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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你好吗

2013-04-03 14:24 作者:一片绿叶  | 18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兄弟,你好吗!

两年了,不再有你的消息,你在哪儿,在干什么,过得怎样?

暖花开,清幽明净。值此,多么希望你是暂时别离的远行者,正跋山涉水追逐自己想,与往常一样,随时会出现在大家面前,带来那些新的、不为寻常的消息。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不论出现什么,未曾真实发生,醒了,你我依然同在,你依然帅气阳光,满面春风。只是,这仅仅是希望,美好想象的希望,你已不辞而别,乘风而出。

那天,与你同单位的另一兄弟突然打来电话,告诉我关于你的最后的消息,简单的一句话,硬是让他重复了三遍,手机不觉滑落于地,天空顿然一片黑暗,双眼模糊不堪,我拼命摇头,喃喃自语:“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那一刻,我感受到世上有一种伤,叫做生离死别,有一种痛,叫做撕心裂肺。

不可能的事悄然发生,心源性猝死,一个极小的几率使你陨落,十年军旅徐徐落幕,诗样年华定格美丽。

那段时间,浑浑噩噩地,仿佛失去灵魂一般,满脑袋全是你的影子,这突发的意外,让我黯然神伤落泪,倍感寂寞孤独。无数次梦中惊醒,醒后睡意全无,披衣起身,伫立窗前,黑的侵袭包围,我已难以呼吸。强颜欢笑,故作轻松,拼命地用忙碌来麻醉自己,冲淡伤悲,使得飘荡远离的心神渐渐复合,坦然接受这不可面对的事实。一周,两周……终能坐得下来,抚忆往昔,作诗一首,化作相思之,尽盼兄弟欢畅远游,一路安好。(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忆兄弟金桃

十年军旅一路歌,惊闻离去泪滂沱

忆昔兄弟初入营,音容笑貌历在心

岗位轮转可谓多,鸿雁掠过声名留

精气甚佳与人善,辛勤担当逐自强

百米比赛谁争锋,篮球场上夸我何

兄过愚钝蒙弟尊,弟立人间天妒英

金色年华尤太短,桃李无言泪成溪

兄弟,你好吗!

十年前,带着国家二级运动员的头衔和亲友的嘱咐,你远离家乡,来到武警江苏某部,一米七五的身高,略显单薄的身板,一眼看去你并不出众,然而,一场常规的新兵篮球赛,你已技惊四座,百米十一秒,司职校队后卫的你无人能防,快攻如风驰电掣,得分似探囊取物,你让大家看到专业与业余的差距,观得篮球的激情与魅力。一次周末,我正拉着背包绳准备晒被,看你过来,突发想挑逗你一下,以两桶方便面为注,赌你能否跳过,你很不屑地对我说:“这个太矮,拉过头顶我都能过。”“做梦,你吹吧!”记得军校第一年校运会,学校记录才一米六八,好歹我也是一米七的身高,我暗自得意,晚上有宵夜了。与另一兵一同举起略高与头的背包绳,让你放马过来。稍退几步,助跑,起跳,只见你轻松一越而过,那次,我是输的心服口服。一段时间,你经常调戏我,“队长买的面真好吃。”后来得知,跨越式跳栏,你已越过一米八。兄弟,自你以后,尽管每年新兵不泛体育健将,只是后来者从未逾越。

兄弟,你的新兵连,亦是我军校毕业后第一次带新兵,当时负责二排,你在一排,综合比较,一排管理稍显松散,二排略为整齐规范。都说运动员乃性情中人,你亦不例外。一次,你竟直接过来找我,毫不掩饰地对我说:“排长,我想到你排里。”说实话,你的认可和追随让我颇感意外和感谢。“新兵连是临时单位,下连还要从新分配,没有那个必要,当兵就意味着服从和牺牲,倘若一点委屈都不能接受的话,你难以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一次长谈,懵懂的你似乎明白了什么。此后,对部队,对自己,你越发有着理性认识和积极转变,嘉奖,优秀士兵,三等功,优秀士官,优秀党员……一路走来,你获得了一名战士期盼的所有荣誉;普通战士,战斗班班长,带理排长,驾驶员,车队班长,每一步你都走得坚实从容,激情愉悦,好评如潮。

06年年初,我晋职基层中队主官,我的到来,令你和同批战友欢喜激动不已,其实,我又未尝不是如此。两年的时光,我付出了辛劳,收获了锻炼、敬重和情义,纵然再苦再累,值了,亦赚了。期间,无论执勤训练教育,管理公差争优,你将自身作用发挥到极致,全力诠释了一名班长和部属的担当和作为,从未有过怨言,永远尽心尽责,从来坦诚相待,始终一心一意。记得07年老兵退伍前的最后一次队务会,会上,你一个言未发,不在意的,你已泪流满面。会后,我问你为什么。你说:“队长,这两年,你为中队,为我们付出了太多,我很想跟大家说些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去说。”我说:“我很荣幸能带得这一批兵,你们都很不错,有些话,未必要说出来,天地辽阔,来日方长,相处是一辈子。”蓦然回首,走过的激情军旅,兄弟,你可知道,你们这批战友,同甘共苦于我倍感温暖,摸爬滚打令我回味悠长。

08年年初,我调至机关,随即你也离开中队,距离一下拉长,每次相见,你都显得格外亲近、礼尚有加。平常,你喜到我宿舍闲聊,一同营区散步,偶尔来个小聚,有空时找上几个,篮球场上拼个大汗淋漓,简单枯燥的军旅生活,过得别有一番滋味。虽不再部属关系,打饭,涮碗,整理卫生……你总想为我做点什么,兄弟,你的情义,我怎不懂!

09年,你调至医院,不长时间,便展现出你的优秀和作为,很快由机动车驾驶员调至大客司机,要知道,这可是技术最为过硬、领导最为放心的驾驶班班长的岗位,你以最短的时间,再次打破新的记录。你走后,那辆大客随着你的离去,静悄悄地停在修理所,再也没能运转起来。距离的再次拉开,除电话、短信不时联系外,每次出车来到老单位,停好车后,你第一件事便是找我。驾驶员通常与领导一同就餐,只要我在,小餐厅你从未去过,营区外的小餐馆,三五一群,略斟酒水(你是以茶作酒),畅谈趣闻,悠然乐哉!

出事前一周,开着巡诊车,兄弟你又来了,正值手头事未完,对你我并未客气:“今天中午就在饭堂了,出去来不及,下午领导急着要看,吃过饭就要干活。”你同样不假思索:“队长,这可不行,我难得来一趟,都和锦有说好了(锦有与你老乡),这次我请你。”“到我这边还要你来请我吗,但今天的确不行,你看看,手上多少事。”“不管它,他们领导都在喝酒,下午没人管你,每次都是你请我,这次我一定要请一次,不答应也得答应。”边说着你边强拉起我。于部队人事,你已看的十分透彻。见你态度如此坚决,我只得作罢。

“不请你一次,我心不安,我怕以后没机会了。”兄弟,你的开场白让我打个寒颤。“胡说,还没喝就喝多了。”当场你就被我训斥一顿。从未想到,一次简单的相聚,竟是你我今生的别离。聚散匆匆,怎夸情深缘尽!兄弟,虽说意外,你怎能未卜先知,你可知道,这样会让我更加伤悲不已。

虽说士官不是官,当年十年,行走数个单位,岗位一再调整,历经数百官兵,可不论素质良莠,品行差异,从上至下,对你无人不予认可,每每提起你,感慨惋惜之声不绝于耳。兄弟,论处事哲学,虽是我一手带起,却已远远超越于我。

兄弟,你跑得太快,跳得太高,走得太早,人生的精彩一页,还未掀开,便已落幕,你心地颇善,老天对你实在不公,如果可以,分你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愿意!兄弟,你的骤然离去,让我幡然醒悟,此后对人生世事看得极为淡泊,什么成长进步,争名逐利,一切都是浮云,一切过眼云烟。远行者安然,活着,就要更好地活着。简单真实活好,胜过世上一切!

“兄弟,你好吗!”又是一年清明将至,愚兄真得想你了。“队长,我来了!”寂静的深夜,脑海中掀开过往的一幕幕,敲打着关于你的点点滴滴,眼前一片朦胧,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迈着轻快的脚步向我走来……

无兄弟,不人生。十年战友两茫茫,今生有约来生缘!

上士邓金桃,如有来生,我们还做兄弟!

写于2013年4月3日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wang.com/subject/732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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