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体小说《走出城中》第十八章 乡土迷情3
“嗨，楚飞，你还愣着干什么！我们都要走了。”王飞在前面不远处叫道。
王飞这一喊，才把深深回忆在乡下外婆家里生活的楚飞给拽回了现实，“哦，来了，马上马上就赶上你们！”
看着河堤下面绿油油的一片，楚飞心里想着王飞的小时候是多么幸福，比城里孩子多了很多好玩的，还会很多技能，尤其是像爬树啊、游泳啊，楚飞老羡慕了。
可不，刚下堤坝一进王飞他们的湾子，就是一片树林，王飞停下车就窜到树上去了。楚飞虽说在乡下外婆家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可是既没有学会爬树也没有学会游泳，是他一直以来最大的遗憾。
不会爬树的楚飞、马涛和张龙就是很凄惨，一棵棵桑树结满了绿得发红，红得发紫的桑葚，点着小头向他们问好。
“快接着，莫掉在了地上，弄脏了！”王飞高兴地向他们扔着鲜艳的桑子。可是这时候他们只得乖乖待在树下，等树上的王飞挑好了才能给他们扔下来，真的没有上去打摘的快乐。(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酸死了，王飞你这是要毒死我们啊！呸呸……”楚飞吃了一颗红的，马上吐了出来。
“叫你好吃，吃乌黑的撒，紫的颜色深的就甜！”王飞科普道。
“还不错，绿色纯天然无污染，挺甜的。”张龙似乎很喜欢吃这个桑子。
“嘿，还打起广告来了，你收了多少代言费啊！”马涛调侃道。
一边吃一边走，就到了王飞家的两层典型田园小别墅。一楼大厅加偏房，二楼单房加阳台，红瓦白墙在绿色的田地中，还是非常赏心悦目的。但是屋子周围没有像楚飞外婆家里有饲养六畜的圈子，楚飞感觉还是少了一点生气。哪六畜呢，楚飞回忆道当时外婆教的，鸡鸭猫狗，猪和牛！每次过年的时候，楚飞记得都得在猪圈墙上贴上“六畜兴旺”的红色条条，博一个好兆头。
刚一走进大门，一阵香气扑鼻而来，这让楚飞这四个饿坏的小子兴奋坏了。原来王飞提前一天就跟家里人说了有好同学从市里城区过来玩，这对于乡下的人家来的都是贵客啊，可不得好好招待一番。一上来就是红糖荷包蛋，一个个中碗里都是慢慢的四个土鸡蛋，合着红糖水，让楚飞吃的饱饱的甜甜的，都快吃的没有味觉了，红糖甜得鸡蛋腥得让他们几个城里的孩子还是吃的很吃力，而王飞轻车熟路吃的老快，连忙让楚飞、马涛和张龙吃了再添。楚飞吃了两个真不想再吃了，但是碍于王飞主人家的热情，只好硬生生的全部吃完了，要是没有这红糖水还真吃不下去了。
还没咽完最后一个鸡蛋，桌上就开始摆满中午饭的菜样了。满满的都是炖鸡、烧鱼、蒸肉……各式荤菜大菜，本来已经吃得差不多的楚飞几个，看着这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胃的容积似乎有胀大了很多。
“哎呦，你屋滴搞这么好，我们都不好意思了！”马涛感动而不是客气的说道。
“嗨，这不算啥啊，都吃好嘛！”王飞也不想大家见外。
一个个狼吞虎咽，酒足饭饱之后，都打起饱嗝来，都得大家哈哈大笑，而楚飞这吃货还没停下筷子，舍不得盘子里最后剩下的一片肉。
“走，我们到楼上玩牌去！”王飞说道。
“玩什么啊，我们有四个人！”
“斗地主吧，另外一个人休息，谁最后赢了谁下场。”
“那不好，又不来钱。还是玩心连慌吧，有意思。”
“好撒，都是大伢了，还玩小伢玩的东西。”
“谁说大伢不能玩的啊，我们就是要玩。”
他们上楼找床沿一个方向坐了一个，王飞拿来扑克，开始按桃心梅方分起来，1到9是分，10JQK是牌，大王是癞子。一圈下去，谁有四个一样的牌谁先拍手，其他三抢着拍上去，最后一个拍的慢的就得包圆了，一次输3+2+1六块钱，每个人一共四十五块钱。几圈下来，楚飞明显占优，而且楚飞是不想把自己的红心牌拆开的，找钱都尽量用其他花色的，这样更能体现自己的厉害。
“呀，我要上厕所了。王飞，你屋滴厕所在哪里？”楚飞贪吃的结果来了。
“就在楼下啊，出大门口左转走过去，再一转就看到了。”
看着楚飞面带难受的表情回来了，张龙问道：“楚飞你怎么了？”
“不说不说！”
“还不说，我也得去一下了，你们先玩。”张龙也跑下去了。
看着张龙也是一脸麻木，捏着鼻子上来，马涛瞬间明白是因为什么了。以至于后来马涛和张飞发明了一句歇后语：“王飞家的厕所——”。刚发明的时候还拿来考楚飞，楚飞茫然不知所措，知道他俩说出了“臭的很！”楚飞才顿觉如此，感觉马上的中午饭都不用吃了。
“嗨，越臭越好，容易长庄稼！当肥料！”王飞却能明白的理解，解释道：“你们问道的其实是氨气了，等初三学化学就知道的！”
这瞬间又让楚飞想起那个奇葩的劳技老师上动物饲养和植物培育的课程讲的“人，吃屎拉屎，不吃屎饿死”的经典语录，这话着实通俗易懂简明扼要的概括了整个生态系统的物质循环和能量供应。
当他们四个扭着身子在床上呆了两个小时后，都觉得有点闷了，楚飞才想起来正事，咱们是要去烧烤的。其实他是想玩火，体会烧东西的快感，他从小就喜欢火，有时候还躲在自家的厕所里烧纸，这或许是远古时期的遗传基因，莫名的对火有种崇拜和热爱。
“咱们烧烤什么吃呢？”马涛老早也对烧烤感兴趣。
“要不要带点啥东西啊，烧烤要带苕、带土豆、带点啥东西啊？”
“不用，这季节应该有些东西，我待会去菜园子随便摘点！”王飞有把握的说道。
“是你家的菜地吗？”张龙有点不放心。
“嗨，没事，大家都是认识的，拿点东西不算啥，庄稼人可和善了！”
“那我们用什么生火？”楚飞不明白。
“烧火的随便捡点树枝柴禾就可以了，这还是蛮多的！”
随后王飞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小土坡旁边，让他们开始挖洞，捡树枝，而他自己则一溜烟朝那边的菜田里跑了过去。楚飞负责在田头挖土灶炉子，他非常开心，以前就希望玩泥巴的，又恢复了那种乐趣，马涛和张龙就去捡柴火和树枝了。
看着王飞捧了几个土豆和红薯苕过来，楚飞想到了土豆和红薯的香味，迫不及待地想开始点火烧起来，可是捡柴禾的他俩还没回来。
“他们真是慢死了，拖得很！”
“说谁呢？”楚飞正说着的时候，马涛和张龙各抱着一大捆树枝和草料回来了，一下扔了下来。
“看，这个洞挖的怎么样，是不是很有专业水平？”楚飞得意的秀道。
“还凑合吧，能用！”王飞打击楚飞一下。
随后由王飞主厨，当把整个土灶用火烘热后，又垫了一层草，把土豆和红薯放了进去。最后用土掩埋之后，把烧红的树枝又铺了一层，这样里三层外三层，让里面的东西充分受热。
楚飞真想像丐帮高手一眼，随手逮住一只野鸡，拔了毛用土一烤，香气四溢的招牌叫化鸡就上市了。
然而这么操作的土豆和苕居然扛住了接近一个小时的烘烤，还没有被烧熟。当楚飞差点被烫手拨完皮之后，吃了一口，里面居然是半生不熟的。楚飞他们好失望，第一次的烧烤就这样以失败告终了。
王飞不甘心失败，又另起灶炉，重新生火，打算用新的方式重新烘烤这几个顽物，马涛和张龙就在一边帮忙添柴。有时候柴禾快烧完了，楚飞、马涛和张龙他们三会轮流去找一些补充。
楚飞感觉到气温有点下降了，一看表才知道已经快到六点了，得赶紧回王飞家提车准备返程了，连忙让他们几个熄火。张龙聪明的很，提下裤子，飞流直下，火苗马上就灭了。
“这么快就走了啊，你们？吃个晚饭再走吧！”王飞妈妈还想留他们。
“不了，时间怕来不及了，下次有机会再来啊！”
“多谢您啊们，中午我们吃的饱饱的啦！”
夕阳西下，余辉洒满着香河两岸的大地，远方西边的江水红的似火。时间快到七点，楚飞，马涛，王飞，张龙他们骑车来到河堤岸边，要抓紧时间赶到渡口搭乘八点钟最后一趟渡船过河。一旁的集市上少数几个人提着白菜、瓜果、鲜鱼朝他们相反方向的家里赶去。身后边，一缕缕炊烟缠绕而上，逸出一阵阵饭香。
地上少有积水，青布灰衣的渔夫正好趁着雨后傍晚，登上渔船向下游的四汊湖打渔而去。甩锚、挽绳，走上船头，手持竹竿划水慢慢荡着。顺流而下，不用费多大力气，只需悠闲掌舵。水波随着船头一圈圈扩散开来。水草夹岸而生，郁郁葱葱，吸允着水中土壤中丰盛的养料，它们微微的晃着脑袋，调皮的招着手。集市上已没有了人影，唯见一摊摊水泛着灯光、日光。岸堤下边有的人家已然觥筹交错，添酒沾菜，谈笑着趣事。
夜幕降临，刮来一阵凉风，渔夫打了个寒颤，合了合衣服。楚飞看着渔夫的船开始驶向了那边烟波浩渺的四汊湖了，那儿灰暗静谧。湖面上水纹相间，一排排气泡在水面胀破。渔夫得意的笑道：“哈，今晚定能满载而归，明早收获不错。”从船舱中拉出网，系上扣，把手张开，一切准备就绪。渔夫凭借娴熟的技巧，使劲将网洒了去，拉着网随船而行。渔夫站在船头悠然自得，似乎怀着姜太公一般的心境，用无钩鱼竿钓鱼，只寄愿者上钩！忽而手背一股力量拽动，哈，鱼进网啦！渔夫倚着船栏用尽全身力气将网拉上，倾入半舱。离水的鱼儿像无助的幼孩，拼命想挣脱违背天性的枷锁。这时渔夫看不过去了，便用桶舀了几桶湖水，鱼儿便向断绳的风筝活蹦乱跳，自由了起来。渔夫又洒了几次网，舱也渐渐满了起来。
这时，看着汽渡船快靠岸了，楚飞他们下了自行车，推着走到了堤坝下边，等着那船板“刺刺”的与岸基摩擦。
月光洒满湖面，波光粼粼，楚飞在汽渡船上看着下游。渔人逆流而归，富有激情地快速撑杆，两岸相对出，貌似渔舟已过几重山，快到市集上了。楚飞看着对岸，夜市滩也慢慢摆起来了，路上的行人熙熙攘攘，酒足饭饱的人们携着家眷夜游街市，从汽渡船回去的人也乘机逛起了夜市，夜购着所需的物品，他们慢悠悠地迈着步子，享受着这恬淡适宜的生活。
渔人泊好了船，面带笑容，朝着他那幸福的家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