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照父亲的样子
参照父亲的样
文/杜曼扎斯达尔
1
已是好久
脑瘫在撕下的日历里
路过父亲的坟茔
碰见
莽撞的风，
没有方向的漂泊
才记的我要往哪里
潦草的走去
于是驻足
仰望流过的云
那零乱的样子
多像我支离破碎的昨天
该是
参照父亲的样子
早起咳嗽
出牧晚来
父亲就做一件事
生我养我
父亲就做一件事
劳作微笑
父亲抽烟梳理日子
我也抽烟梳理思想
怎能断了这香火
在我手里……
2
想不起
是在那年卖了父亲的马
邻里的邻里也卖了
车停在账房前
总是不太和谐
父亲说
买匹马吧
就算没人乘骑
也要让它在草滩上溜着风儿
在黑夜里打着响鼻
在山岗上与鹰嘶鸣
我知道
那是你骨髓里的血腥
可是父亲
这个游牧人精神的灵魂
这个混乱懦弱的时代
你我看不到部落的骑士
打马而来
看不到操着母语的巫师
祭奠骑马远去的岁月
就那样
你最后一次出牧归来
静静地走了
多好的牧人习俗
你坐在马鞍上
看着儿女磕头悲泣
与躺着的习俗看来
父亲
你并没有倒下
暮然
我郁郁不安
我的马鞍又在哪里
我们是坐着还是会被躺下
该是
参照父亲的样子
活着行走
养育老去
父亲像个突厥深眼高鼻
讲着史诗和谚语
我也深眼高鼻像你
却只能握着钢笔
拼凑你的记忆
母语习俗
在我手里不会忘记……
3
又一次
路过父亲的坟茔
听说清明将至
春天近了
而你却远了
我不会在你坟前哭泣
因为你并不在那里
你已化作一缕清风
轻抚着牧草
翱翔在深远无际的北方苍穹里
我不会在你坟前哭泣
因为你并没有沉睡不醒
你是秋天大雁南去的影子
你是我迷乱时冲出黑夜的北斗坐标
永不黯然落去
就是
参照父亲的样子
像他的儿子
是他的影子
将来安静忧伤地死去
希望坐在马鞍上
记住我的母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