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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家的魂灵

2013-04-16 08:19 作者:利刀  | 12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家是什么?

诗人说:家是一盏明灯,照亮着那漆黑的小屋,伴你我进入乡。

工程师说:四面有墙,加个顶子,能够遮挡严寒,就是一个家了。

儿子快乐地说:“妈妈爸还有我在一起,就是一个幸福的家。”

“这不就是家么,你还想要几个家。”人不耐烦地说。

每个人的回答都不相同,我想寻求最终的答案。(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去大连的头天晚上,接到朋友电话,说是给我饯行,约我喝酒,都十点多了,还喝什么呀,知道肯定又是两口子吵架了,我赶紧穿上衣服。我的这位朋友,在长搞房地产开发,干的风生水起,在我朋友群里可称为大亨了,要车有车,要房有房,在世人眼里算是成功人士,但我知道他们并不幸福。

还在下,天也格外的冷。拓宽了的东岭南街,不见了白天的车水马龙,街道显得空旷寂静,百屹会馆也没有了白天的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只有24小时营业的药店还在静静等候着客人的到来,刘老根大舞台门口的一对大红灯笼在空中摇曳着,格外耀眼,飘落的雪花在灯光映衬下变成了亮晶晶的丝,象晶莹剔透的珍珠在空中弥漫,卖鞭炮的人不停地跺着脚,对着急走匆匆的人吆喝着,偶尔有三两个孩子在街上边走边放鞭炮,说着、笑着、打闹着。有些年的气氛了,我默默地说道,离蛇年还有三天了。

我走进小锅饭酒店,若大的店内显得很冷清,稀疏地坐着几桌客人,也是醉眼惺忪,高谈阔论着,我的朋友静静地坐在靠窗户的角落里,一箱的青岛干啤空了,还有一箱也拆着封,见我走过来,踉跄着打着招呼,我在他旁边坐下,也扶他坐稳。

“来,我送你回家,天这么晚了。”我关切地说,心里思忖着,想着怎么说服他。

“家?我没有家,”他挥舞着双手,那硕大的钻戒在空中划来晃去,象寒光闪烁,胸前的金链子也不服气地摇晃着,象是给主人打着气,“那只是个房子,没有任何温暖的空旷的房子而已,可能是装潢好的五星级宾馆,一个屋住一个人,素不相识,房门紧闭。”他说着解开了上衣扣,就此打开了话筒的开关,连说了二十多分钟,打拼的艰辛,工作的繁忙,生活的苦闷,一骨脑地发泄出来,说到情绪激昂时,碗、碟、筷子也吵起来,互相敲打着,在桌子上、地上滚来滚去,服务员伸长脖子紧张着看着我们,那几桌吃饭的人顿时安静许多,悄悄地相互耳语,陆陆续续地结完帐溜了,店内就剩我们一桌了。

当他静下来时,我说,给你讲个故事吧。发生在非洲国家卢旺达的一个真实的故事,也许能给你触动。

卢旺达内战期间,有一个叫热拉尔的人,37岁,他的一家有40口人,父亲、兄弟姐妹、妻儿几乎全部离散丧生。最后,绝望的热拉尔打听到5岁的小女儿还活着,于是辗转数地,冒着生命的危险找到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他悲喜交加,将女儿紧紧的搂在怀里,第一句话就是:“我又有家了!”

朋友怔怔地看着我,想说话,但满嘴含着啤酒,咽下不去,吐不出来,满脸绯红,表情古怪,最后硬生生地吞了进去,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忙用餐巾纸胡乱地擦着嘴,眼睛不停地瞅着我,迷惑不解,却又若有所失,他久久地陷入了沉思。

“也许你爱人不需要你做得很多,他仅需要你一个拥抱,真心的拥抱,你的房子会充满温情,那是家的必备品。”我边买帐单边说。

第二天我坐上了去西南的列车。硬座的车厢还象往年一样嘈杂喧闹,拥挤不堪。我透过车窗往外看,上车的人们有的扛着旅行袋,有的拖着行李箱,有的还斜背着大包,象逃命似的走着,急驰着,小跑着,小孩也在后面紧跟,走得慢,男人索性把孩子夹在胳膊里,嘴里还咬着车票。送亲的人们不断地挥着手,互相拥抱,依依不舍,女人泪眼婆娑,拽着衣襟不愿撒手。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朋友的电话,声音没有了往日的疲惫,语调轻快,说正在和爱人一起逛市场置办年货呢,半年来第一次和爱人组团行动,她还象没结婚时那样,乐意在地摊上寻宝,在地摊上看中了一个发卡,给她买了下来,高兴得受不了。自己有钱不买,非得我给她买,他哈哈笑地嗔怪打趣起来。我能想象得出他快乐的样子。

家就是亲人们合合气气的在一起,我揣起手机心想还是儿子说得对。

这时远处的一个情景引起了我的注意,孩子围着一个带眼镜的男人欢乐地转着,女人安祥地不时给男人整理着衣领,轻捋着头发,男人笑声郎郎,看不出亲人们分离的悲伤,随着火车铃声响起,男子挥手话别,轻快地跳上了车。男子正巧坐在我对面,我打量着他,脸黑里透红,两只眼镜腿颜色不一致,显然是后配的,衣服粗糙,身体硬朗,手指粗壮,看得出是个户外工作者,他憨厚地朝我笑了笑,想要和我说话的神态。

“大哥,大过年的还出门啊,”我先搭讪地说,放下手中的环球时报,端起保温杯轻轻吹着,抿了一口普洱茶。

“哟,和我说话么,”男子此时正看着手机,忙里偷闲地望了我一眼,“那边工程急,施工人员都跑回家过年去了,这不把我给调到那应个差。”男人说着,收起手机,认认真真地回答着我的话,满眼笑意,象是很高兴和我聊天,肚子有许多话要往外道。

“嫂子、孩子愿意?”我漫无边际地找着话题。罐头似的车厢装了这么多人,过道挤得连麻杆都过不去,空气也仿佛粘滞不前,每个人都红着脸张大嘴巴呼吸着,我也想张口痛快地喘几口气。

男人咧开嘴笑了起来,他们单位是火电企业,在外地建电站,新疆、内蒙古、甘肃还有国外的印度尼西亚、越南都有他们建成的电厂,他如数家珍地说着。他是搞无损检测的,把关着焊接质量,这可是关键岗位,马虎不得,施工现场非得有检测人员不可,语气透露出对自己所从事职业的自豪。

“我们聚少离多,”他最后说,“但我和爱人、孩子天天通电话,聊天,发短信,还视频呢。”他说着打开手机给我看。素颜的照片不见得美丽,但每张照片都带着内心的笑容,孩子做着各种调皮的手势,还有几张学校的奖状和奖牌。他又拿出干豆腐、葱、酱分给我吃。

“吃吧,吃吧,这都是东北的家乡菜,”他边说边给我卷一张干豆腐递给我,“这酱是我爱人今天早上刚炸的,她手艺好的呢,我带了很多,让那边的工友也尝尝。”他大口地吃着,我也轻咬着。

他一路上聊着他的爱人和孩子,聊着他们怎么打电话,怎么视频。途中他下了车,脸上还带着不变的笑容,意犹未尽。

他们爱人孩子一年下来也没在一起呆上多少天,连大过年的也奔赴施工现场。家有时是在途中,心安即是家,我想儿子说得并不一定对。

大连的三十晚上是欢庆的,三位连襟都聚在小舅子家,十多口人在140多平方米的房子里说着笑着,看着电视,玩着扑克麻将,孩子们不甘寂寞地大声嚷嚷着要吃桌上的饺子,想吃里边的硬币,我拉开厨房门想召唤还在里边忙活着的丈母娘一起吃,只见厨房案台上供着一碗饺子。

“过年了,孩子们都回来看你了,一起吃几个饺子吧,我单煮了素陷的,我知道,你不让我吃肉陷的,我的病不让吃带肉的。”丈母娘小声对案台叨咕着,“这是咱的家,你走了十三年了,这总是咱的家。”

我静静地关上门,心里酸酸的,在这一霎那,我顿悟了家的内涵,我苦苦寻求着家的魂灵终于找到了。我让儿子管教着孩子们不要吵闹,等姥姥出来吃饭。

在我们这个世界,许多人都认为,家是一间房子或一个庭院,但要是里边没有温馨和关爱,那仅仅是一座冰冷的建筑物。

在我们这个世界,家是亲情依靠,是旅途中的归程,是历久弥新的牵挂,是无时或忘的思念,它有时是在离别的海角天涯,甚至是阴阳两界的偎依。

没有亲情和被爱遗忘的人,才是真正没有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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