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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的眷念

2012-04-23 01:50 作者:方诚  | 75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山崖的石缝伸出两叶新绿,不是娇艳,是顽强的翠绿。她有着太多的曲折与寻觅,终于在这个清晨把头探了出来,我是一滴晨露,钟情于她的执著和坚贞,尽管不知晓,她能不能长成、会不会开花,我欣然在她的叶片间歌唱,攀谈着关于情的方向。

阳光洒下来,照在我的身上,疼痛得令我几近消亡,从她的叶尖滑落入地的一瞬,一阵暖流托我上青云,把我幻化为风儿,她摇曳着为我欢喜,念念不舍与我道别。

我的回头力不从心,聚集的暖流拥着我满山遍野,我的家乡原来如此宽阔,我的爱却匆匆而过,心疼得擦肩而过。

山在这里已有千年,沧桑的岁月埋藏了沉甸甸的哀怨,可是他的容颜依旧流淌着常青的溪流,一路尽染浓郁的等待,灿烂成绿色的海。我的轻抚竟换来青睐,低语像浪涛涌来,踏着浪与他徜徉在他的胸怀,满怀着博大的情怀,紧紧相依不舍离去。

等不了的大风,舍下我呼啸东去,留我在山巅缠绵,千树茂盛百花开,儿卖弄着歌喉,赛跑的牛羊追赶落日,我成了他们的朋友,引我到山的每个角落,千年的风没有消融山的宽容,顶天立地的大树是他不屈的沉默,坚贞的小草在微笑中傲立,枯木落叶也是山从容的叙述。

盘根错节的根须,在抱紧岩石的时候,托举了生命,相依相偎的藤蔓支撑着渴望,百折千回的山泉传播着风的消息,汇成河流的时候,吸引了风的徘徊,一路向东的召唤,开启了风对远方的向往。(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告别的一刻,我想起了我的爱恋,山崖石缝的那株绿是否还在,回望之时已在千里之外,再没有来时路的一点消息和期待。我竟埋怨山的固守和无奈,为什么不迈开步走出来,却像石尊没有拥抱世界的气慨,没有风起云涌的豪迈,静止的衰老与死亡是山要付出的悲哀,连同他的所有终将被埋葬在深渊。

我不屑回顾,一路东流,沿途的景色千奇百怪,我圈着杨柳的新枝荡秋千,胡杨林是我的竖琴,旋律与浪花合拍,流沙飞舞,泥石点头,鱼虾缓缓游,水草齐摇头。

漫过浅滩,散开的漩涡美丽成一朵朵花,挤过夹缝,留下浅醉的微笑,相对、绝对的高度都一笑而过,形成瀑布,是我为河水梳头的碧波,歇息在岸边的草丛,静水流深不让我察觉,我的哈欠泛起微澜,叶托清风,任凭我入

醒来,我错过了什么,一道道铜墙铁壁挡路,发怒的浪涛拍击悬崖,全力以赴没有退缩,绝不屈服,总要在厄运中求活,何惧前方无路,闯就是路,我助一臂之力,多少水珠被抛在崖壁上扭曲、呻吟、窒息,在烈日下无声无息,寸步难行,徒增伤痕,我累得喘息。

无路可去,又回不去,回头是懦弱的意义,少了勇气,多了顾虑,胆怯在侵袭,唯有汪洋成一片,才能增添底气,寻找,只有寻找路径,等待只能是自焚,如果有同归于尽的方式,我去,不是为了丰碑,是为了眼泪。

相信,前仆后继,相信,在我的影子上会站立许多身躯,轰然倒塌的一瞬,便是挟风雷之势,随后荡成一片海。满目疮痍的我们咸了自己,改换了容颜,融在海里,再不会有自己,目的地竟是省略自己的寄宿地,甚至要剥了回忆的权力,没有曾经就没有当下的疲惫。

我平卧在海面,波光粼粼是我的叹息,在太阳下萎靡,海里多是‘躺着’游的生命,唯有珊瑚站在海底,被压得扭曲,弓背成破落的门洞,却没有风吹过,不会有啸声响彻,我的家乡传来了声息,我只能祭吊,奄奄一息的哀鸣,无力旁顾,壮年眼看要夭折,怎能轻易开启思绪,回不去我曾经热恋又狠心抛弃的家园。

海平线有雷鸣电闪传来,我昂起久已习惯低垂的头,竟站立不起来,匍匐的窘态狼狈不堪,自己都对自己可怜,我想去拽住雷鸣,粉身也不惜,我想去握住电闪,碎骨也不惧,可是就在咫尺,就差一步,便遥不可及,怎么够也够不到的委屈,浪涛层层叠叠,盖着我只有呻吟。头又低到最底层,不敢拨动故乡的愁弦,也许生命戛然而止,就可以回到从前,回到我的家园,但是,我漂泊太久,背负太重,结束生命也不可能随心所欲,被放逐了,心枯萎,随波逐流是我最好的诠释。

怀念我的那株绿叶,她开出了洁白的花蕾,等我去爱惜,是她温暖我,还是我去清馨她,我再次昂起头,为了她的钟情,我借海啸飞越,我知道,家的方向在她的怀抱里,是我眷念的唯一。

原来,她是我回归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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