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芷若（三）

(三)

1.为什么总背着自己，背对那属于自己的阳光，岩安有时候这样质问自己。

不安的气息，随时日的过去愈加猛烈地穿过一切可以穿透的介质。追寻着光，方才了解到光的使命就是把自己投向他人的身上，帮助驱逐一切附在岩安世界身体里阴暗的灵魂… 

 瞧瞧，窗外花坛的那花儿在一旁欣然应和着。悉悉窣窣地私下谈论着什么？似乎谈资就是此时阴暗还守在远离窗台里面的人和事，还有一切可以不可以嗑叨的话题。

 远远看那声声狰狞的笑语，在外人眼里看来那是那般的令人抑制不住咬牙切齿。只是这一切在岩安的感官里，貌似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如同那一缕青烟，缭绕以后你再想去看清早已是来不及的了。那怕是还在世界里也已然飘散，早早的协同夕阳的暖情一起谢幕了。

 此时的岩安心中已经什么都不存在了，没了香烟就没有丝丝的炙热的内心。灼伤的手并没有停下，看着静静的一切他似乎有了些许的感悟，或者说是有些许的情绪转化。慌乱中趴着远远去够着那不知遗落多久的便签和周遭布满灰尘的黑色签字笔写下：(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生活中，观众、扮演者一批批地走了又来，来了又有走，在这黑与白的窗外世界。”

接下来的日子里，时间继续，一切如常。

岩安的生活一如既往，香烟作伴，可以没有可口饭菜也没有喜爱的饮品。岩安的内心，如同窗台上的玻璃消逝了颜色，没了图案。看，淡淡的青烟缭绕，隐隐的星火翩翩地构筑了岩安的世界。

“岩安，我的傻弟弟，进来可都岩安好？”

这是习然时常都会给岩安短信问候，只是岩安每每都是按下左软键，瞥上一眼就放下手机，几乎都不曾回复过，在最近大半个月的时间里。时间又一天天过去了，短信息的声音全都转成了震动，短信成了真诚的过往，烟云成了情绪的转化。

“然，我最近的过失让你为我担心了。没事，我最近恋上了迷人的黑夜。一切都和往常一样，都好。

－－岩安”在通信录里翻了好久，后来岩安给然发去短信。在那哧笑的光亮和那狰狞的花儿，此刻都已倦怠闭了嘴的时候。

收到短信息的时候，正在书桌上写着作业的习然是既欣喜又担忧的全都一起在脸上浮现。喜的是岩安这个傻弟弟终于愿意回复了，只是这是不是又有另一种说法？这这是习然所担忧又不知道该忧心什么的症结……

习然当即给岩安发过去回复：“岩，恋上黑夜，一切都好？那我们明天傍晚，还是那天桥上碰个面吧！”

 熟悉的铃音旋律再次从耳畔响起，岩安掩熄手里残存的烟蒂看了看内容，当即回复短信答应了习然的要求。按下发送键盘，径直走进浴室…

2.  隔天的傍晚七点半前，伴随着车灯和霓虹灯的闪烁里岩安在桥头远远地望见了天桥上的习然，诧异之感油然而生却又是置之一笑。按照以往的习惯，都是岩安在桥上倚着栏杆笑迎习然的到来的。只是今天这是怎么了，来晚了？显然不是，与约定时间还有二十八分钟五十二秒，岩安定神看了看左手腕上的每一指针的跳动。然而是怎么了？习然今天抵达的时间竟提前了将近半个小时。

远远的望着这曼妙的一面，即使手机相册功能记录不下这一刻。但在岩安的心底，已然深深地刻下了：”飘逸着的齐肩短发，花色百褶雪纺连衣裙…

天桥 、习 然。一个人在桥上看风景的女孩，与梧桐木此时应和晚霞里的红天桥勾勒出浪漫迷人的美丽画卷，着实让人留恋，赏心悦目而流连忘返。

想着以往，习然她都是准时准点，似乎是踩着时间的分秒到达约定地点。今天她却提前来到，换了角色位置的等着岩安的到来。却不曾想此时此刻岩安在远处正看着她，今日他也提前了一个小时在她来时必经之路的另一侧守候。岩安在桥的一端远远的，没有打断晚风吹佛晚霞不追的夕阳景色里习然的沉思，那幅景深深地从眼帘流入心底的完美画卷。对于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联的姐姐——习然，岩安心底由衷感谢造物，能够让他遇到、与他想见。

 

“然，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今天。”在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分十二秒，岩安远远敞开喉咙的枷锁放开脚步踏上桥头，远远挥手着向习然示意自己的到来。

习然沿声音的方向转身见到岩安，瞥了眼手表，向岩安张开五根纤细手指示意岩安还有五分钟才算是迟到，现在的到来已是早到的了。

“岩安，我的傻弟弟。”习然迎着岩安，短暂的相拥这七个字已概全了所有的言语。

“你自己看看，你最近当真憔悴许多，你看手都瘦了…”习然粗略扫视了下岩安说道。说着拉起岩安的手，环视了下岩安。

“哪有啊~还是跟以前一样‘臃肿’，倒是你都快成国宝了”岩安不慌不忙的忙说着双手和以往一样示意性的揉了下习然的脸颊。

“你，抽烟了？你怎么也学抽烟呢？我早和你说不要抽烟不是，你自己也知道的呀！…”

习然话还没说完。岩安耸了耸肩膀说“没有吧！我还是这么壮。最近都是老样子，只是多了几根烟。”随手又从口袋带起一根含在嘴里，点了火夹着烟蒂往空气里吐了口以往所不能见到的烟圈然后慢慢散去消逝。

“然，你看，那儿的风景真的很不错耶！你看，快…”岩安想叉开话题故意指着远处的晚霞说。

“岩安，你别想又叉开话题。我们回归正传，我知道你最近过得很不好，你看看你，烟抽的整只手现在满满都是残留尼古丁的味道。”斥责里习然也不再多说这可有可无的，莞尔的转了转侧脸看着岩安。

“现在说说吧，我知道你最近和嫣芷正闹别扭不是？”看了远方岩安指向的景致，习然回过脸来看着岩安的眼镜说道。

“你跟嫣芷的事到底是怎么了，请你告诉我好吗？再怎么说我也不算外人，说出来会舒畅点的哪怕然姐我什么都帮不上你但至少我还可以是你的听众，除却这风景里的一切。”习然说着转过视线望着远方的景色，不愿再去窥探岩安那不安的眼神最后淡然对岩安说到：“倾诉、倾听...”

“没，没，没事，我们能有什么事？”岩安掩灭手中的香烟，侧过脸看着远方的夕阳景致不是很流利搪塞地说道。

“岩安，我说你就别这样放弃你自己了。你就别再在用言语想搪塞我了，你的表情已然出卖了你。别说你最近不常入校上课我不知道，你的一些基本情况我大致猜测得到几分的...”习然振振有词的说道，留下许多的话语。

“习然姐，真真没什么啦。”岩安在这时顿了顿，迟疑思虑的许久后的短短数字回应。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那也就我们已不再联系了。再也不可能联系，我们彼此都成为路旁的一道风景”岩安看了看天桥下过往的车辆湍行弱弱的补充说到。

   …… 

天桥上，两人说了很多。

岩安，听了习然的一番话。岩安总算下定决心尝试，开始学会忘记，忘记那曾经的所有。那些有关于嫣芷的时和事，放下那既往的心扉还有此前的一切对未来的希冀。难得的一次碰面，安、然两人一同倚靠着天桥的栏杆，望着高楼背后那久久都不曾留意过的奇妮风景，相视一笑...

3. 自从那次天桥上和习然的话别之后，岩安始终都感觉有过那么一段时日，消逝在时空的某一个转角，再也找不会来了。难道这便是时间的空间逆转，时刻的短暂停留亦或者说是某种物质状态的持续。

六月前的一天晚上，岩安正躺在床上，看着最新最近的高考资讯遥想那场的意冷心灰、汗流浃背...

未经细想，竟已过去一年多了，未来的几年也该是这般悄然这般直直的就又过去了。回忆起一年前的种种，那一夜岩安什么也不想看和自己被人看到，拉起被子蒙着脸。

那夜，所听到的风，全都觉着带着刀芒般苍白的颜色，从窗口的玻璃划过不见了。岩安蜷曲着身子，躲在没有温度的被窝。拥抱着自己的身体，在无声世界里睡去。

窗外，割面的风声渐渐地悠远…

无声的世界里，谁该成为谁的谁，谁成了谁梦境内的纠缠与被纠缠者？这样的夜晚，是很容易做梦。难以抑制的思绪，无可控制的脱离了现实生活。去见那或许存在，抑或不曾存在过的人…

这一段时间内，岩安时常在凌晨时分，莫名的被惊醒。然后就面对窗台，问弱光中的镜像：是谁闯进了谁的梦境…

之后，便都是坐等着晨光的洗礼或在等到它的到来前朦胧睡去，梦里有七月的香烟、八月的习然、十月的嫣芷…

清晨的强光始终来得太快，太突然…  

还没来得及回神，那扇紧闭的窗儿被谁叩开了呢？谁，能为我解开这些梦？岩安在问天，在这浓白弥漫的清晨。

  教室里，岩安将耳朵附贴着桌面上，闭了眼细细聆听自己的心跳。想起曾经的那一次次不经意的悸动，不仅在那时在现在还依然那般刻骨铭心。

“是的，或许现在我们彼此已经形同陌路。我们也还只是局限在网络与书信的往来，你我不曾在现实里走过多么贴近多么浪漫。但是在我的记忆里，总抹不去你的身影。”岩安听到一个声音这样说。

岩安，一直都不敢和嫣芷通电话。生怕把现在唯一仅存着的那一点点分量都随着，，，随着这一通电话全部飞走。内心里，岩安一直都还在相信，嫣芷这个特殊性的朋友都不曾离去，不论虚拟信息、简讯还是电话的声音。

只是现实总是太过残酷，转眼间一个月就这样缭绕地向屋檐的尾端，嗖嗖地就没了再也找不到了。手机在手里按了又按，电池也是充了再充。手机简讯虚拟信息，通话记录里所有的更新中多了去，就是没有任何关于嫣芷的字眼闪现在msn和手机简讯通话记录上。 

4月的一个周末，岩安回到已经近两个月没有回去的家里。看着眼前所有熟悉的一切，都令岩安感觉有些许的陌生。这里有那些怀念，有那黑色夜幕下断续不灭的手机屏幕里跳动着的头像以及萦绕在耳畔的音乐，还有那张晃动的椅子和窗台…

 查阅了家里的最新来电情况后，无意瞥见了在门外的邮件箱。岩安顾不得手里没来得及放到房间的行李，往身后一扔径直往门外冲去。

打开信箱，岩安愕住了。一封嫣芷的信，布满尘土静静躺在里面。拿着信，想着天桥上和习然的那次谈话，岩安默然了，显得那般无助。

拆开那一封，是昨天刚到的一封陌生人来的信件。岩安整个人都鄂住了，一直伫立在邮报箱旁。像被筑了铅似的，迈不出双脚的那一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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