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时光
1
堆积文字似乎对于我并不难。但事实是，我不是一个以文字数量谋生的人。所以
在乎的，更多的是文字的精粹和包含的意义。词语可以不精致华美，但不可以不
把内心最细微的感觉详尽自然的描述出来。
曾经想写一部关于时光的故事。题目早已拟好——嗨！时光。我喜欢这个名字。
好像多年之后，青春依旧，我们站在一条时光的隧道口，回身对着谁说，“嗨！(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脚下是湿润肥沃的土壤。培养着一株株茂密的蓝色小花。那样的场景，或许是
一条碎花裙子在明媚的阳光里招摇。或许是一条不染尘埃的白色长裙。可惜我的
身高不高。微胖。穿起长裙似乎不太好看。
我很容易幻想出这样类似的场景。再把它们刻进文字里。这似乎是一项容易又艰
难的过程。经常反复的一遍又一遍看完自己的作品又马上忘掉。以便于下次的修
改和看出明显的瑕疵。有时候觉得那些文字一文不值。不断地删除，重写，甚至
重新构思。坐在电脑面前，脑子里一片混乱麻木。无法捕捉稍纵即逝的灵感。无
法把那种微乎其微的感觉写进死板的文字。很想停止这种慢性折磨。除了活动的
大脑和手指，其他肢体僵硬，血脉堵塞。面部表情长时间维持一种平板的状态。
所以从事文字工作或爱好的人，面部肌肉绝不可能像最尽职的演员那样随意表现
他们的情绪。
2
白天劳累，夜晚困在梦魇里。这是高中生活的写照。曾经梦见自己被困在一座没
有光线的空气的密封黑塔里。梦见自己在孤寂和寂寞中慢慢死去。头发，皮肤，
眉毛，睫毛，蜕变成带着粉红的白。妖异的场景。后来，被作为灵感写进一步阴
晦的小说中。
冬夏是最难熬的季节。空气干燥，炽烈或寒冷。经常莫名其妙的流鼻血。午夜梦
回时，觉察咸腥的液体缓慢流出鼻腔。伸出手一摸，凑到鼻尖一闻，果然是血。
现在在异省生活。气候湿润暖和。很少再出现那样的情况。身体健康不少。很快
适应一个迥然不同的地方的风土人情和味道。并且爱上它的酸辣。渐渐习惯和同
学们开不雅的玩笑。咯咯的笑声流传在人群间。不同人的性格爱好生活习惯，相
互习惯，磨合，改变，维持的过程，很是有趣。习惯了他们的存在。好像已经变
成人生的一部分。有时候也会觉得这是缘分。就像一位作家说的那样。大理，石
林，普洱，四川，重庆，陆良，曲靖......我们生活在不同的轨迹，哪一个点出了错
，从此，我们或许再也不能相见。
但是，似乎我们都从来不自知，也许只是一个擦肩而过，却是无数可能的交集。
根本就没有想过珍惜。或许偶尔转瞬即逝这样的念头。又或许觉得茫茫人海，几
十年的行走漂泊，这样的擦肩而过何其之多，顺其自然就好。这或许是堆积文字
的人的瞎想。想起这个时，突然想笑。
3
看电视节目。中国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建设了通向全国各地的高速公路。650国道，
连接中国西北部和上海。其中一段路程，高高的道路悬在500米之高的峡谷上空。
是世界上最高的桥梁。
空间的距离在现代变得不再是难题。在南方的城市也可以吃到类似北方的味道。
身体和味蕾区别地域食物的差异。彼此对比记忆。
看纪录片，特写镜头，粗糙黝黑或麦色短粗的一双手。那些纯朴的笑容不经过任
何人工的指导。小时候，糖，食盐，色素，和水混合的冰棒，是最美味的零食。
新疆的红菊和浙江的绿茶在滚水里沉浮。
有时候感知到一座城市独特的人文气息。心底小小的窃喜和惆怅。
4
生活那么漫不经心。好像随意就可以过得很快乐或者很怅茫。天空这几天是灰色
。
5
夏日炎热，夜晚清凉。临近秦岭的小乡村，有着本地独特的风味和民俗。夏天的
风是燥热的。带着不确定的暖意。
午后酒宴正欢。我头昏脑胀，一直持续到夜幕后。早早的去睡了。又被人们不规
律的活动声弄醒。再无心睡眠。
逗弄两岁的小孩。挤眉弄眼。做各种搞怪的表情。两双眼睛灵活乍见。
告别他后，被一只类似凤尾蝶的淡绿色蛾子吸引。它趴在场地中央。在我伸出手
指触摸前扑腾几下。已经没有力气飞高，飞远。白粉粉的身子。翼上一道渐变的
紫色。看上去新奇别致。午夜的白炽灯光昏黄温暖。玻璃罩被杂质污染，投下星
星点点的光阴。有些东西与星空类似。比如人的瞳孔里细密的结构。比如燃烧殆
尽的灰烬堆。比如某个肮脏的厨房白色墙壁的油星。
猫咪脚掌踏实，一丝不响的接近一只褐色大蛾。大蛾只是稍稍触地，立即又扑腾
而起。大大小小的飞蛾在灯下起舞。旋转不疲。像无数个同心圆。
落在地面不动的蛾子。有的薄薄一层或白或灰或黑或褐的粉翅。没有花纹。有的
花翼诡异繁复。有黑白波浪的。有赫红底子勾勒弯弯曲曲。有的一对或是更多像
鹰眼的圆点。花色绮丽。可怖狰狞。偶有黑翅飞蛾低略而过，托着长长扁扁的暗
影。快速潇洒。看不真切。像一件件T台上最别致新颖的新衣。
夜更加清醒了。
偶有狗吠。远山车过。轰隆隆的悠远呜鸣。虫鸣不绝。
猫咪逮着一只大蛾子。我光脚坐在长凳上。舒展脚趾。静静听着。又渐渐有了睡
意。
不同品种的蛾子在盒子里撞击盒壁。
我决定去睡了。
6
旅游后的纪念，是一串用红线穿起的海红豆手链。纹路清晰。鲜红欲滴。很喜欢
这样的种子。海红豆又名相思豆。是深情的种子。发芽艰难。成长困难重重。
7
雨。哗啦啦的。终于在午后落下。白茫茫的一片。蒙盖现代水泥装瓦房。喧哗中
透着彻骨的寂静。
哗啦啦。哗啦啦。像一大群蚕啃食桑叶。风大。雨也大。密密的斜织。迸溅如纱
的雨花。
下雨的时候。声音很喧嚣。世界却很寂静。我站在三楼阳台。扬颈望着细细的白
色银线。天空的颜色。变幻莫测。偶尔的错过。便再也看不见。像谁和谁的相遇
。或者离别。
树林后面渐渐浮起白色的雾气。闪电不断。雷鸣时现。断断续续的雨，雷声，闪
电，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傍晚。
这天晚上。气温湿热。闷闷的压在胸口。食不下咽。
跑去买了玫瑰饮料和一盒蛋糕。回来时，大颗水滴同时降临白色蝙蝠衫。雨水的
味道。不知是才闻了香水，还是地域的关系。植物的清冽。并没有闻到。
自己文字的矫揉造作。让我觉得郁闷。
秋日的蝉。在燥热的午后聒噪。我好像听见。好想听见。
8
从小到大，连续不断的被萦杂繁复的梦包裹。梦见许多的稀奇古怪的事。梦醒后
，往往快速遗忘，又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想起。这种熟悉的似曾经历的感觉，据
说叫即时感。
记得有一个人在跟我讲故事。似乎我们坐在山洞里。围坐着篝火。他穿着褶皱的
宽大黑色衣袍。看不清面目。只记得他的眼睛，像陷入黑色深渊的幽绿湖水，像
是有火焰在跳动。
故事的内容，似乎是天方哪边的奇谈。又似乎是在诉说他的过往。我穿着一件红
艳的衣裙，蹲坐在他身旁，好奇地看着他，看着他嘴唇翕动，觉得他的声音很好
听，渐渐困乏，眼皮下耷。梦里的我睡着了。
似乎是梦中之梦。听见一只蝉的鸣叫。在下雪的冬日。明明不该是这个季节。大
雪纷落。静谧的雪原里，似乎有我害怕的东西的躁动。我没处躲藏。醒来后。一
片天光耀得世界洁白透亮。
再没做过那样的梦。却总是梦见那个男人。他的眼睛，透着沧桑。似乎老了。梦
见他坐在我床边的角落叹息。梦见他在我被噩梦吓醒时，走过来。
大概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后来。我把一些梦加工成故事。写成文字。其实有更多
精彩的梦，被抛入时光的洪流，并且再也不回想起。后来，我渐渐不再梦见他。
梦里的人一点点的慢慢消失，慢慢衰老，慢慢的行走在奇幻的场景。
如果真有捉梦的妖怪多好呀。这样就可以知道。在我昏睡的时候。大脑里的美梦
究竟是什么。
9
看身边的人在泅渡。爱河。贴切的形容。
10
那天洗头时，手中的泡沫裹着一丝丝的头发。
突然就知道秋天来了。我的身体比我的眼睛更直接的感受到季节的变迁。一大把
的头发遗落在我的手掌，像一根根衰草。有些苍凉的意味。
关于头发的故事，不胜枚举。红颜为情所伤，一夜白头。断了发丝，即斩断情丝
。头发是女子珍惜的装饰。同时显示着一个人的身体状况。一个成为静默植物的
人，发丝会变脆弱，枯黄，分叉，像干枯的，没有生气的稻草。
忘记是谁说，发丝越细腻，人也一样。
渐渐害怕时光。那天有人问我，关于恋爱有什么看法。我想了想说，我在等待，
坚持，在遇见那个彼此都知道珍惜和爱护的人的时候，我希望，我依旧纯洁。
不太喜欢吹头发。暗暗地，开始怀恋，期盼，有一个人慢慢的用温暖的毛巾抹干
湿发的感觉。我总是看到，大多数人忽略的细节，却错失色彩斑斓的画面。不知
道，这样细心又体贴的男人到底有没有。我会不会遇到。
洗脸盆边悬浮的水珠，将滴欲滴。
从口中吹出的气体吹饱了一个个泡沫。
堆满杂物，凌乱，色彩鲜艳的桌面。
样式简单的头绳。
我的小小的手掌。安静的离我而去的蝴蝶。
我突然想起。
11
那天有人对我说， 一种人对你好，是因为你对他好。一种人对你好，是因为知道
你的好。
摊开手掌时，掌心一块青黑的碎斑。是年少时被刺扎后，烂在肉里留下的痕迹。
你细细的看着。那些独特的纹路。像叶子的脉搏。觉得奇异又心疼。这么小的手
掌，如何能负担起今后的波折。
你安静看着我眼角的痣。问我是不是经常流泪。我笑着，叫你数数有几颗。这样
的游戏，遇不见对的人，便不做。
12
那天去江边，一块块的青苔浮在水面上，随着河水漂流。像春天在森林里醒来的
匆忙。捐钱得了一只简易的水灯。泡沫的底子。红纸剪的外壳。印了几朵小花。
一根细细的，小小的蜡烛。简单且廉价。但第一次，意义不凡。
水灯随着流水的节奏漂走。我的愿望一路相随。第一次搁浅，我又冲进水里把它
拾起，送向河中央。然而，有人拾起。风有些凉，抬头星光渺茫。
13
曾经一个人，从天亮坐到天黑。看着天空慢慢亮堂又深沉下去。
习惯性的闭上眼，呼出一口气。又睁开了眼。这样的动作，没有任何意义。
14
在一个地点呆得太久，会产生厌烦的情绪。会渐渐发现它更接近生活本质的生活
。慢慢的，等到时光延绵成更久远的记忆。又会突然窃喜这种世俗的生活。不奇
怪的人，最绚烂多彩的思维。
15
白驹过隙。光线迁移。迅疾的低掠过我的头顶。在忙碌又疲惫的灰色巨塔里。我
总是习惯性地抬起头，看看灰蓝的天空。怅茫转身。不知身在何处。可是，总有
人为一些而活。
田维说，我只想要幸福呀！
这个一直被疾病折磨的女孩。像一朵妖艳又清纯的白莲花。她拍的照片。她的素
描。图画。张张透露单纯的想法和深沉的爱。
读书？发现原来那么多东西，我终其一生都不会触碰。翻阅杂志？那么多无聊的
人空虚的追捧。我只喜欢自己喜欢的。走走停停。不想走下去。却也停不下来。
安妮说，旅行的意义，只不过是一个人从他厌烦的地方，到别人厌烦的地方。匆
匆的逛过景区，是不可能完全了解一个地点的意义。如同你只见过森林里最光鲜
的花。
小心地爱着，这样就安全了。有些人只是需要爱与被爱。与青春无关。与未来无
关。与感情无关。我们彼此索取和交付。在小心翼翼中信任。
在阳台上望风。夜晚的版纳。依稀色彩迷人。大团的橘红色浮云盘踞天宇。即使
是清晨，也呼之即来，飘摇而去。
浮世的爱情。利用交织。所以兜兜转转，恩爱交织。我只想简单的陪伴，细心的
呵护，暖暖的相爱。不计较那些不快乐。沉迷在一日三餐和洗衣洗鞋上。为他化
妆。或者他喜欢真实的自己。素面朝天。每日为鲜花浇水。为他泡一壶好茶。淡
淡浅笑。用毛巾细细的擦干湿发。揉揉肩。洗洗脸。
跌碎在时光隧道的爱情，不值一提。因为所有的都是幸福。这样的幸福，不是谁
得到就能珍惜。谁爱上你，只是因为，你的美丽。那你最好记得，这些东西，从
来都不能长久。最好的恋爱方式，莫过于一点点发现对方的缺点和优点。慢慢发
现他的好和不好。我们彼此眷恋。担心。甚至忽视了自己。这样的爱。与我。比
钻石鞋更欢心。更何况我怪癖连连。呵呵。
张国荣唱：
I AM WHAT I AM 我永远都是这样的我。
不用闪躲，为我喜欢的而活。
不用粉末，就站在光明的角落。
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花朵。
天空海阔，要做最坚强的泡沫。
我喜欢我，让蔷薇开出一种结果。
孤独的沙漠里，依然盛放的赤裸裸。
16
夜晚。对岸灯火不断。自己的世界寂静。
一个人光脚坐在心形的枕头上。打字。或者喝水。吸吮牛奶。吃葡萄。酸李子。
啃青苹果。掰开水水嫩嫩的桃子。和谁一人一半。把桌子弄得又脏又杂。早上起
床再收拾。然后继续糟蹋。
有人对我说清晨起来喝一杯水，对身体甚好，我照做了。虽然偶尔会忘记。姐姐
说，要多喝牛奶，这样才长得高。于是开始喝牛奶。不太喜欢饮料的味道。茶水
倒是不错。高级的雀舌对于从小喝惯浓茶的我，没有味道。苦荞也一样。
偶尔含一小节黄连玩，又丢进一颗甜腻芳香的糖。先苦后甜。似乎糖果更美味了
。
17
闷热的版纳，清晨被光线唤醒。住在窗边，几步就到了阳台。抬头便看见天空的
颜色。
天光渺远。云朵厚实。感受得到不一会儿的白天如何炙烤。橘黄色的阳光烫伤肌
肤。留下烙印。
18
那天有人对我说， 一种人对你好，是因为你对他好。一种人对你好，是因为知道
你的好。
突然想流泪，于是知道，有时候眼泪落下是因为明白。
摊开手掌时，掌心一块青黑的碎斑。是年少时被刺扎后，烂在肉里留下的痕迹。
你细细的看着。觉得奇异又心疼。这么小的手掌，如何能负担起今后的波折。
你安静看着我眼角的痣。问我是不是经常流泪。我笑着，叫你数数有几颗。这样
的游戏，遇不见对的人，便不做。
19
那天去江边，一块块的青苔浮在水面上，随着河水漂流。像春天在森林里醒来的
匆忙。捐钱得了一只简易的水灯。泡沫的底子。红纸剪的外壳。印了几朵小花。
一根细细的，小小的蜡烛。简单且廉价。但第一次，意义不凡。
水灯随着流水的节奏漂走。我的愿望一路相随。第一次搁浅，我又冲进水里把它
拾起，送向河中央。然而，有人拾起。风有些凉，抬头星光渺茫。
我坐在河边，向你讲起没有情节的故事。天空低垂，眼里一片黑暗。片刻不歇，
心脏微微跳动的频率。知道一些感觉的不同。城市的灯光蔓延上空，再没有寂静
。
一些小事，暗藏于心。或许不愿意记起。如果遇见一个人，全盘托出。这是一种
惊心的美丽。
我甘愿承受它的离奇不惊。遇见一些传奇的事，遇见一些不同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