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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随想

2015-11-04 01:36 作者:水穷处  | 10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时令已过中秋,秋风萧瑟起来了。秋风染红了枫叶,路旁栾树上挂着的小灯笼也由青涩的嫩绿变得或红或黄绚丽了起来,梧桐树的黄叶在秋风中悠然舒缓的飘落下来,宛如翩然起舞的蝴蝶,果园里、瓜架上瓜果飘香,熟透了的累累果实静静的挂在那里,等待人们的采摘,秋日的河水也静静地流淌着,在午后温暖而不灼热的阳光中安然诉说着千古不变的光阴流水的故事。人们关于秋的描写总是与萧条和肃杀联系在一块的,而我看到的山川草木却是如此的安然从容,甚至从容中透着优雅,一如生命终了前的苏格拉底。它们似乎不懂,亦或早已读懂、读透了生命的意义,所以能够如此从容坦然的去迎接生命的终结。

时间复复地走着,走过,走过白天与黑,节序变换,光移影动,如河流般奔流不息。我们感觉不到时间的变化,一如我们感不到我们踏进了与以前不同的河流,而时间却在改变着我们,不知不觉中,变化悄然而生。今日的孩童会变成明日的帅小伙,明日的白发老妪同样也是今天的窈窕淑女,没有人会如小说中的天山童姥那般容颜不变。因此,我常常想,看不见、摸不着、甚至我们来不及感知、来不及把握的时间远比浩瀚的空间更神秘,也更让人感慨。我不知道时间这条河已经流了多久,还要流多久,也不知其所来与所归。我能感知的,只是我所涉足的这一小段,我只是时间长河里的过客。俗语说,“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们的人生恰如草木一般,在这时间的流里匆匆而过。面对时间,人总是无奈的,所以人常常慨叹。李白在阳春佳日与诸弟赏花赋诗时,感到时间的不可逆写下了“光阴者百代之过客”,桓温看到昔年所植小柳已不能合抱,发出了“树犹如此,人何以堪”的感慨,孔夫子面对奔流不息的河水发出了“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叹息。圣贤们面对时间都是无奈的,何况凡俗的我们呢?

光阴是不可逆的,毫无疑问。人出生了就必定有死亡的一天,人的一生如同草木的春生夏茂,秋枯冬灭,不留一点痕迹。所以说,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日月山川亘古不变,草木枯荣周而复始。人生其实如同草木的枯荣样,都只是一个过程。人真的如同草木吗?那样我们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和价值呢?这常常使我们迷惑。所以,朱自清先生有了“不能平的,为什么偏要白白走这一遭啊?”这样的诘问。

我想,人终究是不同于草木的。“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指的是我们的身体,生灭如同草木。人与草木最大的区别还在精神,古语不是有“人非草木”吗?草木枯萎了,腐败了,不留一点痕迹,人的躯体亦是如此。但人的精神却可以长久的流传下去。孔夫子、屈原、太史公他们不正是因为其伟大的精神而历经千年仍然熠熠生辉吗?人的精神,体现在人的人格。儒家讲“立德、立言、立功”,功劳总是会随着时代的变迁烟消云散,正如杜甫所说“卧龙跃马终黄土”,言论文章也会随着时代的变迁被后辈所超越,唯有立德可以恒久。所谓立德即是形成圆满的人格,也唯有立德人人可以追求,甚至可以达到,所以古人有“人人皆可为尧舜”。那么,人应该如何圆满自己的人格呢?我想到了最近读完的杨绛的《走到人生边上》,杨绛先生认为,人与动物的区别在于人有灵魂,也即精神,人之可贵亦在此。人的灵魂如同人的身体一样是需要锻炼的,只有经过锻炼,才能够形成圆满的人格,也即古人所说的“成为尧舜”。某日,我们面对人生若能达到陶渊明“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的状态,能如史铁生那般笑看人生,那我们的人格也算圆满了。

秋风又起,吹动树叶哗哗作响,夕阳将树影拉长,河水在夕阳的映照下闪耀着浩荡的金光,晚霞染红了天空,山川也蒙上了一层悲壮的色彩。想到这些,我似乎不像欧阳子那般悲秋了,造物不正是通过草木的枯荣让人感受到生命的伟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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