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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对阳《悲歌反逆成沙漏》

2016-12-01 12:58 作者:安心对阳  | 12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part

1

谁把谁的记忆串成海贝风铃,让它响起。

——安心对阳

周末的时候,我习惯背着那个大大的国产的黄色的贝司跟妈妈到那个叫做“遇见”的酒吧驻唱。妈妈在舞池中央唱自己原创,我在台下喝一些碳酸饮料,凝望着妖兽一样骚动的人群,渐渐的觉得时间不再冗长。

妈妈长得很好看,大多数时候都是素面朝天的,但是偶尔也会用一点“兰蔻”的眼影。这时候,她把麦调整到离自己嘴唇近近的距离开始唱:我的麦田风车,高草开始覆没;我的麦田风车,凤凰花已经凋落;我的麦田风车,遇见依旧错过……由于音效不是很给力,听起来声音有一点黏涩,仿佛滞留在车站的末班车静静的磁浮。音律磁浮在妈妈的胸腔,然后在蓄势待发的时候忽然夭折在喉管或者口腔。偶尔还会有交流电碰撞的声音流窜到音乐里面,使得原本好听的歌变得不再清晰并混沌起来。(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大多数时候,舞池周围以妈妈为中心呈放射状疯狂扭动的肢体都是路然中学的学生。

我傻傻的喝完那杯酸涩的饮料,感觉冰冷的液体在喉咙穿堂而过并集结到了味蕾。站起身,我在人群中张望,他们中的大多数我都认识。但是,我并不喜欢他们,在学校的时候他们常常取笑妈妈的工作,他们就好象一群无聊的欧巴桑(至少我是这样想的)。大幅度的立体的全方位的搜集可以八卦的谈资,然后把它们聚焦起来慢慢的放大。

“伊莎。”我确定叫我名字的声音来源于那双搭在我的肩膀上的手臂主人,而回过头。

惠末蹙着眉头,她说:“伊莎,那个是你的妈妈吗?”

“哦!”我点点头又静默的低下了头,脑袋勾的很低,“惠末。她叫苏年。我的妈妈。”说完我终于吁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好像慢慢膨胀的热气球,终于挤出了一句话,“惠末,你不会因为这个看不起我吧。你知道,我爸不是很照顾我们的生活,妈妈也是没有办法才来这里的。”

“怎么会!”她嗔怪的望着我,然后笑笑拉我到不太嘈杂的角落,“阿姨很年轻呢。”她对我说,这是很多褒奖里面最常见的一句话,但是从惠末的口中说出来,却丝毫没有半点矫伪。

惠末拍拍手拉着我走到舞池中间,然后拿自己的手机录妈妈的歌。妈妈用眼神示意我离她远一点,不然会被人家看不起,但是我还是执拗的站在她的身边。不知道怎么搞的,我听见一个男孩子也在唱歌,他唱的是beyond的《光辉岁月》,老实说,我讨厌这个麦霸。这个哗众取宠的家伙很可能会害我妈妈被送上“解雇”的D字号特快专列,我咬了咬牙齿,无声的宣告自己和这个家伙势不两立。惠末把手机装到裤兜里面挽着我的胳膊,在我的耳边低语,“……”然后我们对望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

演唱中途会有一段休息时间,按照惯例酒店会准备好一杯橙汁或者热水让歌手润嗓,以便开始下一轮的引吭高歌。就在这时候,我发现那个亢奋的男孩子也停止了歌唱。惠末端着一杯水撞了撞我的胳膊,“呶,”她说:“我已经在这杯里面吐了胶原蛋白含量及其大的淀粉酶唾液,看我的好戏。”然后说:“你给阿姨先去送水,事成之后短信你。”我“哦”了一声端了一杯水走到了妈妈的身边,我的眼睛一直定定的盯着惠末。等到惠末走到男孩身边的时候,不知道男孩子说了一句什么惠末忽然一仰脖子将整杯水自己喝了下去。狗血,惠末究竟怎么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自取其辱”“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我迅速的走到了台下,靠近惠末,我说:“喝了?”惠末尴尬的擦擦脑门上的汗,急急的开口:“我喝了!靠!这家伙怎么知道里面有口水?”她开始感慨,而我则是静静的聆听,她的话就好像连珠快弩。偶尔还会在感慨之中愤愤不平的诅咒这个男孩子,她基本上是这样说的,“伊莎,等我把杯子递到他的手里我对他说‘喝口水吧’他说‘那多脏啊,怎么可以喝口水’,我只好说‘这个不是口水’为了证明然后喝了下去,谁知道喝下去以后这个贱人竟然说‘和你开玩笑的’天呢!这个天理难容的家伙,我一定要挑断他的手筋脚筋!”说实在的,我真的没有听清楚他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只好模棱两可的望着她,“你说完了?”她耸肩,“说完了。”

我说:“你不认识他怎么可以‘一定要挑断他的手筋脚筋’?”我尽量模拟她的口气将这句话重重的吐了出来。惠末揉揉我的脑袋,“看他的校牌!”

“路然中学?”我疑惑的问她,惠末点点头,“一定要报那口胶原蛋白含量及其大的淀粉酶唾液之仇!”我简直笑抽了。就在这时候,酒店里面混乱起来,我听见有人大喊我妈妈的名字。

“苏年!苏年你给我出来!”

“苏年!”

我把目光移动,看见了那个声音的主人——古言——我的爸爸。他穿着做工考究的西服,面色白净。我愤愤的低咒“马革裹尸!”然后在拨开拥挤的人群企图靠近我的妈妈。但是我看见有四个亚麻色皮肤的好像橱窗里面的模特的男人已经将妈妈团团围住,“苏年!回家!”

爸爸喊她。拉扯之中,妈妈咬了那个拽住自己的肥大胳膊,那人连忙松了手。

但是爸爸却拿出了一个大大的注射器插在了妈妈的胳膊上,他们竟然用镇定剂!我大喊妈妈的名字,惠末紧紧的抓住我的胳膊,“不要!”她说。

古言在人群之中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伊莎!回家!”

惠末很快护我的面前,“你们在这样我就要报警了!”说着话惠末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在空中重重的摇晃。我哭了出来,眼泪在脸颊倾斜,他的手掌太大以至于我使尽了全部的力气也挣脱不了。

他们都不知道我有一个某集团董事会会长的爸爸,他暴戾并且残忍,他不管我们并且一度的在各种场合拖走了妈妈,甚至用镇定剂这种手段。我只好用另一只可以活动的胳膊紧紧的拥抱惠末,“惠末,”我告诉这个女孩,“她是我的爸爸。”

惠末显然吃了一惊,“你的——爸爸!?”我点点头,他已经大力的拽我往酒吧门口走。我大喊:“惠末!”

“惠末!”

“惠末!”

惠末愣在了原地,几秒钟后她冲了出来,“伊莎!伊莎!他们要带你去哪里?”她的声音已经沙哑,这时候我已经被推上了那辆白色的利,隔着玻璃我虚弱的再次叫她的名字——惠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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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惠末对他说:我的左手给你以后,我再也忘记了自己。

再次见到惠末的时候已经是这个昏昏欲睡的星期一午后,那天的阳光很充沛,教室里面一片橙黄色的光晕。我把那本《英语五星级题库》放到置物柜以后,发现桌子上伸过来一双手。手掌里面托着一块乳白色的方形糖,手掌有一点婴儿肥。

我笑着抬起了头,“那个,”我对惠末说:“我不吃糖的。”

惠末说:“是吗?”然后将糖收了回去,他看见了我额头上面的伤疤。没错,这个是古言的杰作。惠末抬起手,在我的额际轻轻怜的抚摸,“那个,没事吧?”她问我。

我不在意的笑,尽量看起来让她感觉我已经是阅尽千帆了,对于这个伤口可以熟视无睹。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来了一个一百度的大转弯,“惠末。我恨古言,我恨他!”惠末走到我的身边,揽我入怀,她的下巴抵在我的额头上。她说:“小莎莎不哭!”然后拿出了自己的那块糖,“伊莎,这块糖是早上和小虫子约会的时候我从咖啡里面省下的。”

我把糖放进口中,冰冰凉凉的单纯的甜味。

“小虫子是谁?”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上次‘遇见’里面那个麦霸。”她说的风味轻云淡,我笑笑:“是那个欠你淀粉唾液的那个男孩子吗?”惠末整个气不打一处来,“就是这个贱人!”说完声音低了下去,“其实小虫子还是很不错的,我想我可能有一点喜欢他!”

“确定?”我望了一眼窗外委顿的法国梧桐问她。

“嗯哪!”她像一个热恋之中的少年,暧昧的揉揉我的脑袋。

“像这种男孩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表达,“他们的女友真的很多呢。”

惠末显得满不在乎,“我会追到他的!”她握紧了拳头坚定的说。

“你不祝我成功吗?”她唏嘘。我酸溜溜地说:“但愿你可以追到他!”

听说小虫子本来叫做萧崇,他在二班而我和惠末在七班。当惠末知道萧崇是艺术生以后,经常让我陪她到画具店里面买一些稀奇古怪的油彩和大排刷。惠末面对着塞尚的一副油画静静的发呆,这时候我们在郊外一座老房子的屋顶。她的头发用米色的发带高高的竖起,油彩被弄的到处都是。我坐在老房子天台上面,把脚伸到空中来回的摆动,为了打发静默的时间我拿出了耳塞开始听妈妈的音乐。

“伊莎!”惠末坐在了我的身边,拿过了我的一只耳塞。

“我不准备画了!”她定定的对我宣布。

我说:“那是为什么呢?”

“我想我并不喜欢绘画!”惠末对我说,“我也不想这样了,为他而改变自己。”

“那又怎么样呢?”我听着音乐含混的问她。

“当面表白?”我取笑她。

她再次揉揉我的脑袋,“嗯哪!”然后站了起来,“你陪我去和小虫子表白!”

时间记不太清楚了,我想一定是一个周末,那天依旧有煦暖的阳光。我们把碰头的地点安排在了学校周围不远处的一家快餐店,因为惠末说韩剧里面男主总是在快餐店里面犯花痴,这样自己会有更大的把握。我们沉浸在一个无聊问题讨论中,萧崇走了进来。惠末忽然挺直了脊背,与刚才高谈快论的她瞬间判若两人。在萧崇还没有进来的时候,她短促的咬我的耳朵,“听说小虫子喜欢乖乖的女孩子。”

萧崇进来以后,很绅士的坐在了我们的对面。

他开门见山,“有什么事情吗?”

如果表白可以代替的话,我真的很想替惠末表达爱意。就在我要和盘托出的刹那,惠末的脖子忽然“咔咔”的转了过来,她的眼神冰冷的可以,她用眼神劳苦功高的提醒我“乱说一定要挑断你的手筋脚筋”。我只好缄默,惠末笑笑:“就是约您出来腐败腐败!”

靠!她简直就是一个文革时期的愤青,我确定她如果一直这样谄媚的话,三分钟后我绝对离开。

“那个,”萧崇清了清嗓,“不会是表白吧?”

我连忙说:“是的是的!惠末喜欢你,你愿意和她交往吗?”说完以后我呼出了一口气,哦!胜利!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我想惠末也一定是豁出去了,她索性站了起来,“小虫子!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吧!你不用这么快的答应我。”说完她拉上我准备逃离作案现场。但是,我们还没有走出那扇玻璃大门,小虫子的声音已经先发制人,“你们可以回来下吗?”他说。

惠末喜滋滋的回头,笑了笑,拉着我又坐回到了根据地。

“这位同学。”他诚恳的望着惠末,“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就是伊莎!”他一定是喜欢羞辱人,我这样认为。

“伊莎!”他自顾自的转过了头,不再看哭的梨花带的惠末,而是对我说:“做我的女朋友吧!”我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拉上惠末走出了餐厅。我真的很想安慰惠末,但是我不知道该怎样对她说。她哭了一鼻子之后,对我说:“我可以追他吗?伊莎?”我点点头,“当然可以!”“但是他说他喜欢你,”她小心翼翼的望着我,“你不会介意我横刀夺爱吧?”

我揉揉她的小脑袋,“不会的,小宝贝!”

“伊莎!”她在我的左脸颊重重的亲了一口,“我爱你!哈哈!”这时候幸亏没有人看到,不然绝对会以为我们断背。

但是,事情的峰回路转是在另一天。那是一个雨天的下午,放学以后同学们都走了,只有萧崇没有带雨伞而被孤零零的晾在了校门口。这时候惠末认为机会来了,一把抓住书包冲到了男生的面前。

“小虫子!”她说:“我们可以用一把伞回家吗。”说完她补充,“顺路的。”

“嗯,”萧崇接过了雨伞,他让惠末走在自己的右面,他的手臂将雨伞举得高高的,走过了一个丁字路口,他忽然收起了雨伞。

“惠末!”他在雨中望着一脸茫然的惠末对她说:“我决定和你交往!”惠末整个惊呆了,“这是为什么呢?”他告诉她:“因为和我表白过的女孩子没有一个是真正关心我的!这么大的雨,根本就没有人记得我!让我照顾你吧!我会自己煮饭考第一还会……”剩下的话惠末一定是一句也没有听清楚。但是这个小小的感动也不过是一个小演习罢了。瞬间,萧崇捧上了惠末的脸颊轻轻地吻她,在雨中他的吻开始剧烈并且旺盛持续起来……

之后,惠末酸溜溜的对萧崇说:“我的左手给你以后,我再也忘记了自己。”

part

3

惠末说:我把记忆压缩在了海底,并将用十年忘记你。

他们的胶着状态仅仅维持了两个星期不到就分开了。

惠末那天哭的眼睛肿胀起来,她对我说:“伊莎,我和小虫子分手了。”我轻轻的问:“为什么?”惠末咬咬手指,“他说他喜欢上了别的女孩。”我说:“你还喜欢他吗?”惠末点点头停止了呜咽,“我决定好好的学画画,让自己成为一个和他有共同爱好的人!”我为她的振奋感动,“嗯!我随时陪你到那个天台画画!惠末!你很棒的!”

她点点头。

背着惠末我决定找萧崇好好的沟通一下,必要的话我会带他到惠末经常画画的那个老房子屋顶告诉他,惠末真的有在改造自己,并且坚决反对他“抛弃”惠末。我感觉自己好像一个拖油瓶,甚至为自己的这种离奇想法傻笑起来。萧崇见到我以后,我立刻对他说让他珍惜惠末。他耸耸肩膀,“但是我还是喜欢你!和惠末在一起没有感觉的!这个,其实很难受!”

这句话让我想到了惠末曾经那么那么认真的学画画无时无刻不在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她总还是默默无闻的在他的置物柜里面准备好手机备用电池、削好的铅笔(软铅在左,硬铅在右)、矿泉水、护腕、整理好的语文笔记……难道对于这些他真的就视而不见吗?

“惠末很爱你!”我确定那一刻的声音属于硬语盘空的级别,“另外!不要企图对我好!”我站起身,他抓住了我的手,“伊莎!我们试着交往可以吗,我真的很想照顾你!”我说:“你和古言一样,‘马革裹尸’!”

我确定,我说完“古言”两个字以后它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动,并且我有一种预感他和古言一定有某种关联。甚至我开始观察他的眼睛眉毛鼻子,竟然和古言得到了最大的契合。也许,他是真的喜欢我,但是请原谅,我不会喜欢这样一个朝秦暮楚的花美男。

“我走了!珍惜惠末。”我对他说。

“为什么?”他对我说:“我们不可以试着交往呢?伊莎!”我说:“我是不会喜欢一个吸铁石的!”

“吸铁石?”他疑惑的望着我。“对!吸铁石,在你的眼里所有的女孩子都是愚蠢的磁铁!你喜欢和每一个女孩子说这样的话!”我几乎是大喊出来这句话。

“我是真心的!”他开始和我讲价还价。

我说:“惠末也是真心的!”我对他大喊:“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知道了!”我把他拉着朝那个老房子走去,到达天台,我正要向萧崇指出来惠末扔在地上的一堆素描纸或者削断的铅笔头的时候,忽然看到了眼睛红红的惠末。这时候她站在画架前面临摹一副油彩,我准备走近画架。惠末的眼神忽然变的凛冽起来,她的目光定格在我们牵的手上。

哦!该死,我忘记了松开他的手。我窘迫的松开了他的手,刚想要说什么。惠末忽然愤怒的大喊,“不要走过来!不要!”我说:“惠末,我做错什么了吗?”

惠末只说了一句,“从今以后,我们不再是好姐妹!”然后就走到了天台的边缘,纵身跳了下去。在跳的前一段时间她回过了头,看了一眼我,“伊莎!你不再是我的好姐妹!”

等到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惠末已经奄奄一息了。再送她上救护车的时候我看见了地面上留下来的一滩殷红的灼眼的酱油色,好像暗里盛开的带刺的花朵——玫瑰。

哦!可怜的孩子,她的感情太脆弱了,没有等的急我解释她的生命已经终结。后来,我时常想到了她愤愤发誓“这个天理难容的家伙,我一定要挑断他的手筋脚筋”时候的情景。哦,亲爱的惠末,你知道吗,我没有和萧崇交往,我不会和你争什么东西。但是,惠末,我泪流满面的以为,你是会听到我的解释的。

惠末,你的感情太过纯粹,以至于纯粹到了洁癖的程度。

我从爸爸的屋子里面偷来了妈妈的那把大大的国产的黄色的贝司,它已经老久了,好长时间没有人弹奏的情况下,灰尘已经逐渐侵蚀它。我调了弦,唱妈妈的歌曲,“我的麦田风车,高草开始覆没;我的麦田风车,凤凰花已经凋落;我的麦田风车,遇见依旧错过……”爸爸的这套房子里面不常来人,但是那天我唱累了靠着木门休息的间隙,分明听到了脚步声。

爸爸和一个男孩子交谈的声音,爸爸说:“萧崇,在学校还习惯吗?”

“嗯。”他回答他。

“萧崇,照顾好你妹妹,不许让她和苏年这个贱女人沉堕,知道吗?”说完,他又说:“千万不要让伊莎知道了我们的关系,知道吗?不然他会恨死我的。”

“嗯!”少年定定的回答。

停顿了一下,我听见钥匙插进了锁孔,门打开了。我抱着妈妈的贝司躲在了那个大大的红木衣橱里,透过缝隙的光线,我看见了萧崇,他叫古言“爸爸”。我苦笑,古言究竟有多少私生子?这一刻我原谅了我的妈妈,包括她的颠沛流离和离开这个男人,以及“沉堕”。

“萧崇,你上次很聪明的!”古言摸摸萧崇的头发开始大发感慨,“我是说上次在‘遇见’。”我的胃忽然一阵痉挛,时间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的那个‘遇见’的夜晚,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古言和这个男孩子操纵起来的。他们排斥我的妈妈并且我预感他们会以同样的方式排斥我。

“古言!我恨你!古萧崇!我恨你!”我恨他们软禁我的妈妈以及伤害了我最好的朋友惠末。

初中结束前的一个周末,在回忆妈妈与惠末的时间段,我背上了那把大大的国产的黄色的贝司走进了“遇见”。

我唱妈妈的原创歌曲:“我的麦田风车,高草开始覆没;我的麦田风车,凤凰花已经凋落;我的麦田风车,遇见依旧错过……”这时候我仿佛看见了惠末有一点婴儿肥的手掌托着那颗乳白色的糖果,她说。伊莎。这个给你吃。

酒吧里面一阵骚动,有人大喊我的名字——“古伊莎!古伊莎!古伊莎!”

那个曾经“绑架”妈妈的四个亚麻色肌肤的男人冲了过来,我拿出准备好的刀片在手掌内测深深的划,我淡定的笑笑,“惠末,我来了。”

转过头的瞬间,我看见了他——萧崇。他依旧在声嘶力竭的喊我的名字——“古伊莎!古伊莎!古伊莎!”

这时候,透过密密匝匝的人群,我感觉到了这个秋天很冷冽的风。风的气流移动,旋转的时候我看见了心底的伤,以及伤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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