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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如夏花

2010-11-27 09:16 作者:煮酒焚琴  | 1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给故友

她是宛如花的女子。就连名字也是,芙拉尔。是生如夏花,而绽如昙。

她与我同房,医院要她每日按时检查治疗,用药物去抵制病害。手背有很多针孔,偶尔作痛。

她有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在午后斜射阳光的照射下凝视窗外的海。我看见了色彩暖如陈菊的光线,穿透树叶,投射在浅黄色帘布上的斑驳映像,宛如漂浮的金色尘沙。而她浅蓝色的瞳眸被光照射的如同琴海边,风情小店内贩卖的宝石坠。推开厚重的玻璃窗,风中有香。

有风之夏,苦茶干花。

她对我说,我很喜欢那家店铺的手工品。她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山坡下的那片海滩。颦笑间带着海滩的腥咸气息,她是如此热爱自由与大海的女子。(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我笑了笑,代她向店主问好。

今天也很愉快。店主笑道,同我挥手道别。

用三美元买了一个可自己动手制做的手工熊,一个纸袋,几块布料,几捆针线,一小瓶胶水和两颗用来作眼睛的玻璃珠。那颗玻璃珠如同苍蓝的空,就像她的眸。

我对芙拉尔说,做好后,我们同去海边。

芙拉尔笑,她不回我的话,只道,别粘眼睛,你留着。带它去旅行,帮我看更远的地方。

芙拉尔对我说她以前旅行时遇见的事情。跛脚约翰的故事,还有流浪汉的想。我笑她,那约翰和流浪汉是同一人罢,她说,各有所别,总有差异。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眯起,我拉着她的手,端详她的侧脸,轮廓宛如塞纳河波纹的弧度一般自然婉转,瞳色是阿尔卑斯的天空,唇瓣恰似西湖河畔的桃花。她的眼中有一个世界。她是这般灵动美丽的女子。

芙拉尔拿出布料针线,仔细参看说明该如何缝制布熊。

她一边看,一边对我说,她是个写手,称不上作家。

我之前曾拜读过她的文字,甚为欣赏。字字似如繁火,语句意境深远。俨然是在白卷上徐徐展开的异彩纹花。只可惜定错了价值观,文章被多数不理解的人唾骂。

她裁着布,眼神黯淡。她说,这是永远醒不了的梦。

我不言论,我们都是怀揣地图而没了方向的旅人。

亦是因有太多憎恨,而失希望,背弃信仰,独守哀伤。倒下后商科站起,而经多次,终会有人明白,彼岸花牵引的方向,也无可能就是解脱,歌舞升平的地方,并不一定就是辉煌。

我就这样与她谈天,度过一个个晨光日落、云彩霞光。

盛夏的末端,窗前一丛野花褪去艳色,再不比作夜空的烟火,只被冷落为衰败的残花。

明日家人来接我出院,我兴奋的告诉芙拉尔,我要去海滩畅饮,享受日光。

芙拉尔坐在床上,手放膝前,微笑的看着我。我为她拍的照,在三日后便作为了遗像。

那日,芙拉尔换下病服,离开房间,穿过寂静的走廊,追风寻花。无我,无她。

她闭着双眼的表情安详,而我再不曾见过如花那般璀璨的双眸,容纳万象。

芙拉尔不是因为胃癌过世的,而是先天性心脏病。并不在任何准备和意料之内,这些日子她治疗的都是胃癌,而不是心脏。于是她就这么安静的躺在海边,呜咽一声,沉沉睡去了。

我在她的床头,找到了那只布熊,将为完成的部分仔细的缝合了。布熊微笑。

吠陀有云,灾劫亿年,八六有余。生命与死亡,如是乐章。

世有色味,有天地,有琼山沧海。

敲落着她的坟头,我轻轻放下一束枯花,布熊缺了眼。

手心握着两颗石子,今晚的派对,龙舌兰加意大利披萨。

怀念着那里温暖的阳光,而此时却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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