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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3-01 20:49 作者:决决流冰  | 10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从黄州打转时已近黄昏。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飞快地屁颠屁颠着,像一头低头啃草的老牛,心无旁骛。初,原野上一片苍凉。光秃秃丝毫看不到一点春的绿色的气息。萧索中,我们还生活在深冬。按照从前的惯例,此刻,村庄正是炊烟袅袅的时候。现如今的农村,人们早已不再靠柴草生火做饭了。这个时代已经告别了原始的生活方式,在进化和进步中,有些仪式已经放弃。不过,如果你想远眺黄昏,遥望炊烟总还是感到一些失落。当然,一想到那些隔三差五的云霾,遥望炊烟其实是一种罪恶。透过车窗,在空荡的旷野中,最显眼的是公路两旁的乔木上,像白杨、柳树、杉木,梧桐,甚至是远处村落的枫树,安放于树杈处的一个个大大小小、方方圆圆,或不规则,有毛边的巢,此刻,在春初的黄昏,这些悬挂在空中的鸟巢像火球一样在眼前闪亮。

这些鸟窝啊,依靠无数参差不齐的枝条,依靠唾液焊接,建筑在寒流中的鸟窝,随着冷的风,安逸并且孤独地抖动着,默默地等待着远处寻觅的雀鸟归窠。

是家,老屋一样的家。

我仿佛置身于荒原上。

苍黄的天际,随着慢慢下坠的夕阳而变得暗淡;云在空中慢舞着,清寒中有些沉滞。而鸟,有乌鸦,有八哥,有山雀,在黄昏的天空,像幼稚园的儿童在画板上凌乱地比划,“咕咕”“呱呱“,“唧唧”“啾啾”,这些人类不能领会的语言,此刻格外清晰,至少包含着呼唤,包含着告别。在其远处或身旁,矗立的就是巢,高挂在天空下,在寒枝中晃动的巢。“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这“家“和“妈”也是巢。我想:这些像水泥和钢筋的寒枝,从最初的放在树杈处的第一根枝丫,一点一点垒砌,繁浩的工程,为荒凉筑起暖意,到最后的建成其间该经历过多少磨难和挫折,也承载着多少对未来的希望,倾世而独立。甚至还要防止外来物种的侵袭。不是有句成语叫“鸠占雀巢”吗?而在这有些透风的房子中,一家老小挤在一起,用各自的体温温暖彼此,共同抵御这严寒的冬天。这也算团结一心,共度时艰吧。想起小的时候,爬在枫树上去戳一个又一个鸦雀窠,去享受鸦雀看着巢四分五裂而嚎叫的痛快,还真是一种罪过。与暴力拆迁一样都是罪过。(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这两年,央视喜欢搞一些不着调的事。去年问“幸福“,今年又说”想“。如果要说我的梦想,那就是希望有一个温暖的“巢”。可是如果问到苏东坡,苏东坡还会说”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吗?

生命的孤独和飘泊中,如果还有一些暖意,定然不会去露宿沙洲。

(二〇一三年三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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