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园》《喀什》等旧游7首
《梅园，1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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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跑来看梅园
从东北
那里是雪国
这儿是梅的故乡(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黄梅花细小，纷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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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谧
于一个无雪无寒的晴朗上午
一个人踅进梅林
什么也不想
只嗅
十里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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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旅游”一词还没从生活中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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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无锡梅园，为历史上著名国内梅园。2、“旅游”一词产生于80年代中期，彼时称“自费旅游”，以区别于公费旅游，六七十年代曾批评公费旅游为“游山玩水”））
（2008，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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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江，1994》
春雪潇潇
又斜飞
我站在长江南岸的宾馆窗口
却看到一派
北国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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鳞次栉比
一条灰茫茫古香古色的小街
演绎着历史
许多班驳的往事，人们都忘了，而建筑们
却记得很
（镇江为江苏的著名古典小城，位于长江南岸，有三国遗迹等）
（2007，6，22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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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什，1993》
喀什城比我想的大了点
我喜欢暗绿的清真古寺
男人的尖顶小花帽
路边成筐卖的烤囊
和售卖巨大石榴的一条街
还有制作呢帽、皮帽的能工巧匠店
甚至载歌载舞的异域乞丐
还有街树，一些小城的风味，安详
如果早来20年可能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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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忽想起1993年去喀什
印象仿如昨天
才想到时光已流淌14年
深夜，俄式小客机盘旋上乌鲁木齐上空
从看不见的天山头顶飞过
也鸟儿般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喀什，位于新疆之南疆，当时交通除了长途汽车，只有飞机，乘长途汽车要走好几天，需翻过天山，近年似已通火车）
（2006，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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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19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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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低地临近大地
心里骤然
升起黄昏似的雾霭
惆怅
和骤然拉断的汽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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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里，一万里
绵长的岁月般的国土
（我只是一粒微尘）
谁知
再见是何年何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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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是让我离去吧，离去
给首都
减少一个人的拥挤
但还是让我告别吧
告别，首都永在我心中轰鸣——
（附记。1973年冬，21岁的我第一次凭《进京介绍信》到京，在告别前夜，夜深23点还站在金水桥边久久流连，决心把一生包括生命都献给共产主义事业、和建设自己的人民国家……此年轻，此圣洁，此心情，再朔望暌隔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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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上海，1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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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不去了
也不想
要说上海和我有一点关系
是因为有一条小鱼儿
和刊有我作品的《诗歌报》网站
一条鱼在海上拨弄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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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怀念一点
苏州河夜晚的微臭
乘1角钱的船去对岸一家小酒楼
吃2元一碗的青菜鱼头汤
一碗白米，二两白干
还没变质的吴侬软语都就菜吃了
还记得长虹公园，鲁迅雕像，一大片绿空间
从远郊回沪公车遭乘务姑娘柔和训斥
（一半听不懂，似乎违反上海规定竟先上车后买票）
大片菜畦连绵一座往昔东方巨城
（注，小鱼儿，为沪上一网络诗人的网名）
（2006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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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19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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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青春时代闯入天津
我喜欢站前的小笼包
3角钱能买9个包子外加1碗绿豆粥
1元5角钱1斤的“小人酥糖”
老天津沉浸在现代神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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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市民的天津，工业的天津
灰雾里勃勃生长的天津
白鸽，老铁桥，教堂晚钟
天津还没过完往昔的留恋时光
再去，还有没有：红霞路、劝业场
居民巷道口煽着纷飞火星的饭炉
街巷喧哗而静寂的黄昏
老工人老嫂子们在那儿喋喋家常……
（注：1、天津为五六七十年代国内重要工业城市，当年三个最重要城市依次为北京、天津、上海。2、红霞路为天津一条街，劝业场为旧中国遗留的天津老牌商场）
（2006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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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滨，1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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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来一个“酸咧巴”
再来一瓶滋滋冒沫的“格瓦斯”
一盘酱汁鲫鱼
外加一盘“哈干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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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江，悠悠
铁桥，小岛，蓝天
那位姑娘还在奋力划浆——
我们都在船上唱呵，唱
而往事，往事已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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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不知那段江水可在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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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酸咧巴，为俄式黑面包。格瓦斯，为俄罗斯流传过来的饮料后消失。“哈干肠“，从前的一种哈尔滨香肠，均系吸收了俄式风味的传统食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