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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说:《王美莲》第二章

2016-11-10 20:08 作者:稻香老农  | 9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三)

美发结缘

你看那王美莲风光无限,说媒的门庭若市,条件好的门台高的人家都往那边挤,默默无闻的王美琴这边却略显冷清,偶尔有一两个说媒的也都是介绍条件一般的庄稼汉。冰糖嘴心中很不服气,经常骂女儿,“你看看王美莲,见人能说会道,样样争强好胜,到哪都能吃得开。你哪一样都好,就是成天像一个木头,常言说:‘好胳膊好腿,不如长一张好嘴。’我让你进剧团就是想让你多认识几个‘露头青’人物,盼着你能找一个好婆家,女人不怕样儿不好,就怕嫁不好。你一定要找一个好婆家过上好日子,和那王美莲比试比试!别像你妈这样,一辈子都比不上那姚婆!------”

王琴虽然很烦母亲整天嘴不停息的唠叨。可她从不在母亲面前犟嘴,母亲说什么她只是无声的听着。听烦了就找理由出去,到田里去干活,或者是到大队部戏班子的练功房里看人家练嗓子耍把式。

王美琴隔三差五的从练功房里出来都要去一个地方,那就是离大队部不远的‘于海理发铺子’于海理发铺子是一对姓于的父子在村里开的剃头铺子,于海是县城的市民,五十来岁,带着他二十多岁的儿子。他原本娶了王家村的漂亮大闺女做老婆,王家村是有名的美女之乡,人老几辈子出美女,大姑娘个个都很漂亮。附近的村子里的男子都愿意娶王家村的女子做老婆。于海的老婆就是当时出了名的女美。于海的家在解放前很富裕,在县里有好几家铺子,都是做绸缎庄的。他老婆王月娥原本想嫁给他跟着吃香喝辣的,没成想结了婚后就解放了,家财没有了,于海空落了个资本家的头衔,也没了正经职业,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常言说人往高处走嘛,生过两个儿子的老婆受不了那个苦,她悄无声息地跟着于海的一个拜把子哥们去了省城。从此撇下男人和孩儿,成了人家的老婆。于海痴情不改,苦苦在家里等,他心想:——只要有两个儿子在他身边,不信老婆没有后悔的那一天!等她想儿子想疯了的时候她就会回来的------可是老婆只在头两年三五个月回来看看儿子,让于海沐浴一下干渴欲裂的心田,过过有老婆的瘾。儿子慢慢长大点以后,长年也见不着老婆一面。于海心想:——你不要孩子,总得要娘吧?与其在城里没正经活干,倒不如到丈人家门前开个理发铺子,这样老人孩子都有个照应。何况这几年成分高的都陆续下放到农村劳动改造。他就不等单位的指示了。下到丈人家村里,盼望老婆回来能见上一面,有朝一日能用真情换回老婆的心------;于海是资本家成分,又拖着两个年幼的孩子,再想续妻,谈何容易?他靠着那点理发手艺,在村里一干就是二十年。每个生产对一个月轮流给社员理一次头,一次一毛钱;可是,于海终究也没见上老婆几面,老丈人丈母娘见女儿在大城市过得幸福,吃香的穿光的,回来也没空过手,好吃的好穿的都是女儿买的,哪个女婿不是女婿呢?最后女儿再回来就把她藏起来,不告诉于海。痴情的于海年年等月月盼,最后郁郁而终,得了肝癌五十多岁都去世了!(这是后话且不说了)

王琴来‘于海理发铺子’是因为于海的二儿子‘于得水’于得水已经二十多岁了,长得是一表人才,小伙子宽肩乍背大块头,紫铜色的方脸盘,一个腼腆内秀的小伙子。王琴和于得水好上是因为王琴去他的理发铺子去剪头发。村里的姑娘都说于得水的剪发手艺很新潮,剪完头发把个人生生变了个摸样。发型和人的脸配得恰到好处,人一下子就变漂亮了好几分。村里的姑娘都来找于得水剪发,进了店里都不让老于上手,小于手里有活的话就等着。老于的顾客都是老头小孩们。哪个姑娘来了就都是冲着于得水来的,况且剪一次头发只收一毛钱。王琴第一次来理发铺子就对于得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于得水给她剪头发的时候她的脸一直红扑扑,就觉得热血一直往脸上涌,弄得于得水也有些不自然。头发剪得很慢,细细的一根一根的剪,直到他觉得满意了。王琴齐耳的短发偏分一边,用一个墨绿色蝴蝶形状的发卡卡在一边,于得水亲手给她戴好发卡,才对着镜子说:“好了,你看满意不满意?不满意再修修?”镜子里的王琴,半羞半媚,半喜半嗔,且喜还忍,生生得把脸涨得跟朵花儿似的红艳艳的。她不好意思地说:“早就满意了!你还只管在那里修!”两个人都腼腆的笑了------。(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从那以后王琴隔不了几天就来于海理发铺子让于得水给修剪头发。时日不长王琴晚上有空了也来理发店里,白天人多眼杂,晚上来帮他们爷俩洗洗涮涮缝缝补补的。毕竟没个女人打理,店里也是他们的家,乱糟糟的没有个调理。每次干完活王琴和于得水面对面的望着说话,声音轻柔得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听得见。虽话语不多充满柔情,可两个人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爱意,那炙热的目光似乎能把对方给融化了,每逢这时,于海就悄悄地躲开让两个年轻人有机会吐露真情。于海暗中高兴,家有梧桐树不愁引不来金凤凰。小儿子于得水虽说是实诚孩子,又不太爱讲话,可自有好姑娘送上门来。大儿子‘于得旺’这几年不在身边,现在算是城市知青插队,在别的村子参加生产劳动,媳妇还没个着落。没想到二小子倒是有个艳福。美琴这孩子虽说是农村户口,你看那孩子的眼神有多么纯洁干净,她不但本分贤惠,人长得也蛮好看的,将来肯定会跟儿子好好过日子的。而不是像他老婆那样花哨风流,眉目间含着骚情狐媚,当年他就是被老婆王月娥迷住了心窍,娶了她一辈子弄得不上不下的,自己苦熬大半辈子------。于海心想,不管咋说,我县城里还有一处房产,如果小儿子捷足先登,那城里的那套房产就是小儿子的。至于大儿子于得旺,他手里还有点积蓄,能有上千块钱就能在县城里给大儿子买一处宅基地。以后爷三好好干,慢慢积攒总能给大儿子在小县城里挣套房子的------!于海这样在心里盘算着,脸上不住的偷偷笑了!

拉拉扯扯大半年的功夫,王美琴和于得水的感情越发浓厚,二人柔情缠绵。情深似秋潭之水,意浓如烈火浇油,于海也瞅空给们相处的机会。有机会就会给于得水放假,带上几十块钱到城里去,逛逛商场看场电影,顺便在给人家闺女扯块衣料,买双鞋袜什么的------。可人家王琴不图这些,她爱的是于得水这个人。于得水憨厚善良,心细手巧,知道疼女人,而且长得敦厚帅气,王琴打心眼里喜欢这样一个男人。每次于得水要给她买东西的时候她都拒绝,而是想着给于得水买这买那的。

“得水,攒着吧,等咱们结了婚有了孩子,过起日子来用钱的地方多着呐!”——于得水也算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缺少母爱,哪听过这么知冷知热、贴心贴肺的话?王美琴温暖炙热的柔情温存着他的心灵,让他懂得只有女人才能激活男人的世界。于得水更深深爱着王琴,二人每晚柔情缠绵情深意浓,一日不见如别三秋。

儿子和王琴爱得难解难分,于海看在眼里,计划在心。他觉得是时候该向王家摊牌了,这件事情于海觉得把握很大。不管怎说他和儿子总是吃商品粮的,总比这乡下刨土窑子的强多了,况且县城里他们还有个家。前些年盼着老婆能有回头之日才住在丈人家门前的,眼看老婆回头无期,在农村算是权宜之策。绝情的老婆没了盼头,他也正想带着儿子回到城里生活,儿子也该有分正式的职业,或是找个厂子上班、或是在县城里开个大点的理发店。小日子会越来越有盼头的。于海知道自己的分量不够,亲自去保媒心中还是有些忐忑,未来的儿媳妇王琴暗示他,请老王团长出面说媒提亲情况会好很多,冰糖嘴总是把老王团长高看一眼的。于海买了好烟好酒,请老王团长下了一趟馆子。被好了礼物果点,选了双日子,他和老王团长兴匆匆往冰糖嘴家里去提亲了。

这天刚吃过晚饭,冰糖嘴正在厨房里收拾碗筷,忽见老王和理发铺子里的于海喜滋滋的走进了她的家门,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的的礼物,冰糖嘴一时间没明白过来,王彪蹲在堂屋门口抽着旱烟袋,更是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于海赶忙上前敬烟,王彪糊里糊涂地把二人往屋里让。冰糖嘴用围裙擦着手满面疑惑地跟进堂屋里。那冰糖嘴是何等人物?此时已经明白了八九分。她试探着问“琴她大爷,这是什么意思?”老王团长满面带笑“他婶子,好事呀!小琴和于海家那小子对上了‘缘分’啊!今儿我是来掐大鲤鱼头来了。”话没说完,冰糖嘴的脸色大变,顺手拎起放在八仙桌上面的礼物就往外走,跑到院门口两臂用力一挥,把礼物扔在了大街上。然后指着于海破口大骂——“你也不思量思量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我家和我们攀亲,我就是闺女多了沤粪,也不会嫁给这地主资本家的儿子”。冰糖嘴一边骂一边啐唾沫。“回去让你儿子撒泡尿照照,配娶我闺女他配不配”她叫道:“王彪!还不快把他推出去!”

王彪从嘴里抽出烟袋锅,在鞋底上磕了磕别在腰间,然后连推带搡的把个于海推出了门外。“你们快走吧!俺家里的不同意!——走走走!”于海被推得脚不沾地,一只鞋子掉在了身后。王老团跟在身后,他长手疾眼快,赶忙捡起来撂在于海脚边。这时候冰糖嘴在门外骂道:“一个碹瓜蛋子的剃头货,人老几辈子还都是资本家。还想和我们贫下中农这干净人家结亲,想瞎了你们的眼睛!门都没有,你们死了这条心吧!于海很狼狈的慌忙穿上鞋子,心中又气又急,很想说着也是你闺女王琴的意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为了孩子们又不敢用难听话回敬冰糖嘴,有口说不出理由,一张脸憋得通红!强忍住一肚子气!只憋出了一句话:

“你!------你!-------你们愿不愿意也就算了-------不能这样伤唬人吧!”

精明的老王团长老半天才回过神来,他气呼呼的训斥冰糖嘴:“他婶子,什么地主资本家呀?‘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一家女百家问’你咋这脾气呢?你嫌人家成分高不同意就算了呗,干嘛发这么大泼骂人那?怪不得人家都说你这人‘打生不打熟’呢,这回我算是领教了。是你闺女跟人家儿子相好的。俩孩子是自由恋爱,这也不能怪人家老于呀——好!好!就算这趟我没来,以后你们家的事我再管我就是——大!——王!——八!”老王团长说完梗着脖子愤愤的走了。”

王琴和于得水正惴惴不安的在店里等于海的消息,王琴知道妈妈那一关一定不好过。她和于得水相恋了这大半年也没敢告诉父母,怕的就是父母嫌弃他们家是资本家成分,还怕母亲嫌弃于家父子干的是剃头营生。母亲常说给人洗头理发是下九流,是下贱的,每每说起来都很鄙视,如何这样的人做得了她的女婿?今晚掬得老王团长的面子,也许父母会同意他和于得水的婚事吧?王琴坐卧不安,紧绷着小脸在屋里不停地干活,洗衣服打扫卫生来填补心中的恐慌,驱散一些心中的忐忑和焦虑。工夫不大,于海他耷拉着脑袋回来了,脸色极度难看。只是摇摇了头,什么话也没说,默默地走到里间躺在了床上。王琴和于得水不用问,已猜到了结果。王琴心中很难过,胸口像是被谁重重的击了一拳,眼泪波簌簌的滴落下来。于得水安慰她道:“小琴,别难过,不管你爹妈同意不,我们的感情都不会变。你回去跟她慢慢说,她也许会改变态度的。不管遇到什么阻力,我会永远等着你。”这时候于海在里屋冷冷的说道:“没门儿,她妈骂的可难听了,嫌咱们成分不好,还说咱们是剃头的下贱人。”听到此言于得水也低下了头,王琴哭得更伤心了。她觉得她和于得水的爱情,象一叶风浪里的小舟,终将被世俗的偏见淹没在茫茫大海里。于得水嘴上安慰着这王琴,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很不是滋味。

赶走了于海,冰糖嘴的气还没消,这时候她忽地想起了女儿,不由怒从心头生,气打胆边来。她猛地推开女儿的房门,见女儿又不在屋里,嘴里狠狠的在王彪面前骂着: “个小粉头妮子,在外面都干了什么?我本想着让她进了剧团学会唱戏,十里八乡多认识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能找一个好人家,谁知戏没学成,倒是背着我们和那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他们一家是资本家她不知道啊?下放到农村劳动改造的资本家。还是干那下三烂的剃头的营生,他妈妈又是大破鞋,臭名远扬。他儿子长得像罗成也不行!”冰糖嘴想了一会又说:“真是‘女大不中留’,她的两个哥哥都还没说上媳妇,她急什么?与其让她找那不三不四的人家,不如让她给我们的大儿子换一个媳妇!省得弄出个什么丑事让人家看笑话。”

王彪说:“琴她妈,急不得,‘一家女,百家问’人家给闺女说媒是很正常的事情,咱闺女不是那不听话的孩子,你再劝劝,她会回心转意的。”冰糖嘴恼了,骂道:“傻彪子,你个没心没肺的东西,闺女都躺到人家床上了还不着急?明儿个给你生出个小外孙,看你急不急!”王彪不敢多说,闷声抽着旱烟袋,烟锅发出吃喽吃喽的响声,一声不吭的听他老婆训斥。

(四)

月下相会

王美莲和刘文良正式谈起了恋爱。两人虽说不在一个村子,两个村子离的不太远,隔三差五你来我往打得火热。这边美莲的父母还在张罗着让女儿相亲,她告诉父母:“不用相亲了,我自己已经找好了!”

老两口都很惊诧“莲儿,是谁呀?他是干什么的?那村的呀?”姚氏望着宝贝女儿忙不迭一连串发问。“就是刘家庄的刘文良。”

“是他呀?他家成分不高吗?还是个民办教师,没多大出息,闺女,你傻呀?多少好人家你不捡,偏捡一个成分高又没有多大职务的农村小教师,我看真是应了那句话了‘挑花眼’了”。王美莲说;“妈,人家人好,又多才多艺,将来女儿跟着他受不了罪。”姚氏对刘文良也是知道一二的。咋一听说闺女找的是他很不愿意。可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女儿说一不二,姚氏知道说也无用,她抬头观看丈夫的脸色,可那王俊并没有反对的意思,老王觉得女儿的眼光肯定错不了。刘文良是一个外表平凡内心优秀的人物,一身的艺术细胞。虽说成分高点,只要有才干,能诚实做人也无大碍——想当年他还差点被划成资本家呢。新社会人人平等,那是历史强加给于的。老王心里最清楚,一旦两人爱上,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谁还不是打年轻时候走过来的呢?当年他和姚氏相恋的时候遭受多大的阻力呀,不还是走在了一起?王俊嘴上没有表态,可是心中默许了------

这天,王美莲背着父母,和刘文良约好晚上村东头小桥头相会,小桥离王美莲家不远,桥东头是一片苹果园,遇见熟人了还可以钻到苹果园里躲一躲。眼下七八月份正是苹果成熟的时候,生产队派了几个年轻人看护着。刚好看护小河这边的是村里的半吊子傻福才,因为靠小桥这边是出村子的路口,过往的人杂,不好看守。队长就派了福才看管,福才这人二十多岁人高马大,有一股子傻力气,为人实诚不怕得罪人。说白了就是半吊子!

七八点钟,刘文良借来一辆崭新的飞鸽牌自行车,骑上它嗤溜溜的来到了王美莲的村子东头,把自行车暗暗靠在苹果林的边上,坐在桥沿等王美莲。凉风习习怡人,今夜月光很好,月光照在河水里,河水泛着明晃晃的银光,河边杂草丛里小虫子的唧唧声迎合着水中娃儿的主唱,唧唧哇哇得很悦耳,像一台音乐晚会。果园里的香风阵阵吹进鼻孔里,刘文良心中美滋滋的,不停地往村口张望,期盼着心爱的人儿早一点出现。不大会功夫,王美莲款款而来,好似从夜空中飘落下凡的仙女。她身穿一件白色小紫花连衣裙,一看就是的确良的料子,大辫子散开,松松扎在胸前,王美莲是精心打扮过的,人还没走到跟前一股馨香扑鼻而来。刘文良喜上眉梢,快步迎了过去。拉着王美莲的手,二人坐在了小桥沿上悄悄说着心里话。

刘文良仰头朝东望着天上的月亮,很柔情的说:“美莲,月亮也是成双成对的,不信你看,天上一个,水中一个。天上的明晃晃、水中的亮闪闪。他们相距很近,就在昂首低眉间。他们相呼相应,只要天上的出来,水中的就在等她,他们永远不会失约------一个是你,一个是我------”

王美莲问:“那么哪个是你?那个又是我呢?”

刘文良说:“当然天上的是你,水中的是我,我永远仰望着你、守候着你------!”着说着两人越靠越近,王美莲的头几乎钻进了刘文良怀里------。

这时候在果园里看果子的‘傻福才’早就发现了夜会桥头的两个人。正悄悄伸着耳朵听他们俩的秘密。关于他们两的恋情早就在村子里传扬开了。都说咱们村里最漂亮的大美女王美莲挑来拣去却看上了刘家庄的刘老师。王村里的年轻人都有些不甘心,三里五村怕是难找到第二个这么漂亮又这么有才干的王美莲了。原以为她一定会找个干部子弟或者是嫁到城市里。最次也得找个吃商品粮的嘛!这不是白搭给那个家里又穷、成分又高、人又长得不好的穷小子了吗?真是凤凰配乌鸦。王美莲真是挑瞎了眼!特别是本村几个老大不小还没娶来媳妇的光棍汉,更是愤愤不平,王美莲是他们的中情人,虽说沾不上边毕竟还有个念想,被刘文良那小子独享了连个盼头都没了,傻福才就是其中的一个------。

果园与小桥还有一段距离,他们二人咕咕唧唧的听不清楚都说些什么甜言蜜语。只见两人肩并肩坐在桥头,刘文良用一只胳膊搂着王美莲的脖子。两人一会抬头望望月亮,一会低头瞅瞅河水,王美莲还时不时咯咯的笑出声来,福才心急火燎的想听到点什么,可就是听不清楚。聊着聊着,两人越发亲密开始搂抱一起亲嘴。这条出村的路口偶尔会有人进出,两人怕人撞见,亲着亲着,刘文良拉起王美莲就往苹果园里奔去。苹果园里黑漆漆的,斑驳的月光像被撕成了碎片洒在树空里,他们走到放自行车的地方,王美莲靠在一棵树上,刘文良喘着粗气在王美莲的身上胡乱扒拉。这时候偷听墙根的福才离他们很近,下体火辣辣的难忍,受了刺激憋不住了高声喊一声:“偷苹果的!抓贼!”这一喊不要紧,看果园的几个毛头小伙子还真以为园子进了贼,也跟着乱喊乱叫起来。

“贼在哪啊?抓住他——逮住小偷——!偷苹果的!——抓小偷!”两个痴情男女被这一声猛喊吓得魂飞魄散,一时没有缓过神,不知道往哪里躲藏。刘文良顾不了情人了自顾在果园里乱窜,果园里漆黑园子又大,他已经摸不着南北了。几个小伙子手拿电筒从四角往一块撵,果园里光柱唰唰乱晃,不到五分钟王文良被按在地上,几个小伙子乱踢乱跺,好一顿拳脚!刘文良趴在地上抱住脑袋求饶“别打了,我不是偷苹果的!别打了------!”

“叫你来偷苹果,你是那村的贼?老实交代!”这时候跑出果园的王美莲才缓过神来,一听几个人在打刘文良,赶紧往果园里跑。一边跑一边喊。“别打——别打!她又是气又是急的破口大骂起来:

“傻福才!你个鳖孙半吊子!那是你姑父,哪有偷苹果的贼呀?你个兔崽子!……你眼睛瞎了?你们都给我住手……!”大家一听王美莲骂着冲了回来就一哄而散,打两下解解气算了,王美莲可不是好惹得,特别是傻福才,跑得比兔子都快。王美莲冲进果园拉起趴在地上鼻青脸肿的刘文良,心疼的替他拍打着身上的土气,一边拍一边问——“打你哪了?受伤了没有?呀!脸都打肿了------!”

满心喜悦来会情人的刘文良弄得狼狈不堪,王美莲见状又气又急。开始发狠地说:

“我们谈恋爱碍着你们什么事了?明天我就去派出所告你们伤害罪!让你们都喝几天稀糊涂去”“傻福才!我回家就告诉你爹去,非揍死你这鳖孙不行!”

原来福才是王美莲的本家侄儿,该叫王美莲姑姑,他听见叫他名字,害怕回家告诉他爹,他爹又骂又打的。福才辩解说:“姑,不怪俺,这黑灯瞎火的,俺哪知道是你和俺姑父呀,回家可别跟俺爹说了,俺爹又要打俺了……”“你这鳖孙、傻瓜半吊子!”王美莲嚷嚷着骂道,“姑奶奶饶不了你们!”

刘文良吃了个哑巴亏,忍着身上的疼痛说:“美莲,算了吧!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待续——作者:稻香老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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