星,紫色的歌

南方的小城

最叫人倾慕的是那些鲜嫩得仿佛

从广玉兰花蕊里生长出来的少女

她们丰乳肥腚

柔曼多姿

令人惊艳的是她们把新月当做了耳坠

她们把红霞涂在了脸上

她们把樱桃含在了唇间

当绿色的桐叶托起一轮鲜红的主题

她们象一只只圣洁的天鹅

带给小城无限的活力与梦想

那七色的的彩裙仿佛初绽的花蕾

成为一个季节芬芳的记忆

成为一道飘逸靓丽的风景

面对蝉声如雨的

面对阳光融融的正午

小城的少女们摇曳成一棵含羞草

不论你是有意无意的相遇

都会让人产生抑制不住的激动与痴恋

约会

约会,常常总是令人激动的

她们说是一首白朗宁的十四行诗

是一种让人不安

又让人羞涩的心跳

今夜是十五

一轮圆圆的思念已高高地挂在天上

这些女人王国美丽的公主们

这些常把太阳和月亮

当梭织的姑娘们

相信她们是一缕多情和煦的风

所有的梦都是用爱精心编织

难怪有人揪着她们的辫子

说她们是一群偷偷下凡的仙女

说她们把缠绵不尽的悄悄话

织成一道道七彩的长虹

诱惑得那些痴迷的男人们

对她们神魂颠倒倾慕以极

两人的相对

是难言的钟情

当她们黑葡萄般甜甜的目光

流入你心灵的时候

你的肩上会缠满她们常青藤般柔软的手臂

你的脸上会绽开她们

百合花一样芳香的吻

女人的王国

我敢打赌,这些纺着云儿

织出彩霞的女人们

是世界上最美丽最温柔的

即便她们随意丢给你一朵羞涩的微笑

都足以让你害上长久的相思

让你不敢再唱佐田雅志的《男子汉宣言》

有人说这里是一片圣洁芬芳的桃花园

你知春也好

不知春也罢

总之每一个女人

就是一朵四季不败的艳艳桃花

是《聊斋》勾你魂魄的狐狸精

十八岁,当妈妈送给的那支祝福的歌

在纱锭上旋转的时候

她们总是说脑袋里

钻进了好多好多的瞌睡虫

周末,急不可待的去约会

参加业余歌手比赛

常常为一次失恋,一片飘去的红叶流泪

又常常为一首朦胧诗

一幕惊险的电视剧喝彩叫绝

生活的栅栏

爬满了属于她们玫瑰色的幻想

啊,这些娇柔而坚强的女人们

爱你会爱的柔情似水

恨你会恨得刻骨铭心

爱写诗的女工

在锻工房,目光和笑声

都仿佛碰撞出火与金属的旋律

也真怪,这群嗓门象鼓风机

为了一个神秘传情的微笑

而失眠的汉子们

总是说你是魔女

是逗人喜欢的美女鱼

你的幻想

似那歌的翅膀

似那金钟花摇落的意境

生活的原野,你横吹的缪斯的神笛

像阳光穿越工区

霞光簇拥的夹竹桃

穿越钢花飞溅的悠远星空

所有这些年轻的锻造者

这些干活从不吝啬气力的哥儿们

被你描写成

传说中的普罗米斯修

描写成一群太阳最宠爱的儿女

当你的大作在《诗刊》发表了

我们每个人兴奋地把倒满啤酒的茶杯

碰得叮当响

因为你的诗中有我们让炉火

烘烤得发烫的故事

有我们在周末溜冰场上

鹤群般飞翔的青春的倩影

以及我们奔往在电大风雪途中

整整一代人的追求好艰辛

红色的火焰

深深地将我的目光

我的崇敬

我的生命中每一份情爱

融入这片红色的火焰

这燃烧于巴黎公社墙头不屈的火焰

这喷射于阿芙诺尔炮舰愤怒的火焰

这照穿千年阴霾的

南湖船上闪耀的火焰

我相信了那个凤凰涅槃的动人传说

一个不朽的精灵

往往要在这火焰里焚烧而再生

被奴役的阶级在这红色火焰中再生

贫弱得在鸦片的熏燎中咳血的中国

在这红色火焰中再生

一个拯救民众于苦海的政党

则在火焰中成长壮大

红色的火焰

就这样以不可阻挡的力量

把黑暗的炼狱涤荡

在诏示着新纪元的启明星里歌唱

在霞光美丽的流光中舞蹈

经过了太漫长太顽固的夜的统治

我们终于偷取了这圣洁的天火

尽管道路艰辛苦难

像普罗米修斯一样

我们义无反顾无怨无悔

今天,这片火焰

已化着无数只衔着橄榄的鸽子

飞向一双双渴望和平与安宁的瞳孔

在这片火焰然起的旗子下

亿万人胸中涌起奔腾不息的激情

共同创造一个光辉灿烂的明天

图腾

这世上,无数大大小小的神坛

已经无法用那阴冷的谎言

扣破我们高贵的头颅

七月,在我们含着泪

把最后一口苦涩的野菜

喂给形容枯槁饥饿呻吟的母亲之后

阳光的火焰灼伤着我们裸露的脊梁

迎着难耐的酷热

我们于满目荒凉的土地

收割那延绵无边的艰辛与苦难

当猩红色的晨光

孤寂地点燃炉火

在一片深重的叹息里

我们也只能用铁一般沉默的倔犟

把许多锈蚀斑驳的日子重复着锻打

直到黑暗吞没远方的寒星

公元1921年7月

作为一个新的阶级

我们将以全人类受苦受难者的名义

让手中世代相传的镰刀和斧头

从一个旧朝代崩塌的废墟上

举起生命新的意义

鲜血侵染的背景

成为某种象征

诉说着过去的屈辱与悲哀

这和我们的秉性同样朴素的镰刀斧头啊

如一弯新月

如一个历史的惊叹号

在这惠风四溢的季节

回响起激情澎湃的动人篇章

从此,在目光触响的天空

龟裂的莽原

燃起了垦荒的篝火

当意志和信念

重新锻造出一个民族理想的时候

我们将以一种虔诚的姿态

膜拜这崭新的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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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剑平诗稿的评论 (共 1 条)

  • 清风凛冽
    清风凛冽 审核通过并说 建议分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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