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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

2011-02-18 14:41 作者:火石寨的石头  | 4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记得那一年的花飞舞着来小院里驻足,外面大街上传来卖年炮声响。嘴里叨念着:年关到了,年关到了。随着阴沉沉的天气,又一个沉沉的晚来了。拉开房门,一股冷气逼来,不由我一阵颤栗。锁了院大铁门,踏着地上的雪咯吱吱响,冲进房里,双手放到炉火上烤呢。

这时候越加想起乡下的命运多桀的亲妹子来。妻子说:“咱这个妹子的命,像农村人说的:走到蜜州里都不甜。这么命苦命穷的妹子,还记着咱呢。咱们这么享福着呢,可妹子是死是活还说不上呢?你欠妹子的永远还不清了!”

炉子很旺,屋里很暖和,我和妻子坐着,回忆着妹子的遭遇,外面似有敲门声。妻子推开房门听了听,没有动静。一会听见有叫嫂子的声音,妻子出去听了听,还是没有动静。妻子嘴里叨咕着:不是乡下的妹子来吗?这么冷的天气,又黑了,还下着雪。也许是咱们太想了的缘故!?

过了一阵子,我听见了有人喊嫂子,真的是有人在叫。这次我出房门站院里,细心听了听,没有声音,只感觉雪花重重地落下来,寒冷刺骨。我不放心,走到大铁门跟前,隔门听了听外面,还是没有动静。我大声问了一声:“有人吗?”有声音柔弱地,胆怯地应道:“是我呀,大哥!”

我赶紧把门开开,拉妹子进门来,让妹子先进屋里去,我锁大门。“大哥,你先进屋里,天冷会感冒的。”边说着,把门搡着关上锁了。“大哥,你走前头。”妹子说着跟在我后面,不肯前头走。“妹子,快进屋里!”妹子用手拍拍我上身的雪,“大哥,你先进!”说着把我推进了屋里,妹子却在外面掸自己身上的雪,然后在门前的塑料上擦自己的鞋。妻子听见是乡下妹子来了,赶紧出门一把拉妹子进屋里来。(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妹子把一个塑料袋放到沙发角子底下不显眼处,捡个沙发下手里坐了。我们一家三口聊起天来,甚是高兴。可妹子很拘束,双手一直像老古时候的人统在袖筒里。妻子看不过,把妹子一把拉过来坐炉子跟前,硬把双手从袖筒里坠了出来。妹子的手冻裂了,伤口还有血呢,扭曲着不像手了。妻子拉着妹子的手哭了,两个人哭成了一团,我也在一旁默默地流着眼泪。

妻子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我和妻子陪妹子吃了,妻子又陪妹子在另一间特别暖和的屋里拉家常睡觉去了。

我独自在另一间屋里睡,翻来覆去睡不着:小时候妹子的遭遇,一幕幕又在脑海里浮现:

妹子在姊妹中排行老二,我是老大,下来是三个弟兄。记得七岁那年,还是农业社,父母亲把我和妹子照例锁在院子里看孩子。我很淘气的,五里外的大队学校里读书唱歌声,驱使我像着了魔似的。于是打着唬吓着妹子好好看孩子,自己却翻过墙,去学校报名读一年级了。回来后,自己害怕挨打,赶紧给母亲烧锅做饭。还湿着没有晒干的臭艾蒿,叫我一顿风箱拉得满屋里浓焰,目的是不让父亲来打我。突然父亲冲进灶房里,把我像老鹰抓小鸡样,提起身子头朝下,一顿皮鞭。我的鼻子里直流血,哭着告饶,说再不去学校了。过后的第四天早上,父母亲去上工了,妹子跪在我的面前,两只小手来回擦着自己的眼泪对我说:“哥哥,咋俩拉钩,我看孩子,你去念书!”

“妹子,我知道你也念书,只有我去了。你看好弟弟,昨天晚上听妈说有个坏人告发了,要批斗爸妈的。爸妈回不来,没有人打我了。”第二天又翻墙去了学校。

后来,我继续顽强地翻墙去学校了,又挨了几次父亲的打。。父亲看着没有办法了,只好给我一个很苛刻的条件:保证家里有柴火烧,你才能上学念书。

早上天没有亮就起床,铲一背篼艾蒿柴,回来倒家里后院,然后又背上空背篼,拿上铲子,一阵没命地疯跑到学校。中午放学后,又急急忙忙钻进深沟里,爬上高崖,铲满一背篼艾蒿和草皮,然后是疯跑到家里,吃了妈妈留给我的,用锅盖捂着的苦苦菜汤汤。然后又背上空背篼,又是一阵没命地疯跑到学校。下午放学的时间对我来说是充裕的,我在铲满一背篼柴火后,还能和同伴,天在小黄花开满的草滩上摇木梭,天脱下破布鞋垫屁股下滑冰,裤子扯碎了,但很开心的。

妹子就没有那么幸运开心了,在家里看孩子做家务活。妹子不会捣鬼,不会编谎话,总是实来实去,下得苦多,挨父亲的打多,经常哭嚎,鼻青眼肿的。分给妹子的一份吃的,弟弟抢,做大哥的我骗,妹子却常常饿着肚子,不敢怒的不敢言,骨瘦如柴,衣服破碎。几个很顽皮的弟弟,还有很刁钻的我,妹子那有不挨打的道理!

后来的年代,山上的野艾蒿和草皮都叫庄里人铲光了。夏天的太阳火辣辣的晒着,小草的头探出土皮不高,就连草皮铲掉,一大片一大片,用手把铲掉的草皮收拢在一起,打掉黏在草皮里的土,装满一背篼回家。冬天就更难拾柴火了,庄里人称“扫毛衣”,就是用镶着很长木把的铲,在没有耕种的山坡上,齐齐地铲掉很大一片的地皮,然后收拢来一堆,再用铲的木把整掉土,才装在背兜里回家。这样的拾柴火很苦很累的,由于我上了初中,弟弟上了小学,更重的拾柴火的担子,落在了没有上学的妹妹的肩上。妹子实在完不成父母的柴火任务,又经常挨父母亲的打。

后来,我教给妹子哄骗父母亲的最佳办法,那就是给背篼底下装些土疙瘩,上面的柴火压得瓷瓷的,背起来很重,进门父母亲一看,肯定柴火量是够的。等过了这一关,到后院里,把柴火单另倒一堆,把背篼底里的土疙瘩快速倒掉在父母看不见的地方,再把原来的柴火堆匀过来些柴火,添在刚堆的柴火堆里。柴火堆大了,父母亲就不打了。我经常这样做,妹子那时候看眼里,从来没有向父母告发过,所以我就很认真地教妹子怎样哄骗父母亲了。

却不知我的这些办法,倒害了妹子,让妹子弄巧成拙,父母亲差点打死了几次。我心里过意不去,偷偷安慰妹子,妹子倒指着我的鼻子,戏弄我:“大哥哥,你知道你在家里的时候,屁股后总有一片布扇着呢,我看见牛牛了。嘿嘿,你到桌子下撅着屁股抢蓝球的时候,你的一群女同学还看着你的牛牛笑呢!”我害羞着一溜烟跑了,听到的是妹子开心的一阵笑声。

再后来,有了妹子在家里的辛辛苦苦,才是我和两个弟弟都成为了大学生。如今我在政府当了个小领导,一个弟弟在某大学里任教授,另一个弟弟在某小学里任高级教师,只有妹子是农民

大概是子夜了,另一间屋子里的妻子和妹子的聊天声没有了,那一阵阵哭泣的声音也消失了。毫无睡意的我,披上衣服到院里转着,踏着地上的雪咯吱咯吱响。街道上的霓虹灯早已关掉,天空黑沉沉的,感觉着身边的密集雪花,低头隐约看见雪地里的脚印,在眼泪和无奈里,不由忆起了妹子出嫁后的不幸遭遇:

那个年代就是这样,婚姻大事,父母包办,媒人捏合,说成就成,互相不见面的,短短十几天就可以结婚女人全靠命了,嫁了好男人一辈子享福,嫁错了郎就是命里注定造孽受罪,只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出落的外貌不错,人品又好,又能干的妹子,就这样嫁错了郎。丈夫是那种暴力型的小折磨,有事过来一脚,过去一拳,无事也是过来一脚,过去一拳。吃的做不顺口,偶尔的土炕不热,或者给老人水送迟了…便是一顿毒打。丈夫经常在枕头下面放着一把磨得锋利的刀子,睡着半夜了想起来整就整,拿着刀子在妹子的脖子上,像宰小鸡样划呢。就这样被丈夫打得遍体鳞伤,精神几乎失常的妹子,被折磨的要脚不敢给手,默默地给婆家生了两个孩子。

中国几千年来封建社会遗留下的好的传统,在这一家人身上丝毫没有体现,那些被遗弃的糟粕却反而在这一家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家族式的,暴力型的,什么男尊女卑,三从四德,造就了女人是奴隶,女人是工具,女人是私有财产,任男人们宰割。妹子从来不敢回娘家浪一趟,几次上吊,几次跳坝水寻死,就是命牢被人救下。在忍无可忍下的情况下,父母亲带着已工作了两年的我和弟弟,还有哑巴叔叔,去四十多里路外的妹子家里,一定要救回妹子。我们到了妹子家里后,被妹子的老人和丈夫,和妹子丈夫的如狼似虎的五个弟弟,拒之于大门外。我们提出要领回我的妹子,拄着拐杖留着白胡子的老公公站出来对我的父亲慢腾腾说道:“我的老亲家啊,我们没有亏待你的女儿。是你的女儿顺我们老人,不愿意浪娘家。今天要是你女儿愿意跟你们去,我们就同意。”我父亲同意。于是老公公转身朝深院里的后房里声嘶力竭地喊着:“媳妇子啊,媳妇子啊,你出来说话!”。妹子蹑手蹑脚地出大门来,站在丈夫身后,没有问娘家人一声,只管低着头不言语。

“你给你娘家人说,我们对你好着吗?”老公公对着妹子问。

“他们对我好着呢。”妹子往前刷地一步,边说着,边往丈夫脸上看,说完又退到了丈夫身后。

“你给你娘家人说,你愿意回去吗?”老公公又问。

“我不回去,我不认娘家了。”妹子又是刷地往前一步,边说着,边往丈夫脸上看,说完又退到了丈夫身后。

场面僵持住了!

父母亲大骂自己的女儿不争气,给娘家人丢了脸。我朝远处的庄里看去,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是一群人在看笑话。我随后拐弯摸进了院子里,大门里头的墙根下立着镶着长木把的斧头,和一人高的大刀,我傻了眼。我又偷偷的溜进妹子的住房里,乱七八糟的,散发着异样的味道,差点熏倒了我。枕头旁放着一把刀子,炕中间是一把剪刀,两个幼小的孩子光着身子在嚎哭。我明白了一切,妹子是不愿意连累娘家人。

我害怕我们僵持下去会挨打的,反而更丢人。我一把拉着父亲就走,父亲不走,我硬拉着父亲撤了,哑巴叔叔、弟弟、母亲也随后跟着撤了出来。到了拐弯处,一个好心的放羊老汉,给我们说了一切,并告诫不要我们再来,那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再后来,我们和妹子断绝了音信。再后来,是那位给我们说好话的放羊老汉,在坝水里救了妹子,送过山背后让过路的好心人,偷偷送到了娘家的父母亲手里。再后来,妹子单独走法院离婚。法院调查后,在丈夫不同意下,强行断了离婚。再后来,九几年遇上宗教事件,社会治安混乱。妹子的丈夫自制了一把土枪,趁黑夜打死父亲养的狗。在院子的房后头打土枪弹,弄得父母和妹子,以及一个小弟弟夜里不能睡觉。父亲晚上向作战一样,在高房的门前堆起了沙袋,放好家当,日夜监视着妹子的丈夫。事件过后,政策紧了,妹子的丈夫再没有到父母的院子周围滋事,可一次次给我写恐吓信,寄给我的单位。那时候当了7年教师的我,转行到了县城行政。妹子的丈夫说是我买通了法院断了他们的离婚,扬言要亲手杀了我。其实妹子为了保护我,瞒着我到法院自己离婚的。自从那次到妹子的婆婆家里,我们没有领回妹子的时候起,妹子一直躲着没有见我。直到妹子再婚后,我们才见了面,才有了机会可以在一起拉家常。

其实,妹子的这桩婚姻,我们娘家人是无能为力的,给我们一家人的身心创伤是很深的,在后来的相当一段时间里难以愈合。以至于我后来专门研究了这方面的问题和根源,发出感叹,中国几千年来的封建的毒瘤究竟要影响到何时?那些委曲求全的女性的痛苦何时终了?

回到屋子的我没有睡意,更没有倦意。另一间屋里睡着的妻子和妹子,又在唠唠叨叨起来,接着是一阵哭泣声。外面的街道热闹了起来,天快亮了。太阳是不是要出来,不得而知?接着是妻子和妹子在院子里扫雪的响声和说话声,清晰地进入我的听角和大脑。妹子的再婚后的遭遇又是一阵很痛的回忆:

本来妹子是不愿意再嫁人的,可现实是妹子必须嫁人,这样的话,那个原来的丈夫不会再来纠缠,再来恐吓威胁。妹子担心娘家人的安全,毅然嫁给了本庄的比自己小十多岁的男人。这个男人是高中生,家里很穷。妹子出家的那天,我没有见到她。她是只身走过去的,没有穿新衣服。因为没有新衣服穿,只好穿原来的旧衣服。听父亲说,妹子那天走门前的半截路,用了一个多小时,一直哭泣着,父亲说自己的心都烂了!我后来知道了,特别的痛苦,但也没有办法。恨自己无能,连个妹子也保护不了。

让我们一家人庆幸的是,妹子的这个丈夫脾气好,从来不打骂妻子的。家里虽然穷,但妹子特别能下苦的。除了耕种自己的十几亩土地外,还租种了庄里的二十几亩土地。起早贪黑,风里来里去,养活着婆家老人和未成年的弟妹。妹子的婆家是庄里祖辈出了名的穷人家,任凭妹子怎样的吃苦耐劳,只是一家人勉强吃饱肚子,但根本盖不起房,发生不了质的变化。我的父母亲拉上自己的耕牛,给妹子家帮忙耕收。我们几个工作的弟兄,都在竭尽全力给予妹子经济上的帮助,还是杯水车薪,究其原因是一家人太懒惰了。家里的小伙子,抽烟的抽烟,打牌的打牌,侃闲的侃闲。大姑娘是手脸揩些棒棒油,扭扭捏捏,东家出来西家串。随着时间的流失,妹子又是五个孩子的母亲了,又落得个疾病缠身。妹子为什么要生这么多的孩子,也是不由妹子的。农村人相信的一只羊儿一把草,孩子多了人手旺。这些庄里的大的环境和习俗,以及这一家人特殊的生存方式,决定了妹子又是一种牺牲品。我们曾经予以改变妹子的命运,但是我们工作的弟兄们的力量,在这样大的环境和习俗里,就显得太渺小了,根本改变不了现状。

一个大家庭的人太多了,没有办法生存了,才都开始分家了。妹子终于在陡坡上盖了一间简陋的房子搬了进去,面对着东南西北风,苦苦过着日子。我们一家更给了妹子全力的帮助,盖了好房子,帮妹夫贷了款,和人合买了一辆大货车。妹夫没有执照,是合买的那个人有执照开的,可妹夫要逞能,硬开着去逛亲情耍威风,结果开着翻到了大沟里。妹夫跳车活了下来,可大货车摔成一包渣。结果是大货车没有上保险,生意没有做成,反而赔了,贷款只有我们工作的弟兄们用工资逐月逐年去还了!妹子的命运,把我们弟兄也搭了进去,从此在经济上能够给予妹子一家人的减少了。

妹子是脸朝黄土北朝天,继续在土地上捞着光阴。恰逢西海固的难得一遇的几年好雨水,终于是妹子一家日子好过了,手头还有了点积蓄。一辈子劳苦的父母亲,最劳心的妹子有好日过了,走起路来都有了精神,我们弟兄们心里也踏实了。妹子终于像人一样活着,算是四十而立了。

历史到了一定的时期,就有了新的产物,就像麻将馆,铺天盖地而来,从城市走向了农村,锐不可挡,所向披靡。妹夫的本性开始发作膨胀,以至于吃住在麻将馆,赌博成瘾,根本不回家。输了积蓄,输了家里的粮食,输了家里所有能变卖的东西,把自己的户口本也给人抵押贷款了。

再后来,债务累累的妹夫,去了城市,去了工地打工,挣几个月的钱,就又泡在了麻将馆,几年了从不回家。妹子在十几岁的大女儿做伴下,黑天半夜去城市里找寻,后来终于在麻将馆里找见,哭闹要丈夫回家,反而叫丈夫当街毒打了一顿。妹子就这样的的一次次,没有办法,后来找了亲戚党家,村干部,都拿丈夫没有办法。我去找寻了妹夫,终于在麻将馆里找到了妹夫,妹夫好像变了态似的,对我很不客气的,弄不好还要揍我的。我只好绝望的走了,为妹子的命运而流泪了。

有人建议我给乡上领导走个后门,给妹子弄几个农村低保,可妹子是超生户,不能享受的。我们弟兄都是用工资抵押贷款买了房子的,还要给妹夫还贷款,没有办法帮助养活妹子一家人的。但我们还是不定期的给钱,后来听说妹夫回来把我们给的救命钱,给一股老儿卷包去了,又把家里的仅有的一袋面粉抗走卖了赌了。

五个孩子要吃要喝,要看病要上学,还要养活另给自家的婆婆,自己又疾病缠身。妹子没有了眼泪,没有了力气,终于病倒睡床了。

雪花飞舞,鞭炮声声,步履匆匆,弄得年关浓浓。妹子坚持要走,于是妻子给准备了点大米和面粉,一定要叫妹子带回家,给孩子过年。我和妻子送妹子走了一段路,妹子要步行翻山越岭走四十里路回家。妹子是哭着离开我和妻子的,妻子哭出了声音,泪水也沾湿了我的两袖。我和妻子一直目送着妹子走着,消失在了远处,只有的是满眼的白雪皑皑。回来后我翻开鲁迅的文章《祥林嫂》,仔细读着,品味着,和妹子的遭遇比较着,有那些共同之处,和不同之处。祥林嫂只有一死,而妹子还能活下去吗?

记得在那一年妹子从我家走后,我只有拿起笔来写了一篇关于妹子遭遇的文章,用来慰藉自己被煎熬的心灵和无奈的心情,缓解日渐消瘦的身体。

再后来的一天妻子突然向我发问:“活人还叫尿憋死,一定能逼出个新妹子来!”我突然坚信,这时候的妹子更坚强了,会更顽强地活下去的!

再后来,妹子只身到了县城,打扫了最脏最难管理的一段马路,瞒着我们当了清洁工。

每月工资九百元,加上捡垃圾,每月至少能挣一千元。妹子吃苦耐劳的敬业精神,得到了县环卫队的表彰奖励,还被树立了市级模范人物。

妹子活了,妹子的五个孩子活了,妹子养老送终了婆婆。妹子的丈夫因盗窃抢劫罪被判刑,到很远的地方劳改去了。父母亲、我们弟兄再不为妹子操心了!

2010年的节轻轻松松来了,来的好亲切,好隆重。今年的年不是年关,妹子肯定会背着水果和肉来的,银川的两个弟弟,和弟弟的妻子孩子都会回来的,还有我的父母亲,我们一家人会团聚的!

火石寨的石头 山路弯弯于2010年1月30日夜写成(农历腊月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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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wang.com/subject/98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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