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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天方

2014-12-19 20:42 作者:凡尘的一抹羞  | 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老旧青砖与弓瓦压迫的房梁绘了一个鬼头似带两耳的八卦,阴气袭人,生动如一活物,睁着两目下看一切。堂央四根方形立柱耸于人群中,俨然神灵维护着秩序,我不敢抬头上望,免得受恐吓神情难以放宽。这正是在祭祀,檀香与燃着的樟木交融着流窜鼻间,香味浓厚、沉重,恰应了此时的严肃,肃杀一切。此时,管年的老者立于灵位前负责打磬这一神圣的使命。一声,两声,三声,磬声洪亮,祖宗被唤醒了;我和其他人一样虔诚的跪下却又偷出两眼目光希求能见祖先。

这是新年的第一天,我们在迎接新年祭祀,以家乡惯有的传统我们会聚集在祖堂“开大门”、“出天光”;说通俗一点就是打开大门迎接新的一年里第一缕阳光。记忆中,以前的“出天光”是在初一的清晨四五点钟进行的,但近年来为了缝合人们的懒意时间却被改到了除夕晚的十二点钟了,因此,“出天光”的意思是有那么淡了许多。“出天光”年年也就是这么的进行着,除了时间更迭与女子不得参加的条件得到了宽松其他的已无二异了。我们着着新衣,端着鞭炮与礼花,或是抬着福礼(如今福礼只用管年的那家子抬来就行了)争放到上堂桌上很是靠前的一个位置乞求上天与祖先享用自家的已而获求一份平安与福气。天业已是很冷了,没有下,四处暗黑除了烟花的忽明忽暗再寻不到天空的一丝露白,我们行毕礼节也就准备回去。慢慢过岁的“过”,过年的“过”终究在我们的不舍与留恋中淡了下来,我们想到了学习或工作,如同将要离开巢振翅高飞的雏鸟叽语回望着。

“四七在年里死了”礼毕后,有一位同伴不用避讳说了出来。

我们无不惊讶而又害怕。我也不知道我害怕什么,四七是多么和善的一位剃头匠,他剃头只收一块钱,他和我们开玩笑,每每看到他我就得说那句经典的乘法口诀“四七二十八”。害怕真是随着黑夜与生俱来,无论我身栖何处,黑夜里有着亡故的消息总会怕一阵子,什么时候这些模糊的影子才会消亡定得看当时的脾气了。

一个屋里人几乎所有的男人都来祖堂了,就少他一个。大家都在忙着这一圣神的大典,固然亲人难陪在身边,他说是在最热闹的年节里走的,但又是在最寂寞的时候离开的,他死的可怜。我想着不由的一阵惊恐,像是他就跟在我们后面,和我们一样正忙碌着准备回去。

黑夜还是和往常一样可以用死样寂来形容,浓厚的鞭炮味和烧纸味把我带到了亡人的葬礼,我都模糊了,只晓得燃纸是寄给死人,却忘了过年也是在做集体葬礼,忘了这是在新年里的第一天。暂且去罢!新生活感伤中会更加美好的。(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如今多年已过去了。

岁月还在无休止的沉淀着,偶或会飘点繁华或是悲哀,那么如此的一颗尘埃只会寄在记忆某个深处,不会被放大,只等感伤时的追忆。相反,正是这点点滴滴的向着记忆挖掘的追忆给了你一份填补今时的动力。

现在又快到腊月了,募地就想起了过年以及过年的一些人和事,当然这其中就有“四七”。我想起了被四七剃了十来年的毫无发型可言的头,想起了仅仅一块钱而所给予的那份认真。他手中那把深藏岁月的青龙偃月刀已经传给了他儿子,但他儿子无心如此,他的技艺将如他一般被埋在土里,埋在过往

201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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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天方的评论 (共 7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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