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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招(小说)

2014-01-23 12:35 作者:一米阳光  | 23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一)

“嘘,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啊,听说张梅子和她那房产科科长的老公(喻宁可)在闹离婚呢,是张梅子死活要离,不离就跳楼。哎,都一把年纪了,离什么婚咯?是脑壳进了水不?”长舌婆赵娭毑每日里习惯在宿舍外面的操坪里晒新闻,有时是早间新闻,有时则是晚间新闻。

“啊?不会吧?哼,五角几的黄花菜了,难道还做着第二的美?”张嗲嗲露风的牙齿咯吱咯吱响,似乎是他家里的母叉要和他造反。

“不可能!张梅子有胆没鳔,她怎能玩得过那个‘弹子脑壳’的老公呢?她离了,住哪儿?如今的社会啊,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一套商品房要百多万,有几个老百姓买得起?哎呦,莫不是她老公在外面找了‘画胡子’?他一个糟老头子,身子进‘黄土公社’大半截了,武功都快废了,谁敢要他咯?”刘大姐左分析,右分析,脑壳都快甩脱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老不老味道好啊!你老我不嫌,只要你有钱。离就离呗,这世界离了谁,地球还不照样转?等着瞧吧,好戏还在后头呢。”人称李半仙的李大叔薄薄的嘴唇边叼着一根白沙烟,典型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习惯独自享用香烟,也习惯语不惊人誓不休。

“什么好戏?你看你这德性,幸灾乐祸的相,积点德咯。”刘大姐戳着李半仙的“莴笋”脑袋,吐沫星子溅了他一脸。(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啊——呸!”李半仙朝地上吐出一口浓痰,瘦不拉几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泛黄的手绢,狠狠地抹干净脸上的吐沫星子,扬长而去。

留下一堆人挤破脑袋听赵娭毑继续讲家长里短的所谓新闻,唧唧歪歪各自发表“高见”,唯恐自己的见解得不到大家的认可。

连续一个星期,赵娭毑都在操场里有意无意的放风:张梅子和他老公天天闹得不可开交,只听见家里“乒乒乓乓”摔桌子,砸凳子;“噼里啪啦”你骂我老娘,我骂你祖宗18代……婚,肯定是离定了。

张梅子和老公沸沸扬扬闹腾三个月之后,在大家的“意料”中到民政局领回了绿本本,他们经过操场还不忘掏出绿本本“秀”给大家见证。意料之外的是,房子判给了喻宁可,张梅子还是和喻宁可住在一个屋檐下。老夫老妻竟然玩起了当下年轻人的时髦招式,离婚不离家。至于名义上离婚的两个人是否睡到一张床上“云里雾里”,也只有“主角”才知道。

这事听起来确实有些玄乎!张梅子夫妻俩一直关系好得跟新婚夫妻一样,天天称不离砣,怎么说变就变呢?好事者琢磨来,琢磨去,脑袋瓜突然开窍:莫不是他们家那个“弹子脑壳”又在玩什么“花脚”(鬼名堂)?有知根知底的人立刻联想到了当年张梅子是怎么“混进”城里的。

(二)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张梅子18岁的花季年华里,经人介绍与在煤矿吃国家粮的喻宁可喜结连理。婚后,她和大多数农村妇女一样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在那一亩三分地里辛苦的劳作,收获一点点塞牙缝的白菜钱。和她住一起的婆婆在当地是出了名的“钻子针”(嘴巴像纳鞋底的针,厉害得很)。婆婆经常有事没事指桑骂槐,机关枪一样乱射,说她没本事哪,赚不到钱哪,靠老公吃饭哪……最要命的是骂她那臭烘烘的“鸡屁眼”不如某某的香,人家一连下了两个带把的,而她接连了下两个“赔钱货”。张梅子气得躲在里屋直跺脚,泪珠子像断了线的滴,滴滴答答往下流。

张梅子老公也真有“才”,给第一个女儿取名“招男”,不言而喻就是希望女儿招来个带把的弟弟。谁知越是想招男,越是招女。第二年,张梅子在婆婆的求神拜佛中迎来了第二个“赔钱货”,老公继续发挥他的“聪明才智”,给二女儿取名“再招”。张梅子躲在被窝里哭了三天三夜,只恨自己的“鸡屁眼”不争气。第四天,久不露面的婆婆终于迫于乡亲们背后戳脊梁骨的压力,撅起肥肥的屁股,斜着死鱼眼,象征性地瞄一眼第二个“赔钱货”,鼻子底下“哼哼”两声,“钻子针”变成了瘪瘪的鲶鱼嘴,唧唧歪歪说着张梅子听不懂的“语”,铁青着脸甩门而去。

张梅子能咋的?谁叫她的“鸡屁眼”没有婆婆的厉害?人家一炮就打红了,打出了“喻宁可”这个“弹子脑壳”。婆婆一辈子够本的就只有拿这个“弹子脑壳”吹牛,可惜她只有这一炮打红了,其它都是哑炮,不是死在肚子里,就是刚出世就夭折了。这是婆婆最不愿意提及的往事,也是她最软的软肋。

婆婆迫切希望张梅子继续为她家续香火。按当时的计划生育政策,张梅子如果再生的话,家里要拆房子不说,喻宁可的“泥饭碗”也保不住。喻宁可回家能干什么呢?在这穷乡僻壤里,靠天吃饭的地方,难道一家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喝西北风去?

张梅子婆婆说起来也是命苦,张梅子公公36岁那年,在一声巨大的“轰隆”声中埋在了瓦斯爆炸的矿井里,至今还找不到尸骨,成了“死了冒埋”的短命鬼。当年的独苗苗——喻宁可还只有15岁,村委书记看他们母子可怜,想办法把喻宁可的年龄改大三岁,去接父亲的班,当一名“埋了冒死”的煤矿工人。张梅子婆婆拿她撒气似乎情有可原,但张梅子心里头不舒服也是人之常情。

在农村传统观念里,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张梅子幸好有个疼她的娘。女儿就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老娘怎能看着女儿受到婆婆的不公待遇撒手不管呢?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将张梅子接回家坐月子。老娘把压箱底的钱拿出来买大鱼大肉伺候她,把家里喂养的十几只母鸡隔三差五的杀了炖着给她吃。张梅子倒是养得白白胖胖的,老娘却瘦了一大圈,还引来那两个“笑面佛”儿媳的背后议论,隔壁的喻娭毑悄悄传来了儿媳们的话:到底女儿是女儿,儿媳还是儿媳,女儿坐月子吃了十几只鸡,我们这些儿媳别说鸡爪子、鸡脑袋,就连蛋花花都没看见影子,整个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太“显形”了吧?难道我们是“外星人”?以后她老人家身子骨动不了靠女儿去咯,我们这些“外星人”没这个义务啊!

张梅子的老娘信奉“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的古训,私底下从娘家老哥那里借来几百元封口费塞给两个儿媳,托人带口信给在县城挖煤的女婿将女儿接回去,方才避免一轮家庭“讨伐战”。

张梅子不得不继续与婆婆过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尴尬日子。喻宁可依然在那“埋了冒死”的矿井下做着他的“招男”梦。

(三)

“不得了啦,张梅子疯了,疯得不轻啊。”突然有一天,在这名不见经传的乡村角落弯弯里,有好事者传出一条爆炸性新闻。

还有人有鼻子有眼的描述,看见张梅子在六月伏天里,头上戴着大红花,脚上穿着绣花鞋,身上裹着大红棉袄,一个人在房间里上蹿下跳,一会儿哭哭啼啼,一会儿哈哈大笑,一会儿自言自语,一会儿撑着“发福”的水桶腰对着婆婆的“苦瓜脸”揭她的老底,揭她年轻的时候是怎么虐待老娭毑(婆婆的婆婆)的,怎样吃里扒外翻脸不认人的,怎样欺软怕硬栽跟斗的……

哈哈,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婆婆突然在张梅子面前矮了半截,仿佛换了个人,变得不那么霸道了。也许她在想:一个正常人怎能和一个疯子对着干呢?岂不让人笑话两个疯子疯到一起了?还是“内部消化”,把牙齿打掉往肚子里吞算了?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几个月,好奇的人们已经习以为常,不再过问他们家那些理不清的家庭矛盾,连村里抓计划生育的妇女主任都不踏进他们家的门槛半步。因为在他们心里,张梅子的的确确是疯了。试问,谁愿意和一个疯婆子打交道?再加上那个“钻子针”得理不饶人的“德行”,还是避而远之为好。

“呜哇,呜哇……”寒腊月的深夜里,张梅子家里几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打破了寂静的乡村。

“哈哈……恭喜,恭喜!是个带把的呢!”接生婆“哈哈”喧天,将这个关乎“续香火”的喜讯告诉正在厨房烧水的张梅子婆婆。

“啊哈哈,啊哈哈……终于中招了,哎呦……”张梅子婆婆连打几声“哈哈”,不成想乐极生悲,一头栽倒在厨房的火堆里,再也没有起来。

婆婆去世,儿子(中招)出生,张梅子的疯病似乎好了不少,不再疯疯癫癫,胡言乱语。

一个月之后,以妇女主任为头,带着一个大部队,开着手扶拖拉机,扛着铁锹,气势汹汹来到张梅子家里,扬言要拆他们家的房子,把他们家的猪啊,牛啊,鸡啊,鸭啊,还有床铺啊,凳子啊,破铜烂铁通通搬走。

“住手,你们这是欺负弱势群体,她一个疯子懂什么?她是受法律保护的,你们试试看,谁敢搬走半块砖瓦,我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喻宁可那几天正好休探亲假,跑到厨房拿把菜刀像疯子一样在空中乱舞,“张梅子啊,张梅子,你昨晚发疯要把崽崽丢到外面喂狗,今天为什么不出来给他们看看你的疯样?”

“喻宁可,张梅子不正常,你正常啊,你为什么要让她怀孕呢?你这是明知故犯啊,必须处罚!”妇女主任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步步逼近。

“是啊,因为我正常,所以我也有生理需要啊,难道你要我抛弃糟糠之妻,另外‘起灶’?这不遭千夫指,万夫骂吗?再说法律也不允许啊。妇女主任您一句话,您要我抛弃糟糠之妻,我马上听你的,绝不打‘二筒’(不含糊)。”喻宁可到底在外面见过大世面,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硬是把妇女主任顶到了墙壁上。他丢下菜刀,一把将在厨房做早饭的张梅子拖出来,“喏,你们看看这个疯婆子。”

妇女主任看到满脸乌漆抹黑的张梅子,被喻宁可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拎起来,甚是可怜。

“呜哇呜哇……我的个爷老子啊,你死得好惨哪,啊哈哈哈……我的个娘老子啊,你死得好好啊……”张梅子将“悲剧”演成了“喜剧”,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走,我们临时有事,下次再来。”妇女主任一看形势不对,赶紧开溜。

“慢走啊,欢迎下次再来啊,领导关心群众,值得表扬啊!”喻宁可有些皮笑肉不笑,在这场“口水战”中,他占了上风,他得瑟啊!

“闹剧”没有就此罢休,张梅子的疯病似有不可逆转的意向,特别是看到妇女主任经过家门口,她就越发病得厉害!使劲抓着自己的头发往天上扯,然后像一头大水牛一样埋着头放肆往妇女主任那圆鼓鼓的身上顶撞。

“哎呦,哎呦……”妇女主任连连倒退,险些跌入门口那口大粪池,从此以后再也不敢迈进他们家大门半步。

张梅子依然疯疯癫癫,喻宁可倒是越来越走官运,据小道消息说他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组织部长职务。

(四)

“啧啧,喻宁可矿里来了领导呢,说是来慰问矿里的特困户,张梅子要咸鱼翻身了呢!”中招三岁那年,老天爷似乎眷顾张梅子一家,隔壁的刘大妈在晒谷坪播报新闻。

“走,看看去!”大家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赶集似的跑到张梅子那巴掌大的院子里。

大家老远就看到张梅子披头散发坐在地上撒泼,一身大粪臭气熏天。

“唉,张梅子命苦呢,疯了好多年,老公隔这么远,哪里照顾得过来咯?”

“张梅子确实疯了,看咯,都这样了,疯得不轻呢!”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在极力为张梅子摆脱贫困铺路。别看乡亲们平时为了一个小小的鸡蛋争得脸红脖子粗,关键时刻还是团结一心的,都希望张梅子能够得到矿里领导的资助,当然也不排除一点点私心,看能不能伴张梅子的佛,到矿里找份临时工做做,至少比在家里靠天吃饭强。

“谢谢,谢谢!”张梅子干瘪的嘴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礼貌的话语,眼里恍着点点泪花,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你看,你看,这个疯婆子咯,一身臭烘烘的,还不进去洗澡。”喻宁可连拖带拽将张梅子拽到后院去,“好好的洗个澡啊,莫出洋相了。”

乡亲们围着矿领导问这问那,像对待国宝级大熊猫一样,又是鞠躬,又是敬礼,递草叶子烟的,端烟熏茶的,敬米酒的……一个个拍着“马屁”,淳朴中显露滑稽。

热心的张大姐吆喝憨厚的老公扳鸡杀鱼,掏心掏肺的说着乡下人的困苦,希望领导多来考察考察民情,关心关心老百姓,只差没去买一挂万响的鞭炮放了,好像即将改变命运的是她。

说来也是,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劳驾县城的领导亲自到这山沟沟里了解民情,还是头一回呢!乡亲们能不激动吗?

喻宁可从柴房拖来一把生锈的杀猪刀,在磨刀石上“嚯嚯”地磨得欢响,大声指挥他的三个孩子们:“中招伢子喂,快到杂屋里看看那个狗畜生还在不在?招男喂,你去看鸡窝里有蛋不?再招喂,你看菜地里有菜不?”

“跑了,跑了!”中招屁颠屁颠从杂屋出来。

“吃了,吃了!”招男手里捧着两只鸡蛋壳。

“只有喂猪的红薯藤。”再招踩着一脚黄泥巴从菜地里回来,一摞老掉牙的红薯藤遮住了她的半边脸。

“我放了,我吃了。”张梅子突然从柴堆里冒出来,嘴角流着“哈里子”。

“拍拍。”两个响亮的耳光不偏不倚落在张梅子脸上,喻宁可下手够狠的,五个手指头印很是刺眼。

“啊哈哈哈……”张梅子不但不哭,还仰天哈哈大笑,“打得好,打得妙,打得乖乖叫……”

“疯了,疯了,我的个老娘喂,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咯,这辈子怎么得了啊,没有我,你怎么活啊……”喻宁可双膝盖跪地,双手合一,对着张梅子作揖。

如果评选奥斯卡奖,相信喻宁可的演技会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认可。他这一点随他那逝去的母亲,只要能达到目的,前一秒要他哈哈大笑,下一秒痛哭流涕,通通都是小KS,只要不要他的命,那样来都行。“人生如戏”用在他身上最恰当不过了,演技派的人物,天衣无缝的表演,观众怎能不陪着流眼泪呢?

“快起来吧,我们都了解实情了,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会帮你解决问题的。”矿领导一把将喻宁可扶起来。

“呵呵,领导们就是菩萨心肠啊,我喻宁可永生永世不会忘啊!你们看我家门前这一排松树咯,如果哪位领导家里要做家具,尽管到我家来砍咯,十年二十年都是你们的,我一棵都不动;看我家猪栏里那只花猪咯,过年的时候一定会有两百斤,到时候我一两都不留,全部送给大家吃。”喻宁可吹牛逼不打草稿。门前的松树还只有一人多高,小饭碗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做家具?到时候物是人非,只怕松树的影子在哪都不知道呢!猪栏里的小花猪还刚刚满月,三个月就要过年了,能长两百斤吗?这不明摆着忽悠大家吗?

“那是,那是。”

“喻大哥省口待客,我们心中有愧啊。”

……

大家“装腔作势”应答着这个不可能实现的承诺

矿领导该了解的了解了,乡亲们该说的说了,喻宁可一家的命运将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呢?

(五)

那年的冬天在喻宁可的心里过得格外的漫长!他经常带着衣衫褴褛的张梅子,以及三个楼梯筒子高矮的孩子们到矿里去“献丑”,尤其在领导面前,只要喻宁可一声咳嗽,张梅子便吓得又是哭,又是笑。领导们无不同情喻宁可一家的遭遇,纷纷表示尽量解决他们家的实际困难。

第二年春天,“唧唧喳喳”张梅子家门口喜鹊声声,祝贺张梅子一家跳出农门。令人奇怪的是张梅子的疯病去煤矿没多久,竟然不治而愈,还在煤矿的食堂里谋了一份打杂的临时工。

什么叫山不转水转?三年之后,喻宁可利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调到一个市级单位,张梅子还被招为正式员工,孩子们相应跟随前往,一家人的生活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个女儿相继结婚生子,儿子也成家了,一家人苦尽甘来,老两口却离婚了,你说怪不怪?

“快去公司门口看啊,有特大新闻啊……”李半仙在操场大惊小怪地吆喝。

大家一窝蜂跑去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公司近期在市区买了三栋住宿楼,优先无房户。大家伙全明白了,原来喻宁可夫妻闹假离婚啊。谁叫你不是房产科的科长?不能及时了解房产信息和相关的法律法规,吃了哑巴亏怪谁呢?

几个月之后,张梅子的房子一到手,喻宁可急着办复婚手续,张梅子推说别急别急,先装修好房子再说。喻宁可想想也是,爽快地从银行取出存款,将房子装修得富丽堂皇,还花了十多万买了电器和家具,正准备搬进去住,张梅子却一把拦住:“你,不能进去,房子是我的。”

“你,你是我老婆啊,怎么是你一个人的?”喻宁可气晕了!一把推开张梅子,欲闯进去。

张梅子怎能让他进去?死死地挡在楼梯口,把几十年来喻宁可在背后怎么指使她装疯子,怎样假离婚的丑事通通说出来。

喻宁可一下瘫倒在地上:“想不到你个疯婆子出此绝招啊!报应,报应啊!”

喻宁可做梦都没想到,狗逼急了会跳墙的,老实人也会做扎实事的。

后来听说张梅子回乡下去住了,她还是依恋乡下淳朴自然的生活。至于那套新房子,也许会有更合适的主人来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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