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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的国度(5)---艰难的决择

2012-10-29 10:04 作者:方烟雨  | 12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文/方烟

有些决定,只是一句话,却改变着人一生的命运;有些决择,只需几个字,就决定着人此生的前程。————题引

电闪雷鸣,大雨滂沱之,呜咽声翻过田边地角在凄惨地回璇,狂风撕裂着所有残碎的绝望。柔弱的小草在暴风雨里苦苦支撑着弱不禁风的身躯,无力地飘摇着在作力挽狂澜的最后斗争,可是,委屈的泪滴还是沿着整个身体顺流而下,一直流到大地的心里,那一刻,天地都在为之动容地嚎淘大哭。

刘成柱浑身颤抖,脑袋里一片茫然,不顾道路泥泞,不顾风雨倾盆,只知道拼了命地抱起受伤的刘波,朝医院狂奔,家娥伤心欲绝地哭成泪人样,还深一脚浅一脚的为他们举着伞,大女儿打着手电筒跟随着父亲,也哭得肝肠寸断,虽然她不知道四弟的伤势如何?可是看着刘波身上渐渐被染红的白衬衣,被血迹浸透的脸庞看不出痛苦的轮廓,还有刘波的右脚,开始肿得硬绑绑的,懂事的刘菊能断定刘波这次绝非是小伤。

在乡镇医院的急诊科,医生只是简单地止血处理,并不透露刘波的眼睛伤势,右脚更是没有作任何处理,就下了一张速急转院的通知书给刘成柱。拿到通知书的刘成柱,在第一时间就决定去邻市的一家大医院,因为刘波的亲舅在那个医院当副院长,在医药费高昂的那个年代,医院有熟人无疑能节省一批巨大的不必要的开销。乡镇医院的刘院长,说起来也算是与刘成柱一个大队的,遇到这事,他还算是尽力帮忙,二话不说,就帮刘成柱连夜安排了车子转院。

一路上,刘成柱和家娥,及大女儿,全身湿透了,冻得浑身发抖,却没有心情顾及自己。刘成柱抱着儿子坐在车子上,一言不发,直愣愣地看着儿子打了纱布的右眼,脸上的血迹并没有用消毒水清洗干净,还和着湿漉漉的泥土一起残留着,让人好生心疼。(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哭哭啼啼的家娥拉着在嗷嗷痛哭着的刘波,没敢松开,她不停地抚摸着刘波的右脚,断断续续地小声饮泣着:“都是为娘的不好哟,让我儿遭罪了,受这么大的痛心哟。”刘成柱看着眼前的家娥,气不打一处来,心里的气浪一阵阵的,像是要喷射而出,他朝着低头流泪的婆娘,重重地白了下眼,脸上的青筋都能看见似要冒出来,连呼吸声都不再平静,浓厚且急燥地吐着:“你这个傻婆娘,这个时侯哭有什么用啊?当初做什么去了啊?……”刘成柱由开始的怒吼转为破口大骂起来,而且越来越难听。家娥并没有还嘴,不是没有理由去争执,而是此时的她除了心疼着儿子,不停的哀嚎外,再也没有任何心情来回驳刘成柱的无理取闹了。

只是刘菊,终于不满父亲的蛮横,在变本加励着将所有的过错强加于母亲的身上,母亲本来因为当时没有及时阻止刘波的寻找,而自责不已,这会儿,父亲还没完没了的破口大骂着,要真是刘波有什么事,那母亲还怎么活?她轻轻地扯了扯父亲一只高昂着指手划脚的手,说了句,“,这事不能全怪我妈,这不都是你交待的要刘波去牵牛的么?”

刘菊的公道话,有些戳着刘成柱的软肋了,他停下手来,往刘菊的头上重重地磕了一指头,“你还说,你也有责任的,你是大姐,怎么也不跟着刘波去看看。”刘成柱又将矛头指向了刘菊。刘菊并没有被父亲的责骂给吓到,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女孩子,她清高倔强的性格可以说完全是遗承了父亲,她抬起头,用凌历的眼睛直视着父亲,“你现在有再多的怨气,也要等刘波治好了再出,他还在哭呢,你们吵有什么用?”

刘菊的话,让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包括刘成柱,也低下了头。一家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儿子,希望车能再快点儿,也希望自己的安抚能帮刘波减轻点疼痛

急救的车一到,刘波的三舅就安排了外科的医生,进行动手术。

守在手术室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难捱的,刘成柱穿着那身湿淋淋的衣服,都忘了脱下来,他蹲在门外的墙角边,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虽没有了先前的焦燥,但是他的沉默看起来更可怕,至少在刘菊眼里这么觉得,这时的父亲怎么又能如此的平静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时间在医院手术室前的滴答时钟里慢慢地流逝着,同时一点一滴地剥夺而去的,还有刘波的器官,那个人体里至关重要的器官,这会儿在医生无情的手术器具下,化为一摊血,化为一捧泥。刘波的三舅穿着白大卦,蒙着口罩,拿着一张纸,从手术室出来时,眼神极为凝重,他走到刘成柱与家娥面前,眼睛里开始泛红,隐约着些许晶莹的液体,“姐,姐夫,波子的右眼只怕是保不住了,完全被什么尖锐的利器给戳烂了,为了不被更深的感染到其它的器官,医生现在在消毒处理,你们要考虑的是要对这只眼球摘除,再给他装只义眼,还是就这样子让他一只眼永远不睁开?如果要装义眼,正好就着这个手术,一起做了,一会儿还得给他做脚部的手术,看样子骨头摔碎了,具体还不清楚。”

三舅的话很专业,刘菊是听得云里雾里的,完全不明所以,家娥也是没有完全听明白这三弟的话。“佑生啊,你说什么叫义眼啊,他的眼珠儿是不是没有救了啊?”家娥还是哭着问了出来。“姐,是的啊,说明白点就是我们现在得考虑给他装个假眼珠儿了,而且是看不见任何物体的。”这回三舅的话很低,却是很清楚,刘菊看见父亲在听完话后,眼泪还是扑扑地掉了下来,他挨着墙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埋着脸在怀里,捶胸顿足却无能为力,终于无声地抽泣起来。刘菊见状,忙和三舅扶起父亲,从来没有掉过泪的父亲,此时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助,可想而知,作为一个男人,一个父亲,在最关键的时刻,不能保护儿子的那份心情,有多么痛心与难过。

三舅并没有作太长的停留,他交待完刘菊安抚好此时已近昏厥的母亲,就询问着刘成柱打算怎么办?刘成柱虽然是个万事有主见的人,可是这会儿,在医院里,他还是一无所知,只好把一切决定权交给了三舅,“他三舅,我们也不懂,你说么样就么样做,孩子的命交给你了。”极少说软话的刘成柱,这会儿已是泣不成声了。家娥的声音早已哭得沙哑着说不出来话,她靠在刘菊的肩头,大颗大颗的眼泪沾满枯黄干瘦的脸,两只布满老茧的手,也没有了力气再去擦拭。

刘成柱终是把最重要的决定交给了外人来作,不知是没有能力来作这个决定,还是没有勇气。刘成柱在儿子手术通知书上签字的那一刻,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他狠狠地握着拳头,朝墙上捶打着,打得血肉有些模糊了,才松手。一个正值中年的男人,生平第一次这么生自己的气,那种无能为力的钻心之痛,任何人也无法体会。他不知道他要怎么去面对,曾经活蹦乱跳,机灵懂事的刘波,来说服自己现在是个残疾人,而刘波才十岁刚过,人生才刚动头,这一辈子这么长,他以后要怎么生活?这些,刘成柱都不敢再去多想一点,每一次多想,都是致命的痛。

手术历时八小时四十五分钟,一家人守在手术室外一整夜,没敢离开。当刘波从手术室被推出来时,家娥和刘成柱的心都要碎了,刘波的眼部被白白的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右脚也打上了石膏,被高高地架起来,打了麻醉的刘波正沉沉地睡着,完全不知他将要面对怎么样的一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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