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的秋季

荒芜的秋季

◇作者： 一牧（西西弗斯）

一 迷 失

秋天是残忍的季节。十月的大地

轰鸣的收割机象旋风，掠走了田野的衣裳

土地在风中裸露着，睁着枯槁的眼茫然无措。(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河面上飘浮着斑斓的落叶，无力地

向不知名的远方缓缓流淌。

杨柳，槐树，桐树，这些不能承受季节的孤独者

不断掉落着鳞甲、肌肉和目光

只剩下光秃秃的骨架，在风中颤抖着

但山上的枫林无耻地露出红色的脸庞

赞叹着属于它的季节和天空

夏天总是迷人的，那些混乱的欲望

在潮湿的空气里蓬勃生长，

还来不及想到失望、忧伤和死亡

七夕的夜里我们来到阴凉的南瓜棚下 （注1）

偷听牛郎织女幽会的私话

而牛郎却走了，扔下缰绳

一个人悄悄跑到城里，跑到大街上。

看见许许多多的人在街上唱歌，打架

牛郎脑子一热，忘了织女的吩咐

举起了拳头。理所当然被关进了班房。

哦。这时他才明白，他什么也不是

只是个牛郎。（注2）

那些在七夕想入非非的女人也失望了

听不到天上的情话，也找不到地上幽会的情人

她的丈夫从不打她也从不碰她

象个屈死的亡魂

每天睁着嫉妒的眼睛盯着她。（注3）

那天夜里我碰见他醉醺醺地在街上独自晃荡

嘴里嘟喃着：中国、日本、女人 什么的

我对他喊道，嗨伙计！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他问：什什么是自己？自己多少钱一斤？

这霓虹闪烁的大街上树影幢幢

布满了不知名的活着的和死去的幽灵

二 历史的灰烬

新旧交辉的城，碧瓦琉璃的皇宫

深不可测的院落和矗立的高楼

暗地里肮脏的下水道。

空气中飘荡着数不清的气味

混合着千百年来战事的血腥

和血腥后的漠然，死一般的宁静。

火埋在尘土里并死于尘土

天上的白鸽找不到巢穴。

对面走来一位熟人问我：老李，有火么？

我说：哈哈没有，我手上有一把灰尘给你。（注4）

哦是什么打碎了神窟

“一堆破碎的偶像，承受着太阳的鞭打” （注5）

风一样的铁蹄，一次又一次踏进田野和城郭

狂笑着杀人，放火，奸淫

耕地变成围场，学堂消失，书生终于弯腰

鲜血染红海岸，城头吊起头颅

街上堆着白骨，风中飘荡着

无缘无故死去的冤魂。

而那些隐匿在书籍中的神祗

包括那些通向终极之途径的秘密

统统在火焰中悄悄化为灰烬。（注6）

我是谁？

我来到这世上干什么？

我要去往哪里？

白昼的街上行人匆匆吞咽着早点

互相咒骂着挤在蜗牛般蠕动的铁壳子里。

夜晚的酒馆混乱不堪，男人们吃肉，喝酒

又骂娘、吹胡子瞪眼

盯着女服务员半裸的奶子和大腿。

别喝了！伙计！再喝老婆跟人跑了！

他妈的关我屁事！再来一瓶！

肮脏的楼房里布满了通向世界的网线

他的老婆整天敲着键盘，哭哭啼啼。

你真不要脸！你才不要脸！

看你那德行！一辈子也起不了山！

嫁给你倒了八辈子楣！

女人就是这样不尿他。

街上终于有了热闹的游行人群

象幼时记忆里快意的年代

疯一回吧！平常可不能这么胡闹

尚未熄灭的火苗终于点燃

莫名的兴奋左右着大脑

中国万岁！还我钓鱼岛！

哦，钓鱼岛在什么地方？

三 灰烬里的火焰

火焰埋在土里的时候

不知道它的来历、它的方向

不知道它将于何时爆发

土也会窒息火焰

使它化为一股轻烟

不是朝奉的火焰

这里没有庙宇殿堂

佛堂都是骗人钱财的把戏

去年我被一个和尚叫去免费看相

抢了两百块大洋让我上香。

不是爱情的火焰

这世上没有女神值得向往

少年的初恋令人忧伤

如今的女人是多么现实

散发着金子的光芒

是不是理想的火焰？

哦理想。它们早已灭亡

我的和国家的。你的和民族的。

饥饿的幻觉，咫尺之遥的天堂。

我们不知道要去哪里

哪个地方更好。

火焰湮灭在静止的空气里

消失于刀剑和餐桌的交媾里

死在日升日落，行色匆匆和机器轰鸣里。

明天还得早起。别忘记带盒饭。

路边的美女投过来一瞥

心跳一下，然后沉寂。

平生第一次见的大船张灯结彩（注7）

未必和你有任何关系。

那些渴望流血、战争的烈火！

从善良中出发，却归于罪恶的轮回

但现在尘土中升起的火焰

没有燃料和空气

须臾便归于尘土。

空虚的时间前面

有另一个我在等着我

他是有着飘扬的一袭长衫

挺拔的身躯和细长深遂的眼睛。

他的脸庞，闪现着上天眷顾的光辉

那些爱情、梦想，和音乐的火焰

在他体内一直平缓而持久地燃烧

照亮了他周遭黑暗的空间。

岁月和风霜对他无奈

绝望与忧伤与他无关。

时空里的影子

是不灭的存在。

四 我是什么

连续多少天了失眠。

中医说，你有心火，肝热。你抽烟？

我说是的。抽烟害的不是肺。而是脾胃。

肝火上升入肺经，肺经入脾胃、大肠经。

阴虚而阳热。所以你失眠。医生说。（注8）

我说夜里我找不到休息的地方和理由。

空气中总是有个飘浮的

抓也抓不住的东西让我心神不宁。

而梦中，我看见自己是飘来飘去的花朵

醒来的时候往往不知身在何方。

什么事物从虚空中掉下去

什么东西活着却正在死去。（注9）

在失败的行动和激情、连绵不断的悲惨事件

惊诧的眼神、动容的泪光、无奈的长叹后

人们不会死去。而在时光冷漠的流淌中苟活。

“每个人面临到的不是一次死亡而是许多次死亡” （注10）

每天一次小小的失望每天一次小小的死亡

扑打着无力的翅膀，一支支短剑刺入胸腔

白色的领子蓝色的领子，半裸的身子

和身子渴望的身子。他们啜饮着彩色的毒酒

唱着声嘶力竭却空洞的歌

歌声之中是火的呼叫和死亡。

这不是你。从远古那些灿烂的辉煌中

经历了铁蹄、战火、疯狂和空想后

如今茫然地走在街上，把垃圾踢来踢去

或者卑微地坐在转动的机器旁

被传送带拉着象个木偶般工作的

那些在歌舞会、球馆里对着美女疯狂喊叫的

日日夜夜一片茫然地奔波在拥挤的路上

被劣质的异域快餐，车灯、霓虹灯

刺耳的喇叭声弄到四分五裂的

身心憔悴者，并不是你。

幼年穿着破旧的衣裳在大街上流浪，打架

后来发愤读书，终于做官，坐着豪华车

喝着洋人的酒，用偷来的钱买下几十幢别墅

带着炫目的腕表和手饰

把一个个贪钱的女人搂在怀里蹂躏

随即抛弃。即使你已经住在监狱里

我的兄弟！罪人！你的身上流着古老的血。

“哦我给了家乡多少钱。我捐了好多钱

给那些偏僻的学校、老人院。

那些牌坊上刻着我的名字”。

可是现在，名字成为耻辱

你不知道你自己是什么。

哎呀呀我是什么

什么是我

五 飘 浮

看这繁华如锦的世界

听这金子碰撞的铿锵之音

什么是我的对

什么是我的错

鲜花盛开的大地是如此荒芜

欣欣向荣的国度忧心忡忡

谁不拿刀枪保卫他的家园?

谁不用生命捍卫他的爱情？（注11）

但人贩子贩卖的春笑让人们衰弱了

火焰已在灰尘中化为轻烟

化为任意飘浮的莫棱两可：

如若不如此，也未必会如何。

弱小的身躯被汽车碾过的时候

如果不被人发现

通常总会再碾一遍。（注12）

什么事都不比掏钱更要命

什么事都不如我自己更重要

啧啧啧啧啧啧

死了就死了

我的日子照样过

六 幸福在哪里

村里的倔老高坐在地头

吧达吧达抽着旱烟

城里楼房的影子越来越近了

二儿子对象家要的彩礼高得吓人

可这地是活命的根子哦

那俩钱刚能顶几年的收成？

问天天不应问地地不语。

漂亮巍峨的海景房里

年轻美丽的女人逃跑了。

不远处新盖起的楼房有了裂缝

没人敢买更没人住。

车子刚刚走到桥头桥塌了

雨水淹了整座城。

武汉桥嘲笑着风暴和时空（注13）

新城却正在晃晃悠悠。

在幸福的路上我走的太快了么

人群、汽车熙熙攘攘

节日的公园和山庄人头攒动

比集中营更肮脏更恐怖

家里 公园里 旅游胜地

幸福在哪里

幸福在哪里

它在辛勤的汗水中

它在艰苦的劳动里

大爷，请问您幸福吗？

哦别问我！我只是个农民工。（注14）

没有了土地我去城里

如果城里也没有我的地方

我去哪里。刚嫁给我没几天的妻子

打电话时哭哭啼啼。但谁知道

她会不会给我戴绿帽子。

城里的姑娘多好看

可城里的姑娘挺势利。

啧啧啧啧啧啧

美好的生活是什么

美好的生活在哪里。

七 在城里

机器轰鸣不停

道路延伸

高楼起立

阳光纵然不再

霓虹依旧闪烁

住房尽管简陋

夜总会多么迷人

我的可怜的梦在这里

而我的妻子我的家乡

我的相好都不在这里

可我的血汗流在这里

我挣的钱也都消耗在这里

这是怨我还是怨你

哎今晚我又喝醉了

工钱没结算，要去却被狼狗撵（注15）

我的家乡我的月亮我的伙伴！

你们就是那样的穷那样的贱！

我搞对象的时候地边开满了喇叭花

相好她为堵爹妈的嘴

让我出来赚大钱。

今天喝的太多了。

血汗流完了

可我的钱在哪里？

爹娘啊你儿不争气。

媳妇啊我想你。

八 麻 木

当高楼、宫殿和安居屋

融为一体的时候

当所有的孩子穿着新校服上学的时候

当街道终于在熙熙攘攘的路人

走后依然干净的时候

当你能够搀扶起倒地的老人的时候

当自由之声电台终于播出

人们终于可以大声抱怨

然后心平气和的时候

当拿着一张小小纸片

可以穿行地球上任意国家的时候

你可以来问我，嗨伙计！你幸福吗？

我或许会回答，哦，有时感到幸福。

我终将无法挽救自己

如同这众多的人群和广阔的国度。

这就是生我养我的故土

这就是任我兴奋或颓丧的国度。

我能够呼吸、生存，并且传宗接代

然后卑微地死去。

一切都有理由

一切都会解决

一切都没什么。

啧啧啧啧啧啧

如此麻木

九 邻 居

亲生的孩子寄养到了外面

今天他无比怀念他的缘亲

唐衣对抗胡衣

铁蹄对抗马蹄

如今蹦着跳着哭着

只不过是丢了家的魂

想回家的证明

长大成了野兽的孩子

锦衣玉食

天天跟我作对

亲也亲不得

恨也恨不得

杀更杀不得（注16）

坐着，躺着，睡着

抽着烟朦胧着

只要你不进我家门

一切都与我无关。

我的一切也与你无关。

一旦你踏进门口

不管你是谁

无论你来是干什么

你就是我的敌人。

啧啧啧啧啧啧

这古老的土地

这无数眼睛窥觑的土地

这壮丽的河山

这广阔的海岸

这拥挤的人群

十 雷神的旌旗

这迷茫的秋天我坐在古老的洛河之边

茫茫岁月令我哭泣，梦中却见到先祖魂魄

我梦见河图洛书，也看到九凤不去。（注17）

赤帝厅前，谏鼓谤木，能明驯德，以亲九族。（注18）

重华之德，象耕鸟耘；（注19）

君山疑梦，斑竹滴泪。（注20）

黄熊击石，万川东去，沧海桑田。

铸九鼎，奠五岳，别九州。（注21）

凤凰在天

亲耕于地

明德于民

泽被苍生

周公吐哺

天下归心。（注22）

我本已空空与世无争

奈何周围刀枪林立，狼声四起。

屋里烟雾迷漫

屋外狂风暴雨。

雄狮一眠再眠，

一起再起。

城廓不能没有圣殿

疆域不能没有旗帜

当雷神重新扬起东方的旌旗（注23）

当五凤飞临梧桐树生长的土地（注24）

即便燃烧了城市、田野和森林

即便进入下一届轮回。

我终将醒来并

看见我自己。

天下归一的时候

我们也许会失去一切

但我们将赢得整个世界（注25）

所以，晚安。伙计们。晚安。

等待下一个黎明。

晚安。晚安。

晚安。（注26）

注1：传说在七夕的夜晚，抬头可以看到牛郎织女的银河相会，青年男女如躲在瓜果架下，偷听到两人在天上相会时的脉脉情话，就会姻缘美满。

注2：反日游街的时候拿U型锁砸伤日系车车主的据说是个农民工，而且心智不太健全。

注3：这是我经常听到的事。可笑的是有些男人自卑到如此地步，以至于整天用打骂或者用冷暴力孽待女人。尤其是当他们娶的妻子是个漂亮、聪明、众人都爱怜、尊重的女人的时候。

注4：赵萝蕤 译 艾略特 《荒原》第一部分 《死者的葬礼》第二段：

我要指点你一件事，它既不像

你早起的影子，在你后面迈步；

也不像傍晚的，站起身来迎着你；

我要给你看恐惧在一把尘土里。

注5：《荒原》第一部分 《死者的葬礼》第二段：

什么树根在抓紧，什么树根在从

这堆乱石块里长出？人子啊，

你说不出，也猜不到，因为你只知道

一堆破烂的偶像，承受着太阳的鞭打

注6：曾经于《思想者的博圈》中看到一篇文章，题目好象是《南宋之后无华夏，清朝之后无中国》。详细论述了元朝蒙族、清朝满人入关后对中原文化的毁灭性打击。无论论点多么偏激，反正读的我惊心动魂，至今无以释怀。

注7：正式交付使用的中国海军16号航母辽宁舰于国庆期间张灯结彩，惹网友评议。有观点认为此举非常不严肃且浪费能源。

注8 ：我生病的时候一位深藏于农村的老中医对我说的实话。因为抽烟会使胃生热，致使肝火上升，到达肺经、而肺经通大肠经，因而造成脾胃湿热、便秘等诸多症状。常人总以为抽烟只危害肺部。其实不然。

注9：九月份写过一首小诗《梦醒时分》。记录一个早上睡醒时突然感到的一种精神状态。

注10：聂鲁达《马楚·比楚高峰》第三节：

生灵好比是玉米，在失败的行动

和悲惨的事件的连绵不断的谷仓中，

一颗颗地剥落，从第一到第七，到第八，

每个人面临到的不是一次死亡而是许多次死亡......

注11：《马楚·比楚高峰》第二节：

不： 沿着走廊，天空，大海或地面的路，

谁不拿刀枪而保卫他的血液......

注12：这是过去听到过的。而于法律和执行不断完善的今天，这些丧尽天良的事件应当少之又少了吧。

注13：与到处出现的桥梁倒塌事故相对照的是建于1957年的武汉长江大桥。五十年来，历经风雨沧桑的武汉长江大桥，巍然挺立大江之上，肩负着每分钟60多辆汽车、每6分钟一列火车通过的荷载，经受了无数次洪水、大风的洗礼，更承受了70多次碰撞事故的考验，依然傲立于涛涛江水之上。

注14：此为尽人皆知之事。

注15：此实为形意杜撰。但现实之中农民工索要工资被打甚或更惨之事层出不穷。

注16：即便关于日本国之起源论点不一，但其崇尚唐朝文化却是不容置疑的。

注17：神话传说中黄帝行于洛水上，与大臣们观赏风景;忽然见到一只大鸟衔着卞图，放到他面前，黄帝连忙拜受下来。再看那鸟，形状似鹤，鸡头，燕嘴，龟颈，龙形，骈翼，鱼尾，五色俱备。图中之字是慎德，仁义，仁智六个字。黄帝从来不曾见过这鸟，便去问天老。天老告诉他说，这种鸟雄的叫凤，雌的叫凰。早晨叫是登晨，白天叫是上祥，傍晚鸣叫是归昌，夜里鸣叫是保长。凤凰一出，表明天下安宁。是大祥的征兆。

注18：尧为了管治天下，制定法度，禁止欺诈。他设置谏鼓，树立谤木，让普通人都能对国事发表意见，鼓励百姓批评自己的过失。他说：“如果有一个人挨饿，就是我饿了他；如果有一个人受冻，就是我冻了他；如果有一个人获罪，就是我害了他。”尧无微不至地关心百姓，轻徭薄赋，因此百姓都十分拥戴他。他又大力提倡道德与和顺，使天下百姓能融洽相处，使天下万国和谐一致。

注19：古时尧王当政，本县历山（今阳城镇）一带土质肥沃，人们竞相来此垦荒，为争荒地，众人时常争斗。舜来此地后，将土地平分于众人，自己在灌木丛生之处垦田，众人为之感动，再不争斗，互相礼让，此事感动上苍，遣条山象群下山相助，象甩动长鼻子将树丛连根拔掉，运至舜之居处，用以建造房屋。大象又供舜拉犁役使。庄稼苗儿出土后，有野草混生，小鸟群集，又将杂草啄净，此即古书所称： “象耕鸟耘”故事。

注20：尧帝两个女儿，娥皇，女英嫁给舜为妻。舜巡游街至洞庭湖，因天气太热，娥皇、女英就留在洞庭湖中的君山，舜继续南巡。一夜女英忽然于梦中听到舜帝升到天上的消息，醒来非常焦灼，惦念舜帝，急急告诉娥皇，娥皇口中虽说“妖梦是不足为凭，只怕你平日挂念极了，做的是心记梦，你放心吧。”但内心也十分焦灼。不久，果然传来了舜死在苍梧山的消息”听到噩耗，娥皇、女英哭着，身心受着火一般的煎熬。娥皇、女英一天比一天悲伤，眼泪渐渐地哭干了，一滴一滴的鲜血从眼中流出来，染红了君山上的翠竹。

注21：相传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但妻子女娇却偷偷看望大禹，却看到了大禹变成熊开山凿石，发现大禹不是人类后，收到惊吓化为石头。大禹将石像腹部剖开，取出他们的儿子启。

禹治水，治的并不是滔滔的长江、黄河之水，那时的洪水实在是海侵，就是海平面上升，海水倒灌到陆地上来。这是世界性的，所以许多民族都有被洪水所淹的传说。洪水退后，地面一片淤泥，不加以治理，就不便耕种。大禹所治理的，正是这种田间水渠的管理。这和孔子所说的「尽力乎沟洫」是大致符合的。《孟子．滕文公》中说：「当尧之时，洪水横流，泛滥于天下。」「当尧之时，水逆行，泛滥于中国。」中华大地上的江河，大都是发源于西部，滚滚东流。不论水大水小，都不会是「横流」、「逆行」，只有在海侵时，海水由东向西倒灌，才会出现「横流」、「逆行」的现象。

禹帝把中国行政区域划分为九州：一、冀州(河北、山西平原)二、衮州(黄河下游，今山东)三、青州(山东半岛)四、徐州(淮河平原)五、豫州(中原地区)六、雍州(关中和陇西)七、梁州(秦岭以南、四川盆地)八、扬州(长江下游) 九、荆州(长江中游)这是中国行政区划正式称州的开始。九个州的名称至今仍在沿用。

注22：周公姬旦（？～公元前1105） 姓姬名旦，周文王的儿子，武王的弟弟。因其采邑在周，爵为上公，故称为周公。辅佐武王时，惟恐失去天下贤人，洗一次头时，曾多回握着尚未梳理的头发；吃一顿饭时，亦数次吐出口中食物，迫不及待的去接待贤士。这就是成语「握发吐哺」典故。

曹操《短歌行》：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注23：雷神指黄帝。《春秋·台诚图》称黄帝起于雷电，并说：“轩辕，主雷雨之神。”

注24：五凤：汉代韩婴《韩诗外传》卷八第八章记载：黄帝即位，施惠承天，一道修德，惟仁是行，宇内和平，未见凤凰，惟思其象，夙寐晨兴，乃召天老而问之，曰：“凤象何如？”天老对曰：“夫凤象、鸿前麟后，蛇颈而鱼尾，龙文而龟身，燕颔而鸡啄；戴德负仁，抱中挟义；小音金，大音鼓；延颈奋翼，五彩备明；举动八风，气应时雨；食有质，饮有仪；往即文始，来即嘉成；惟凤为能通天祉，应地灵，律五音，览九德。天下有道，得凤象之一，则凤过之，得凤象之二，则凤翔之，得凤象之三，则凤集之，得凤象之四，则凤春秋下之，得凤象之五，则凤没身居之。”黄帝曰：“于戏！允哉！朕何敢与焉。”于是黄帝乃服黄衣，戴黄冕，致斋于宫，凤乃蔽日而至，黄帝降于东阶，西面再拜稽首，曰：“皇天降祉，不敢不承命。”凤乃止帝东国，集帝梧桐，食帝竹实，没身不去。诗曰：“凤凰于飞，刿刿其羽，亦集爰止。”

注25：此节其实大有写处。未曾深入。或者将另行成篇。关于中国自古以来道、儒为主的民族信仰如何在现实世界周遭武力窥觑侵略之野心相平衡制约、求得和平发展甚至达天下大同，再不重蹈被铁蹄蹂躏之覆辙却不失自我民族本色，记得近期有条微博说过一句话，是：中国也许拯救不了自己，但必将拯救世界。这看上去是句胡话。然而却大有味道。其实中国古代之道，（道，而非道教）已经包含了极其重要的人类与存在相通相融之信息。人类若愿意安静地生存在这个星球上，必得归于某种与存在相融合统一之哲学。然而在民族史上，目前的现实环境中，也许这与生存和发展恰恰是矛盾的。

注26：模仿艾略特《荒原》结尾：

舍己为人。同情。克制。

平安。平安。

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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