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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爱妈妈一次

2012-07-16 11:19 作者:戴建程  | 2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接上期:母亲不很干扰我在外头自由自在的撒野,但也不会不关注我的学习。母亲没念完一年的私塾,斗大的字才识得一箩。母亲10岁的时候就走了外公,她是老二,上面有个大舅舅,下面还有两弟两妹。小时侯就时常听母亲聊起,她十岁起就和大舅舅上山砍柴买来负担起家庭的重担。外婆是旧社会妇女,三寸金莲连走路都摇晃,更不要说上山下地劳作了,家庭的重担自然就落在了母亲和大舅舅的肩上了,母亲和大舅舅天刚亮就去大老远的山上打柴,挑回来买给富户换来半升米下锅。母亲吃尽了小时的苦,让她更吃透苦头的是做了一辈子的“亮眼瞎子”,母亲把不识字没文化的叫做“亮眼瞎子”,楠溪方言就是“亮眼摸膛”。母亲对读书识字有深刻的体会,在我闲逛的时候母亲就会催促我:“忠良去抄书吧”,忠良是我的小名,母亲把念书叫做抄书,只要我坐在椅子上抄字了,母亲的额头准会舒展开来了。在我七岁刚上学那年,村里就新来了两位代课老师,一位是我同村自然村里的房叔,前年被土枪误伤了小腿后留下了蹩脚的残疾,干不了繁重的农活,就来教书育人,另一位是十里外的长的高高瘦瘦的老师,两位老师就住在了村口阴森偌大的祠堂里。祠堂里的窗台瓦檐下积着厚厚的灰尘,有的变成了灰尘丝,长长的垂下来,腐臭异常。祠堂是四合院木结构,正堂里的那两根木柱圆圆大大的,四合院中间是天井,两边有轩间,前面是戏台。我的教室就设在了祠堂正堂上,正堂上首是一条长长的香案台,案台上设满着一片片的灵位牌,牌前供奉着一只只的用竹子作成的插香的筒及烛台,整个香案台积着几百年的尘土,十足的阴森恐怖。即使在这样简陋的条件下读书,但母亲也感到很欣慰了,只要孩子能有书读,她就有弥补旧时遗憾的满足了。那时读书也轻松得很,就只有语文和算术两本书,没有课堂外作业,没有课外书可供阅读,上午下午各两节课,下午一点上大字课,就是二十分钟的写墨笔字吧,我记得最深刻的就是要父亲为我买一支墨笔和一只墨碗,每年父亲都会走一趟五十里外的岩头区,去采购小猪崽和肥料,在父亲的出发前母亲总会送上叮嘱:“要记得为小孩子买墨笔墨砚呀”,在父亲回来的那个晚上,父亲第一个摸出的就是那支还带着油气的墨笔和那块黑黑的四方墨砚,我则在喜天欢地中双手接过藏好。午后三点就放学了,之后可以帮父母做点家务农活。白天的太阳随着小孩子们的欢笑声跌下山去了,晚饭后空谷中的村庄沉入了无限的寂静中去。我端坐在灶堂上,在摇曳昏暗的灯光下反复地抄写着新的生字,母亲则会坐在灶堂后生火的柴仓凳上,一针一线地缝补着旧衣、积打着鞋垫或用脱皮扣削剥着番薯皮准备着第二天的早餐。那时煤油还是凭票供应的,遇到煤油短缺的时候,母亲则点着劈啪声的竹蔑条为我照明,我就在母亲的注视下一弯一斜地抄写着毛主席语录。2012。6。13日13:20前

没有繁重的作业、没有压力的学习,使得我有更多的时间出去玩了,那时候天玩得最多的就是去水坑里了,我屋前墙下的那条水坑从山后曲折泻下,形成了很多落差大小不一的小滩头,而先辈们就在小滩头横上松木再砌上大石块建成一座座的水流坝,从下游向上望去,那一座座的水流坝就象一片片的梯田,形似小瀑布,煞是好看。而我在屋后采摘来未成熟的柚桔,在桔身上插满了一根根的小木条,象一只刺猬似的,在中间再穿插一根筷子般粗的竹条,然后把它放到小瀑布上水流相对湍急的岩缝间,插满小木条的柚桔在水流的冲击下就飞快地转动起来了,而全身湿漉漉的我就守在旁边看着青青的柚桔转过了一圈又一圈的儿时童年……。等青柚桔转累后,我便去挖螃蟹了,那时候我那水坑里全爬满了螃蟹,青青略带点黄色的螃蟹个头不大,一般能长到一两不到吧,螃蟹白天常躲在石头下或岩缝里,雄螃蟹的肚脐小小的,而雌的螃蟹的肚脐圆圆大大的,雄雌特征很明显。挖开水坑里的石头,很容易在石头下面捉到螃蟹,但别看小小螃蟹不起眼,捉它的时候,它那两条钳子般的螃蟹脚一不小心咬住手紧紧不放,让我吃了苦头。胖墩墩的螃蟹可是傻乎乎的,很有趣。它藏在墙脚石缝中,它自己挖穴做巢,挖出来的沙粒就放在巢口,所以在巢穴口有新鲜的沙粒就可知道里面有主人了。螃蟹巢口小里面大,还是曲折的,想捉到巢里的螃蟹就得用滑稽的方法。我就去坑边折一根长得象竹子样、不到筷子粗的细水草,把细水草的尾部三瓣细叶剪成半寸长,在上面涂上浓浓的鼻涕,然后把水草慢慢地伸进螃蟹巢洞里去,摇晃着水草伸进去又慢慢的退出来,洞巢里的螃蟹想吃水草上的美食就顺着水草慢慢地爬出洞来了,等它完全探出洞后,伸手就可以捉住胖墩墩傻乎乎的螃蟹了。八九岁那年一天我挖螃蟹起劲时,母亲喊我回家有事,我光着脚湿漉漉回家后,看见后屋的那位仃班老师坐在我家竹椅上笑迎我,母亲说:“你以后跟这位表哥学二胡可以不”?我红着脸腼腆说好呀,母亲于是拿来了刚出锅的麦饼厚待了那位师傅。他可是我村里三位仃班老师之一,拉得一手好琴,吹拉弹唱样样都会,每逢结婚喜事时,我每每站在旁边听他们拉着二胡唱着楠溪特有的“乱弹”,久而久之,我也能在二胡上有了一点的乐感了。而那位师傅只教过我两三次的“哆、拉、咪”后就搁下了,但从此后我对二胡的喜爱就上身了。那年夏天,我在水坑里捉得一条长长的油菜花蛇,哥哥帮我剥下了皮,母亲则用竹枝条撑起来把他凉干。父亲从后面高山上为我砍来了金竹,母亲则帮着为我做好琴把和调琴把手,之后我去屋后采来梧桐果,用梧桐果的粘液把蛇皮紧紧地固定在金竹筒上,拉好琴弦、点上松脂后,拉响的二胡居然有声有味。之后的每年夏天晚饭后,同屋的老少在道坦里铺好冰凉的竹床,手摇蒲扇,聆听我呜咽悠远的琴声,在繁星与萤火虫的亮光下传出了凉嗖的村谷。从最初的“扭秧歌”到后来的“乱弹”我都能拉得象模象样了,只要有曲调即使没曲谱我也能在琴弦上演奏出原汁原味的韵律。二胡陪伴我走过了快乐而漫长的童年,但毕竟是没正式从师学过,也只不过是业余的爱好,终究没有在音乐方面有所建树,但二胡的琴声深深地冲击着我幼小的心灵,母亲的期盼和善爱在我小小的心中就产生了对家庭的责任……(写于2012。6。13日下午)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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