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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对阳《四月裂帛,七月流火》

2016-11-28 17:39 作者:安心对阳  | 12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1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有些人,来了又走;有些人,徘徊很久;有些人,踩着青这张绿色的花糖纸可以走到最后的不朽。

但是,喜言知道这些都与自己无关,当别人在一起打长途汽车从a城到s市为了明星签名海报的时候,喜言在勤工俭学。当别人抱着软软泰迪熊坐在窗明几净的必胜客里面低头吃东西的时候,喜言将一个市售6元的蝴蝶领结打在了自己的领口。当别人从别人父亲车子里面其乐融融大谈特谈一天学业与丰功伟业的时候,喜言将桌子上面最后的一点咖啡渍清理,然后匀速的没有力度的开始擦拭必须在客人进来用餐就要整饬一新的桌面。

桌面上,倒影着她纤细的五指,美丽的就像是骨瓷一样,打湿橙黄色橡木桌面的时候,少年的剪影落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面,“我要一杯水。”喜言被略微不耐烦的敲击声提醒,连忙回眸看了一眼走进来的少年。

眉宇微微轩着,不悦之色就像潮汐一样从三角肌慢慢的鼓动着,想要愠怒说什么——

喜言连忙到了柜台那里,一会儿之后,一杯白水递了过来。他咬着吸管递钱过来,喜言一边找零,一边看着他离开。(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果然,还是没有认出来吧。

喜言攥着手里面微卷的毛钞,嘴角出现了一个淡淡的苦笑。

时间可以让门外的大树皮粗叶稀,也可以让树冠簌簌落下来一片花,橙花落下来,少女接住了花瓣,真香。不过眼角却是沁出了泪水,顾惜楠,三年了,时间已经将一个人改变的面目全非了吧。

喜言看到有顾客到店里,宝里宝气的招呼服务员,连忙回到了店里面。来人是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一边大喇喇的坐着,一边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喜言。

“您要的水果茶——”喜言被盯得害怕,那人油腻的脸庞凑了过来,喜言面红耳赤的跑掉了。

电视上播放着娱乐界的一些新秀,又有谁爆出了新片,喜言看一看,有个女子又开始上镜,一身明黄色的吊带衫蓬松的发型,对着镜头言笑晏晏的搔首弄姿。喜言心里面真是难过,又改名字了——“路宝”。

喜言在三岁的时候,和这个女人生活在一起,在喜言的记忆里面从小父亲就是缺席的。只是在有一天,喜言记得家里从天而降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温情脉脉的望着她,问她“喜言,我是你爸,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喜言当时只觉得奇怪,奇怪里面偏偏有一种莫名的酸涩感在鼻窦的位置横冲直撞。

你们没有商量过,就生了我,现在也不用商量就要带走我吗?

喜言没有答应这个男人近似于无礼的请求,隔着那扇木板的门她听得到外面一瞬间剧烈的争吵以及伴随着争吵乱七八糟摔碎了东西的声音,泪水从脸颊上无声的滑落了下来。后来,烟视媚行的路宝,哦,不!那时候她叫黎姿。黎姿走到了喜言的身旁,那双勾画的丝丝入扣的眼睛紧紧的盯视着喜言,喜言几乎是可以看得到黎姿美瞳里面的波光潋滟,像一条河——“那个混蛋,被我赶走了,我养你。你以后不要叫我妈妈了,叫我姑姑吧。可以就摇头,不可以就跟他走。”

“姑姑”一手拿着那个男人的支票,一手拿着一把三角尺,三岁的喜言不假思索的握住了三角尺,“我和……姑姑在一起。”

这句话以后,那个男人再也没有来过这里,橙花街的橙花每一年飘香的时候喜言都会坐在院子里面的一张桌子上痴痴呆呆的看着门口,有时候真是盼望时间可以重新来一次,不要这么快就洗牌,那样,是不是那个男人就不会走?

七岁的时候,又到了橙花落的季节,喜言送着妈妈离开,是在一个傍晚。这个傍晚过后,黎姿就再也没有出现,而一个月后媒体横空出世一个叫做“路宝”的女子。喜言知道,妈妈也好姑姑也好,都不会回来了。

也同样是那一个晚,喜言看到了瑟缩在自己家门后面的孩子顾惜楠。

先闻其声后见其人,只听见男孩子叫了一声“妈妈”然后哭了起来,喜言将自己的糖果盒拿了出来,全部倒在了他的怀抱,“拿吧,拿吧,全部给你,我叫范喜言,你呢。”

“顾惜楠。”年少的孩子总是用自己的礼物交换别人的故事,一会儿以后两个孩子就厮混熟悉了,他对于自己在别人家门口叫“妈妈”的事情三缄其口,喜言问了很多次,答案依旧是没有。

2我们隔着银河

到了初中的时候,隔壁屋子搬过来一个男孩子——顾惜楠。

爬墙虎微微瑟缩着,在微风里面抖动着金焦的手掌,就好像淋淋漓漓的降落一些金粉一样。

喜言第一天就去他家做客,将橙花摘了一大把一大把送了过来,顾惜楠笑的眉眼弯弯,“进来吧。”于是两个在星球上孤立的孩子有了互相的依靠,年少的友情总是这样子,他们并不知道此后的很多年竟然会这样相安无事的过去,也没有想过在这样乏善可陈的日子里面他们相濡以沫过了好几年。

初二的新年,喜言邀请顾惜楠到了自己的家里面,顾惜楠看到喜言闺房里面桌子上的一张照片,说道:“这个是你爸爸?”喜言连连招手,“我没有爸爸,我是孤儿。”

“孤儿也有爸爸,没有人会从天而降。”顾惜楠眼睛里面微蕴一种刺痛,在看到照片上面男子的一瞬间,喜言明显感觉到顾惜楠全神贯注起来,脑力与体力全部合集在一起一样,手指紧紧的攥着这张照片。边角微微起皱的照片,就像是有什么神秘的魔力一样,这个男人就像是中世纪人们疯狂迷恋的宝藏,怎么样都找不到。顾惜楠知道这个人还好好的活着,只是早就已经将面目全非的过往遗弃了,就像遗弃自己与喜言一般无二。

喜言当时没有觉得什么,照片从顾惜楠的手里面拿了过来,喜言说:“别看了,在外面我给你做东西吃。”两个人到了外面,组合家具经过时光的磨砺与外力的使用已经斑驳老旧,不过勉强可以用,沙发上面的真皮破碎,被喜言用针密密的缝过了,就像是缝缀破碎的时光一样,一针一线就会织出来幸福的意想不到的经纬。

喜言擦拭着鼻头上面晶莹的汗珠,说道:“不要发呆了,吃东西吧。”

顾惜楠从微怔的状态里面恢复了过来,喜言给顾惜楠递过来一双筷子,顾惜楠握住了,大口大口的吃起来,都说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需要大口大口的吞咽东西,就会把悲伤溺毙,顾惜楠你究竟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疼痛

吃完了东西,顾惜楠帮着喜言打扫屋子,从角落里面顾惜楠找到一双鞋子,说道:“你妈妈的?”喜言看了会儿,丢在了垃圾桶里面,就像是将过去的记忆也一刀两断的丢了一样,笑道:“我没有妈妈。”

顾惜楠回去了,从此以后,顾惜楠成为了喜言这里的常客。这样的关系一直到了初三,那时候学业紧张起来,顾惜楠不常常来这里了,有一天顾惜楠告诉喜言自己有了女朋友,于是喜言自动退出了顾惜楠的世界。那时候喜言去了前面的一家餐厅里面勤工俭学,要是没有了钱就没有了一切,喜言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这句话是黎姿成天挂在嘴上的,后来黎姿成为了路宝。

喜言究竟会成为什么,对于未来喜言觉得自己没有猜测的可能。

顾惜楠很少到冷饮店里面光顾,偶尔过来也是不冷不热的语气,公事公办的样子。

时光就像是金沙一样慢慢的落着,琳琅而又幻。

是在1999年的最后一天,那时候是千禧年,喜言刚刚走出去餐厅就斜斜的倒过来一个不明物体,还没有看清楚究竟是什么,已经跌落在了水洼里面,天空的碎雪落下来,喜言赶紧看一看身旁,竟然是醉的一塌糊涂的顾惜楠。顾惜楠从什么时候没有到过这里了,喜言已经记不清楚了,只知道这一段时间里面顾惜楠好像很快就长高了,很快下巴上就有了青色的胡茬。

喜言将顾惜楠从水洼里面抱了起来,于是她自己也是一身的污泥浊水,好在喜言家里距离这里不是很远,一会儿过后两人已经回到了家里,喜言放水让顾惜楠冲洗,顾惜楠第一次抱住喜言,喜言惊诧的推开了顾惜楠,一个人去角落抱着肩膀哭了起来。

这个拥抱不知道来得早还是来得迟,还是不如不来,喜言心乱如麻,少年已经清洗好了站在她的面前,换上了书包里面的干净衣服,喜言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顾正廷让你来的,你出去你出去……”

顾惜楠被喜言推出了自己的房子里面,喜言用背抵着那扇薄薄的门板,可以隐瞒这么久吗?他的妈妈是顾正廷的妈妈,那么顾正廷的儿子岂不是自己的哥哥,同父异母?这不是成为了蓝色生死恋?

“喜言,喜言,你开门,有些事情我没有告诉你。”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喜言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颤抖,但是偏偏喉咙里面就像是被放入了一块滚烫的玻璃珠子一样,让她干涩的咽喉上气不接下气,发出来一种爬行动物嘴里面才会有的“嘶嘶”悲鸣。

顾惜楠走了,然后顾惜楠就没有回来过。

喜言在自己班级门口,偶尔见过两次顾惜楠,顾惜楠依旧是一副温吞的样子,顾惜楠从来不缺女朋友,一次有人让喜言去参加朋友的生日宴会,喜言打听了宴会名单,上面有他顾惜楠,连忙摇头拒绝,没有人知道喜言的心里面顾惜楠是日复一日的伤口,不能触碰也不能够提及,不然就会溃烂。

喜言当然知道,这些都不是,这些源自于一种建立在欺骗的亲情以及背叛,喜言知道。

35月人倍忙

到了五月,已经开始准备高考,喜言忙忙碌碌,辞掉了在餐厅里面的工作。她要远走高飞,这个地方充满了背信弃义,不管随时随地一想到他们对于自己直接的间接的伤害,喜言就心里面难过。

人生就像是一片一片的剥洋葱,你永远不知道哪一块会让你流泪。喜言不流泪,喜言会倔强的像屏幕上面的路宝一样,人生就是条条大路通罗马,路宝说过我们要的是结果,有了结果就会忽略过程。喜言需要一个离开这里的结果,她知道只有埋头才能出头,整个高考前面的一段日子,喜言都在备战,答卷多了一堆又一堆,练习册用掉了一本又一本。

喜言终于还是没有如愿以偿,一个被生活重担切割成为碎条的人理应不会有很好的回报,喜言与高校失之交臂以后,发生了两件事情,第一件,喜言在外面哭泣的时候肩膀上多了一件纯羊毛的外套,喜言看到的是顾惜楠那张心疼的脸,喜言推开了顾惜楠,“是你,都是你,一切都是你。”顾惜楠给指责的摸不着头脑,连忙跑掉了,喜言心里面难过,到了固话摊给路宝打电话,路宝在电话另一边分身乏术,过了十几分钟以后,喜言握着听筒的手都颤抖了,路宝这才接上电话,喜言叫了一声“妈”以后,就再也泣不成声。

电话另一端,路宝恶狠狠的挂上了,最后那一句“谁家的孩子这样没有教养”分明是一根刺,狠狠的刺在了喜言的胸口,喜言咽泪装欢,发誓一定要离开这里,去千灯镇。

千灯镇距离a市,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喜言需要那一笔去千灯镇的钱。

其实说起来去千灯镇,喜言想起来那样一个故事,千灯镇的灯火辉煌,一定会让人温暖的,她要去一个温暖的地方。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想要透过玻璃走入一个温馨的家庭一样。

6月的时候,喜言已经攒够了去千灯镇的钱,还好黎姿留给喜言一套房子,这一套房子喜言卖掉以后,就准备离开了,从此以后新生活就像是一片好看的彩铅素描一样徐徐的展开在喜言的面前,喜言虽然不确定自己究竟会不会找到幸福,但是喜言知道自己会远离不幸。

远离不幸就是幸福,难道不是吗?

旅游箱下面的转轮骨碌碌的滚动着,喜言到了火车站,这是喜言十六岁的一年,一个人十六岁就已经可以单枪匹马去任何地方了。十六岁的喜言要离开从小到大生活的a市,从此以后开始兵荒马乱的一生,但是喜言无惧无畏,未来就像是一个极速传送带,不管尽头是荒凉还是锦绣,喜言就像是握紧了手中的旅行箱一样,握紧了未来的憧憬与向往。

这时候喜言看了一眼千灯镇的客车表,用手指轻轻的敲了敲,“千灯镇,我要去,麻烦给我一张票。”喜言说完以后,售票员一脸的抱歉,“那个,最后一张票五分钟以前给人买走了,千灯镇只能明天走了。”喜言将心一横,说道:“这里,这里呢?”

图标上面是一片市区规划的范围,对于足不出户的喜言来说,到得了的远方都有希望。有人说说我们已经走得太久了,以至于我们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了什么出发,喜言已经开始出发了,但是喜言没有一个目标。

售票员说道:“一张?”

喜言点了点头,售票员将一张印着“暖城”的车票递了过来,喜言连忙将银子奉上,把车票抱在了心口的位置,压低了贝雷帽,到了前面自己旅行箱的位置。

时间回到五分钟以前,人来人往的售票大厅里面匆匆跑过去一个少年的身影,他知道喜言要去的方向以后就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可能是跑的有点过于仓促了,不但鞋子溅到了污水,就连衣衫也是凌乱的。

“还有人买千灯镇吗?”顾惜楠瓷白的脸被售票口的半弧形割成一个满月,售票员看也不看他,“最后一张是你的。”顾惜楠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前面的一个位置。

如果两个人抬头的话,顾惜楠一定会看到对面的喜言,喜言要是抬头也会看到顾惜楠,但是命运偏偏是这样,泾渭分明的两个人就不应该有交集,顾惜楠握着千灯镇的车票,到了检票口。这时候另外一边的长龙里面有了喜言的身影,喜言被挤挤挨挨的人群催促着到了前面,两人都望了一眼最后的a市。

灯火阑珊,城市冷硬如同卡夫卡描写的怪兽一样,钢铁蓝色的苍穹上面渐次有了明灭的星火,一瞬间星星之火就已经开始燎原,喜言知道是新年了,新年新气象,别人都过着富足安康的新年,偏偏有人要过着走钢索的生活,这就是人和人的不同之处。

喜言上了车,还好是空调车,温度刚好。喜言用贝雷帽遮盖住额头,在空调车里面昏昏欲睡,顾惜楠在另外一个方向的车子里面跟随着车子摇晃着。他的心里面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也是最为关键的事情,到了千灯镇究竟怎么样联系喜言?

喜言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分外妖娆的北国之春让她不禁诧异。

暖城,为什么会有这样子的鹅毛大雪,不过还是被列车乘务员提醒,她下了车。喜言冻得浑身打哆嗦,天气真的好冷好冷,她还穿着秋季的衣服,这时候喜言才知道大人都是骗人的,小孩子才不撒谎。

暖城,不过是一个名字罢了。

喜言在暖城待了一个星期,一星期以后喜言回到了a市。

同样一天,一辆风驰电掣的火车将风尘仆仆的顾惜楠载到了暖城,顾惜楠的火车首发站是a市,顾惜楠问过了那个售票员,经过口述,总算是知道了喜言去了暖城,这个女孩子怎么会这样,暖城不过是用来增加旅游业的罢了,她真的以为那里一年四季温暖如春吗?

这一天,喜言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那里,不,那里归属权已经是别人的了。

她写了一封信,塞在了顾惜楠的邮箱里面,又觉得自己滑稽,但是已经取不出来了,只能拍拍手,到了附近的一家小旅店。

三天后,她去了千灯镇。

千灯镇距离a城150多公里,距离暖城也是150多公里,他们在这样合起来不到一年之数的路上兜兜转转,竟然再也没有遇上。

顾惜楠这晚做了一个梦,梦醒以后,他写了一封信,这封信写完以后投递到了绿色的邮筒里面。这一只绿色的大青蛙会将自己肚子里面的所有秘密全部守口如瓶的带到自己应该去的地方,应该去的远方也应该有一个思念成城的女孩子,或许她会在某个宁谧的橙花飘落的午后打开这封信仔细的看着。

他知道,这个房子已经不是喜言的财产了,不过他更加知道心诚则灵。

4你我终年不遇

喜言留在了千灯镇,这里不是自己想象里面的样子,其实有很多次喜言从飘窗口看出去都想要看一看外面的街景,都说家乡月亮是比较圆一些的,但是喜言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同。

时间依流平进,就像是一条河水一样,转眼间到了第二年的天,喜言已经可以将一双犀利的高跟鞋穿的绰约多姿了,她已经从自己的身上看出来分裂的另外一个灵魂,黎姿的相貌正在从眉宇之间淡淡的凸显着,喜言笑看着镜子里面那张苍白而又冷艳的脸颊,颧骨微微的凸出来一点,这是福气薄的人才会有的长相。眼角斜斜的上翘,这是狐狸才会有的神色,她几乎要被自己逗笑了。

窗外最后一片落叶飘然降落在了她的头顶,就像是迟来的信一样。

与此同时,那个鼓鼓囊囊的从来没有被人打开过的信箱在这个邮递员送过去信的某一个中午,竟然全部被重量压散了,地面上落满了好几年以来的秘密,这些秘密随着尘埃被扫入了岁月的垃圾里面。

你永远不知道,会有一个人不管你走到天涯海角他都会跟随着你的步伐,但是往往慢了一步,就会慢一辈子。

隔壁的信箱里面有一封信凉凉的躺着,上面寥寥数语,不过是说了自己以后的打算,自己应该告诉对方的联系方式以及其余的只言片语,字里行间充满了一种让人抵挡不住的,排山倒海而来的思念。

但是,他们分开的第二年,这个房子就卖掉了,至今买房子的人没有回来过。

当然没有人知道买房子的人,是黎姿。

路宝。

路宝在屏幕上第一次大反常态开始寻找自己失散多年的侄女,喜言看着屏幕里面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眉梢眼角,不禁笑了笑,时间过得真快,已经好几年了。

她已经忘记了a市自己还待过一段时间,但是每一次上街看到面容姣好的男子总会想起来一个叫做顾惜楠的人,顾惜楠第一年的那封信上告诉她,他的妈妈是因为黎姿而与丈夫离婚的,她并不是顾正廷的儿子,姓氏什么都代表不了。

这封信被压在了信箱里面,忽然某一天,喜言更加惊讶自己与黎姿的相貌越来越像了,就连走路也是同样的烟视媚行,其实这些年她也是想要回去的,但是心里面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止步不前。

唐明皇问过马可波罗,你游历四方见多识广总是谈论别人国家的物阜民丰,为什么从来不说自己的家乡,他不知道怎么样回答,良久以后说道我不谈自己的家乡,是因为谈论了以后,家乡就不是我的家乡了。

她不回去,是因为回去以后看得到的已经面目全非。

是七月,橙花漫天飞雪一般落下来,她接着从天而落的橙花,然后淡淡的笑了,心里面就像是一把刀钝重的划过一样,带着一种莫名的诡冷与疼痛,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痕,成年人总是喜欢欺骗自己。

其实顾惜楠也是好久没有回去了。

他知道相见不如怀念,不如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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