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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脑不动了

2012-09-27 13:31 作者:指间流水  | 8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许久前,许久许久以前

我不明白月亮为什么是我婆婆,

月亮很老吗?

也不明白太阳为什么是我公公,

太阳也很老吗?

更不明白,(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为什么从不像电视里那样喊娘“老婆”,

娘也从不像电视里那样喊爹“老公”?

脑在动,眼珠子在动,

可就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

为什么书里那个名字好长的人说,

生活像剥洋葱?

况且,洋葱长什么样呢?

想不明白————

伯母家的挂钟,明明没有电池,

却也会走,也会叫?

怎么才能让它不走也不叫呢?

想不明白————

为何膝盖摔破了,不是马上痛,

而是慢慢地,越来越痛?

难道疼痛也喜欢迟到吗?

想不明白————

为何堂哥每年填一张表格时,

总是先长叹一声,才填上俩“务农”?

“务农”是不好的东西么?

想不明白————

为何的人要把鸟关进鸟笼?

只因鸟儿会飞走吗?

想不明白————

为何印象里的落日总是那么红,

像染血的红领巾一样红?

它是不是受伤了,血水把身体染红了?

想不明白————

为何乌鸦有巢,狐狸有洞,

而有些人竟连枕头的地方都没有?

也许是命中注定的吧?

想不明白————

为何奶奶年年种的葫芦,没有一次不长蚜虫?

蚜虫就那么喜欢吃葫芦吗?

想不明白————

为何爹娘都闹到那步田地了,还不离婚

因为不能把我像饼干一样,掰成两半么?

那时候,

想不明白的东西,想不明白的世界;

那时候,

想不明白的事儿,想不明白的人儿。

那时候,真的想不明白,

尽管我的小脑袋瓜一直没偷懒,

一直在动,一直在想。

并非好奇,因为更多的时候,

好奇只能让人变得不知尺寸。

而是欲念,像蚕一般,

一丝丝、一缕缕将自个儿裹缚的欲念,

一种叫“作茧自缚”的欲念。

过去是风的声音,沙沙的、呼呼的,

掠过一幕幕过往的画面,

拂过一张张似曾相识又似乎不认识的面孔。

而,失去过去的人,

仿佛置身在风口,永恒地失聪,

再也听不见过去的呼吸声、心跳声。

竹林中,风长袖飘飘,在抚琴,

听风的人不是在听风声的弦外之音,

而是在听风之心的律动。

青烟袅袅,远川漫漫,

一屁股坐于其上的,是傻逼青岱。

陇边花绚,陌上草青,

埋着头只顾吃草的,是傻逼山羊。

还在做傻逼孩子,沉迷于田野溪流的时候,

我就断定了——

记忆是一口不浅的深渊,葫芦状,

两岸长满了密不透风的青松,

黛色,幽深。

但偶尔也会透进几缕金辉,

使渊面闪耀着光怪陆离的炫彩。

对了,渊里有条龙,

很小,小得像条蛇,也很笨,寂寞帝盘着,

不吟,也不吭。

但它却诚然是一种精神,不羁的精神。

碧璞般归真的苍穹,

像一张寸寸青丝编织成的网,

淡霭绕日,清云行空。

太阳不紧不慢地拉着那条收网的线,

像着西天,一点点地收拢、收拢,

收获了数不尽的琐屑往事,

以及,一网的深情。

那么,谁是一只划破天网的惊鸿?

振动着痛到麻木却依然在拍打的羽翅,

舔舐着胸口滴血的箭镞,

并且,时时刻刻惊着草木皆弓的弓,

慢慢地,消失在往昔的视野中。

其实,长来以往,

我一直误以为:

人的一辈子,总是在动的,

唯有心。

人在阴阳逆乱、碧黄分隔之前,

有一个东西,总是在砰砰地跳动。

一直到很后来的某个即将步入乡的瞬间,

我才醍醐灌顶:

原来,总是在动的,

不仅有心,还有脑。

合上眸子,在黑暗中睁着黑色的双瞳,

漆黑中像烟火般,

绽放着一闪而没的绚烂,

啊,分明是鬼魅般诡异的宇宙!

即便深陷于毫无意识的沉眠,

脑,也在动,

因为意识在另一片时空的镜像——

梦,在动。

思恒动,动恒思;

心动之时,意动之刻。

在那个过去过去之前,

自诩心如止水的我,一直很安静,

像漂流瓶里的一滴水,

任沧天荡起千里狂风,任瀚海掀起万丈惊澜,

我心恒止,我思恒息,

点滴,都不愿流通。

可渐渐地,我厌倦了安静,

就像厌倦了曾经分外珍惜的韶华。

我变得忧心忡忡,

却不晓得为什么东西而忧心。

像被偷了蜜片的工蜂,来回爬着,

还不知道是被馋嘴的小熊偷了去。

而这,

又如儿时的小玩伴偷得了老邻地里的一个西瓜,

却不晓得岁月已经偷走了其整片童年的瓜田。

如此,经年后,

除了满嘴西瓜水的香甜润滑外,

还有什么,可值得引以为荣?

了,下在心中的土地上,

丝丝寸寸,淅淅沥沥,

不仅湿了一层土,还湿了一颗心。

路上的行人,

撑着伞,低着头,

往来匆匆,在赶什么呢?

我想,他们何必那么匆匆?

再匆匆,能赶得上岁月的匆匆脚步否?

经久后,经久经久以后,

恍然间,

我感觉到了——我被长大了。

这件事曾令我一度深感惶恐,

可不知怎么地,

又恍然间,被释然了。

我想通了,

月行幽冥,日耀苍莽,

本就亘古长生,自然老得掉渣。

流年没怎么易我容颜,

我的心,倒被易了颇多。

眼珠子,依旧在动,

只是已然不复畴昔的清澈,

倒多了几缕灰褐色的血丝。

脑,却不动了。

然而,

有些东西,有些世界,

有些事儿,有些人儿,

却堪得差不多了。

我明白了————

如果有一天,生活让你哭得泪流满面,

那么,也必会有一天,

生活让你笑得泪流满面。

因为在盼望里忍耐,

总会忍到干涸的盼望,

冒出嫩绿的草丛。

我明白了————

蹉跎光阴的人,虽生犹死,

靠数着秒针的嘀嗒声度日,

就是一座独向黄昏的青冢,

葬着自己未逝的余生。

惟有敢去回忆往昔之峥嵘的人,

才能渐显头角永不被年华磨平的峥嵘。

我明白了————

诚然,正如安琪所言,

痛,长痛不如短痛的痛,

可是痛的长短并不是用痛本身去衡量,

而是痛后的不痛。

而且,成长之所以给人伤痛

是要叫人学会不轻浮于不痛的时候。

我明白了————

堂哥而今举族妇女引以为育子范例的成功,

就是仰赖于当初一声声铿锵而坚毅的叹息。

无论世道如何更迭,有一种鸿沟,

始终不易名——阶级。

而我,必毕生骄傲于我混着稻香的血统。

我明白了————

因为爱,所以自由,

也因为爱,所以占有,

不过最高境之爱仍将回归于自由。

对于有些鸟儿来说,

笼外的天空并没什么好切慕的,

所以鸟笼并非都是牢笼。

正如有些人,更爱被爱地占有。

我明白了————

情,正如妆一样,

太浓,就化不开了。

夕阳在高处之时,炫耀了太多浓艳的美丽,

以至于到最后红着脸,收不了场。

人到黄昏,默然最有风度,

真的不必耽美于挥洒血泪的往事。

我明白了————

有一种放弃,叫选择,

亦有一种选择,叫放弃。

鹪鹩乐于一枝,偃鼠乐于满腹,

各有归宿,各有其志,

实在无须厚非。

而且,命在人中注定的,

并没人想得那么多。

我明白了————

孩子的懵懂,就是傻,

懵懂的傻,就是可爱,

所以孩子就是可爱。

葫芦长不长蚜虫和蚜虫爱不爱吃葫芦是有点关系,

可是又仿佛毛关系都木有。

岁月诚然淡漠,

却也会因着可爱的人儿而变得可爱。

我明白了————

爱情,是两厢情愿的交融,

婚姻,则是连为一体的包容,

存着无法妥协的异,

却也求着相互谅解的同。

有些东西,

因为唯一,所以难割难舍,

正如人。

故而人生需要去感恩、去歌颂。

经久后已远去,许久前更已远去。

而今,脑,更不爱动了。

那天,

躺在地板上,看天花板,

就那样,呆呆地,眨眼睛。

很多想做的事,连止于想也做不到了,

不,是连止于想也想不到了。

终究至于——什么也不敢想。

没想到,将思之懒惰放纵,

后果是这么严重,

以致落得这般田地。

受不了啦,我连自己都受不了啦!

看,脑,真的不动了。

我是不是死了?

可心明明还在动呀!

合上眸子,寂然地,缄默地,

期待着一场永远渡不过记忆之渊的寒

将我已然不动的心,

永远,封冻。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wang.com/subject/493425/

【组】脑不动了的评论 (共 8 条)

  • 无语。梦妮
  • 孟杨
  • 夕颜
  • 读你
  • 风语
  • 可靠卜承诺
  • 山清水秀
    山清水秀 推荐阅读并说 听风的人不是在听风声的弦外之音,/而是在听风之心的律动。欣赏美文!
  • 陇原骄子
    陇原骄子 未通过并说 希望再改改会是一首好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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