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空间

浅蓝色的窗帘遮住阳光的反射，乍看上去教室的格调仿佛是中世纪的古典。在讲台的木板上来回走动的身影，她修长的身姿可以想象一下在舞池里跳舞的女王，可我对这门课实在提不起兴趣。

原本倾斜的门框已被修缮完好，透过帘布与帘布之间的缝隙穿透而来的阳光，在时间的牵扯下慢慢移动着角度。荧幕上的投影切换着无人注意的内容，与往常不同的是整个教室出奇的安静，以至没有一丝窃窃私语，除了她在讲述着什么，混杂着隔壁教室里讲课的声音。我甩了甩思绪，企图与这片空间相隔离，然而这不是我能够随意改写的小说场景，也不是我可以轻易逃离的陌生人群。

褶皱起来的纸张有种羊皮卷的味道，只是上面没有绘着藏宝图，也没有通往另外一个世界的路径。天气不冷不热，一切都如看上去那般平静，连湖面都少有波纹。有人说我是个仰望天空的孩子，那只是一种习惯，我较少地在意平视的风景，故意把自己放在一个卑微的位置，好让所有的人都忽略掉我的存在，又或者自顾自地表演着我的角色而不想引人注意。孤独不同于孤单，孤独是一种神态，而孤单是一种形态，前者可以享受，后者却不得不去承受，一个可以选择，一个无可奈何。人生大抵如此，无须怨言，不会自处，又何以待人？

在我的内心深处，枯藤已缠绕爬满了整个屋顶，将一座古宅遮蔽得密不透风。人们总是好奇别人的人生，却以为自己的就平淡无奇。有人会问注入我流年里的到底是什么？当我读一段触动心灵的文字的时候，也会想象一下作者所经历的那些。然而我不会将自己说得很清楚，也不会与人过多的谈论我的事情，不是故作神秘，而是不想尽人皆知。重门早已深锁，无人知晓我莲的心事。我敞开一扇窗，只为等待有缘的你，来的不是太早，也不会太迟，在最美丽的时刻。

一条铺满阳光的路，阴暗出我的背影，空空荡荡陪在身边的也许叫做寂寞，在踏过图书馆前的广场，愈发显得我渺小。天空多云，我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原来我也会茫然。挂在墙上的钟，一分一秒地数着时间的流逝。“摔碎的回忆在半空盘旋/那时间会不会暂停”。含着悲伤的情绪我写出的歌词，不知道怎么才能够阻止时间的前行。“黑夜已经降临一盏盏灯/却昏暗得我看不清”。当晚上我看完书从某间教室走出来的时候，橘黄的路灯朦胧朦胧，如果说每一颗星都代表着一种愿望，可我怎么也找不到属于我的梦。

在岁月的弹指飞去间，青春的光景已被我消磨的所剩无几，在每一个黎明来临之前，我把所有的不堪都丢弃在昨天。自以为是的乐观，在一些事情的背后，拆穿我的笑容，讽刺得露骨！(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窗台的蝴蝶奋力挣扎着向外飞去，脆弱的身躯如何撞破那道坚硬的阻隔，虽看得见外面的世界，却被束缚在不属于自我的空间。如果它能撞碎那窗玻璃的话，那么死亡也必定惨烈！而为了追逐向往的那片自由天空，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既来之则安之从来都不是我的座右铭，百鸟之王的凤凰，也是经历了烈火焚烧的蜕变。

摇摆的黑灰色印花裙到处张扬着这个季节，我独赏的风景却不知走落在何方。蝴蝶绕过我的身前，戏弄似的穿过我的手心，停留在吸引它的花朵上。白色的玉兰在枝头高高盛开，但也只能孤芳自赏。

我随手画了两笔，凝成一个结界，撕裂空间穿梭在光阴似箭。我自比成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潜修文字，却不能洞悉这世事一切。把困惑交给终将成的历史，那古井无波的眼眸，看透和验证了每一段悲欢离合与定数无常。红尘里迎来缘分，却总是有情对上无情，一往而深如影随形。风起时，愁心也起；风落时，愁心却无处停息……

她仿佛在唱着独角戏，眼神似不经意地扫过下面的观众，我环顾四周，没人有一丝表情。我竟暗自佩服她能演下去的勇气，像是自言自语，像是没有掌声的小丑，只为了完成自己的戏份，然后与世无关。其实怪不得我们。从一开始，这一搭戏本就是有人存心投资的，父母为我们买了入场券，而我们也争得了入场的资格，听得好坏，只在写观后感时意味无穷，甚至影响一生！当然没人会好心单排我们爱看的戏，也没人会成全一个请求。所有的人都希望我们有朝一日能够如他们所愿所想的那样成长，于是失去了我们最初的自由和梦想。

那只蝴蝶不见了踪影，或许它已找到出口，回到了自由翩飞的天空，让我想起了困兽之斗。很多天前，我坐在窗边，聆听下面银杏树叶晃动的声音，犹如风雨袭来摩挲万物。而雨，它很久都没有来了。

文/墨香

写于2012年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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